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土有一小国,名为天宁国。
天宁国修真界三派鼎立,已有数百年之久。
这三派分别为落云宗,寒月楼,伏龙门。
就在前不久,寒月楼主寒九幽,凭借实力,登上了玄天榜,排在第七百二十一位,成为天宁修真界唯一入榜的修士,可谓风光至极。
所谓玄天榜,那是修真界实力的象征,全榜仅八百修士,能上榜者,皆是翘楚。
至此,寒月楼名声大噪,实力大增,天宁国各路修士纷纷依附,于是寒九幽借此机会联合伏龙门,大举进攻落云宗,目的就是想把其吞并,把天宁三派变成两派。
在历经五天五夜的激战,落云宗护山大阵一破,敌人纷至沓来,把落云宗仅存的八十余人死死围在了步云殿前的幕天大砰上。
此时,天气阴沉,秋风萧瑟,落云宗被围弟子也感受到命运的悲戚。
这八十余人中,伤的伤,残的残,不是躺着,就是在打坐调息,就算还能站着,也是衣裳带血,伤痕累累,接连五天五夜的抵抗,已然疲惫不堪。
寒月楼和伏龙门帮众数千余人,把他们围在当中,没有马上要把他们杀掉的意思,因为剩下的这些都是落云宗的翘楚,吞并落云宗除了要得个整个宗门资源,同时也是为了得到宗门的人才。
在此围困之际,寒月楼帮众中,大模大样的走出一个人,那便是寒九幽,他杵着黑色的七煞杖,衣着半黑半白,脸上阴阳怪气,明明一副男人的脸却吐着阴柔的声音,听起来似男非男似女非女。
“落云宗的诸位,都听好了,若是肯归降的,这里依旧是你们的山门,你们仍可以继续在这里修炼,如果执迷不悟,那便只有死路一条,我给你们一柱香的时间,一柱香之后,要是还抵抗的,就别怪寒某不给活路。”
这话可激怒了一些人,落云宗的长老陈长歌第一个站了出来。
“寒九幽,你也给老子听好了,这里在场的落云宗门人,没有一个贪生怕死的,你也别浪费时间了,有种的现在就把老子的命拿去,老子绝不皱一下眉头。”
陈长老刚把话说完,就突然咳了起来,上气没接住下气,他忍痛捂着胸口,盘腿坐下,运气调息,这才慢慢缓了过来,看来这几日的战斗,让他伤得不轻。
寒九幽听罢,冷冷一笑,心想都这副模样了,居然还逞能。为了给这群落云宗门人一个下马威,他突然伸出手中黑杖一指,一道黑烟从杖上迸发而出,砰的一声,黑烟直穿一名落云宗弟子的身体。
那弟子顿时应声倒地,口吐白沫,手呈爪形全身四处抓挠,所划之处皆肉皆血,悲吼声不绝于耳,直至最后手脚绷直身子一僵,这才死透,死时那扭曲到变了形的五官,让人看了心里发怵,可以想像刚才的挣扎极为痛苦。
“七煞烟。”
“你好歹毒啊。”
看到门人这般凄惨的死状,众人既惊又恨,一阵寒意涌上心头,个别怕死的脚一哆嗦忍不住往后退了半步,生怕自己是下一个口吐白沫抽搐而亡的人,对于七煞邪术,许多人早就听闻,它不仅仅是让人死,更是让人死前还要历经一场噬魂蚀骨的痛苦过程,最后才挣扎着死去。
眼见自己的亲传弟子惨死,才刚缓过气的陈长歌怒目圆瞪,不顾疼痛站了起来扬手冲着寒九幽一指:“寒老鬼,你…”你字刚出,随即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这是气急攻心了。
见此情景,众人围了上来,赶忙搀扶。
“陈长老……”
“陈长老。”
寒九幽冷哼一声,转过身去随手甩了甩衣袖,幽幽然道:“给你们一柱香考虑的时间,你们好好想想吧。”
这一杀一威逼,最后再丢给这些人一柱香考虑的时间,多少让一些怕死的人骚动了,毕竟这一众被围的人当中并非个个都是愿意慷慨赴死。
陆长老陆修文就是其中一个,他带着些许恳求的语气跟宗主厉寻海说道:“掌门师兄,不如我们先假意归降,之后再谋他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
还没等宗主厉寻海说话,李长老就直接责问陆修文了。
“好一个假意投降,我想问问你陆修文,你打算如何假意归降?”
陆修文低下头缩了缩身体,没有回答,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做才算是假意归降,更别说什么再谋他算,提出这个建议无非就是想保住自己这条命而已。
落云宗主厉寻海扫了一眼自己身边这一众长老和弟子,这些人一个一个的不是受伤打坐,就是倒地不起,不是法力耗尽就是灵器折损,就算是能站着的也身上挂红带血,衣裳褴褛,身为掌门宗主,他是即心痛,又无能为力,而剩下的这一干人等,都在等待着他下一步的决定,宗主毕竟是宗主嘛,他的决定代表大家未来的命运。
厉寻海思量再三,有了一个主意,只见其单手一晃,手上现显出一张符箓,符纹上紫光流动,煞是好看,此符既非攻符,也非防御符,也不是常见的辅助符,连厉寻海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什么符,他只知道,这是师父临终前交给他的,说只有在宗门危难的时候才可以使用。
现在正值危难时候,也该用了,于是他往符中灌注法力,那符转眼间化成一道紫光,凭空消失了,也没见有什么效果。
“掌门师兄,刚才您祭出的是什么符?我怎么从未见过。”李长老好奇问道。
厉寻海苦笑的摇了摇头。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符,要是师父他老人家没有骗我,那么这符兴许能救全宗门上下。”说完这句话,厉寻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接下来要做的就只能等了,虽然不知道要等的是什么,但毕竟那也是一丝希望,对他而言一柱香的时间真的好漫长好漫长。
此时此刻的落云宗后山,却又是另外一番景象,数十名落云宗的普通弟子在这里慌乱四散,普通弟子在落云宗内是最低阶的存在,他们一般都没有修为,干的也是宗门里的苦力活,宗门被攻时,他们就已经战战兢兢人躲到了宗门的后山,当一听说长老宗主都被围在慕天砰,更是不敢往前殿走,他们心里都清楚,宗门要覆灭了。
于是这近六十人的普通弟子都在想着法子离开落云宗,毕竟他们没有修为,宗门要是被灭,他们就成了宗里最没用的人,一点价值也没有,不像那些长老和入室弟子,有修为,归降了可以留命,普通弟子的命在外人看来却是一文不值,如草芥一般。
如今这些普通弟子只有两条路可以选,一是从后山的山崖攀爬下去,二就是在后山找一处地方躲起来,等待敌人的离去。
可这后山崖壁陡峭至极,就算有藤蔓蜿蜒而下,对这些凡人而言,又有几人敢从这数百丈高的崖壁往下攀爬呢,所以更多的人还是选择躲起来。
躲起来也好,爬下去也罢,唯一不会有人去做的,就是往前殿走,谁都知道,往前殿走,必死无疑。
就在这各自逃命的时刻。
后山崖壁的隐匿之处,有一个不显眼的山洞,洞口有石门封着,且结满蛛网长满杂草,看样子有些年头了,漆黑的洞内,有一少年,身着落云宗弟子的衣服,看上去不过才二十岁的模样,他盘腿闭眼,皮肤白皙。
突然一道紫光闪入洞中,悬浮在少年面前,他这才慢慢张开双眼,一手接过紫光,那光没入掌心便消失了,少年抬手掐指算了一算,随即无奈的轻叹。
“一百三十年过去了,落云宗还真是一代不如一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