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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元仙府

月舞天涯帅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少年方阳因饥荒被卖到城里当仆人,因为一个奇怪的古篆字,意外加入江湖门派,机缘巧合下,一座玄秘仙山隐寄于他体内。外界一天,仙山一年,从此千年灵草、万载仙药唾手可得……枫云星、地球、沧澜星、天元星、清流星、原始古星……方阳为了求生,求道,纵横于修真星球,一步一步窃取天机,踏上巅峰……

主角:方阳   更新:2022-12-08 11: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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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方阳的其他类型小说《青元仙府》,由网络作家“月舞天涯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少年方阳因饥荒被卖到城里当仆人,因为一个奇怪的古篆字,意外加入江湖门派,机缘巧合下,一座玄秘仙山隐寄于他体内。外界一天,仙山一年,从此千年灵草、万载仙药唾手可得……枫云星、地球、沧澜星、天元星、清流星、原始古星……方阳为了求生,求道,纵横于修真星球,一步一步窃取天机,踏上巅峰……

《青元仙府》精彩片段

兵荒马乱,饿殍遍野。

这一年,战火连连,盗贼四起,民不聊生。

这一季,天灾不断,蝗虫遍地,良田荒芜。

这一月,繁州府大丰城,暴雨成灾,三成百姓家颗粒无收。

大丰城东,一百三十里。

土林村。

深夜。

月光在厚重的乌云间苦苦挣扎,却仅仅挤出了一丝亮光。

山林中带着湿气的风,肆虐地呼啸着。

土林村东边的山脚下,一座破旧的茅草屋里传来了一阵阵凄厉的哭声。

“爹爹,把我卖了换粮食吧。”

年幼的方阳望着已经饿得抽泣的弟弟、妹妹,坚定地说道。

“阳儿,别乱说!”方阳的父亲方岩,心里犹如刀绞。

方岩原本不到四十的脸上一下子又老了几分,竟有些面如枯槁。

方家原本是北方的书香世家。

据说方家11代之前,有个先祖曾官至巡抚,还有个先祖为翰林院编修。

而方家后辈为逃避兵灾,不断南下逃难。

其中有一支躲到了丰城外的山坳,如今已经是第三代了。

方家一直是村里的读书人。

方阳的父亲方岩当着村里的教书先生,同时还一面务农,生活在村里还算不错。

而如今大灾当前,村民自己都吃不饱,更不会送孩子来读书。

因此方家的日子越来越艰难。

连年的兵灾、匪祸和重税,已经把乡野村民压得喘不过气来。

今年的灾害,已经有大量的人口死去。

虽然方家是村里唯一的读书人家,受人尊敬,但是此时也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我不要哥哥走!我宁愿挨饿……”

“我也不要哥哥走……呜呜……”

方阳的弟弟和妹妹哭闹道。

看着两个小孩子如此懂事,方阳的母亲王氏不由得泪如雨下,在一旁默默抽咽。

方阳是方家长子,虽然今年只有11岁,却聪慧异常。

他从两三岁开始就跟着他父亲读书识字。

他天赋极好,又非常刻苦,如今读书已有八年多了。

虽然方阳还算不上饱读诗书,却也很有些功底。

要是在盛世,以方阳的刻苦,估计能考个秀才的功名。

只是方阳因为长期吃不饱,显得非常瘦小,摸样只有八九岁的样子。

而方阳的妹妹方月不过7岁,最小的弟弟方沐只有4岁,更是瘦弱。

“哎……阳儿,你读书聪慧过人,倘若在太平盛世,定能考取功名,可惜生在这乱世……”

“阳儿,哎……爹对不起你啊!”

方岩说着,有些空洞的眼睛里涌出两行浊泪。

“爹爹,把我卖了换些银两,这样足可以渡过今年的饥荒,否则,这样下去,弟弟妹妹会被饿死的!”

顿了顿,方阳又坚定地说道:“我是家里的长子,应该为弟弟妹妹着想。”

“阳儿,让爹再想想办法吧!”方岩无奈地摇了摇头。

“爹,娘,家里已经断粮三天了,还欠着粮食,现在又闹饥荒附近的野菜、草根也不多了……”

“爹,娘,我弟弟、妹妹年纪幼小,要是被卖出去,怕被人当成‘两脚羊’……”

说到这些,方阳有些说不下去了。

听到方阳的话,方岩夫妇不由得身子一颤。

方阳缓了缓说道:“弟弟妹妹被卖掉,就算能逃命,他们也记不得回家的路了!”

“我不一样,我已经懂事了,出去闯荡一番,说不定还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为了保护弟弟、妹妹,方阳哀求着父亲把自己卖掉。

方阳的乖巧懂事,让人看得很心疼。

“阳儿……”方阳的话让父亲一阵沉默。

“呜……阳儿,你也是娘亲的心头肉,娘怎么能舍得啊……”

原本在一旁抽噎的王氏一下子忍不住,锤着心口,哭嚎了起来。

“爹,娘,孩儿不孝,以后不能常常侍奉在二老左右,孩儿一定要努力有出息,以后好好孝敬爹娘。”

方阳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对着父母“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

断断续续的哭泣声,直到天亮。

听到哭声的村里人,皆是一阵悲叹。

生逢乱世,人们对这样的事情早已见怪不怪。

只是今夜那揪心的哭声,应该会让很多人彻夜难眠。

第二天一早,天空中弥漫着淡淡的雾气。

原本山中沁人心脾的山中凉雾,今日却让方家人心里更添了一阵悲凉。

嘎吱——嘎吱——

一阵腐朽的车轮声划破了小山村的宁静。

只见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赶着一辆带棚的驴车,缓缓走到了方家门前。

车上还有一个彪形大汉正看管着四五个和方阳一般大的孩子。

这尖嘴猴腮的人被唤作张二滑,那大汉叫做张豹。

这二人是堂兄弟,在大丰城里是出了名的泼皮无赖。

这次他们听说出了水灾,就打算低价买点人口卖到城里,赚些银子。

若是别人不从,他们就仗着粗浅的功夫,直接强买强卖,还打伤了好几个人。

土林村背靠大山,有不少猎户,方家又颇受尊敬,因此这两个无赖倒也不敢在这里造次。

“方先生在家么?”张二滑尖利的声音仿佛黄鼠狼,让人听着难受。

此时,方阳拿上了破布包裹的几件破行李,推开了摇摇欲坠的木门。

方岩和王氏跟在后面,愁容满面。

王氏低声抽噎,而方阳扭头不敢看母亲。

至于妹妹方月和弟弟方沐,因为年纪幼小,昨日哭了大半夜,现在还没醒。

看到方阳带上包裹,张二滑有些高兴。

不过此时,王氏一把拉住了儿子,不愿让儿子离开。

“方先生,让你家方阳跟我走吧,我出八钱银子,再送半袋糙米,足够你家渡过难关了,而且方阳也是去城里享福的。”

张二滑一边说着,还学着读书人的样子上前对着方岩作揖道。

此人颇为奸猾,知道对于读书人用些礼节,能更容易让自己得逞。

虽然张二滑的作揖礼,看着似像非像,甚至有些滑稽,但是方岩还是认真还礼。

八钱银子,虽然仅仅是城里一顿像样的酒席价格,但是却也真能让偏远农家吃上大半年。

这些钱也的确能让方家渡过眼前的难关。

方岩望了望屋子里草席上沉睡的幼年子女,又看着自己懂事的大儿子,一时间陷入两难。

“不卖,我们不卖了!”方阳的母亲抽泣着,却又非常坚定地说道。

“上次不是说好的么?读书人也要讲理!”

