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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洁,女主温暖小太阳*男主白切黑病娇】穆晚晚有一个弟弟叫凌离,他长得好,成绩好,乖巧惹人爱,她从小就发誓要保护他一辈子。凌离有一个小天使叫穆晚晚,她甜香温软,乐观勇敢,他从小就许愿要把她困在身边一辈子。一朝痴念暴露,被穆晚晚惊恐着推开后,偏执成魔的凌离攫住她的手腕,声音危险着道:“晚晚,是你说要帮我实现愿望的,是时候兑现承诺了。”
主角:穆晚晚,凌离 更新:2022-12-08 13: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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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穆晚晚,凌离的其他类型小说《糟糕!养大的弟弟是白切黑病娇!》,由网络作家“可乐小七”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双洁,女主温暖小太阳*男主白切黑病娇】穆晚晚有一个弟弟叫凌离,他长得好,成绩好,乖巧惹人爱,她从小就发誓要保护他一辈子。凌离有一个小天使叫穆晚晚,她甜香温软,乐观勇敢,他从小就许愿要把她困在身边一辈子。一朝痴念暴露,被穆晚晚惊恐着推开后,偏执成魔的凌离攫住她的手腕,声音危险着道:“晚晚,是你说要帮我实现愿望的,是时候兑现承诺了。”
“小离,十九岁生日快乐!”
穆晚晚笑眼弯弯,一张嫩白的小脸甜甜软软。
似三月里初放的桃花一样娇嫩。
一双纤细小手里托着一块蛋糕,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小离快乐万岁”。
还画了两张微笑着的小圆脸,一个竖着几根短发,一个梳着两根辫子。
“谢谢晚晚。”
凌离唇角噙着一抹笑,看向女孩儿的一双眼里亮晶晶的,莹莹烛火倒映在里面,化成一片痴迷贪恋。
穆晚晚把蛋糕放在餐桌上,神色飞扬,语气透着小傲娇。
“这个蛋糕可是我亲手做的,学了好久呢,小离要全部吃光才可以。”
女孩儿的脸蛋儿微微仰着,娇嫩细腻,温软至极的神情引得他一阵喉咙紧涩。
许久,才哑着声音回:“晚晚亲手做的蛋糕,我全部都会吃光……”
客厅里灯光熄灭,唯留蛋糕上的几根蜡烛照亮餐桌上的一小块黑暗,隐隐映出女孩儿半张含笑的小脸。
穆晚晚双臂半撑在桌面上,声音含着期待,“小离,快许愿吧!可以许三个哦!”
凌离回看了她一眼,“许愿真的会实现吗?”
“当然!”穆晚晚信誓旦旦地保证,“我不是早就说过了么,小离的愿望,我都会帮你实现!”
话落,凌离笑得乖甜纯良,“我相信晚晚不会食言的。”
凌离感受着面前女孩儿毫不掩饰的宠爱,一颗心被填得满满当当,幸福一点点溢出来,温暖流遍四肢百骸。
眼帘阖上,双手握拳放在胸前。
在女孩儿的注视下,虔诚地在心里再一次许下每年都会许一次的愿望。
一愿晚晚、小离早日结婚。
二愿晚晚、小离相爱到老。
三愿晚晚、小离永不分离。
睁开眼,迎上女孩儿忽闪忽闪眨着的水眸,“小离,你许了什么愿?”
凌离笑得有些腼腆,轻声答:“生日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穆晚晚慢吞吞地收回身子,“嗯……那好吧。”
自打这个小鬼长大以后,连生日愿望都不跟她说了。
但是不说出来也行,能灵验就好!
穆晚晚身子才刚坐直,又听他小心翼翼地重复确认,“晚晚会帮我实现愿望的,对吗?”
穆晚晚再次弯起眸子保证,“当然!”
凌离看着她唇角翘起,眸色却悠悠转暗,漆黑如幽暗的深渊。
像是要将面前的女孩儿吸食进去。
再也不放出来。
切好蛋糕放到餐盘里,穆晚晚拿小叉子戳下一坨奶油抿在嘴里,笑眯眯地看着他。
“小离又长大了一岁呢,你开心吗?”
凌离看着她粘着奶油的唇瓣阖动着,比奶油还要诱人,喉咙微不可察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听到她的问话微愣了一下,思忖两秒后神色沉了沉,声音轻缓,“开心……也不开心。”
穆晚晚立刻蹙起了眉,“为什么会不开心?”
小孩子不是都想长大的吗?
就像她以前一样。
凌离撅着嘴叹了一口气,模样伤感,许久才不情不愿地开口。
“小时候还能每天和晚晚在一起,越是长大,见到晚晚的时间就越少了,晚晚每天都和别人在一起,我不开心。”
话语里充斥着的委屈,听得穆晚晚一阵心疼,眼神也不由得柔软了几分。
凌离比穆晚晚小三岁,是隔壁邻居家的孩子,父母早逝,一直跟着奶奶生活。
两家人素来交好,凌离从小就成天往穆家跑,跟在穆晚晚身后转悠着长大,快成了穆家的半个儿子。
父母车祸早逝后,凌离受了很大打击,终日躲在房间里不出门,穆晚晚是唯一一个能让他开口说话的人。
为了让他早日走出父母车祸的阴影,穆晚晚每天整日整夜地陪着他,两个人感情好得像一个人。
一直青梅竹马过了十几年。
只是如今,他们早已不是几岁的小孩子了,没办法像以前一样,把所有时间都花在对方身上。
穆晚晚抿着粉嫩的唇瓣,语气尽量地放得低柔轻缓。
“小离现在还要上学,将来还要工作,谈恋爱,我们不可能一直都在一起,人长大了都是要自己面对生活的。”
凌离扁着嘴,像是不高兴她说的话。
“我已经长大了,我可以和晚晚一起工作……谈恋爱,为什么不能永远永远都在一起?”
这可是晚晚答应他的,怎么可以承诺那么多次,说反悔就反悔。
“等小离谈了恋爱就会知道,这世界上除了我,还有很多漂亮的小姐姐和小妹妹,小离不会孤单的。”
穆晚晚眨着漂亮的水眸,抬手揉了揉凌离柔软的短发,耐心劝说着。
凌离的世界近乎是封闭的,即便上了学也不喜欢交朋友。
但等他遇上了贴心的女孩子谈起恋爱,就会知道陪伴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能给他的。
凌离听了她的话,眸色愈发深重起来,心里的不安愈积愈多,偏偏面上仍是乖巧惹人疼惜的样子。
只挺直身子任她揉乱自己的头发,软着嗓音请求,“晚晚,你答应我永远不会不要我,永远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声音和表情都可怜兮兮的,像只怕被主人丢弃的小狗狗。
听他说这种话,穆晚晚心里也难受。
抬手在他脸上轻轻掐了一把,惩罚般的语气道:“小离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们当然是要永远在一起了。”
她必须要亲眼见证凌离一年年长大,成家立业,子孙满堂。
有一点点的不快乐都不行!
