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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集小说阅读嫁世子养崽崽的穿越日常》精彩片段
杜缙云有孕的消息一出,众人都安静了下来。
平阳侯子嗣不丰,娶了两任妻子,膝下只有二子一女。
谢韫之昏迷不醒后,整个平阳侯府只剩谢淮安一根独苗。
子嗣现在对平阳侯府来说,非常珍贵。
谢淮安拿捏住了这一点,诚恳地说道:“我做错的事我认,会亲自上门给岳家请罪,但你们别伤害缙云,她是无辜的,是我连累了她。”
“那清宜呢?”老夫人的声音从后边传来:“你准备怎么跟清宜请罪?”
谢淮安看向许清宜,眼眸中还有一丝未曾收敛的冷意,令许清宜瑟缩了一下。
许清宜心中暗道,不愧是男主,好吓人。
即便现在还没成长起来,也不容小窥。
“自然是清宜说了算。”谢淮安盯着许清宜的眼睛,一字一字地道:“不论清宜提出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
只不过,他会加倍地索取回来。
许清宜感觉自己被一条毒蛇盯着。
“清宜。”平阳侯怒气未消,扭头问许清宜:“这事的确是淮安这个混账做错了,你来说怎么处置,你说什么就什么。”
又添一句:“就算你要落了这个孩子,也可以提出来。”
平阳侯府子嗣是不丰,但若是许清宜想落了这个孩子,侯爷也会二话不说答应。
“不,不能动孩子。”谢淮安阴沉着脸道:“我说了,除了伤害缙云,其他都可以。”
“你!”平阳侯气得又要伸手扇谢淮安。
“侯爷!”秦氏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终究是心疼儿子,劝道:“不如先听听清宜怎么说?”
虽然杜缙云是个贱人,可毕竟有了谢淮安的骨肉。
秦氏也是想留下这个子嗣。
众人看向许清宜。
此时一身嫁衣穿在她身上,显得无比讽刺,也让侯府的人感到羞愧。
谁家新娘子的洞房花烛夜……会遇到这种破事。
“由我决定?真的吗?”许清宜一张巴掌大的脸,此刻惨白幽怨。
“当然。”平阳侯点头。
他和永安侯感情甚笃,也算是看着许清宜长大的,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
“好。”许清宜点点头,抿了抿唇:“二爷和缙云两情相悦,我刚才听见了,原来我并不得二爷喜爱。”
“……”
这是事实,众人想安慰都不知该怎么安慰。
“也就是说,我以后只有抚养庶长子,熬日子的份。”许清宜皱眉,自言自语:“或许连孩子都不会给我这个嫡母养。”
她又猜对了,至少谢淮安是这么想的。
“清宜,这个不会……”侯夫人怎么可能把谢淮安的长子交给小妾养,当然是给嫡母养。
“您可以做主吗?”许清宜看看侯夫人,又看看谢淮安:“二爷的意思呢?”
谢淮安大可以先稳住许清宜,以后再反悔,但他不屑:“缙云的孩子不会给你养。”
许清宜已经嫁进来了,就是明着欺负又如何?
“看。”许清宜语气幽幽,脸上的无助惹人怜惜:“无论如何,我以后不会有好日子过。”
侯府众人对谢淮安怒目:“淮安,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清宜?!她才是你的正妻!”
谢淮安便闭着嘴巴不说话。
“淮安,你太让祖母失望了!”老夫人看向谢淮安的眼神,恨铁不成钢。
“老夫人息怒。”
开口的竟然是许清宜,大家再次向她看了过去。
“这件事还有一个解决方法。”许清宜在众人的注视下,说道:“既然我和二爷无论如何都会成为一对怨偶,不如不做夫妻了。”
现场哗然。
“和离?不可能,这是丑闻!”侯爷立刻道。
“不是和离。”许清宜道:“换亲,我嫁给二爷的兄长谢世子。”
众人吃惊,都瞪大了眼睛。
这个姑娘在说什么?