说着,张二滑脸上露出了凶恶之色。


“我跟你们走,八钱银子一分都不能少!”方阳坚定道。

“不过我要先和父母告个别”

方阳虽然个子小,却非常坚定,随后他又开始安慰自己的父母。

“阳哥儿请便!”张二滑随即又露出了谄媚的笑容。

这时,听到方阳的价钱,那彪形大汉张豹手附在张二滑的耳边小声地骂道:

“八钱银子,二滑子,你疯了!”

“其他的孩子不都才两三钱银子么?为什么要给八钱?”

“你懂个屁!”

张二滑看了看正在话别的方家人,发现没被注意,这才放心。

“这方家的小孩能识字,什么书、经都懂,要是能卖到城里富家去当个伴读的书童,至少值十几二十两银子,我们可直接赚二十多倍不止。”

张二滑小声说道。

“原来如此!”张豹恍然大悟。“他们为啥不敢自己进城呢?”

“自己去?他们有门路么?而且路上还有土匪杀人!”

“土匪?”张豹有些担忧。

“要不是去城里的路上有土匪杀人,城里的巡兵也不允许流民入城,还杀了好几个,恐怕有不少山民早就自己进城避难了。”张二滑小声说道。

“土匪会不会盯上我们?我们这趟是不是也有危险?”张豹担心道。

“呵呵,我暗中打听清楚了的,今天是六月十四,城主的生日,有巡城的骑兵,土匪只有今天不敢出来。”张二滑眼睛里尽是狡黠。

二人嘀嘀咕咕,让方阳以为他们想要变卦。

方阳挣开母亲的手,跪下给父母磕了几个响头,然后头也不回地登上了驴车。

张二滑见状大喜,急忙把几钱碎银子递给了方岩,又拿出写好的契书,抓起方岩的手,按了手印。

随后张二滑丢过来半袋糙米,就跳上驴车一路飞奔,生怕方家反悔。

小半个时辰后,驴车又停在了邻村的村口。

这次上来的孩子方阳倒也认识,叫做王铁牛,是邻村佃户家的孩子。

这王铁牛也才十一岁,比方阳小一个月。

但他却比方阳强壮了一圈,看上去像是十三四岁的样子,颇有蛮力。

这让张二滑和张豹眉头都是一皱。

方阳虽然认识王铁牛,但是现在被人贩卖犹如牲口,因此两人都没有丝毫相见的高兴,只是苦笑着,相互轻轻地点了点头。

等到驴车远离了村道,赶车的张二滑立即给张豹一个凶横的眼神。

张豹点了点头,马上冲了过去,抓住王铁牛的左腿。

“你们想干什么!”王铁牛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吓得惊叫起来。

只见张豹抓着铁牛的左腿,猛然一扭,然后整个身子压了上去。

张豹本来就五大三粗,而且现在浑身的力量压了过去,力量更是恐怖。

“咔嚓……”铁牛的腿,响起了折断的声音。

“啊……”随后就是铁牛的惨叫,声音凄厉无比。

铁牛的左腿立即肿胀起来,而且丝毫无力动弹,显然左腿已经被生生掰断。

大滴大滴的汗水从铁牛额头上流下来,同时惨嚎不断。

“铁牛,怎么了?”方阳吼道:“你们干什么?”

“哼,你已经被卖给我们了,命都是我们的!我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张豹恶狠狠地说道。

驴车上除了方阳还比较镇定,满车的小孩都被吓得嚎嚎大哭起来。

驴车里乱成一片。

方阳读书多,比起普通小孩,还有些读书人处变不惊的气质。

不过眼睁睁看到铁牛的骨头被狠狠扭断,方阳内心也如同惊涛骇浪一般。

“哼,这小蛮牛看上去力气不小,要不打断他的腿,说不定趁不注意就跑了,那老子就亏大了。”

张二滑脸上露出一脸凶恶说道。

“对,与其让他跑掉,不如打断腿!而且断了更好,送到丰城里当乞丐,老老实实给我要钱!”张豹在一旁也凶残地笑道。

“哈哈哈,就是,断脚的乞丐一般要的钱还会更多,哈哈!”张二滑也笑道。

二人凶残的对话,让方阳心中生出一阵怒意。

“痛~~好痛~~呜呜……”铁牛没有哀嚎多久就晕了过去。

方阳在家里看过些残破的医书,知道这样下去恐怕铁牛的脚会废掉。

“我要拉屎!”驴车没走多远,方阳忽然大吼道。

而刚才不少小孩都被吓得尿裤子,听到方阳一说,一个个都响应道:“我也要拉屎~~~”

“我也要!”

“我~~我尿裤子了~~~呜呜~~”

张二滑也闻到了车里的臭味,所以无可奈何地停下了驴车。

“你们几个给我老实点,否则这蛮小子就是下场!”张二滑恶狠狠地说道。

方阳得了机会到车下四处寻找,折下了几根手臂粗的枯枝,又从自己破布包裹上撕下几缕布条,到车上给王铁牛的断腿绑上,做成一副小夹板。

“你小子还会治伤?”张二滑满脸不屑。

“我看过医书,要是不治疗,他要是扛不住死了,你可就一个铜板都得不到了。”

方阳反驳道,这话倒是让两个泼皮无赖没有阻止他了。

张二滑点点头,然后从随身包裹里拿了几个干裂的烧饼和一个装水的葫芦,不耐烦地递了过来。

估计他也是怕人死了,他们会亏本。

一路行来,小孩们都害怕呆在昏暗的驴车上,时不时就有小孩要下车方便。

虽然两个泼皮很不满,但也没有办法。

不过这样一来,驴车的速度就慢了许多。

原本两个无赖想要傍晚就赶到大丰城,现在天色已晚才赶了一百多里。

此时,距离大丰城还有二十余里。

“他妈的,懒牛懒马屎尿多。天黑了,这丰城外可是不太平!”

张豹的脸色越发有些不好看。

天上还聚集起了阴沉沉的黑云,压抑得让人心头发闷。

“嘭~~”忽然驴车磕着个石头,车轱辘直接损坏了。

“他妈的,这什么破车,搞快点修,看样子要下雨了。”张豹骂道。

张豹和张二滑不得不跳下车来。

“你们一窝狗杂种,给老子滚下车来,老子要修车。”张二滑吼道。

一群小孩巴不得下车,很快从车里窜了出来。

“你们要是敢给我跑了,老子扒了你们的皮!”张二滑威胁道,吓得这群孩子一阵哆嗦。


方阳好不容易才把王铁牛从车上扶了下来。

“方阳兄弟,轻点,疼,疼!”