话落,凌离的脸上泛起点点红晕,抿着唇笑得乖巧,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庞都软糯了几分。
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倏地起身跑去房间里,拿了笔和纸出来,摆在她面前。
“那晚晚把答应我的话写下来,将来有一天你反悔了的话,我就拿这个去找你,你不许丢下我不管。”
穆晚晚看着面前的纸笔觉得有些好笑,更多的却是心疼。
凌离向来没有安全感,从小时候就是这样,答应他的事要白纸黑字写下来他才安心。
但即便如此,她依然心安理得地放了他很多次鸽子。
只是这次不一样,不会丢下他,永远在一起的承诺,她无论如何都会做到。
穆晚晚拿起笔,边把刚刚承诺的话写下来,边柔着声音哄着。
“我怎么会丢下小离不管呢,我永远都不会离开小离的。”
凌离盯着她一笔一画将承诺他的话写得清清楚楚,心口泛着甜意。
满意地笑着附和:“小离也永远不会离开晚晚。”
永远永远都不会。
穆晚晚放下笔,将写好承诺的纸递给他。
看着他接过那张纸,捂在胸口宝贝得跟什么似的,笑得眉眼弯弯,也跟着弯了弯嘴角。
-
窗外大雨瓢泼,穆晚晚在凌离家住下了。
十几年间,她在这间客房留宿了无数个日夜,房间里到处都是她留下的生活痕迹,跟自己家一样自在。
夜晚,穆晚晚入睡后,房间的门把手被向下压了下,缓缓开启。
一片寂静黑暗中,一抹单薄欣长的身躯逼近。
凌离将手中的一碟奶油蛋糕放在床头柜上,抬手打开了床边的暖色小夜灯。
看着床上被灯光照亮的半边小脸,眉眼间尽是笑意。
随后掀开被子小心翼翼地躺了进去,侧身和穆晚晚面对面,抬手轻轻摩挲着她白皙细腻的脸颊,声音缠绵撩人。
“晚晚,以前你说我十八岁就可以谈恋爱,现在我已经十九岁了,你什么时候跟我谈恋爱啊……我有些着急了。”
话落,无人回复。
夜色撩人,万籁俱静。
凌离看着近在咫尺的恬静小脸,呼吸声渐重。
晚晚给他的生日礼物是一套手工西装,他很喜欢,但他有更想要的礼物……
凌离微微抬起身子一点点靠近,唇贴上她的唇,微微张开轻舔。
片刻后,又忽地想到什么似的,抬手取过插在蛋糕上的小叉子,将上面的奶油抹在穆晚晚粉嫩的唇瓣上。
靠过去,舔舐干净。
“这是我们的初吻呢,我的晚晚好甜啊。”
凌离弯着眉眼,轻声喃喃。
喉结轻滚,忍不住,又再次探过身去……
许久才起身下床,拿着仅剩下一小块奶黄色蛋糕胚的纸碟,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
隔天早上穆晚晚醒来,觉得唇上有些紧绷,像是覆了一层薄膜,唇瓣还粘在了一起。
舔了舔唇,竟尝到了丝丝甜意。
奶油味儿?
昨晚刷牙没刷干净?
穆晚晚没太在意,阖上眼翻了个身,接着又睡了一会儿。
-
“晚晚,小离对大学生活还不了解,你要多帮助他知道吗?”
穆海升面色严肃,语重心长的嘱咐了好一番。
经过几十年的岁月洗礼,他的鬓边多了几缕银发,举手投足间却依旧不减当年风采,与油腻不沾半分边。
穆晚晚笑着看把凌离当成亲儿子宠的穆海升,不急也不恼,只小鸡啄米似地捣头。
“好好好,老爸嘱咐得对,现在能把钥匙给我了么,小离已经在下面等着了。”
穆海升看着她一贯嘻嘻哈哈的不靠谱样子,轻叹了一口气,到底是从裤兜里掏出了几把公寓的钥匙。
“这公寓是小离父母留下的,钥匙我留了一把,你也留一把,剩下的给小离保管,不然放你那都弄丢了。”
穆晚晚瘪嘴:“……”
接过钥匙,从沙发上捞起包包出了门。
凌离奶奶年事已高,被在国外定居的大儿子接过去养老,国内的事情就全权拜托给了穆海升。
凌离因为父母离世遭受打击,比正常孩子晚一年才入学,眼下正是他开启大学生活的日子。
他不喜欢与朋友和同学交流,穆晚晚好说歹说也没能说服他去住宿舍,只好跟穆海升要来了一间闲置公寓的钥匙,安排他过去住。
隔天就是军训开始的日子,她今天就要带着凌离过去,收拾好住下。
正式开启他的人生新篇章。
这套公寓一共有一百二十平大小,两个卧室,一个书房,一个杂物间,一个宽敞的客厅,两个卫生间,和一间开放式厨房。
客厅的落地窗洁净明亮,外面就是海市著名的江景区,晚间时分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公寓会有保姆阿姨定期打扫,打开门就是纤尘不染的样子。
穆晚晚兴奋地满屋子转了一圈,对这套公寓越看越喜欢。
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将来我工作赚了钱,也要住这么好的公寓。”
凌离跟在她身后,听到她说这话,轻浅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
“晚晚,你不跟我住在这里吗?”
穆晚晚从参观房间的新奇中回过神来,转头看他,诧异着回:“我要住宿舍啊。”
“……我都搬过来了,晚晚怎么还住宿舍啊?”
他的头发长了些,侧发刚及耳,额发堪堪挡住眉毛。
搭着他白皙的皮肤,精致的脸蛋,尤其是此刻委屈兮兮的神情,看起来奶乎乎的,让人不忍心拒绝。
穆晚晚笑着扯过凌离的手腕,拉着他坐到沙发上,“小离不是也一直希望我住宿舍么,怎么突然改变想法了?”
自从她上了大学,两个人不能每天见面后,凌离每晚都要“查岗”。
一到晚上九点就发消息给她,问她在哪里,有没有回宿舍。
她回复在宿舍,他才能放心下来。
若是回复不在宿舍,他就要刨根问底,追问她跟谁,去哪里了,什么时候回宿舍。
一直问到她真正回到宿舍,接通他的视频,互相说了晚安才肯罢休。
有了他的监督,她一点都不敢在外面放肆。
就怕他会真的冲过来,把她抓回宿舍。
凌离听了她的话,目光反倒毫不避讳地迎了上去,声音里透着伤感。
“以前我不在这里,让你住在宿舍才能放心,现在我搬过来了,当然是把你留在身边才放心。”
穆晚晚看着面前这个小大人,忍不住低笑出声。
凌离喜欢黏着穆晚晚,穆海升就时常嘱咐她要多照顾凌离,保护他好好长大。
但实际情况是,凌离从小到大根正苗红,一点都没长歪,还愈发出色卓然。
无论是学习上,生活上,还是外貌上。
他不仅不需要穆晚晚的照顾,还反过来照顾穆晚晚。
每天像个小家长一样,问她起床了没有,吃早饭了没有,上课认真听讲了没有,事无巨细全都要过问。
有时放假她懒得回家,他还要找到学校来见她,把她的同学关系都摸了个清楚。
隔着几十公里的距离,却像是完完整整地参与了她的生活。
舍不得冷言对待,穆晚晚特意软着嗓音哄着。
“我在宿舍住习惯了,而且我开学大四,马上就要出去实习了,工作定在哪里我就得住在哪里,这样的话,我搬过来住那几天不就没有意义了吗?”
搬过来没有意义……
凌离垂下眼帘,长睫铺开,衬得一张漂亮的脸精致又无辜。
“晚晚想回宿舍住,是有什么关系好的朋友要经常见面吗?”
“经常见面?”穆晚晚眨了眨眼,认真想了想,“学校没什么课了,同学也见不到,没什么要见面的朋友吧。”
话落,凌离的神色松缓了些。
“没有要经常见面的朋友,那晚晚有时间能多来陪陪我吗?我一个人……”
凌离越说声音越轻,穆晚晚听不得他这种仿佛被全世界抛弃的语气,赶紧趁热打铁表忠心。
“以后节假日,或是没课的时候,我都找时间多过来陪陪小离,把小离放在第一位,这样行吗?”
穆晚晚歪着头看他,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颊,试图逗他开心。
凌离脸颊迅速泛红,小声答,“嗯。”
模样乖巧惹人爱。
穆晚晚抬手在他头上摸了摸,欣慰道:“小离真乖。”
凌离就这样微微弯着身子,任她摸自己的头发,目光炙热地投在她身上,眸色幽然晦涩。
-
军训开始了。
穆晚晚醒来时,凌离已经离开了。
床头柜上留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行整齐漂亮的黑字:晚晚,军训有些辛苦,吃过早饭来看看我好不好?