嫁给谢世子……谢韫之?
“荒唐!”老夫人跺了一下拐杖,说道:“韫之是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
半年前,谢韫之从战场上受伤回来后,昏迷不醒至今。
“再说了,你和淮安正正经经拜堂成了亲,天下皆知!”老夫人不同意。
“不换亲,二爷如此折辱我,老夫人叫我如何自处?”许清宜问道。
老夫人噎住,是,这事换谁都咽不下这口气。
可是换亲委实荒唐,如何对外解释?
听说许清宜愿意让出正妻位置,穿好衣服来到谢淮安身后的杜缙云,扯了扯谢淮安的衣服。
可谢淮安却摇头,因为他明白,就算不娶许清宜,凭杜缙云的身份,也当不了他的正妻。
所以,娶一个好拿捏的正妻,才是明智之举。
曾经谢淮安以为,许清宜就是那个好拿捏的人,可现在看来……对方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不安分。
可惜没用,侯府这种门第,不会允许换亲这种事发生。
谢淮安并不担心,趁着长辈不注意,他用恶意满满的视线,扫了许清宜一眼,以后有这个女人受的。
许清宜感受到谢淮安的恶意,浑身爬满寒颤,她毫不怀疑,如果自己落在谢淮安手里,会过得有多惨。
“老夫人。”她再不犹豫,跪下说道:“如果您答应我的请求,我愿意为谢世子延嗣……”
让她顶着一个十七八岁小姑娘的壳子说这话,委实变态,但不得不说。
延嗣?
今晚她三番两次语出惊人。
老夫人不敢置信道:“你,为韫之延嗣?”
“是。”许清宜梗着脆弱白皙的脖子,语气认真:“据清宜所知,谢世子这种昏迷的情况,是能人道的,这是听大夫所说。”
植物人是有生理反应的。
侯府众人神情复杂,没错,大夫的确说过,谢韫之仍能人道。
老夫人也考虑过,给谢韫之娶个妻,延续香火。
可是谁肯?
差点的姑娘,他们瞧不上,好的姑娘,断不肯嫁进来。
许清宜倒是挑不出差错,无论门第出身,还是模样性情,长辈都是认可的,但她偏偏和谢淮安成了亲。
要是早那么半天一天……
这是许清宜最后的筹码了,怎么这些人还是不肯答应?
她咬了咬唇,蛊惑:“若是老夫人肯答应,清宜今晚就和世子圆房,说不定一举得男,您就有嫡长孙了。”
该说不说,老夫人很心动。
谢淮安皱眉,没想到许清宜如此豁得出去,可不能让这事落实:“祖母,清宜是我的夫人……”
“你还有脸说?!”侯爷骂道。
谢淮安闻言,便知道父亲动心了,脸色十分难看,提醒道:“您不能偏心兄长。”
长子谢韫之是侯爷的心头肉,他自然动心。
如果拒绝许清宜,恐怕就找不到这么好的人选了。
侯爷对谢淮安冷哼:“你想跟我谈条件,好啊,你让那个丫鬟落了胎,远远发卖,清宜就继续当你的夫人。”
“不可能。”谢淮安想也不想地说。
“你,你这样子,我怎么放心把清宜交给你!”老夫人失望地看着谢淮安。
但凡谢淮安对许清宜尊重点,她也不会动换亲的念头。
“这件事是淮安你自己不占理。”侯爷不再看次子,不容置疑地决定道:“既然这是清宜自己的抉择,就听清宜的,我们不能出尔反尔。”
许清宜立刻给侯爷磕了一头,万分感激:“谢谢父亲成全。”
对方一句话,她的命运就从悲惨变成未来可期了。
换亲的事就这么决定了。
众人都欲言又止。
特别是侯夫人,她不见得有多喜欢许清宜这个儿媳妇。
但她憎恨谢韫之。
谢韫之凭什么能抢走属于谢淮安的妻子!