铁牛有气无力地说道,他已经醒了,而此时折断的骨头让他痛不欲生。

“我扶你过去躺一下。”方阳在附近找了个半尺多高的草丛。

方阳废了好一会儿才让王铁牛躺进柔软的草丛,想着能让铁牛能稍稍舒服了一些。

两个泼皮流氓觉得这两个一个弱,一个残,倒也没有为难他们,索性让他们在草丛里休息。

方阳拿出之前的烧饼和装水的葫芦,喂王铁牛吃了点东西。

另一边,张豹还拿着一把弯刀看守着其他的孩子。

张豹本来就五大三粗,而且还会些粗浅的武功,加上手上有刀,更显得凶悍。

这群孩子见过他狠毒的手段,吓得没一个敢动。

有些孩子见到张豹手中的钢刀,又吓得开始低声抽泣。

另一边,张二滑开始在车底下捣鼓受损的驴车,不过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不会好了。

此时,天色已经开始暗了下来。

“咯哒咯哒……”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不会是遇见盗匪了吧?”张豹吓得有些不知所措。

“不可能,我们距大丰城已经不远,按理说盗匪不敢来~~吧!”张二滑也有些心虚地说。

“今天可是城主的生日……”车底下的张二滑呢喃道。

“前面是什么人,我们是丰城巡城兵马,速速报上名来!”片刻,一队骑兵冲了过来,有十几骑。

听到是巡城兵马,众人心中一松。

骑兵队伍中为首的一个脸上有长长的刀疤的军官,看上去异常凶悍。

“军爷,军爷,我们是路过的客商,车坏了在修车呢!”

张二滑麻溜地从车底下钻了出来。

他样子恭敬,心中却在大骂:老子今天是霉透了,竟然遇到这帮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

“客商?哼!我看是流窜的土匪吧!”那刀疤军爷吼道。

“官兵来了,这些坏人有报应了。”草丛里,方阳小声对铁牛说道。

此时方阳心里一阵激动。

方阳虽然读书多,但是毕竟年幼,所以在心中固定地以为官兵都是仁义之师。

“嗯!”铁牛忍着剧痛,点了点头。

“军爷,这是误会,我们真的是客商!”

张二滑讨好地笑着,点头哈腰地走了过去,手中还拿着些碎银子,想去疏通一番。

“这些酒钱,还请军爷笑纳啊!”

“动手!”只见那刀疤脸手一挥,身后冲出几个骑兵,马刀一斩。

噗嗤……一声,张二滑的头颅就滚到了地上。

“啊……”草丛中的方阳见了,吓得嘴巴张得大大的。

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些官兵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人。

好在他和铁牛在草丛里,没被人发现。

方阳立即蜷躺在草丛里。

而铁牛见刚想开口询问,就被方阳死死捂住了嘴巴。

“你们干什么?诸位军爷放了我吧,我真的是路过的客商。”

张豹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凶悍,上来就直接斩杀了张二滑,他也被吓得腿软。

“哼,还敢说是客商!看,手里竟然还拿着凶器!”一个骑兵指着张豹手中的刀冷笑道。

“哈哈哈……今天运气好,竟然遇到了两个土匪,来,都砍了头颅到城主府换赏钱去!哈哈哈!”

刀疤脸凶残地笑道。

“本来今天轮到我们值守巡逻,连城主府的酒宴都无福享用,没想到还能遇到盗匪!”一个骑兵也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一个盗匪的头颅可是值十五两银子啊!这几天的酒钱可就有了!”

听到这些话,张豹知道这下完了。

他刚刚想跑,却被一个骑兵策马过来,将他一刀结果。

几个骑兵下马来,熟练地用白布将两人的头颅包裹起来。

忽然一个骑兵问道:“这些小兔崽子怎么办?”

“哈哈,怎么办?”刀疤脸仰头大笑道。

“既然土匪的脑袋要十五两银子一个,小土匪的脑袋怎么算也得要十两银子吧。哈哈哈!”

说着下马来,对着旁边被吓得嚎嚎大哭的孩子就是一刀,斩下了头颅。

那发问的骑兵先是有点迟疑,但只是稍微一愣,随后也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哈哈,就是,这小土匪的脑袋也是值钱的啊!”

说着那骑兵反手就是一刀,砍向了另外一个小孩。

这些孩子哪里见过这个场面,被吓得不敢动弹,只是哇哇大哭,没有几下就被全部斩杀。

只是片刻,所有的哭声都戛然而止。

一时间,方圆数十丈被鲜血染红了,在夜色下的血渍显得更加黝黑得可怕。

浓浓的血腥味开始不断扩散,让夜色更加诡异。

方阳紧紧捂住大牛的嘴巴,生怕铁牛出声来。

刚开始铁牛还不明白,但是听到了那几个官兵的对话,这才吓得直冒冷汗。

如果刚才他贸然向官兵呼救,恐怕现在不但是他,就连方阳也难逃一劫。

“铜头,看看还有没有小兔崽子,这小兔崽子的头可是也值十两银子啊!”

“铁头,去把这两个家伙身上的银两给搜出来!”

那刀疤军官娴熟地指挥道。

一个骑兵正好向方阳他们躲藏的草丛走来。

方阳可以听见脚步声快速靠近,他也开始慌了。

“怎么办,要死了么?”方阳有些发抖。

方阳伏在铁牛身边,他明显也感觉到了铁牛也在颤抖。

“啪啦……”天上一道闪电划过。

“哒哒哒……”蚕豆大的雨点就落了下来。

“老大,我看没人了!”

“那小孩都是要哭的,你看现在一点声音声都没了,这里哪里还有人呢!”

“老大,快走吧,不然一会儿雨大了,说不定有兄弟会染上风寒的!”

几个骑兵都想着回去用头颅换取钱财,好花天酒地一番。

“嗯!”刀疤点了点头,然后上马说道:“走!要赏钱去!”说着领着人马扬长而去。

几个骑兵跟着在后面,把拉车的驴也牵走了。

现场只留下了破碎的马车和满地的无头尸体。


雨越下越大。

没有多久,就把方阳和铁牛浇了个透心凉。

直到确定这群杀人恶魔走了以后,方阳才小心翼翼地把王铁牛拖到了一个路边大石堆里。

方阳在两个大石头中间的缝隙处,用驴车破碎的棚子加上野草,搭了个简陋之极的小草棚。

“哎呦……哎呦……”因为疼痛,铁牛一直在痛苦地呻吟。

听着铁牛痛苦的呻吟声,感受着凄风冷雨的冲刷,方阳脸上变得越来越阴冷。

“这就是书上说的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吧!”

“什么仁义道德,在这些恶魔面前都是狗屁!”

就这样被雨淋了大半夜,方阳忽然心中有所顿悟一般。

他朝着自己家所在的土林村方向磕头下拜。

“爹,娘,孩儿一定要出人头地!”

“孩儿要不断变强,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我不要再让人欺负了,我要一步一步变强,变强……”

“我要保护父母,我要保护弟弟和妹妹,我不要再被人欺负,再苦再累我都要坚持……变强……变强……”

一阵疲惫感袭来,方阳就这样渐渐睡去了。

昨晚大雨下了大半夜,没想到第二天竟然是个艳阳天。

当方阳看着被雨水泡过一夜的无头残骸,心里一阵恶心。

而更让他揪心的是,虽然昨天躲在石缝里的草棚中躲了雨,但铁牛还是发起了高烧来。

方阳踩着污泥和血水,从损坏的驴车中翻出了两个痞子带的行李。

方阳从里面找到一些被大雨淋湿的烧饼,至于银子早就被骑兵搜走了。

“还好有吃的!”