穆晚晚弯唇笑了笑,眸子里的朦胧睡意散了散。
凌离从小跟着她在书桌旁长大。
她写作业,他就在一边拿着彩笔画画。
她写多久,他就画多久。
长大一些后,他会拿着她的教科书翻着玩,翻着翻着,里面的知识就融会贯通了。
上了初二,穆晚晚就已经在暗戳戳跟他请教问题了。
凌离这手字写得和她如出一辙,所以她被罚抄古诗词的时候,都是他帮忙抄的。
每次罚抄都要花上两三个小时,他却乐得屁颠屁颠。
她也乐得屁颠屁颠。
穆晚晚抻了一个懒腰,洗漱好,简单吃过了早餐。
换上一件白色厚雪纺衬衫,一条浅蓝色阔腿牛仔裤,挎上帆布包,就赶去学校看辛苦军训中的凌离。
他们上的是一个大学,去学校的路驾轻就熟。
穆晚晚到学校里的小超市买了瓶冰过的矿泉水,抬脚迈开两步,径直撞上了一个坚实的身体。
“啊—!”穆晚晚惊呼出声。
那人似是也被吓到,迅速向后退了一步,语气里带着慌张,“同学,你没事吧?”
“没事。”
穆晚晚抬头看去,入眼的是一张眉目温柔的面孔。
利落的短发,澄圆的眸子,五官线条柔和却不显钝感,只衬得气质温柔谦和,身上穿着的迷彩军训服,又为他平添一抹硬朗。
他是……海市大学的学神校草,沈昭!
听说他假期去参加了部队集训,来做新生的军训教官了,没想到能在这里碰上。
之前有一次演讲比赛,她弄丢了上场要穿的西装外套,还是他帮忙跟其他女同学借的,她才顺利完成了比赛。
说起来,她还欠他一个小人情。
“没事就好。”沈昭看她模样呆呆的,嘴角微扬,声音温润,“你是外语系的穆晚晚吗?我在演讲比赛上见过你。”
穆晚晚眸子弯弯,声音轻快,“我也知道你,沈校草,比赛那次还帮我借了西装外套。”
沈昭像是刚刚想起来西装的事,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
“那穆同学,方便加个好友吗?”
“可以啊!”
-
加了沈昭好友,穆晚晚捏着手机向军训的操场走,心里还有些小兴奋,小脸激动得粉红。
偌大的操场上,各个方阵已经打散休息。
循着手机上收到的消息找过去,很快看到了规规矩矩坐在一处阴影里的凌离。
同样是那身军训服,穿得板板正正,衬得他那张惯常乖巧安静的脸都严肃了几分,比沈昭看着还要硬朗。
“小离,喝水。”
穆晚晚把手里的冰水递给他。
凌离原本眼巴巴地守着操场大门,突然被她从另一个方向唤了一声,转过头去。
看到她的瞬间,一张被太阳晒红的精致脸蛋瞬间盈满了笑意。
“晚晚,你来啦!”
凌离一张焦急等待的脸瞬间明媚如朝阳,欣喜地接过她手里的冰水。
边喝边打量穆晚晚的表情。
见她面上泛着淡淡的红,又放下水瓶,拧上了盖子。
“晚晚,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天气太热了?”
话落,还摘下头顶的帽子给她扇风,兀自悔道:“早知道今天太阳这么毒,就不该让你来的。”
穆晚晚对他的话不甚在意,只问:“军训还扛得住吗?”
“比想象的还要累一些……”凌离手里捏着水瓶子,噼啪响了两声,“要想着晚上回去能看到晚晚,才撑得下去。”
那模样看着可怜极了。
穆晚晚心疼地拍了拍他的头,“晚上回去,我给你按摩解解乏。”
这话像是一簇火苗,瞬间燃亮了凌离的心。
“真的吗?晚晚给我按摩?”
“当然是真的。”穆晚晚神色飞扬,骄傲地扬了扬下巴,“我手法可好了,按起来很舒服的。”
这话也不知道哪里说得不对,凌离的脸瞬间就红了。
“嗯,那小离就不怕累了。”
穆晚晚看着他拧开水瓶猛灌了一口水,觉得自己鼓励成功,心里也高兴。
抬手挽了挽耳边的碎发,忽地又凑近问:“小离知道你们方阵的教官叫什么名字吗?”
凌离和沈昭都是金融系。
听说教官都是本系学长学姐中选拔的,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有缘碰上。
话落,凌离一双目光锐利的眸子微微眯起,看着她温声问:“不知道,晚晚问我们的教官做什么?”
那两个臭男人有什么好问的。
“啊,也没什么,随便问问。”
凌离心里向来不装这种琐事,想来问也问不出什么。
况且她也没什么想问的,确实只是随口一提。
她没说,凌离也没追问。
只在目送她离开之后,掏出手机查看了一下。
他的手机有双系统,一个是他自己的,还有一个远程监控着穆晚晚的手机。
屏幕上打开的是穆晚晚的聊天页面,上面显示她十几分钟前加了一个好友。
打招呼的消息里,自我介绍是沈昭。
他们方阵的教官。
凌离收起手机,面无表情地归队,身上像是裹了层冰一般寒气逼人。
旁边的同学不怀好意地笑着凑过来,“刚刚给你送水的那个女生是谁啊?那么漂亮!”
凌离罕见地没有挪开他搭上来的手臂,反而转过头来,瞬间变脸一般,笑盈盈地答他——
“我女朋友。”
-
穆晚晚出了学校,先去附近的超市买了些肉菜和调味料,回家后,开始马不停蹄地准备给凌离的“解乏套餐”。
先是看了很多段按摩视频,摘抄了很多重点讲解,不断练习手法,调整力道。
而后又找了几个做菜的视频,照着做了几道号称能恢复元气的菜。
中途被油烟熏得睁不开眼,才想起来炒菜是要开油烟机的。
凌离军训结束回来的路上,照常打开手机查看了穆晚晚的最新使用记录。
发现她看了一下午的按摩视频后,心头涌上一股暖流,暖得他惯常阴郁的脸都跟着明媚了几个度。
看,他的晚晚很喜欢他呢!
往下翻了翻,看到那几个做菜视频后,俊脸一沉,脚下加快速度就往家里赶。
穆晚晚养尊处优惯了,即便是穆家破产,她也依然是被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家务事从不让她插手。
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她做的奶油蛋糕特别好吃。
此外其他,只能用灾难来形容。
果然凌离回家后,刚一进门,就被满屋子的烟味呛到了。
心下一慌,扔下背包就往房间里跑去找穆晚晚,路过厨房时瞥见了她忙碌的身影才刹住步子。
紧张的情绪稍缓,凌离轻吐一口气走进厨房,“晚晚在做菜吗?”
穆晚晚身上系着围裙,手里还拿着炒菜的小铲子,孜孜不倦地扒拉炒锅里的菜。
“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厉害?”
凌离盯着她纤细但笨拙的身影,唇边溢出宠溺的笑,“嗯,超级厉害。”
几道菜端上桌,穆晚晚手里拿着筷子皱眉。
“怎么端上桌了看起来没有在锅里那么好吃?”
“不会啊,我看着挺好吃的。”凌离拿着筷子,满脸期待地夹了一口炒肉放进嘴里。
才刚嚼了两口,眸色瞬间点亮,惊喜夸道:“很好吃哦,晚晚厨艺有进步!”