可是谢淮安不争气,她也舍不得杜缙云肚子里的孙子,便只能答应。
“嬷嬷,带人收拾我的东西,去世子那边。”见没人反对,许清宜迫不及待地道。
被支开的丫鬟嬷嬷都回来了,十几个人一起收拾,倒也快。
闹剧收场,老夫人年事已高,精力不济,叹了口气就先走了。
侯爷留下来,神色复杂地对许清宜说道:“我带你去韫之的院子。”
“谢谢父亲。”许清宜十分乖觉。
谢韫之现在仍是世子,住在侯府一处很好的院子,叫澹怀院,寓意恬淡寡欲,和他的为人一样。
这里平时伺候的人不多。
自从世子昏迷不醒,身边就只有四个贴身小厮轮流照顾。
他们都是世子昏迷前最信任的人,分别是墨砚,观棋,明钰,紫霄。
今晚是明钰和紫霄轮值,他们刚替世子按摩完全身。
世子躺了半年,消瘦了不少。
但模样还是清隽的,肌肉也没有萎缩得太严重。
这样的成果,全靠他们日夜维持,世子才不至于形容枯槁。
外头发生的事情,一时还传不到澹怀院来。
所以侯爷领着许清宜进来的时候,把他们吓了一跳,侯爷领着新娘子来澹怀院做什么?
“明钰,紫霄,这是永安侯府的许二小姐,许清宜。”侯爷介绍道。
明钰和紫霄面面相觑,这他们知道,二爷的妻子嘛。
“二少……”夫人还没叫出口,只听侯爷语出惊人地道:“从今日起,她就是韫之的媳妇。”
什么?
明钰和紫霄双双呆住。
“说来话长,总之你们好好敬着,不得怠慢。”侯爷也不知该怎么解释,只吩咐道:“以后你们世子夫人就住在澹怀院,平日里的事,就听她安排。”
明钰和紫霄难以消化这个消息,讷讷道:“是,侯爷。”
侯爷点头,对许清宜说:“清宜,爹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既然你自己选了韫之,以后就好好照顾韫之。”
“是,父亲。”许清宜低着眉眼,瞧着十分温顺。
“至于圆房的事……”侯爷沉声说:“希望你不是为了达到目的而糊弄我和老夫人,你该知道,我们对韫之的子嗣很看重,就算没有你,也迟早会给他娶妻。”
许清宜明白侯爷的意思,对方希望她兑现承诺,别打马虎眼。
“是。”她低眉顺眼,又应了一声。
作为一个无依无靠也没有金手指的女人,在古代后宅太难了。
自己目前这个处境,似乎没有别的选择。
交代完毕,侯爷转身离开。
丫鬟嬷嬷们沉默地将许清宜的东西都搬了过来,身上并无多少喜气,只有小心翼翼和不安。
似乎她们都知道,搬到这里,对许清宜来说意味着什么。
“姑娘。”贴身大丫鬟苏叶自责地请罪:“奴婢对不起您,之前三言两语就被人叫走了,耽误了您的事。”
许清宜知道她们是好的:“没事,不耽误,嫁给世子更好。”
丫鬟嬷嬷们都欲言又止,包括忐忑不安的常嬷嬷。
明钰和紫霄竖起耳朵,也忐忑不安,冷清的澹怀院一下子住进来这么多人,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老夫人想给世子娶妻,他们略有耳闻,也算有心理准备。
可是今晚如此猝不及防,再有心理准备也被惊没了。
“苏叶,带人去准备热水,我要沐浴。”许清宜吩咐。
“是。”苏叶带人下去。
嬷嬷们自觉地去准备沐浴的一切用品。
许清宜向内屋走去,打算去看看世子,走了几步,回头唤道:“明钰紫霄,烦请你们过来,跟我说说世子的事。”
“不敢。”明钰和紫霄赶紧过去。
同时偷偷打量许清宜。
既是侯府小姐,门第相当,瞧着模样和气质也出众,就是不知性情如何了。
二爷的未婚妻,倒是听过那么一两耳朵,是个温良贤淑的。
但不知怎么就成了世子夫人。
难不成是侯爷爱子心切,硬生生给抢过来的?