虽然只是已经有些污秽的饼子,但是方阳心中还是一阵欣喜。

经过一夜,又冷又饿,他只觉得四肢无力。

方阳将较为干净的饼子喂给铁牛,自己大口吞咽着沾着泥的饼子。

“阳哥儿,我吃不下东西,要不你吃了吧。”铁牛虚弱道。

“铁牛,要想活命就必须吃下去,吃下去才有体力。”方阳劝道。

说着方阳仔细地将饼子撕碎,一点点喂了过去。

就这样,方阳和铁牛靠这东西充饥之后才渐渐恢复了些体力。

不过铁牛依旧发着烧,而且精神非常萎靡。

“不行,这样下去铁牛会死的!只有到城里才有救!城里才有医馆。”

方阳虽然心中着急,却还保持着与他年纪不相符的冷静。

“回去要走上百里,路上有盗匪,而去大丰城只有二十里!”

聪明的方阳很快有了抉择。

只见方阳从破烂的驴车上卸下了一块木板,让铁牛躺在木板上。

然后从驴车残骸上卸下了原本牵驴的缰绳,绑在木板上。

“嘿~~走~~~”方阳把缰绳勒在肩膀上,然后拉着躺铁牛的木板向大丰城走去。

“到大丰城才有救!一定要去!”

虽然肩膀上传来火辣辣的痛,但是方阳咬着牙一步步向前挪着。

虽然是荒郊野外,但是有驿路直通大丰城。

偶尔他们还能见到些马车,所以一路上并不难走。

加上昨夜大雨,路上虽泥泞,滑溜的道路也减小了不少阻力。

因此方阳才能轻易地拉动躺着铁牛的木板。

中午烈阳暴晒,他们俩找了处树荫休息了一下。

吃完了仅有的烧饼,方阳索性就挖了点野菜、草根果腹。

好在他们都是山里的孩子,倒也能认出那些野菜树皮是能吃的。

二十多里路,方阳拉着铁牛走了大半天。

当日傍晚之前,两个瘦弱的身影出现在大丰城的东门外。

丰城是繁州境内八大城中的一个小城。

但这里对于方阳这样的山民来说都是了不得的大地方,因此都叫它大丰城。

方阳记得只在他7、8岁的时候,家人带他来过。

那一年家里丰收,方家日子也比较好过。

那时候,方阳的爷爷还在世,一家人欢欢喜喜一大早就出发进城贩卖粮食。

方阳依旧记得,爷爷给自己买了一件新衣服。

一家人还买了一小碗阳春面,虽然一人只尝了一口,但家人都称赞着这是城里的美味。

这些记忆对于方阳来说,无疑是美好的。

而今日再到大丰城的感受,让年仅11岁的方阳心中犹如吃了一罐馊了的调料一般,说不出的难受,也很不是滋味。

大丰城内住有八余万人口,城外方圆四五百里之内所有城镇都归其管辖。

但城镇之外的绝大部分地方都是深山老沟,险峰峻岭,因此盗匪横行。

然而,虽然今年有灾害,但似乎并没有减少来大丰城的外地人。

一辆辆的马车进出城门,既有身背刀剑的江湖豪客,也有大排长龙的商队车马。

城门外甚至有几个人群,围着耍猴的,唱小曲的,胸口碎大石的江湖艺人。

如今北方十六国混战,而大丰城所在的西蜀国,因位于西南的险山恶水中,反而成了世外桃源。

这也是当初方家逃难到这里的一个原因。

只是因为前些日子发了大水,因此人群中有不少像方阳这些浑身污垢的灾民。

这些灾民不少身上都有伤,显然是九死一生才逃到了大丰城外。

然而,守城的兵丁却对这些灾民一阵踢打,不准他们入城。

有些灾民想要强行入城,就会被守城兵丁毒打,甚至直接砍杀。

因此,大量灾民只敢聚集在城门外乞食。

“铁牛,我们到了,终于到了!”方阳心里一阵激动。

经过了一天的辛劳,方阳终于来到大丰城门外。

不过还没有等方阳仔细看看大丰城的样子,就听到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驾!他妈的,让开。你们这些不长眼睛地狗杂种!”

一辆由两匹高大的黑色骏马拉着的大厢马车,猛地朝城门奔来。

城门口的几个灾民躲闪不及,被马车刮蹭而跌倒,瞬间头破血流。

透过楠木的车窗,车里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富商。

富商的身边是一个十二三岁的肥胖男孩。

马车前是一个三十多岁的马夫,凶巴巴的样子,手中扬着一条铁绳鞭,大声地朝挡着路地方阳二人呵斥。

“让开,两个狗杂种!”

那马车跑得飞快,直接向方阳二人冲了过来。


就在马车冲过来的危急时刻,方阳用尽全身力气,拖着铁牛就往旁边躲避。

“唰……”的一声,马车擦过方阳冲了过去。

“你们干什么!”方阳有些怒道。

如果刚才方阳不是反应迅速,恐怕铁牛已经被碾在车轮之下,性命不保了。

这时,车厢里的那个胖小子突然探出头来,瞧了瞧方阳二人。

小胖子大笑道:“爹,我们就差一点就可以碾死这两个狗杂种了!爹,把他们碾死嘛,我要看一出‘狗杂种血溅城门’的好戏。”

那富商非但没有阻止,反而笑道:“宝儿乖,城门外的狗杂种多得是,今日我们可有急事,等回家忙完了,多抓几个这样逃难的杂种狗,用马车一个一个碾给你慢慢看!”

那富商谈论杀人,就如同杀狗一般,丝毫没有半点迟疑。

听到这样的对话,方阳气得一阵发抖。

虽然他知道如今的自己处境,但是他年纪虽小,却早已养成了读书人的不屈的性格。

因心中怒火中烧,方阳两只眼睛直勾勾盯住那胖小子,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爹,你看,哈哈哈,这狗杂种用眼睛恨我,他在用眼睛恨我,你看到没有!”

“狗杂种竟然敢盯着我,我要挖出他的眼睛!”

那胖小子恶狠狠地叫道。

富商似乎因为有急事,没有在意。

富商本想催促马夫离开,没有想到,马夫先开口了。

“少爷,您要想看,我现在就去把他的眼睛挖出来!”

这个在马车前赶车的那凶悍马夫,很是谄媚地说道。

说着,马夫一骨碌就跳下车来,拔出长靴里的一把匕首。

马夫脸上露出凶恶的笑容,比划着匕首,就要上前来挖方阳的眼睛。

四周的灾民见到这一幕,吓得四散奔逃,没有一个敢上前说话。

而不远处守门的兵丁却是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方阳不由得心中一阵慌张。

“你们……光天化日……你们……”方阳毕竟年幼,瞬间有些不知所措了。

“哈哈哈,怕了吧,竟敢盯着我家少爷挑衅,你今天死定了!”马夫猖狂道。

“哈哈哈,可以看挖狗眼啦。”小胖子放声大笑道,看样子他非常兴奋。

就在此时,一阵臭味传来,人群中不少人都捂住了鼻子。

只见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推着一辆粪车从城内急匆匆地走了出来。

“钱员外,您大人大量,就饶了我家远房的侄儿吧,他不懂事,老头给您磕头了。”