他皮肤白皙,说话时带着点奶气,纯真无邪的样子总是能轻易骗过对他深信不疑的穆晚晚。
不过这一次他说的是实话。
虽然谈不上很好吃,不难下口有进步却是真的。
穆晚晚对自己的厨艺要求也是显而易见的低,夹了一口肉,发现能嚼得烂咽得下,也觉得自己做得相当不错。
晚饭后,穆晚晚打开手机,播放了提前选好的音乐放在茶几上。
顺着流淌的音符指挥着凌离俯卧到沙发上,郑重地宣布要给他按摩了。
凌离轻笑着,顺着她的话乖巧地躺好,脸埋在交叠的双臂中。
感受到穆晚晚柔软小巧的双手在他背上用力按压着,一颗心激动得快跳出嗓子眼。
长大以后,他们的身体接触越来越少了。
别说牵不到手,连分别时的拥抱都是他装可怜求来的,穆晚晚只会偶尔摸摸他的头,和路边的小野猫一个待遇。
而眼下,明明那双手只按压在他的脊背上,他却觉得浑身上下都烧得慌,内心的野兽几乎要冲破身体向身旁的人咆哮着冲过去。
“小离,你身体要放松一些,不然按摩的没有效果。”
穆晚晚一下一下戳着他硬邦邦的背部肌肉,眉头紧皱着提议。
凌离埋在双臂中的脸涨红,艰难地应了一声,“嗯。”
-
晚上入睡前,穆晚晚拿起放在床头的手机看了一眼,发现白天刚加了好友的沈昭给她发了新消息过来。
【晚晚,你好,可以这么称呼你吗?】
穆晚晚面对校草的友好与热情,心中一暖,【可以啊!那我要怎么称呼你?】
【叫我阿昭吧,大家都这么叫我。】
【好,阿昭。】
沈昭发来了一个开心到飞起的表情包,【你这么早来学校做什么,现在宿舍都没开。】
【我有一个弟弟今天参加军训,我去看看他。】
【你的弟弟叫什么,哪个方阵的,我可以帮你去照看他。】
……
凌离坐在书房里,看着面前的手机蹦出一条条语含暧昧的消息,乖巧温润的面容逐渐狰狞。
双眸猩红,目光狠戾。
像是要将屏幕一端的人抓过来,扒皮抽筋,推入地狱。
许久,屏幕里的两人约定了隔天军训操场见,又互道了晚安,对话页面才安静了下来。
凌离的脸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口中阴郁喃喃着:“晚晚,你这么不乖,我怎么放心你回去宿舍住呢?”
穆晚晚刚定好闹钟,关掉手机准备入睡,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晚晚,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
下一秒,房门被推开。
黑暗中,凌离抱着枕头和被子一步步走进来,准确无误地停在床侧,“晚晚,我能在你这睡一晚吗?”
穆晚晚被他的请求惊醒,睡意散了大半,“为什么要在我这睡?”
“我想起爸爸妈妈了,不敢一个人睡。”
凌离的声音低弱,像是剖开伤口给她看,听得穆晚晚一阵心疼。
凌离父母刚过世的时候,他整夜整夜的睡不好觉,经常半夜惊醒,一个人偷偷哭。
穆晚晚心疼他,就陪着他一起睡。
告诉他,爸爸妈妈只是去了很远的地方,过几年就能见到了,让他不要伤心。
但现在他们都已经成年了,凌离更是长成了比她高出二十几公分的俊朗少年。
他们再躺在一张床上就……
“我陪你去客厅说说话吧,好不好?”
穆晚晚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凌离及时按住了她的肩膀,急道:“我明天还要军训,不能晚睡。”
见她愣在那里,又小声补充,“我带了被子过来,只躺在旁边就好,不会影响晚晚的。”
凌离表情是一贯的乖巧委屈,小心翼翼。
穆晚晚心一软,收回了意欲下床的身子,“那好吧。”
他们只是躺在一张床上,盖的是两张被子。
应该没关系的……吧?
黑夜里,凌离侧身面向穆晚晚的方向,轻声问:“晚晚,你不会扔下我一个人不管的,对不对?”
穆晚晚心口处泛起酸涩,“当然了,我会永远陪在小离身边的。”
凌离神情认真,“晚晚要是做不到,我会惩罚你的。”
穆晚晚只阖着眼,轻笑一声,“好,我要是食言了,小离就来惩罚我。”
凌离侧身朝向她的方向躺着,视线在黑暗中艰难描绘着她的轮廓。
心中祈祷着,她最好不要和那个沈昭发生什么,不然他真的会发疯。
惩罚她,更是惩罚他自己。
许久,床的另一侧没了声音。
穆晚晚主动开口问:“小离心里还难过吗?要不要我陪你说说话?”
话落,无人回复。
穆晚晚等了一会儿,却听见他均匀的呼吸声渐起。
军训太辛苦了吧,真是可怜的孩子。
穆晚晚伸手在他头上安抚似的摸了摸,想起了一些小时候的事。
从她上学不能整日陪在他身边开始,凌离的日常就是等她放学。
后来长大一些,凌离也上学了,每天能和她一起上下学,乐得不行。
那时穆晚晚在班级里混得风生水起,喜好结交朋友,每天乐不思蜀,一放学就想着跑出去玩,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他黏着,束手束脚。
每天放学回家后,在妈妈周素颖面前晃一下就扔下书包,神不知鬼不觉地一个人偷偷溜出去玩。
周素颖是个典型的贵妇人,只喜欢金光闪闪的生活,对家事向来不上心,也不怎么管她,很好应付。
她每天在外面玩到很晚,踩着穆海升下班时间才回家写作业。
这样被扔下几次后,凌离就开始每天看贼似的看着她,她一动他就跟着动,发现她要走就堵在门口不许她出去。
平时张口闭口都是要跳级跟她做同桌,一起上课,一起放学,一分一秒都不分开。
被黏得紧了,穆晚晚就被气得开始放狠话。
威胁他再拦着她不让她出门,说要跳级跟她做同桌,以后就再也不理他了。
小凌离听她这么说,当场就委屈得小嘴一瘪,流下了两串金豆豆。
后来每天放学回家后,穆晚晚照例开溜,凌离就委屈巴巴地站在墙角处,眼睁睁看着她偷跑,然后拿着小凳子坐在门口画画。
外面传来一丁点响动,他就放下画本开门出去看一眼,是不是穆晚晚回来了。
每天都要经历好几次这样的失望,天黑以后才能等到“鬼混”回来的穆晚晚。
一看到她回来,凌离的一张小脸就像瞬间点亮了一样,跑出去迎接她,又笑眯眯地跟在她屁股后面回来。
拉着她一起吃饭,一起写作业,乖巧又可爱。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穆家破产,周素颖和慕海升离婚后远走,全家人都被她扔下了。
穆晚晚被迫一夜之间长大,懂得了亲情的珍贵,陪伴的意义。
自那以后,她再也没扔下过凌离一个人。
但直到现在,他还总是在说些想要永远和她在一起,不许她不要他的话,想来还是受了小时候的影响,心里没有安全感。
现在想起那时候凌离憋着眼泪,可怜兮兮地站在客厅里看着她出门的样子,穆晚晚总是喉咙哽住,难受得紧。
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守护好凌离,不再让他感觉到被抛弃了。
穆晚晚沉沉睡去后,凌离缓缓睁开了眼。
沉默地看着她隐在夜色中的模糊轮廓,而后凑过去在她唇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晚晚,是你说的,你要是食言了,就要接受惩罚。晚晚乖一点好不好,我不想惩罚你的……”
凌离伸出双手抚上她的身体,将她一点点捞进怀里抱好。
埋头在她脖颈间,嗅着她的香气,心中一阵阵悸动。
忽地想到什么似的,起身在她后脖颈处吸吮了片刻。
拿过手机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到那一小撮红,才弯了弯唇,满意地睡去。
隔天穆晚晚又去了军训操场。
这次去超市买水时,特意多买了一瓶,满心期待地朝着金融系的军训方阵走去。
坐在阶梯观众席的一处阴凉下看了会儿,才找到沈昭带领的方阵。
他依然穿着那身四种绿色相间的军训服,面容温润谦和,训练时又不失严厉强硬。
中途休息时,方阵解散的第一时间,沈昭就径直向她走了过来。
面上带着温润的笑意。
待他走近,穆晚晚递出冰水给他,笑着问:“今天训练辛苦吗?”
沈昭接过水,拧开盖子喝了一口,“这种训练我已经适应了,不辛苦的。对了,晚晚弟弟是不是性格比较内向,我跟他搭了两句话他都没理我。”
闻言,穆晚晚面上神情也有些不自然,“小离他……”
话没说完,就被随后赶到的凌离打断了。
“晚晚,你来看我啦!”