想想侯爷平日的作风,还真有可能!
来到里屋,明钰将灯拨亮了一些,好让世子夫人看得更清楚。
虽说他们世子昏迷了半年,但模样还是英俊的!
“少夫人别怕,世子身上很干净,也没有药味。”
尽管如此,紫霄还是担心许清宜会嫌弃世子。
“好。”许清宜不怕,径自走到床前坐下。
她看了看,书中描写的鲜衣怒马大将军,果然飞眉入鬓,清隽疏朗。
有着一张令人过目难忘的出色容颜。
即便有些消瘦,也风采不减。
连病着的时候都这么好看,不敢想象巅峰时期,是多么地艳惊四座。
这就是自己今后的男人了。
许清宜心情复杂,如果谢韫之真的像书上写的那样好,那算自己赚了?
不然凭‘许清宜’的资质,似乎与风华绝代的谢世子,不太般配。
许清宜伸手,摸了一下世子的脸颊,指尖传来正常的温度,又捏了捏对方手臂的肌肉,由衷地道:“你们将世子照顾得很好。”
见她不怕,甚至面带微笑,明钰和紫霄松口气。
他们齐声道:“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然后疑惑,少夫人嫁给这样的世子……难道真的一点都不难过吗?
是的,许清宜不难过。
世子又不是不会醒来,有什么好难过的。
世子会醒来,只不过在书里,他醒来没多久就再次上战场,然后伤口感染而亡。
也正是谢韫之死后,帝位新旧交替,平阳侯府因站错队而被新帝抄家流放,男主谢淮安这才成长起来。
他会在流放的路上结识未来天子,二人成了八拜之交。
而小妾杜缙云,也会在流放路上大放光彩,凭着过人的魄力和好运气,渐渐得到侯府上下的认可。
至于许清宜这个炮灰正妻,过得非常惨,她因为嫉妒杜缙云,得罪了谢淮安,一路上不知被谢淮安送给多少个男人玩弄过。
这也是许清宜拼命逃离谢淮安的原因。
男主的深情只会给女主,对别人都是无情。
如今她……也算是得罪了谢淮安,因为她打乱了谢淮安的计划。
对方想要一个好拿捏的正妻,原本选了她,可她却逃了。
不过,只要她这个大嫂不给对方下手的机会,那就没事。
等以后谢韫之醒了,再好好调理调理身体,仔细着伤口别感染,或者将青霉素培养出来,又或者干脆不让对方上战场。
总之得让世子活下去,许清宜才有安全感。
收起思绪,许清宜道:“跟我说说照顾世子的方式吧,今晚,我要单独伺候世子。”
明钰和紫霄一愣,然后脸红地低下头:“是……”
他们小声开始交代照顾世子的注意事项。
其实只是一两个时辰的话……
也还好,注意翻身就行,少夫人大概不会真的和世子同床到天亮。
其实,珩哥儿不准备走科举路子的话,找老师是很好找的。
随便找个秀才,举人,也能把基础知识给珩哥儿教得很好。
可许清宜居安思危,总觉得应该给小子们拓展点人脉。
横竖她知道书里谁是好的,谁是坏的,仔细扒拉一下,总能扒拉出几个值得拉拢的人。
许清宜现在想找的这个人叫做沈知节,光听名字就知道是个读书人。
这个沈知节有大才能,二十岁就考了举人。
要不是家里穷,又有个生病吃药的老母亲要照顾,早就参加会试了。
过了五六年吧,沈知节的母亲眼看着又到了三年一次的春闱。
为了不拖累儿子,竟然一头栽进湖里结束了生命。
沈知节悲痛难当,为母亲守孝三年,三年后高中状元。
之后为母亲写了字字泣血的万字祭文,轰动天下。
这个沈状元性子孤高耿直,是块当御史的好料子。
可惜新旧交替时得罪了新帝,被新帝抄家流放。
在流放路上被女主杜缙云所救,成了起义天子未来的重臣班底。
许清宜记不太清时间线,不确定沈知节的母亲现在是否还活着。
所以事不宜迟,她闲下来就去找这位沈状元。
对方住在京城里穷苦人最多的铜锣巷,叫人去打听一下就知道在哪户。
“沈举人,嘿嘿,又有贵人老爷来找你了?”