只见那推粪车的老头,放下粪车立即冲过来扑通就跪下了,磕头如同捣蒜。

“是齐老伯!”方阳一下子认出了那个老人,竟然是同村的老猎户齐老头。

这齐老头的老伴死得早,他和唯一的儿子在土林村相依为命。

齐老头的儿子是一个好猎手,他家日子过得还不错。

没想到的是,齐老头的儿子在三年前上山打猎的时候竟被老虎给害了。

齐老头年岁大了,打不了猎,日子过得异常艰难。

也就是从那时起,方家平日就经常接济齐老头。

后来,趁着还太平的时候,齐老头干脆到城里找了掏粪、推粪车的活计。

虽然这活计又脏又臭,却比和山里猛虎搏斗轻松了不少,而且能养活自己。

“哼……臭狗屎!熏死老子了。”那凶悍的车夫,捏着鼻子,一脚就将齐老伯踢倒。

“齐伯您没事吧。”方阳立即过去把齐老伯扶了起来。

“阳儿,快跪下,给钱老爷赔罪。”齐老头拉着方阳说道。

“爹爹,好臭啊,快走吧!这里有个大粪里挖出的老屎壳郎,还有两个小屎壳郎,快走啊!我都快吐了。”

那叫钱宝的胖小子捏着鼻子抗议道。

钱员外此时也被臭味熏得难受。

“今天真晦气,遇到几坨臭狗屎!”钱员外对着齐老头和方阳冷哼了一声,这才作罢,让车夫驾车快速离开。

齐老头这下才如释重负,差点瘫倒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道:“阳儿,好险啊,你差点就没命了。”

方阳还想问那钱员外的来历,却被齐老头打断,“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走。”

方阳点了点头,把王铁牛也放上了粪车。

他们跟着齐老头,先去城外田地边的粪池倒了粪水,然后才来到了大丰城外的北边。

城北之外,挨着城墙,全是低矮的棚户。

密密麻麻的低矮棚户,远远看去如同蚂蚁的巢穴一般。

不过时不时的炊烟,却让这里有了生活的气息。

齐老头就住在这里偏僻处的一间不到一丈方的小木屋。

“阳儿,你为什么来丰城都不说一声,你父母呢?”齐老头关切地问道。

方阳才把自己这一路艰辛说了出来,惊得齐老头目瞪口呆。

还没有等方阳把话说完,齐老头就立即捂住了方阳的嘴巴。

“阳儿,这事可别说出来啊!”齐老头吓得立即把窗户也关得严严实实。

本来就昏暗的小屋子显得更加黑暗起来。

好在齐老头因为是倒粪水的,没人愿意和他住得近,因此他的小屋很是偏僻。

“这事要是传出去,恐怕我们都得没命。”齐老头战战兢兢地说道。

“还有,你不回去也是对的!否则和你们一起的孩子都死了,你们要是回去,别人一问,恐怕也会惹出极大的祸事,甚至可能连累家人啊!”

齐老头的话,让方阳陡然一惊。

“嗯,我记住了。”方阳点了点头说道。

经过了这几日的生死磨砺,方阳本来就沉稳的个性变得更加坚毅了。

“齐伯,那姓钱的畜生到底是什么来头?”

方阳想起刚才那个钱员外和那叫钱宝的小胖子就恨得牙痒。

“哎……那姓钱的是白扇门的外门弟子,而且还打理着大丰城外三四个田庄的生意,在这乱世,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人物。”

“白扇门?那是什么啊?”方阳不解地问道。

“哎,白扇门……就是大丰城的天!”齐老头用手指天说道,“白扇门在大丰城对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有着生杀大权,可不就是头上的天么!”


“一个门派竟然掌握着老百姓的生杀大权?”方阳有些不敢相信。

“这白扇门在大丰城那是大有来头。”齐老头慢慢解释道。

齐老头缓缓说道:“它是西蜀国十大门派之一的青龙帮在繁州丰城的分舵。”

从齐老头口中,方阳他们这才知道,青龙帮乃是繁州境内最大的势力,即便是官府也不敢随便招惹。

而这白扇门即便只是其分舵,却也拥有良田数千顷,门面店铺上百间,门客学徒上千人,家大业大,是大丰城第一豪强帮派。

白扇门的赋税能占到全城的一半多,如果得罪了白扇门,官府都会收不上财税而度日艰难。

“就算是丰城的城主对白扇门的高层都恭敬无比。”齐老头颇有畏惧地说道。

齐老伯来在大丰城已经好几年了,虽然他身份低微,职业卑贱,却也能偶尔出入一些豪门内宅,因此能得到不少消息。

“虽然这地方叫大丰城,但是并不常常丰收。”齐老道。

因为大丰城四周都有不少的深山,不仅有大量的珍稀野生药材,同时山里也有好些珍禽走兽。所以大丰城的草药以及珍稀的野兽皮毛,在整个繁州境内都很有名气。

大丰城自然也成了青龙帮的兽崽、兽皮还有药材来源重地,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青龙帮才会在这里设分舵。

“我还听说大丰城的城主曾经也在落魄的时候拜过青龙帮的堂口,这样才得到了青龙帮的支持,一路青云直上!”齐老头叹道。

顿了顿,齐老头说道:“因此,即便城主也对青龙帮下属的白扇门也会高看一眼,那姓钱的把你们杀了,城里的兵丁也不敢说一句话。”

听了齐老头的话,方阳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今天是我太冲动了!”方阳有些愧疚道,“要不是齐伯,恐怕我和铁牛都活不了。”

“哪里的话,你还是个孩子,哪里知道这里的凶险,以后小心些就好了。”齐老头笑道。

“多谢齐老伯指点,方阳在此谢过了!”方阳说着郑重地向齐老伯深深作揖道。

“水,水……”睡在床上的王铁牛迷迷糊糊地说道,方阳立即给他喂了点水喝。

齐老头走过去摸了摸铁牛的额头,摇了摇头说道:“病得不轻啊,走,带铁牛去医馆,迟了恐怕就危险了。”

说着齐老头从地上一块不起眼的石砖下面摸出了几个小包裹,里面约有几钱银子。

估计这也是齐老头的棺材本了。

即便他们拿着银子,却也是受了百般刁难,才让医馆的大夫给铁牛开了药。

随后几日,方阳和铁牛就在齐老头这里住了下来。

铁牛吃了三天的药,总算是退烧了,这样才让齐老头和方阳放下心来。

又过了十天,配合在腿上涂抹一些药物,铁牛的疼痛也减轻了许多。

而齐老伯的全部积蓄也早已消耗一空了。

不过听大夫说,因为治疗延误了许久,恐怕铁牛的腿就算医好了,也会留下些毛病,一到刮风下雨就会疼痛无比。

“没关系,我能捡回一条命都已经是万幸了,痛就痛吧,只要能干活就行了。”铁牛倒是很看得开。

这天齐老头出门做工,屋子里只有方阳照顾着铁牛。

“我现在就想早就能起来,帮齐老伯干活就行了,我可不想当吃白食的懒虫。”铁牛躺在木屋里用干草和几块烂木板铺成的“床”上说道。

这些日子,铁牛看病花钱不说,多出了两张吃饭的嘴,齐老头原本就贫苦的生活,显得更加捉襟见肘。

听了铁牛的话,方阳也沉默了下来。

“过几天我也打算出去找个伙计。”方阳道。

“阳哥儿,你认字,应该比我更好找。”铁牛道。

“阳儿,铁牛……快开门,有好事了!”门外传来了齐老头的声音。

“齐伯,有什么好事啊?”方阳问道。

“今天我去几家富户掏粪,听说了是白扇门要招收新一代的弟子和学徒,已经有不少富家子弟带着小孩来应征,看能不能在白扇门混口饭吃。”