伪装出的笑容完美到极致,像是完全不知道穆晚晚和沈昭见面的约定。
穆晚晚递过手里另一瓶水,声音清甜,“小离今天辛苦吗?”
凌离打开水,一口气喝了半瓶下去,像是被渴坏了。
放下水瓶后,弯着眼笑答:“晚晚来看我就不辛苦了,我很开心!”
穆晚晚的注意力全被他吸引了过去。
看他高兴,她也跟着高兴。
“不辛苦了就好,我就在这等小离训练完一起走。”
话落,凌离的表情却严肃了起来。
“我们昨晚睡得那么晚,我醒来的时候看你睡得还很沉,肯定没休息好,晚晚还是回家等我吧。”
“你们……住在一起吗?”沈昭皱着眉插话进来。
没等穆晚晚答话,凌离先她一步回复了。
“对啊,我们是一张床上睡大的。”
凌离面上笑容纯良,像是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多大的歧义。
沈昭看着凌离眯了眯眼,听着他们话家常,沉默许久才缓声道:“休息时间快到了,我先回去了。”
“等一下!”穆晚晚叫住正欲转身的沈昭。
转头从身后的帆布包里拿出了一个小瓶,语气温温软软,“把手伸出来。”
沈昭听话伸出了手。
穆晚晚拿着小瓶在他掌心处涂抹了几下,“把这个涂在太阳穴上,提提神,训练加油哦!”
凌离冷眼看着这一幕,在她话落时撒娇一般道:“晚晚,我也要。”
穆晚晚语气宠溺,“少不了你的,手递过来。”
“我的手上都是汗,晚晚帮我涂吧。”
凌离弯下腰,上身向前探着,直勾勾地看着她。
眼神像是只撒娇求宠爱的狗狗,让人难以招架。
穆晚晚看了心软,便也顺着他的意思,涂在手上后,一点点揉在他两侧太阳穴上。
这边手还没落,那边沈昭吹响了身前的哨子,喊了一声,“集合训练了!”
而后转过身来,对着穆晚晚说了一声,“我们去训练了,晚晚你也先回去吧。”
穆晚晚呆呆地点了点头,“哦,我坐一会儿再走。”
看着沈昭和凌离离开的背影,穆晚晚瘪了瘪嘴。
昨晚不是说好今天一起吃午饭的吗?
沈昭这是训练太辛苦,忘记了吧?
穆晚晚抱着手机,对着沈昭的聊天页面发了会儿呆。
“你好,我是凌离的同学,请问你是他的女朋友吗?”
穆晚晚循声看去,身边不知何时坐下了一个穿着军训服装,皮肤白皙,妆容精致的女生。
“我是他的姐姐。”
穆晚晚看到漂亮的女生很开心,面上又带了笑意。
那女生对她的回答有些意外,盯着她看了看,向她伸出手来。
“我叫谭思染,叫我染染就好。”
穆晚晚伸手回握住她的手,“我叫穆晚晚,你可以叫我晚晚。”
谭思染目光在她身上仔细巡视了一圈,“晚晚也是大一新生吗?怎么没穿军训服?”
穆晚晚笑着摆摆手,声音清脆欢快,“我开学大四啦,已经是个老学姐了。”
“晚晚已经大四了啊!真是看不出来。”谭思染惊讶地捂着嘴,眼睛睁得很大,“那我还是叫你晚晚学姐吧!”
穆晚晚眉眼弯弯地点点头,“好啊,染染学妹。”
两个人闲聊了一会儿,加了好友,穆晚晚就回公寓了。
-
吃过晚饭后,穆晚晚收到了沈昭发来的消息。
【白天来不及细说,我觉得晚晚和弟弟的关系真好,晚上还睡在一张床上,你们这样的关系真令人羡慕。】
穆晚晚粗粗扫了一眼,觉得他的话有些耐人寻味。
仔细再看一遍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我们平时不睡在一张床上的,不过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很好是真的。】
那边很快追问,【他好像很依赖你,肯定是每天都要黏着你吧?】
穆晚晚被这样问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实话实说,【是有一点,不过小离很乖巧,一点都不会惹人厌烦。】
对面的沈昭坐在书房的皮质转椅上,看着手机里的消息嗤笑一声。
不会惹人厌烦?
他现在就有些烦呢。
没耐心和她继续扯这些闲话,沈昭转手拿起身侧的一件女式西装外套,想起她转头时露出的脖颈后那一抹红痕,口中轻声呢喃着:“穆晚晚,你比想象中要难搞一些呢。”
而后起身打开书架后面的暗道,进入一间隐秘的地下室。
墙壁上的壁灯散发出幽暗的灯光,照亮了一方空间。
光线的余晕洒在对面墙角瑟缩着的一排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女人身上,画面诡异撕裂。
“沈少好!”
地下室里几个身着整齐黑色西装的壮硕男子颔首招呼。
沈昭走到一把沙发椅上坐下,身侧窜出来一条体型肥硕的大型犬扑到他身上。
沈昭笑着摸了摸它的头,把手里的西装蒙在它头上。
大型犬从他身上退下来,头使劲摇着将西装抖到地上,露出尖嘴獠牙将西装一点点撕烂。
沈昭轻笑着将视线从它身上,转到对面一排狼狈不堪的女人身上。
声音轻巧散漫。
“我给你们物色到了一个新伙伴,爱说话,性格开朗,不过身边跟了个黏人的小崽子,找不到机会下手,真是可惜了。”
对面的女人们双手抱头,精神状态几近崩溃,发疯似地向墙角缩着身子。
吓得想哭又不敢发出声音,生怕引来恶犬的注意,免不了一顿撕咬。
只死命地咬紧牙关,试图遮掩口中溢出的轻声呜咽。
“别怕,很快我们就可以一起下地狱了。”
沈昭神色癫狂,阴翳地轻笑着。
凌离军训过半,宿舍开门,穆晚晚准备搬回宿舍住。
临走前收拾东西时,凌离抱着一个小熊玩偶走了过来。
神情委屈兮兮的。
“晚晚,回了宿舍住,晚上别出门好不好,我会担心的。”
穆晚晚正将散开的专业书收拾好,放进行李箱,闻言笑了笑。
“小离不用担心,宿舍有门禁,晚了我回不去的。”
凌离紧皱的眉头松了松,又嘱咐她,“还有少跟别的男人说话,男人都很坏的,不要和他们做朋友。”
就像沈昭一样。
穆晚晚叹了一口气,停下手里的动作,坐在床边看着他,耐心解释着。
“我理解你想保护我,但是我已经快大学毕业了,现在接触男孩子是正常的,小离不要总是把我身边的男孩子看作坏人,可以吗?”
担心他心里委屈,穆晚晚还特意伸手在他头上轻轻拍了拍。
凌离垂下头,眸色忽地转暗,心底怨念丛生,“晚晚有了我还不够吗?是我还不够好吗?”
穆晚晚听了,赶紧哄着道:“怎么会,小离很好,小离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孩子了,但是这和我交朋友不矛盾不是吗?”
凌离依旧倔强地看着她,“那以后晚晚交了男生朋友,都跟我说一声好吗?我帮晚晚把把关。”
穆晚晚听了,杏眸一弯,“好。”
凌离看着她笑,心里也软软的,拿出手里的小熊玩偶递给她。
“晚晚,你回去宿舍住,我就不能陪你了,让它替我陪在你身边吧。”
穆晚晚转头看了一眼他手里牛奶盒大小的玩偶,笑着接过收到行李箱里。
“有它陪我,小离可以放心啦。”
没事少查岗吧。
凌离看着掩映在她衣裙间的小熊玩偶,扬唇笑了笑,“那晚晚记得把它挂在床头,让它陪你一起睡,我才能放心。”
穆晚晚边忙碌着,边应他,“知道啦,我挂好以后拍照给你看。”
真是黏人的小孩子。
凌离在她身后抿着唇,笑得乖巧。
-
穆晚晚的宿舍一共四个人,她是第一个回去的。
整理好床铺和书桌,正准备出去吃饭时,凌离发来了视频邀请。
接通后,一张白皙俊俏的脸庞出现在屏幕里。
“晚晚,我给你送了些蟹肉过去,你去宿舍门口拿一下。”
穆晚晚微愣,“蟹肉?小离买的蟹肉吗?”
