半炷香过后,曹贤写好了诗词。
未等众人看清,他就将麻纸拿在手上,仔细检查了一遍,反复确认没有错别字以后,就将那麻纸交给了小厮。
小厮未曾耽误,拿着诗词就快步跑上了楼梯。
一想到楼上的姑娘即将投怀送抱,曹贤忍不住露出了淫笑,甚至在此刻就已经想好了招式。
正在此时,他的身边响起了一道突兀的声音。
“呦呦呦,这不是国舅爷嘛,现在竟然也学会作诗了?快读出来让本公子开开眼。”
围观的众人听了这话以后变得不淡定了,一时之间议论纷纷。
“什么?这是国舅爷?他哪里会作诗,这不是浪费大家时间嘛。”
“怪不得字写的那么差,原来是宁远侯呀。”
显然大家都知道宁远侯是京城中有名的纨绔子弟,平日里喜欢吃喝玩乐、斗鸡走狗、提笼架鸟,是个不学无术的人。
曹贤循声望去,只见那说话的男子身穿粉色锦服,衣服上还有彩绘的荷花与菊花,手中拿着一把香妃扇,头顶的帽子旁竟然还骚包的别着一支桃花。
嗯……像一个伪娘。
曹贤认得这家伙,乃是当朝右佥都御史之子,苏子期。
前身和他虽然都是京城纨绔子弟,但是却互相看不上眼,一旦有机会都会互相挖苦对方。
曹贤也不甘示弱,开口嘲讽道:“苏公子这一身装扮很别致啊,像个娘们一样。这是刚刚出来的匆忙,把姑娘的衣服穿了出来吧?小爷很想知道,你里面有没有穿肚兜啊?”
其实并不是这苏子期有些特殊癖好,只是当下大齐国士子中比较流行这样的服饰,更有甚者会在脸上用些胭脂水粉一类的来装扮自己。
苏子期虽然身穿伪娘装,但是并不代表他可以容忍别人骂他是个娘们,他当下暴怒道:“你个粗鄙之人,你才是个娘们,你全家都是娘们。”
“娘们骂谁?”曹贤问道。
苏子期毫不犹豫道:“娘们骂你。”
哈哈哈~曹贤忍不住笑了出来。
虽然这是个老梗了,但是古人又没有听过。
这种降维打击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反观那苏子期也是仰天大笑,仿佛刚刚赢得了一场大胜。
周围的众人也是笑的合不拢嘴,都是用唏嘘的目光看着苏子期,他们大概是觉得这家伙的脑子不太灵光。
苏子期的家丁发现了异样,急忙上前拉住了苏子期的衣服,压低声音提醒道:“公子,先停一停,他们好像都在笑话公子。”
那苏子期先是一愣,心中有些不解,他疑惑的看向众人,见众人都是对他面露不屑,他又品了品刚刚曹贤的话,随即,他恍然大悟。
这曹贤是给自己挖了个坑,自己竟然还傻乎乎的跳了进去,这狗贼。
想明白了的苏子期脸上是又青又白,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恶气,举起了拳头,不管不顾的向曹贤冲了过去。
曹贤今日本想秘密行动的,却没想到被他如此宣扬,心中早有不爽。
堂堂国舅爷带着侄子去逛青楼,这事要是被皇后知道了少不了一顿痛骂,搞不好还要被揍上一顿。
现在,这个狗东西竟然还想动手?玛德,越想越气,揍他丫的。
想到此处,曹贤不再犹豫,也是大叫着向那苏子期迎了上去。
二人是你一拳我一脚,扭打在了一起。
这一幕,可让围观的吃瓜群众惊掉了下巴。
虽然纨绔子弟们经常会发生一些口角,可这纨绔子弟打架还是头一次见。
众人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甚至有的人还在一旁开始解读了起来。
“呦嚯,苏公子这招莫非就是传说中的黑虎掏心,哎呦,可惜了,只打中了膝盖。”
“厉害了,宁远侯这招是白鹤亮翅吧?”
“看看,这脚步,高手,这是高手!”
再看中间打架的二人,都是娇生惯养出来的公子哥,可以说是手无缚鸡之力,虽然打的声势浩大,却谁也没能占到上风。
突然,苏子期定住了身,大声咆哮道:“快放开啊!”