一听是白扇门,方阳眉头一皱。

“阳儿,你会读书识字,又聪明伶俐,说不定能在白扇门里混出点名堂来,就算不能成为弟子,即便成为一般的外门伙计都会在丰城中高人一等。”

齐老头笑着说道。

齐老头虽然是满脸笑脸,方阳听了之后却没有半点喜悦,只是淡淡地说道:“我不想去。”

那钱员外和钱宝的所作所为,让方阳对这白扇门也没有半点好感,一听到是白扇门招学徒和弟子,心里就很不舒服。

方阳毕竟还是少年,对于钱家父子的鄙夷,直接写在了脸上,连带着对白扇门都非常厌恶。

“我知道,你讨厌那姓钱的畜生父子,但是白扇门的人也不全是这样!”齐老头苦口婆心着说道。

“那日钱家父子,的确看不起我们山里人,任意打骂,那还不是因为我们没有出息,齐老头我已经一半入土的人了,就想着你们能出人头地,你想想,如果你有出息了,是白扇门的人了,这姓钱的畜生还敢在你面前威风么?”

“阳哥儿,我觉得齐老伯说得对!”躺在床上的铁牛挣扎着坐了起来说道。

铁牛忍着疼痛说道:“要是我腿是好的,我一定去争口气,只有出人头地了,那些坏人才不敢欺负我们,阳哥儿,这么简单的道理我都想得明白,你是读书人,怎么想不明白么?”

“就是这个道理!”齐老伯点头道。

“那姓钱的不过就是白扇门的外门弟子,如果你能成为内门弟子肯定就威风了,即便是白扇门的学徒,也是体面的身份,那姓钱的和其他的什么地痞流氓都不敢欺负,更不敢在你面前耍威风了!”齐老头劝说道。

此时方阳心思也在飞速运转。想到了当日钱家父子的欺压,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不服输的劲力。

“嗯,谢谢齐伯!”方阳也是个聪明人,很快就想了个明白,笑着点了点头,不过他的眼神更是坚定了几分。


翌日,齐老头早早就起来,并给方阳换了一身干净点的衣服,就领着方阳往城里去了。

丰城横竖两条气派的主街道,横贯城郭。

街道的两侧的门店商铺都是大户人家的家产,其中不少还是白扇门的,酒楼、茶楼、客栈、武馆、好不热闹。

只要是白扇门的产业,在招牌的下方就会有一个细小的白扇的标志。

丰城的城南是城主府所在。一些乡绅、土豪、大商人也喜欢住在这个区域。

而城东就是以白扇门以及一些其它豪强、江湖小帮会的堂口。

其他的城区则是以作坊和普通居民居住为主。

而齐老头这种地位低下的劳力只能住在城外的棚户区。

不过虽然在城外,却挨着兵营,因此倒也没有受到土匪的侵扰。

大清早,天边鱼肚发白,居民都从家中出来。

做买卖的吆喝声,逐渐响起,大丰城里也开始热闹了起来。

方阳跟着齐老头一路往城东而去。

只见那白扇门犹如一座巨型官邸,简直比城主府的门面还要豪华几分。

朱红色的大门口站着的身着青衫的青年刀客。

这些人双手交叉在胸,一脸高傲地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

因为白扇门在大丰城首屈一指的豪强大户,更因为青龙帮在整个繁州境内的尊崇地位,连带他们这些看门人,脸上的傲气都比别的小帮会看门人高上几分。

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马车。

车上都有些十一二岁的小孩。

他们有不少是官宦、商贾等富家子弟。

如此看来有不少人就是冲着白扇门的名号而来,希望借着自家子弟进入白扇门之后能出人头地,光耀门楣。

就在要到白扇门的时候,方阳忽然看到一堆人正围在白扇门的大门之外。

方阳心头一紧张,犹如被人用针刺了一般。

陡然间,他的汗水不由自主冒了出来,很快就把后背给弄得湿漉漉的。

方阳的表现,让齐老伯是吓了一大跳,一时间也没有弄清楚原因。

就在这时候,只见迎面走来了一个彪形军官,而他最显眼的是脸上长长的刀疤。

不用说,他正是在大丰城外劫杀方阳他们一行,用头颅换银两的骑兵领队。

虽然方阳心智已经远超同龄的孩子,但是毕竟年幼,再次见到这杀人恶魔的时候,心里的恐惧感又涌上心头。

那军官见这小孩反应有些有异,反而被吸引,缓缓走了过来。

“哪里来的小孩,说,是不是犯了什么事啊!”那军官张扬跋扈,气势汹汹冲了过来。

“我~~我~~”方阳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口齿不清,面对这个杀人恶魔,方阳心里也会生出恐惧。

“周军爷,这是误会啊,误会……小老儿给您磕头请安了。”

在方阳身边的齐老头见状,哪里还猜不出这军爷定然是那日屠杀的主谋。

好在齐老头虽然是山里人,但在城里呆了好几年,看惯了城里人的嘴脸,同时也变得油滑了不少,远非普通山里人可比。

齐老头立即拉着方阳跪了下来。

这刀疤叫做周蛟,原本就是城里的一个流氓,学了些功夫,就更加凶残霸道。

后来加入了守城军队,成为了骑兵领队,更是变得杀人如麻,平民百姓都怕他三分。

“哈哈,原来是倒大粪的齐老头,呵呵,今天怎么也来城东了,要知道这里可是住贵人的地方,你那一身臭气,怕是要熏到别人吧。”

一听到姓周的刀疤这样说,原本围过来看热闹的人,一下子都捏着鼻子,退开了。

“周军爷,今天小老儿是带家里子侄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在白扇门当个小厮,也好补贴家用,没想到见到军爷的官威这么厉害,直接吓楞了。”

齐老头圆滑地打了个哈哈。

虽然齐老头的话有些突兀,但是却也大大地给刀疤戴了一顶高帽子,同时也让周蛟打消了心里的疑虑。

“哈哈哈,挑大粪的孩子还想去白扇门当小厮,简直笑掉大牙。”

周蛟嘶哑咧齿地笑着,把脸上的刀疤扯得更加狂躁,犹如田埂上突兀出现的水渠一样,让人觉得面目可憎。

“就是……一个挑大粪的还想来白扇门当弟子……”

“快滚远点吧~~~贱种!”

在白扇门门口有不少富家子弟,都是想进入白扇门的。

他们当然看不起挑大粪家出身的方阳,一个个起哄着叫骂起来。

这时候,又一辆高头大马车冲了过来,正是日前在城门差点撞到方阳的那姓钱的父子。

“哈哈,爹,就是上次的老屎壳郎和小屎壳郎!”