“我刚蒸的蟹,晚晚快去拿来吃。”
穆晚晚呆呆地点了点头,下去拿了外送包裹回来。
包裹打开后是一个三层的保温饭盒。
第一层是剥好的蟹肉,金色蟹黄令人垂涎欲滴,旁边还有一个透明盒子装着蟹醋。
第二三层是几道穆晚晚喜欢的小炒菜和米饭。
穆晚晚看着装得满满当当的饭盒,心头一阵暖流划过。
边吃着边夸,“小离的手艺越来越好了,蒸的蟹肉也好吃,炒的小菜也好吃。”
视频对面的凌离看着她吃得可口,面上笑得腼腆。
“晚晚喜欢就好,我给晚晚做一辈子饭。”
他总是张口闭口一辈子,穆晚晚也没多在意,只吃得欢快。
凌离看着看着却突然伤感起来。
“蟹肉送过去肯定没有刚剥出来好吃,要是晚晚没回宿舍,我刚剥出来就能吃到就好了。”
如果能亲手一口一口喂在她嘴里……就更好了。
凌离看着她阖动的唇瓣,只觉呼吸都重了几分。
穆晚晚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不明所以地安慰,“送过来的也很好吃哦,只要是小离做的,什么时候都好吃!”
凌离看着她明媚如春光的小脸,眼神迫近迷离,像是硬生生从心口处挤出了一句话。
“晚晚,以后每年的第一只蟹,我们都一起吃好不好?”
穆晚晚目光清澈,笑意暖暖,“好啊。”
她笑,凌离也不自觉地跟着笑。
心底暗暗发誓,他要给晚晚剥一辈子蟹。
晚晚也必须吃一辈子他剥的蟹。
-
饭后收拾好,穆晚晚要挂断视频。
凌离忽地想到什么似的,“晚晚,我给你的那只小熊挂在床头了吗?给我看看。”
穆晚晚眼睫微颤,拿过随手扣在桌上的小熊,爬上床挂在床头的立杆上。
手机屏幕转过去,“看,我挂好了。”
凌离侧头看了一眼放在手边的电脑,上面展现的是一面洁白的墙壁,墙壁下方贴着一圈粉色卡通贴纸。
“挂得不好,歪了。”
穆晚晚看了眼挂好的小熊,心里疑惑却没多问,随便把小熊扭了扭。
“这样呢?”
“还有些歪,要向左一点。”
穆晚晚一点点调整,扭了好几次,凌离才满意。
挂了视频后,穆晚晚下床换了条吊带睡裙,又爬上床玩手机。
纤细雪白的手臂出现在屏幕上的时候,凌离眼睛都直了。
直勾勾盯着她俯身一点点靠近镜头,肩颈线条流畅,月凶前一片诱人的白,爬到一半毫无防备地躺下,举着手机看视频。
凌离忍不住拿过书桌上的画本,翻过画着他们同床一幕的那页,在空白的画纸上一笔一笔,勾勒出一个穿着睡裙看手机的娇俏少女。
许久,久到他手指开始颤抖,才放下画笔。
拿着画本走出书房,去到穆晚晚住过几晚的房间,掀开被子躺进去。
身体蜷到被子里,头向下埋着,深嗅一口她留下的气息。
开学没多久,穆晚晚就收到了谭思染的生日宴会邀请。
谭思染说她在班级群里邀请了凌离,但是等了很久也没有收到回复,希望她能帮忙递个话。
穆晚晚听了,心里一阵尴尬,自告奋勇担下了说服凌离去参加宴会的重担。
凌离都十九岁了,还这样排斥和同学相处可不行。
这个生日宴会就是她改造凌离的第一步,说什么也要把他从自己的小世界里拉出来多交朋友。
令穆晚晚意外的是,当她提出要他去参加谭思染的生日宴会时,凌离并没有很排斥。
只情绪淡淡地问她:“晚晚一起去吗?”
穆晚晚一听有戏,赶紧点头,“生日宴会可是个结交朋友的好机会,我当然要去了。”
凌离垂着头沉默了一会儿,不情不愿小声道:“那好吧,小离听晚晚的话去参加宴会,有什么奖励吗?”
“奖励?”穆晚晚诧异了一瞬,“小离想要什么奖励?”
“晚晚陪我去爬祝姻山吧,好吗?”凌离小心翼翼地问,长睫忽闪忽闪,纯真无邪。
穆晚晚咬了咬唇,又是祝姻山……
几年前凌离就吵着要她陪着去爬祝姻山。
祝姻山是海市最高的山,最高处海拔近一千米,山区内部连上下山的缆车都没有,全程都要靠脚力爬山,这对于穆晚晚这种懒人来说简直是酷刑。
所以凌离求了她很多次,她都没答应。
但是这次生日宴会是个启蒙凌离交友生活的好机会,她不想错过。
穆晚晚沉吟了片刻,还是咬咬牙应下了。
“好,小离去参加生日宴会,我就陪小离去爬祝姻山。”
凌离一听就开心了,眼睛弯起,“晚晚真好,好喜欢晚晚。”
穆晚晚欣慰地笑笑,拍了拍他的头。
-
谭思染的生日宴会在海市最高级的酒店宴会厅里举行,据说光是预约就要提前半年,不是酒店会员连预约资格都没有。
能在那里举办生日宴会的人非富即贵,受邀参加宴会的也都是上流人士。
穆晚晚生长于富贵之家,即便穆家早已破产,这里面的门道还是清楚得很。
她的目的本就是鼓励凌离交朋友,即便不是有意让他结交富家子弟,但也不想弄巧成拙让他被视为异类,更不想他因此被排斥交友。
于是宴会前一周,穆晚晚就风风火火地行动起来了。
拉着室友杨檬在各大商场转悠,以绝对的优惠在奢侈品店购置了一条皮带和一对儿袖扣,宴会当天一大早就跑去了凌离的小公寓。
她到的太早,凌离才刚起床,还在洗澡,在客厅能听到隐约的流水声。
穆晚晚把袋子往沙发上一放,冲进了凌离的卧室,去他的衣柜翻她送给他的那身手工西装。
凌离的衣柜很大,衣服却不多,里面空空荡荡的,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那身西装。
穆晚晚皱着眉在他的床边坐下了,一扭头看到贴在床板上的一幅画。
画上是一身婚纱,构思巧妙,层层叠叠,圣洁优雅。
上身坠着许多颗钻石,即便画在纸上也足够奢侈的程度。
穆晚晚走过去细细打量,忍不住伸手在画上摸了摸,心里想象着这件婚纱被做出来会是什么样子。
大概会美到窒息吧,她想。
凌离从小就喜欢画画,画什么都好看,画得最好的就是婚纱了。
各种风格,各种款式,应有尽有。
穆晚晚还曾开过玩笑,让他长大后去做婚纱设计师,光靠着多年来的设计存货就够生活了。
话落,却听凌离认真严肃地纠正她说:“小离画的婚纱只给晚晚一个人看,画多少也都是晚晚一个人的。”
穆晚晚听了心里一阵阵感动,咧嘴一笑,“嗯,那等我长大以后努力赚钱,把小离设计的婚纱都买回来。”
“晚晚不用努力赚钱。”凌离执拗而真诚地看着她,“以后小离会把漂亮的婚纱都捧到晚晚面前,晚晚喜欢哪件就穿哪件。”
闻言,穆晚晚笑得眉眼弯弯。
视线偏移,画的旁边还贴着一张纸,是凌离十九岁生日那晚,她写下一辈子和他在一起的承诺的那张纸。
纸上做了塑封处理,即便从床板上摘下来也可以完好无损。
看到她随手写的几句话被这样珍惜地保存,穆晚晚心头掠过一阵苦涩。
凌离真的太缺乏安全感了,她要多给他一些爱才好。
“晚晚怎么来得这么早?”
