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难开口?
莫不是是什么危险万分又很难办成,还需要她配合的事?司时予眸光微动。
不然以凤时裔那唯我独尊的任性性格,她想不到有什么原因会让他这么顾虑,和难以开口。
“你需要我做的事有危险?”久久等不到回答,她有些坐不住了。
疑惑又期待的仰头,问,“是会危及性命的事?”
听到询问,正敛眉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凤时裔淡淡掀了掀眼皮,目光下移。
正正好将司时予那精致惑人的面容,和那双明艳动人,闪动着微光的双眸收入眼中。
莫名的,他的指尖不受控制的动了动,喉头也不自觉的上下滑动。
察觉到自己不自觉的动静,他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只觉得有几分难堪。
“……咳。”像是要掩饰什么似的,他微微移开了目光,轻咳了声。
司时予:“???
似也觉得自己这轻咳的一声,有些莫名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凤时裔的脸色瞬间阴鸷了几分。
感觉到司时予还在看着自己,心中又生出了些许懊恼和烦躁。
想起她刚刚的问题,以为她是在担心自己的小命受到威胁,便冷冷的朝她投去一眼。
“放心。”他说,语气平淡,声音却莫名让人觉得带有几分傲然与自信。
“有我在,你的小命不会丢。”
司时予:“……”
“那你还是不要在了吧。”她一言难尽的说。
她是真的怕,怕自己快要走完的的死遁进程再次被打断。
“你说什么?”凤时裔眸光微眯。
“……没。”司时予敷衍的回,凤时裔这人天生反骨,若是让他知道她想死的事,定会反其道而行。
她僵硬的转移话题,“你们到底需要我做什么?”
如果真是件危险到可以致命的事,她就勉强答应下来,再劝说这可能会妨碍她死遁的人别跟着。
至于事……
看她心情吧,心情好的话会勉强动一动,能不能成,就不是她能保证的了。
“……摘一株名叫碧玺骨的灵植。”凤时裔倒是没太深究她的敷衍,只是微微默然片刻后,终是说了。
临了又在顿了下后补充,“放心,不会有生命危险。”
“只不过那株碧玺骨生在这容川城中的 极阴之地,也就是在我们所站的这块地的下面。”
“现在那株碧玺骨还差最后一步才长成,就是需要极阴之体的血浇灌。”
“亦只能喂养它的人采摘。”
呵,呵呵,还真的不会危极性命,司时予瞬间没了兴趣,亏她方才还满心期待。
结果就这?就这?
这事对她死遁一点帮助都没有,还想要她放血?呵!
顿时,她整个人都懒了下来。
嫌弃般的收回了视线,随意找了棵枯树,抱着双手随意的靠了上去,一脸的兴致缺缺。
凤时裔皱眉。
“你不愿意?”他问,阴鸷的眉眼中除了几分不悦还有几分困惑。
“自然。”司时予直言。
这话一出,现场其他人不禁虎躯一震,都不自觉的在心里替她捏了把汗。
一般这种胆敢当众挑战顶撞尊主的人,坟头草现在都不知道有多高了。
现在的司时予也真是大胆。
印象中,这人与他们共事情的时候,是从未对他们尊主的话有任何异议过的。
果然,下一秒,众人就感觉到了低气压在周围蔓延。
“你以为我在和你商量?”凤时裔快被气笑了。
他好不容易对她态度好些,这人就以为有了拒绝的权力?倒是很会顺杆爬。
“我也没在和你商量啊。”司时予回,声音中满是困惑。
瞬间,凤时裔的神色更加阴鸷了,他没有说话,只是脸色沉得吓人。
似暴风雨来临前的前奏。
几个大妖呼吸一窒,在这不自觉泄露的威压下纷纷低下了头,就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就怕一个不注意会被迁怒。
现场的气氛渐渐凝固。
“放肆!”忽然,一道暴呵声想响起。
接着周围灵力波动,等在场的人反应过来时,一把剑已经横在了司时予面前。
众人看过去,就见凤时裔那永远忠心耿耿的下属手握利剑。
正一脸敌视着司时予,声音很是不客气的质问,“谁给你的胆子这样和尊主说话?”
属下确实是真的很不爽,且已经忍了多时。
从他们尊主带着司时予回来的时候,他就想手刃了这个。
从前悉心教导过他,要他对尊主忠心,后来却自己背叛妖界,不把尊主命令放在眼里。
现在还对尊主不敬的女人!
本来若是尊主不吩咐,他就会忍着。
但这人三番两次的顶撞,与她曾教导过他的话不停在脑海中交替出现,来回拉扯着他的灵魂。
最终,在她又一次的当众拂了尊主的命令之后,他忍不住出手了。
然后,在尊主冷冷的视线瞥向他时,他第一次选择了无视。
“司时予,你最好是按照尊主说的乖乖去做。”顶着尊主冷戾的目光,他声音带着长久以来的恨意愤恨逼迫道。
“不然我就要了你的命!”
说着,手中的剑往前送了送,一副大有司时予不答应,他就真的会杀了她的模样。
看着这一幕,妖族族长和几个大妖都诧异极了。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到尊主这个手下,这么失态的模样。
凤时裔更是沉了沉眸。
看着那横在司时予面前的剑,瞳孔微不可察的收缩了下。
这两人的关系他是知道的。
这属下本就是在司时予离开背叛他后,他故意提拔上来的。
只待有朝一日两人相遇时剑指对方,让她司时予也尝一尝被背叛的滋味。
但真到了这个时候,看到司时予面前横着的那把剑,他莫名的觉得碍眼,甚至有毁了那剑的想法。
“咦?”司时予突然咦了声。
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感兴趣的事,她疑惑的看了那剑一眼,又看向拿剑的人。
盯着打量了好一会儿,才不确信的开口,“小惊秋?”
叶惊秋的手忽然一抖,差点拿不稳剑。
再一次听到自己的名字被熟悉的声音唤出来,一直以来的愤怒和仇恨忽然间就像是被化解了般。
心中甚至诡异的生出些莫名的委屈来。
这人竟是直到现在。
直到他站出来用剑指着她,她才发现他,也才认出他来!
明明在妖界的时候他们相依为命,是最亲密的人,理应是最熟悉对方的。
但这人竟才认出他!
当初,她走的时候不带他,留他一人在这让人没有归属感的,偌大的妖界,现在又似乎都快忘了他。
这女人到底有没有心!
愤恨之下,叶惊秋朝她怒吼,“不要这样叫我,你没资格!”
“好好好。”司时予一愣,随后无奈,哄孩子般的说:“不叫不叫。”
心里却是有几分疑惑,只觉得这孩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奇怪了,以前在妖界时明明那么软萌。
可以说是凤时裔交给她,让她训练的唯一一个脾气秉性还行的下属。
没在相逢时就认出来,主要是太长时间没见了,他们相处的时间又不多,这人当初还年岁尚小。
也没现在的冷冰冰不讨喜的模样。
记忆中的小惊秋可是个只到她肩膀的软萌小可爱。
“你!”
又是这样的语气,和以前相差无几的,哄人的语气,叶惊秋瞬间又气又急。
这人在丢下自己后,现在又像是无事人一样,用以前一样的语气哄人。
当他还是小孩子?当他还像那时候那么好哄?
“少废话!”气急之下,他握紧手中的剑,气势瞬间凛冽,“别和我打什么感情牌。”
“你我之间,早在你背叛妖界的那一刻就已成了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