肥胖的钱宝哈哈大笑道,“上次我就让人想挖他的眼睛,不过太臭了,让我把这事都忘了,今天可不能放过这个小屎壳郎,爹,这次我要挖他的眼睛~~~”

钱宝脸上露出一阵凶恶的戏虐表情。


钱家那赶车的车夫得令,立即麻利地跳下车,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

“你这小贱种,上次没有挖你的一对狗眼,让我手痒了很久,这次我绝不饶你!”车夫露出凶狠地笑容。

齐老头见状,立即把方阳护在身后,不停的磕头求饶。

而方阳一双大眼睛不停的在这些人身上打量,似乎打算把这些丑恶嘴脸,牢牢刻在心里。

要知道这是乱世,平民的命本来就不值钱,况且钱家在白扇门还很有点权势,不然也轮不到他们家经营白扇门外门的生意了。

白扇门门口聚集的不少人都认得钱家父子,知道他们家在白扇门中颇有势力,因此不但没有人阻止反而一个个喝彩。

一时间,喝彩声,鼓掌声,起哄声,弄得白扇门门口一阵混乱。

“吵什么!谁人敢在白扇门前喧哗。”忽然从白扇门里传来了一个呵斥声音。

这个声音犹如晴天惊雷一响,直接灌入脑袋一般。

有几个身体弱,心智不坚的小孩,直接被吓得晕了过去。

众人一下子鸦雀无声,同时从白扇门内走出一个五十多岁儒雅的中年人。

此人一副文人打扮,但是脸上却透露出一股慑人的威严。

儒雅中年人身后还跟着几十个小厮。

外面的人见到这个儒雅中年人,一个个都脸色一变。

就连刚才还不可一世的钱家父子,一下子都满脸堆笑起来。

钱家父子,立即下车躬身迎接了上去露出谄媚的微笑说道:“陈主事,您辛苦了,听说这次招收弟子是您主管,钱豪携子钱宝这厢有礼了。”

一下子钱家父子就从刚才张扬跋扈的恶霸,变成了摇尾乞怜的小狗。

这些变化让跪在地上的方阳心里看得清清楚楚。

“哼~~”陈主事只是冷哼一声,就算是回应了。

不过随后他不疾不徐地说道:“这是白扇门,竟然有人在这里随便动刀!”说着犀利的眼神,犹如两道利剑射向了拿着匕首的钱家马夫。

“啊~~”那马夫平日里跟着主人嚣张跋扈惯了,见到这陈主事这样来势汹汹,吓得丢了手中的匕首,跪了下来。

同时他的眼神不断看向钱家父子,希望主人能说句好话。

钱家父子刚想说话,只见陈主事身形一晃已经到了那马夫身边。

陈主事速度之快,犹如闪电一样。

“嘭~~”的一声,陈主事一脚就将马夫踢出几丈远。

马夫受此一击,直接倒地,生死不知。

“这就是实力,有了实力才会有势力,才会出人头地,才会不让人欺负,爹娘,我一定要变强,变强。”

方阳在这些凶险的变故之中,内心也在越发坚定了变强的决心!

见到这一幕,钱家父子面如土色。

忽然又从白扇门内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陈主事,是谁惹到你了,火气可别那么大嘛。”

这时候从内门走出一个圆脸胖子。

这胖子竟然和钱豪父子有些相像。

见到这人出来,钱家父子犹如捡到了救命稻草,一下子脸上焕发出了兴奋的神采。

钱豪立即上前谄媚地笑道:“大堂兄好!”

“嗯~”这胖子笑着点了点头。

这胖子也是白扇门的一个主事,也是钱豪的远房堂哥。

正是由于他的关系,才让钱家父子如此嚣张。

陈主事冷笑道:“钱主事,我只是在处理几个对本门不敬的人而已。”

“对本门不敬?”那肥胖的钱主事,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不过,明眼人都看出来了,陈主事和这个钱主事相当不对付,几乎势同水火。

“刚才有个奴才竟敢在本门的大门口动刀,我只好先惩处了。”陈主事淡淡说道。

钱主事虽然一副笑嘻嘻的样子,但是却流露出一阵阴险:“不就是个贱民么,杀了都没什么,更别说陈主事留他一命了!

随后钱主事对四周朗声道:“以后你们都给我记住,谁敢在这里放肆,我一定启禀门主,灭他全家!”

钱主事显然话里有话,对陈主事收拾他钱家的家奴,显露出了极大的不满。

“走,跟我进去!”钱主事说完后,就直接拉着钱家父子走进了白扇门。

外面的不少人都流露出了一阵羡慕的神色。

“你也想加入白扇门?”陈主事缓缓问道跪在地上的方阳说道。

而其他人的嘲讽之声就又传来了,“一个小屎壳郎都想加入?”

“就是,这种卑贱无比的家伙,哼……”

“真是痴心妄想……”

“你可曾学过拳脚?”陈主事漫不经心地问道。

“不会……”方阳很无奈地回答道。

陈主事摇了摇头又问道,“你可曾学过兵器?”

“也不曾学过……”

这时候,陈主事也露出了鄙夷的笑容,漫不经心地问道,“那你会什么?”

“我……”方阳心里一阵紧张,“我……我会读书识字!”

“哈哈哈……读书识字?”

这时候,白扇门外聚集的这一群人哄堂大笑。

“竟然把读书识字当本事,怎么不去考状元呢?哈哈哈……”

“就是,这读书识字城里的富家子弟谁不会,这些乡巴佬竟然把读书识字当本事,真是可笑。”

嘲讽的声音,此起彼伏。


陈主事不由得摇了摇头。

方阳心中一定,急忙说道:“我两岁识字,熟读经史,医家,法家的著作也有些涉猎!”

谈到自己读书,方阳心里倒是异常自信。

“什么两岁读书,简直笑话……”

“还说经史,这乡下来的小臭鬼怕是疯了,哈哈……”

“这些山里来的土鳖,不仅浑身屎臭,而且人也不老实……”

“竟然还想不择手段加入白扇门,真是不知好歹!”

“就是,就是,贱种就是贱种!”

一幅幅冷漠的嘴脸,一句句刺痛人心的话语,就如同针一样扎到方阳的身上。

陈主事随即一笑,用脚尖在地上两三下画了一个符号般的字迹,问道:“这是什么字?”

在场虽然不少是富家子弟,见到这个字符,一个个面面相觑。

而方阳一看,想都不想就说道:“这是一个‘气’字,这是上古‘西篆’的字体。”

“噢?!”陈主事犹如捡到宝贝一般说道,“你认识这些字?”

方阳点了点头。

其实方家有位先祖曾经是翰林院编修,就做过上古西篆字的考究。

所以方家人倒也认得些许,算是家学渊源。

“好,我收你为弟子!”

说着陈主事大手一抓,就把方阳如同抓小鸡一样提了起来,大步走入白扇门之内去了。

留下齐老头和一堆人面面相觑,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齐老头毕竟是老江湖,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估计方阳算是时来运转了。

而这时候,刚才出言讥讽,辱骂的众人,一个个都面色一变。

一个富商模样的人冲过来搀扶齐老头,说道:“齐老伯,您受累了吧,快起来……”