凌离站在门口,只穿了一条短款运动裤,上身赤裸着,单手拿着毛巾擦头发。
发丝上的水流在他的发尖聚集,汇成一滴滴水珠滚落下来。
落到他线条感强烈的腹肌上,又沿着肌肤纹理滑下,隐没在运动裤的腰身边缘,打湿成一小片深色痕迹。
整幅画面性感又野性,妥妥的美男出浴图。
穆晚晚不自然地吞了吞口水,有些不适应小屁孩到男人的转变,慌张地挪走了视线。
“那个…额…我送你的那身手工西装放在哪了,你今天穿那身去参加宴会。”
凌离看着她不知要落在何处的视线,嘴角轻勾,语调微缓。
“我收起来了,现在去拿。”
穆晚晚等他出了房间才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把她买好的东西从袋子里拿了出来,随后就见凌离从杂物间拿了西装出来。
杂物间?
她花了大价钱定做的手工西装,他给放在了杂物间?
穆晚晚有些生气,但眼下没时间计较这些,只把皮带和袖扣一股脑儿塞到凌离怀里,推着他进了房间。
“快去换上,我看看适不适合。”
凌离被半推半就地关进了房间,轻笑着换上了西装,扎上了皮带。
正准备戴上袖扣时,忽地想到什么似的,又将皮带解了下来,手里拿着皮带和袖扣满脸郁闷地出了房间,声音怯怯。
“晚晚,我不会弄这些,你帮帮我好不好?”
穆晚晚怔住。
这也不难吧?随便弄弄就好了啊。
不过转念一想,凌离才刚上大学,一直没什么机会穿这么隆重,一时手忙脚乱倒也是可以理解的。
剩下的时间不多,穆晚晚轻叹一口气,上前接过他手里的袖扣,给他戴上。
又拿过皮带,弯下腰去给他扎上。
许是男女生的皮带构造不同,又许是奢饰品牌的皮带花样多,最后收紧扣上的时候穆晚晚着实费脑研究了一会儿。
穆晚晚急得眉头紧皱,凌离却平静淡定,只垂着头看她弯腰时露出的那一抹白,眸色幽然。
“晚晚,你就穿这身礼服去参加宴会吗?”
“对啊,这身不好看吗?”
穆晚晚身上穿的是穆家还没破产时买的礼服,价值不菲,款式也不算过时。
比起她长高的身量短了些,好在她身形纤瘦,硬穿上去也不显怪异。
对于上流圈子来说,礼服这种东西如同婚纱,不管多珍贵都只是一次性的,不能穿第二次。
只是现如今的穆晚晚显然没有多余的钱浪费在这种事情上,只想着要把凌离打扮好开心地参加宴会,她自己重在参与就好。
凌离望着她白皙诱人的一截锁骨,眼神沉了沉。
声音轻缓,“好看,晚晚穿什么都好看。”
片刻后,穆晚晚弯腰弯得累了还没搞明白怎么扣皮带,干脆直接蹲下,脑袋凑过去面对着他的裤腰皱眉头。
嘴里不住地嘟囔着:“怎么回事,扣不上啊。”
没等她研究出个所以然来,凌离先忍不住了。
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咻”地转过身去,声音紧绷,“小离知道了,我自己来。”
说完,三两下就把皮带扣好了。
穆晚晚围着他转了一圈,将他浑身上下前后都打量了一圈。
面容干净,西装挺括,身姿俊逸,放在人堆里那也是一等一的好看!
穆晚晚露出欣慰的笑容,抬手将他的短发抿了抿,拉着他飞奔出了门。
路上凌离负责开车,穆晚晚在副驾驶座位上坐立不安。
唠唠叨叨地嘱咐他被搭话时不要不理人,交谈时要记得微笑,碰到聊得来的朋友要主动留联系方式,巴拉巴拉。
到了酒店进入大厅,给门童确认过邀请函,才进入了宴会厅。
宴会厅布置得很奢华,到处金光闪闪,充斥着金钱的味道。
穆晚晚还没来得及感叹,一个不小心就被突然冲出来的一群西装革履的人撞得身子一歪,倒在了凌离身上,被一把护在怀里。
身上还好死不死地被泼了杯酒,洒得淡黄色礼服上一坨一坨的暗红色酒渍。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身子还在凌离怀里栽着,面前就站定了一个梳着三七分头的男人。
微垂着头,蹙着眉,面上带着歉意,“抱歉小姐,我们总裁有急事走路没注意,希望没有伤到您。”
酒水透过礼服衣料黏黏腻腻地贴在穆晚晚的皮肤上,她心底怒气氤氲,在这种场合也不好发作,只好咽下这口窝囊气。
“没事,我去清理一下。”
转过头对凌离交代道:“你去那边找同学说说话,我等会儿就回来。”
凌离乖巧点头,“好。”
-
站在卫生间的盥洗台前,穆晚晚仰天哀嚎。
她试图用水清理衣料上的酒渍,但这种料子生来就是用来供着的,禁不起一点脏污褶皱,抹上去的水缓缓晕开,酒渍却没半分减淡。
正在她苦恼之际,一个盘着头发,身着服务生制服的女生走了进来,“请问您是穆小姐吗?”
穆晚晚茫然地点点头,“我是,有什么事吗?”
服务生抬手递给了她几个印着奢侈品LOGO的纸袋子,礼貌地做出解释。
“有位客人托我把礼服交给您,跟您说弄脏了您的礼服很抱歉,希望不会影响您参加宴会的心情。”
穆晚晚呆了一瞬,接过礼服道了谢。
纸袋子里面还有全新封着的硬纸盒包装,穆晚晚拆了会儿包装从里面拿了条裸粉色长款抹胸连衣裙出来。
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手感丝滑。
她平时都是休闲的打扮,偶尔隆重一下也是像她穿来的那身礼服一样,是十几岁小女生的可爱风。
这种丝绸质地的性感风礼服还从来没挑战过。
打开另外两个袋子,里面还有配套的饰品,包包,都是裸粉色系。
这一整套下来,得多少个万?
这待遇,她这是被一座金山撞了啊!
穆晚晚不敢细想,只觉得这人做事还挺有礼有节的,但她承受不起。
轻手轻脚换上了礼服,饰品和包包原封不动地装回了袋子里,打算宴会结束一起还回去。
太贵重的东西她拿不起,本本分分做人,老老实实做事总归是没错的。
换完礼服回到宴会厅,生日宴会已经开始了,宴会厅里聚集了很多打扮考究的高门名流,却始终不见凌离的影子。
看了下手机,凌离发消息给她说是和同学们在一起,让她不要担心。
穆晚晚提着的一颗心也算是放下了。
这一层宴会厅里都是谭思染的朋友和同学,她都不熟,索性拿了些小点心,找了个隐蔽的位置填肚子。
刚吃了两块小点心,身边的座位坐了一个人。
“晚晚,好巧啊,你也来参加宴会了。”
穆晚晚口中的小点心还没来得及咽下,一扭头就看到沈昭对着她笑得温润。
一张脸白皙柔和,笑意轻浅,身上洋溢着深色西装也掩盖不住的温柔气息。
穆晚晚咽下小点心,笑着跟他打招呼,“嗨,好巧啊。”
沈昭的视线在她身上扫了一圈,嘴角扬了扬,“晚晚今天很漂亮,这身礼服很适合你。”
“谢谢,你今天也很帅气。”
沈昭声音清润,状似不经意地提起她身侧放着的奢侈品袋子。
“这个是晚晚给谭同学准备的生日礼物吗?看起来好像很贵重。”
穆晚晚一听,赶紧晃着两只小手慌张地否认。
“不是不是,我可买不起这个牌子,我准备的生日礼物是一个水晶发夹,没这么贵重。”
就那个水晶发夹都花了她一个月的生活费,要是送上这么一套首饰,那就要劝老爸卖房啦!
