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起脖颈的动作显露的是无声讨好。
极为主动塞进掌心的脸颊软绵无比,指腹略微用力,就能揉捏住软肉,看到她吃痛后可怜巴巴的样子。
那双浅茶色的漂亮眼睛也一定会充盈泪意,像是剔透的琉璃珠。
谢与冷眸瞧着,指尖一动,最后只是掐住了郁惊画的下巴。
一息间便松开。
奈何郁惊画实在被养得娇气,谢与没用多少力气,下巴皮肤还是红了些,连眼尾都染了几分绯色。
谢与低嗤,“娇气。”
郁惊画眼巴巴跟着他进了电梯,闻言眼尾垂落,小声道,“没有的,我也能……吃一点点苦的。”
谢与斜眸扫她一眼。
轻碰一下就红了一块,还吃什么苦,这小姑娘,生来就是要人捧在手上的。
柳姨把握时间的能力绝佳,电梯到达一楼时,恰好最后一道菜上桌。
谢与先回卧室换了套居家服,再进餐厅,就看到郁惊画站在桌边,眼睫微垂,安静又乖巧的……盯着桌上菜肴。
还时不时咽个口水。
指间还残留着洗手后的湿润水汽,谢与一边挽起袖口,一边淡声问道,“怎么不坐下吃?”
郁惊画抬头看他,“等谢先生一起吃饭呀。”
谢与看着她,莫名想到了谢渡小时候养过的一只幼犬,也是圆溜溜的眼睛,干净又剔透,这么满是期待的看着人……又蠢又可爱。
他勾了勾唇角,倏而心情有些好,“坐下吃吧,以后不用等我。”
郁惊画坐在谢与对面,提起筷子夹了个虾球。
十分殷勤的送到了谢与碗中。
“谢先生,您吃这个,特别好吃。”
对上谢与淡淡视线,郁惊画乖觉无比,笑得很甜,“筷子是干净的。”
谢与其实不爱吃甜的。
谢栾站在餐厅门口皱了皱眉,见谢与没动筷,想上前夹出来,却被柳姨拽了一把。
柳姨温声道,“小栾,不用管他们,我们自己去吃饭吧。”
谢栾还有些不放心,走出去两步又回头看了眼。
却惊讶看见,谢与眉梢轻蹙,还是提起筷子,将裹了甜醋汁的虾球送入口中。
……
晚上有个内部视频会,谢与吃完饭就进了书房,临近十二点才出来。
夜深,庄园内的帮佣早已休息,只有厨房还留着一盏浅暖色小灯。
他一边接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回拨未接电话。
“刚刚在开会,什么事?”
电话那头响着轻微的仪器滴滴声,男生的声音清朗,含着几分小心,“叔叔,我这周实验室比较忙,暂时不回家。”
谢与垂敛眼睫,淡淡应声。
“知道了。”
“谢渡,你已经成年了,这是你的自由,不用和我说。”
谢渡干巴巴说了声好。
父亲谢降去世时他年纪还小,身上又背负着父母遗嘱中的巨额财产,谢与怕他出事一直看得极严苛,直到前些年完全接手了谢家,才放松了看管。
只是谢渡被管了那么久,如今听到谢与的声音就有些发怵。
“叔叔这么迟还没睡,又在忙公司的事吗?”
谢与抬了抬眼,冰块在杯中碰撞,沁出的水汽将他的指尖也染得湿漉冰凉。
“嗯。”
谢渡:“那叔叔早点休息,我和阿姨发个消息,让她明天给您做份清淡些的早餐……”
“不用了。”谢与抿了口冰水,仿佛连声线都沾上了清冽冷意,“我现在住在云水筑,暂时不回老宅。”
谢渡差点儿咬了舌头。
“叔叔怎么突然搬出去了……”想到曾经在自己耳边疯传的流言,谢渡有些不安,“是不是因为我?”
谢与眉梢轻动,“不是。”
“我只是……养了只宠物。”
一只娇气又柔弱的观赏性宠物。
谢与这么想着,电话挂断后将杯中冰水一饮而尽,转身上了楼。
客卧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应该是已经睡下了。
他淡淡扫了眼,屈指握住门把下压,打开了自己的房间。
啪嗒一声,灯光打开。
谢与站在门口,盯着床上那微微隆起的一小团,神色微冷。
灯光明亮,也照醒了床上睡着的人,软被窸窸窣窣一会儿,探出了一个小脑袋。
乌发红唇,精致旖旎,茶色眼瞳困恹恹地微眯着,还浅浅打了个哈欠。
含着几分睡意的腔调软乎乎的,“谢先生,您开完会啦?”
谢与发现,她的语气词很多。
缀在话语最末,无意识地微微拉长尾音,甜润润的软,像是小钩子在心尖上辗转轻挠。
没等到谢与的回答,郁惊画也没在意,她撑着手臂坐起身,乌黑长发披散在肩头,衬出一身冰肌雪骨,媚色撩人。
“我本来是想等您的,但是太困了,就不小心睡着了。”
谢与站在门口,低眸看她。
她刚刚是蜷起来睡的,或许是有些热了,耳廓带着浅浅的粉。
深墨绿的真丝吊带裙本应是偏端庄的性感,可被她穿着,肌骨丰盈,眼眸澄澈干净,倒另添了几分娇俏。
谢与似笑非笑,“走错房间了?”
他性冷多疑,几乎是瞬间,脑海里就闪现过无数种针对自己的阴谋诡计。
却在下一秒,床上的小姑娘弯眸笑了,眼尾垂落,乖巧无比。
也格外的坦诚。
“没有呀,我给谢先生暖床。”
冷白灯光照耀下,那双漂亮的浅色眼眸分明纯粹,却像是能卷入万物的小小漩涡。
是甜蜜又馥郁的陷阱。
“谢先生,我很乖的,您带我回家,我会回报您的。”
软被掀开,素白小脚踩在深色木地板上,像是被冰了冰,略微蜷缩了一瞬。
谢与目光沉沉,看着她踩在地上的脚,看着裙摆轻柔拂过纤细莹白的小腿,看着人走到了自己面前。
带来一阵熟悉的甜香。
她仰着头看人,是害羞的,眼尾湿漉漉的洇着红,又是大胆的,主动勾住他的手,往柔韧细瘦的腰肢上放。
“谢先生,您……要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