还有几个富商还主动要求用马车送齐老头回家。

要知道,就在刚才,他只不过是一个倒大粪的老头。

而现在,齐老头却已经是白扇门主事弟子的长辈,地位一下就不一样了。

白扇门中主事的地位可不一样。

这白扇门有一个门主地位最高,他手下是两个副门主。

每位副门主下面各设四个主事。

而后就是各个分堂执事,再后来就是内门弟子,以及外门弟子,一共有千人。

此外还有许多外门执事,负责经营产业,譬如良田,钱庄,绸缎铺,酒楼,客栈,当铺等等。

甚至在城主府中的官吏,也有不少人都是白扇门的外门弟子。

因此说白扇门在丰城权势熏天也丝毫不为过。

同时,白扇门作为青龙帮的附属,还有两大必须要做的职能。

其一就是给青龙帮提供珍贵药材,炼制成药品。

其二就是给青龙帮提供山里的珍禽异兽。

所以白扇门分为了“长真药堂”和打猎为主的“异兽堂”两个分支,分别由两个副门主管理。

而门主则只需掌握全局。

陈主事正是这次招收弟子的负责人之一,自然有招收内门弟子的权利。

他领着方阳走入了白扇门,方阳这才发现白扇门内规模极其庞大,差不多占了整个城东的大半。

“喝……哈……”校场上还有不少弟子正在练习武艺。

也有好几个十一二岁的孩子正在练习棍棒,旁边还有些执事正在一旁审核。

显然这些弟子也是今年想考入白扇门的蒙童。

“这些就是门中弟子的学习课程,我白扇门乃是武林中大派青龙帮的下属,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学习本领,若是让我知道你丢了脸,堕了名头,我一定严惩!”陈主事阴沉沉地说道。

方阳乖巧地点了点头。

陈主事见方阳性格沉稳,倒也有些满意。

“你以后就是我的弟子,以后在门中有人欺负你就报我的名字。”

“不过你要知道,想踩着别人的尸体上位的人有多少,以后你在门内要老老实实,说该说的话,做该做的事,否则后果很严重。要是你敢惹是生非,我第一个就宰了你!”

“是,弟子知道了。”方阳面对陈主事带有威胁的话,心里没有慌张,反而很沉稳。

如果是普通的山里小子,被这个位高权重的白扇门主事收为徒弟,肯定是欢天喜地、得意忘形。

而方阳这些日子经历了太多生死磨砺,早已不再是个山里的天真小孩。

方阳回想起自己认识了个古篆字才让这陈主事刮目相看,估计这陈主事是看着自己的这个能力才想利用自己。

虽然方阳心中暗自有些警惕,不过他对于陈主事一脚踢飞那想要挖自己眼睛的马夫,心里还是非常感激。

不一会儿,陈主事来到了一个白扇门深处的一个四合院里。

他对这里的管事的二十岁出头的青年弟子说道:“这是我新收的弟子方阳,今后就交到你管辖的分堂之中,你这个做师兄的要好好照顾。”


“弟子一定好好帮助这位师弟,请陈师叔放心。”那弟子点头哈腰道。

陈主事这才点了点头,满意而去。

“方师弟,我叫杨正风,你叫我杨师兄吧。”

“杨师兄好。”方阳乖巧地点了点头说道。

杨正风将方阳领到了小院中自己的房间,让方阳换上了白扇门弟子的统一的短袍。

那是一袭青衣短袍,袖口上绣着一个精细的白色小扇面。

“这是白扇门的标志,以后有了这衣服,走出白扇门一般人绝对不敢招惹你了!”

方阳有些高兴地点了点头。

“这只是初级弟子的衣服,等你以后武功有成,就可以换更高级弟子的锦袍。”杨正风微笑着说道。

随后,杨正风又将方阳领到了分配给他这样新入门弟子居住的地方。

这是一个大点的房间,房间里还有其他的三名和方阳差不多大的孩童,正在房间正中央的饭桌上围坐吃饭。

“啊,米……米饭,竟然是米饭?”

而方阳的眼睛却被桌子上的饭菜紧紧吸引住了。

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目不转睛地盯着桌上饭菜,眼睛睁得如同桂圆一样。

方阳已经差不多两年没有闻过米饭的香味了,即便在齐老伯那里也只能吃到粗糠。

桌子上,中间摆了一个满满白米饭的饭盆,四周围绕着几大盘菜,其中还有一盘炒肉。

桌上只有三个小孩围坐着吃饭,其中一副碗筷还是空的。

三个正吃饭的小孩,见到杨正风,立即站了起来说道:“杨师兄好!”

杨正风随即微笑着点了点头。

三个孩子也好奇地看向了杨正风身边的方阳。

杨正风对方阳笑道:“正好还有一副碗筷,你去吃吧!”

方阳立刻跑了起来,冲过去拿碗抢饭,似乎动作慢了,所有的饭菜都会被吃光一样。

的确,方阳已经很久没有吃过饱饭了。

即便在齐伯家里,他们也不得不省吃俭用,好节约钱给铁牛看病,所以方阳不得不忍着饥饿。

而今天,方阳持续了太久的饥饿感一下子就爆发出来了。

方阳一阵狼吞虎咽,看得几个小孩目瞪口呆。

“别抢,别抢,别噎着了,我的天啦!”

“你是多久没有吃过东西了,至于这样么!”

“你不会是为了想进白扇门,专门去深山苦修了吧!”

那正吃饭的三个孩童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我爹爹就让我去深山苦修,不过我听说会挨饿,就打死都不去!饿成这个样子,还好我当时没有去。”

一个十二三岁,皮肤黝黑的壮小子,见到方阳着急的模样,露出一副有先见之明的样子。

“你别噎着了,你这吃相和我上次跟我爹爹上山采药遇到的猪猡兽一样,哈哈哈!”一个穿着鹅黄色袄子的小女孩笑嘻嘻地说道。

“就是,咱们可是白扇门的弟子,哈哈,要是被人看到,一定会被笑掉大牙的。”一个高个弟子笑道。

高个子虽然年纪也不大,但是却和杨正风差不多高了,因为很瘦,站起来像是竹竿一样。

方阳听到他们这样说,这才放慢了速度,也笑了起来。

“他叫方阳,是陈主事新收的徒弟。”杨正风笑着介绍道。

瞬间这几个孩子面色一变。

“想不到,我竟然能和主事的徒弟一个院子,真是太好了!我叫马大力,是城里顺风镖局总镖头马万里的儿子。”这个皮肤黝黑的孩子自我介绍道。

方阳立即学着大人的样子还礼说道,“幸会,幸会”

“方师弟你好,我是城西杏林堂老板孙百药的小女儿,我叫孙真真。”那女孩子有些羞怯地介绍道。

“我叫杜非,是巡捕房的杜捕头是我亲叔叔。”杜非骄傲的介绍着自己。

“我叫方阳~~大丰城外,土林村人。”

方阳听得他们的来历,心里有些虚,只是介绍了自己的出生地。

不过这几个孩子都被方阳,执事弟子的名号镇住了,哪里还管他什么出身。

而方阳饱读诗书,聪明善辩,很快就和这些弟子熟了起来。

方阳了解到,这几个都是和他一样特招来的弟子。

不过这些弟子不仅家世好,而且还都有特长。

马大力因为父亲是总镖头,他从小就学习顺风镖局的刀法,如今七十二路顺风刀法虽然不能算小成,却也像模像样。

孙真真作为杏林堂传人,本地鼎鼎有名的大医家孙百药的女儿,自幼饱读医书,从十岁开始就能坐堂诊脉了。

她今年才12岁,却已经有两年坐堂经验了。

杜非的叔叔杜捕头乃是城主的绝对亲信,而城主又和白扇门关系匪浅。

而且杜非也算是粗通拳脚,虽然比不上马大力,却比方阳这个什么都不会的强了太多。

当得知了这些情况,方阳心里更是暗暗吃惊。

他已经可以肯定,这次陈主事招了自己这个既没有身份,又没有能力的弟子来,恐怕另有图谋。

不过方阳此时也是心情大好,“不管你有什么阴谋,我只要能吃口饱饭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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