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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的路上是颜正开的车,小江今天放假,家宴上他也没喝酒,主要是蒋女士拦着,说他颈椎不好,非必要还是不要喝的为好。
乔戚戚坐在副驾上,看着周围的景致一点点由都市繁华的夜色转变成萧条的郊区,她愣了愣,没忍住问了句:“我们去哪?”
颜正单手扶着方向盘,侧头看了她一眼,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嘴角,没回话,而后偏头看了眼倒车镜,打了个转向灯,单手挫轮,拐进了一条乡间小路。
随着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乔戚戚渐渐看见了一朵朵烟花在夜空中绽放,五彩斑斓,稍纵即逝。
她愣了愣,明白过来是要去哪了。
淮江市区不让放烟花,所以专门在江边划了块地方,每年三十都会组织一场烟火表演。
前些年他们还在一块的时候,每年三十一吃完饭,她和宋瑶就偷偷溜出来了,她去找颜正,宋瑶去找赵砚白。
赵砚白的活动基本不变,约三五好友去会所打牌喝酒,颜正自然也是在被约之列,只不过他都会先带她去看个烟花,然后再去。
所以每次他俩都是最后才到,那时候,宋瑶虽然不说,但从眼神里也能看出,她多多少少是羡慕乔戚戚的。
……
花炮升空,姹紫嫣红,全世界好似都笼罩在一片“轰轰隆隆”的声响里。
乔戚戚微微抬头,看着色彩缤纷的夜空,一时间有些晃神。
她看了半晌,才收回了视线,微微侧过头看向驾驶座上的人。
他神情专注地在开车,时不时稍稍侧头看一下倒车镜,窗外忽明忽暗的光影在他脸上流转,为他那生冷的五官染上了层浮世的柔和。
若不是他们真真切切分别了四年了,她差一点觉得时间还是当年。
……
快到目的地时,颜正微微抬了下眸子,看了眼后视镜,才发现乔戚戚在看着他。
神色平静,眸光空洞而又恍惚。
他皱了皱眉,收回了视线,后背往后靠了靠,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尖在轮盘上敲了敲,半晌后,他轻轻叫了她一声:“乔戚戚。”
乔戚戚被这一声唤得一下子回过了神,才发现自己的视线还停留在他轮廓鲜明的侧脸上,愣了愣,赶忙收回了目光,转头看向车窗外:“嗯?”
颜正又蹙着眉头看了眼后视镜,顿半晌问了句——
“四年前,我爸妈去景园,发生了什么?”
一瞬间,好似有什么重重敲了乔戚戚的背脊一下,整个脊柱由尾椎一直麻到脑干,眼睫微微颤了颤,放置在腿上的手也倏地用力蜷紧。
过了很久,在她感觉到颜正的视线缓缓看过来时,她才用力扯了扯嘴角,反挑起一抹讥讽的弧度,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指尖,开口道:“你觉得,还能发生什么?”
话音刚落,二人之间就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静。
四年前,颜正的家人就一直不太喜欢她,但最初也只是表达不赞同,没有过多的进行干预,只是后来……
这些颜正也都是知道的。
他眉间的沟壑愈发皱紧,眸光探寻地扫了眼她的脸,又问了句:“没发生别的事情了么?”
乔戚戚顿了顿,垂下的眼睫又轻轻颤了颤,片刻后,缓缓抬起头,神情又恢复了一贯的清冷平静,转头看向车窗外,回了句:“没有。”
话音落下,二人再次陷入无言。
颜正的视线定格在车前方,片刻后,神色苍然地发出了一声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