此刻他杀了曹贤的心都有了,这人实在是太不讲究江湖道义了,这种下三滥的招式竟然都使了出来,真是无耻至极。
曹贤笑道:“他奶奶的,你继续嚣张啊,你的把柄在小爷手里。”
苏子期浑身开始不停地颤抖起来,他感觉自己的小腹仿佛有千斤重坠,一瞬间头顶的汗就流了下来。
他想要求饶,却又抹不开面子,只好嘴硬道:“区区一两寸而已,何足挂齿!”
“苏公子硬气。”曹贤疑惑不解道:“咦,你为什么会有三个蛋/蛋?”
苏子期早已怒不可遏,怒骂道:“你才踏马有三个蛋/蛋!”
曹贤见他还敢嚣张,手上又加了把力气,疼的那苏子期呲牙咧嘴。
这时候,曹贤又故意扯着嗓子喊道:“不好意思,刚刚误会苏兄了,苏兄确实只有两个蛋/蛋,多的那个竟然是颗小蚕豆。”
而后,曹贤突然又笑了出来,道:“抱歉啊,刚刚说话不够严谨了。小爷刚刚不是抓住了你的把饼,是抓住了你的蚕豆。”
众人面面相觑,随即又发出了大笑,这公子哥看着风度翩翩的,没想到,他竟然是个银样镴枪头。
听见众人的嘲笑,苏子期的脸上彻底挂不住了,他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其实,他对于自己的直径,他一直是有些自卑的,今日竟然被这曹贤当众揭了短,他更是羞愧不已。
但眼下不是逞强的时候,他只好哀求道:“侯……爷,今……日小弟认栽,能不能先……放开手。”
“叫爸爸。”曹贤说完这话就有些后悔了,这种蚕豆儿子怪丢人的,急忙改口道:“一颗一万两银子,一共三万两,你看行不行?”
三万两?
苏子期连忙摇头,这银子他真的拿不出来。
他父亲是右佥都御史,是正四品的官职,可是大齐的俸禄里包含了胡椒、苏木、绢布、棉布等,就算是都折成银子,也不过就是两千两左右。
曹贤也没打算真的要那么多,他也知道御史没有那么大的油水,但是谈判嘛,就讲究一个漫天要价。
曹贤抬眸道:“那你打算出多少银子赎回它们。”说完,手上又加了一分力气。
苏子期疼的龇牙咧嘴,哆哆嗦嗦道:“我……我身上只有五十两银票,侯爷,能……嘶……能不能先放开手。”
五十两?小爷在这要饭呢!曹贤很生气,随即又捏了一下,道:“不行,五百两,一分都不能少。”
五百两?五百两也没有呀!苏子期心想,不如索性先答应了他,大不了以后赖了这笔账。
拿定主意以后,苏子期道:“成交,侯爷快快松手吧。”
“口说无凭,立个字据。”曹贤对着青楼的小厮喊道:“去给本公子把纸笔拿过来。”
小厮急忙拿来了纸笔,笑呵呵道:“侯爷,五两银子。”
曹贤在心里大骂,你奶奶个腿的,这黑心的资本家!放下笔才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再用又是五两银子,真当劳资是狗大户啊!
“挂账。”
曹贤话音刚落,小厮就放下了手中的纸笔。
曹贤想了想,又道:“挂在苏子期的账上,这纸笔都是他用的。”
小厮不敢多说话,连忙点头。
曹贤手上又加了把力气,对着苏子期恶狠狠道:“别愣着了,快写啊,你在这享受呐!”
享受个屁啊!苏子期现在只想痛哭一场,被人捏了快有半柱香的时间,都快要……麻了,周围还有那么多人围观,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耻辱啊,奇耻大辱啊!
迫于无奈,苏子期只好扭过身子开始写起了字据。
见他写好了字据,曹贤松开了手,心满意足的将字据和五十两的银票揣在了怀里。
他笑嘻嘻道:“下次要是还技痒,记得还来找本侯,本侯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苏子期在家丁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站起了身子,他咬牙切齿道:“不报此仇,誓不为人,狗贼你等着吧。”
说罢,他冷哼一声便走了出去,也不能说是走出去,只能说是挪出去了,他那腿,一直都在发抖。
正在这时,上楼许久的小厮跑了下来,躬身行礼道:“这位爷,娴儿姑娘请公子到房中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