闻言,沈昭了然般轻笑。
“也是,这么贵重的礼物,除非爱慕虚荣的人,否则一般人怎么会心安理得地收下。”
话落,垂下的眸子划过一抹轻蔑的暗芒。
他拉住了送礼服的服务生,问明白了其中的来龙去脉。
礼服被撒了酒就敢毫无顾虑地收下这么贵重的礼物,穆晚晚也不过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罢了。
绑了她凑个数,也不算冤吧?
沈昭眸色幽沉,默默等待着他的诱捕计划落成。
两人闲聊期间,不断有女生上前搭话,沈昭都温润有礼地婉拒,看得穆晚晚都忍不住感叹,他真是个温柔到骨子里的男生。
宴会很快进行到送礼物的环节,大家纷纷拿出了包装精美的礼物,扎着堆地送到谭思染面前,现场一派热闹欢腾。
穆晚晚这边还没等动身,宴会厅另一边就响起了一阵骚动。
很快,谭思染走上台,拿着话筒,面色严肃地出声。
“请大家安静一下,我的好朋友为我准备了一套Empress最新款系列首饰做生日礼物,但是不小心在现场弄丢了,麻烦大家帮忙找一下!”
穆晚晚刚迈出的步子一顿,转头看了看放在椅子上的纸袋子。
Empress最新款系列首饰……不会这么巧是同款吧?
还没等她打消内心的疑虑,身边已经有人指着她的座位大声指出来了。
“这里有一套Empress的首饰!”
闻言,宴会厅里的人从四面八方向这边看过来,视线聚集在了穆晚晚身上,意味明显。
穆晚晚眉心一跳,拿起袋子解释,“不是的,这个不是她弄丢的那套首饰!”
在她解释期间,已经有人大步朝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是你啊穆晚晚,穆家都破产这么多年了,你买得起这么贵重的首饰吗?”
说话的是她的一个初中同学陈佳怡。
穆晚晚长得漂亮性格又好,全面碾压了她的风头,还成了她喜欢的男生念念不忘的白月光,因而妒意丛生。
穆家破产时,她没少冷嘲热讽。
没想到时隔几年又在这里碰上了。
穆晚晚见到她的时候就知道这件事难缠了,但也只好沉一口气淡定解释,“这是别人借给我的,宴会结束要还回去的,不信的话可以去查监控。”
陈佳怡嘴角扯起一抹轻蔑的笑,眼尾向上挑着。
“别人借给你的?这一套首饰下来要上百万,以你现在的身价,谁敢借你这么贵重的东西?”
穆晚晚也懒得跟她做无谓的争辩,随手拉过一个服务生,“麻烦把宴会厅的监控视频调出来,还有卫生间门口的。”
服务生被扯住胳膊动弹不得,面色为难,“这……宴会厅的监控坏掉了还没修好,恐怕……”
“别装了穆晚晚。”陈佳怡趾高气昂,“早点把东西交出来,不要一条鱼腥一锅汤,拉所有人下水,搞砸染染的生日宴会!”
周围聚集了许多着装华丽的男男女女,对着穆晚晚指指点点。
“是啊,赶紧交出来吧,宴会还要进行下去,别浪费我们的时间好吗?”
“可不,以她现在的身价去哪借这么贵重的首饰,恐怕是连有钱的朋友都跟她绝交了吧!”
……
质疑的声音此起彼伏。
这种情况即便有监控视频,把去卫生间送袋子的服务生拉过来解释,她们也会说是提前串通好的。
正在穆晚晚内心慌乱之际,远处有人唤了她一声。
“穆小姐!”
穆晚晚顺着声音抬头看过去,就见那个头发三七分的男人穿过包围的人群,朝着她走过来了。
到了她跟前,递过手里的袋子给她。
“我们总裁说之前送来的那套首饰太繁复了,和礼服不搭配,亲自选了几套同色系,款式简约的经典款过来给您挑选。”
穆晚晚看着他手里的几个奢侈品牌的袋子发愣。
一套还不够,还要送?
是钱烧手吗?
男人见穆晚晚完全呆住了,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穆小姐,需要帮您打开挑选吗?”
经他这么一晃,穆晚晚才恍过神来,赶紧转身拿过椅子上那套首饰塞进他怀里。
“帮我谢谢你们总裁的好意,首饰我不需要,这套也一起带回去吧。”
“您真的不需要吗?”男人重复问道,“这几套都非常适合穆小姐的气质,要不要试戴以后再做决定?”
“不用了,谢谢。”穆晚晚干脆利落地拒绝。
“那好吧。”男人的语气透着遗憾,转手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递过去。
“我是德威集团的总裁助理廖云锋,穆小姐叫我小廖就好,名片上有我的联系方式,您任何时间需要这些首饰都可以联系我,一定第一时间送到!”
这谦卑的言语和态度惹得穆晚晚一阵惊慌,“不用了廖先生,这些首饰本来也不是我的,有这套礼服就够了,谢谢。”
这边的对话还在继续,人群中突然冲出一个男人,兴冲冲地直奔着廖云锋而来。
上来就强行握住了他的手。
“真的是廖先生啊!总算有机会说个话了,我是谭氏集团的董事长,上次我们在酒会上见过您还记得吗?”
来人是谭思染的父亲谭永昌。
他听说德威集团的总裁助理出现在生日宴会上,赶忙从楼上下来,就盼着能搭上几句话,寻求一些合作。
廖云锋礼貌微笑,用力将手抽出来,“谭董您好。”
但他不记得他了。
对于德威来说,谭氏太小了。
“今天廖先生能来参加小女的生日宴会,真的非常感谢。”
说完还向谭思染的方向招了招手,“染染过来,跟廖先生打个招呼!”
闻言,谭思染赶紧小步跑过来,面容娇俏,声音清甜,“廖先生您好!我叫谭思染,是谭氏集团的千金。”
廖云锋看着自称千金的谭思染礼貌微笑,“谭小姐好。”
没给谭思染接话的机会,转头又向穆晚晚递出了名片,“穆小姐,名片您先收下,随时等候您的吩咐。”
身边陆陆续续又聚集了几位中年富商,争先恐后地要凑上来搭话。
场面已经十分混乱,穆晚晚也不打算浪费时间,径直接过了名片,“谢谢廖先生,也帮我跟你们总裁说一声谢谢。”
廖云锋微微颔首,态度谦和,“稍后我们总裁也会到场,穆小姐可以亲自跟他说。”
谭永昌一听这话又精神了,“等会儿德威集团的总裁也会过来吗?那可太好了,我们一定好生招待!”
这酒店就是德威集团旗下的,总裁出现在这里也不奇怪,只能说他们运气好,办的生日宴会能赶上总裁在这里的时候!
廖云锋离场后,宴会恢复正常。
丢失的那套首饰没被找到,但没人再说是穆晚晚拿的了。
相反的,大家一股脑儿地涌上来对着她众星捧月,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你别听他们乱说,那首饰怎么可能是你拿的,谁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准备了。”
“你真的和德威集团的总裁认识吗?天哪,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啊?”
“廖先生那张名片能借我拍张照吗?我不发给别人。”
……
穆晚晚被夹在中间,疲于应付。
直到服务生进场发放舞会用的面具,身边的人才散了散。
身边一直沉默着的沈昭看着她若有所思,许久才开口说话。
“那套首饰,你怎么没收下?”
“那不是我的首饰当然不能收了。”穆晚晚抬眼看着他,目光澄澈,“而且又那么贵重,光是拿在手里我心里都没底,生怕给弄坏了还不回去。”
话落,还调皮地缩了下脖子,表现出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
沈昭看着她还掉了首饰松了一口气的小表情,目光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
口中轻声喃喃着:“你倒是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
穆晚晚没听清,眨着明亮的水眸问:“什么不太一样?”
“没什么。”沈昭垂了垂眸,而后起身告别,“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改日再见。”
穆晚晚笑着跟他摆了摆手,“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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