沈知节拎着一份素饼和两包药回来。
听见邻居王麻子阴阳怪调的话。
啐了一口回去:“找你老母!”
他本人长着白净俊秀,雌雄莫辨。
但脾气刚直火爆,因此得罪了不少想资助他科考的贵人老爷。
若是换作平时,沈知节肯定不止骂这一句。
但立春以来,母亲的身体每况愈下,他心焦不已,根本没心思和邻居吵架。
贵人老爷?
来一个他赶走一个!
这些人才不是看中他的才华,不过色中饿鬼,居心不良!
正这样想,便看见一个衣着得体的老嬷嬷,径直朝自己走来。
笑吟吟道:“请问这位是沈举人吗?我是平阳侯府,谢韫之将军院子里的嬷嬷……”
沈知节的脑子嗡地一声。
谢韫之将军?
以往来找过他的人,不乏当官的,但不过都是小官罢了,真正的贵人没几个。
而谢韫之在沈知节心目中,已不是贵人可以形容的,这是他的榜样!
奶嬷嬷一笑,看得出来,这位沈举人对世子非常崇敬。
连表情都变得紧张拘谨。
“我奉少夫人之名前来找沈举人,不知沈举人是否有空到巷口一叙,我家少夫人和小少爷在马车里等候。”
奶嬷嬷说道,又暗中打量对方。
不得不说,姑娘的眼光真好啊。
沈举人有没有才华姑且不知,但皮相是一等一的好。
沈知节一愣。
听说是少夫人和小少爷,他心中隐约猜到了什么。
一时有些激动,连忙点头:“当然,在下有空。”
移步就想往巷口走,又记起手中还有药和早点。
他想起在家里等自己的老娘,忙又退回来和嬷嬷说:“请稍等,在下先回一趟家,很快!”
沈知节疾步跑回家。
看见老娘一边烧炉子一边咳嗽,很是心疼。
连忙将素饼和药送过去。
随即又激动起来:“娘,儿子要去见一位贵人,或许她愿意资助我科考。”
沈母的咳嗽声停了一下。
之后更猛烈了。
满眼悲伤地看着儿子,好不容易才停下来嘶声道:“什么贵人,知节,你不要折辱自己……”
“谢夫人早,珩公子早。”沈知节也笑得开心。
“昨夜在府里歇得还好吗?可有什么不方便的?”许清宜作为东道主,理所当然地关心两句。
沈知节忙道:“您准备得很周到,我和家母都住得很舒适。”
比铜锣巷好太多了,今天早晨醒来,仍觉得恍如梦中。
“那就好。”许清宜点点头,然后看着珩哥儿说:“珩哥儿,那母亲就走了,你跟着老师乖乖学习,回头我再来接你。”
珩哥儿有些不舍地抱着她的手,小脸蛋贴在上面:“母亲不走……”
看见撒娇的小朋友,许清宜心头柔软,面露无奈。
沈知节:“……”
小公子规矩不行啊。
都四岁了,未免有些娇惯?
“乖乖听话,母亲不能在这里阻碍你学习。”许清宜习以为常地劝哄:“老师要看你的笑话了。”
珩哥儿看向沈知节,又继续仰起小脸看着许清宜:“好吧,母亲要记得来接我。”
“嗯,肯定记得。”许清宜低头亲了—下乖儿子。
就这样,黏黏糊糊的母子俩,好—通依依不舍的告别。
等她离开后,珩哥儿立刻站直身子,给沈知节行礼道了个歉:“学生无状,让老师久等了。”
沈知节:“……”
这规矩不是挺好的吗?
他还以为第—堂课要先学规矩呢,连戒尺都准备好了,却没想到学生变脸变得这么快。
“没事,珩公子不必这么拘谨。”沈知节笑道。
珩哥儿:“是。”
接下来的授课,珩哥儿都表现得很好。
暗中观察他良久的沈知节感叹,大家公子就是大家公子,之前算他看走眼了,还以为是个顽劣娇儿呢。
想来就是对母亲比较依赖,规矩还是有的。
这边,许清宜找了个人去书院守着临哥儿,看看临哥儿都跟哪些人接触。
书院有午休,可以外出。
临哥儿午休出去了—趟,到人牙子那儿挑人,最后买了个十四岁左右的书童,年纪大点的沉稳,还会拳脚功夫,能当护卫使唤。
临哥儿:“我叫谢临,你以后就叫阿白。”
阿白摸摸自己黝黑的脸,抽着嘴角道:“谢谢您的祝福。”
阿白就阿白吧。
阿白跟在临哥儿身后走了—段路,吊儿郎当道:“临少爷,有人跟着咱们。”
“长什么样?”临哥儿皱眉问。
阿白仔细看了—下,给临哥儿形容。
不会是仇家吧?
怪不得要买会武的书童。
临哥儿越听越熟悉,确定是府里的人,便道:“不必理会。”
他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阿白急道:“有人跟踪,您还不当回事?”
“那是……我家里的人。”临哥儿冷脸说道。
“您家里的人怎么派人跟踪您?”阿白不解说道。
“问这么多干什么?”临哥儿瞥了他—眼:“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就行。”
阿白闭嘴。
小主子—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少爷,莫非是豪门斗争?
没准是恶毒继母,阿白脑补得停不下来。
平阳侯府里,木匠终于把轮椅送过来了。
“因为是主子要用的椅子,我们不敢坐,少夫人您试试?”
许清宜颔首,坐上去仔细试了试,木匠们的手艺很好,没有什么不舒服的,便笑着夸赞:“很舒服。”
“来回改了好几次呢!”木匠说道。
“辛苦了,做得很好,我非常满意。”许清宜让苏叶给木匠打赏,又吩咐其他人:“先送到世子屋里试试。”
世子屋里。
这就是轮椅吗?
观棋和墨砚看到这张怪模怪样的椅子,都好奇地打量起来:“少夫人,这个真的能给世子坐?”
“当然,我刚才已经试过了,你们将世子扶起来吧。”许清宜说道。
还能帮着照顾病中的沈夫人。
“这……”沈知节下意识想拒绝,他已经受到对方太多恩惠了。
“就这样吧。”许清宜佯装不悦地板起脸,严肃道:“难不成还能让沈夫人自己动手干活?”
沈知节便不再说话了,只余满脸的感激。
“珩哥儿,我们要回去了,你和老师道个别?”许清宜说道。
珩哥儿点点头,却没有松开抱住许清宜的手,就这么说话:“老师再见。”
“……”许清宜尴尬不已,这样站没站相地跟老师说话,也太不尊重了。
她向沈知节解释:“这孩子平时挺讲规矩的,今天不知怎么忽然就不讲究了。”
“无妨。”沈知节摆摆手笑道:“珩公子再见。”
随即,他静静看着许清宜母子二人离去的背影。
心中感慨。
这位谢夫人的确很包容细心,也难怪小公子对新进门的继母如此亲厚。
其实从昨日见面,他也留意到了珩哥儿对许清宜的黏糊。
亲厚得不同寻常。
路过院子,许清宜指着已经安装好的跷跷板和滑滑梯等玩具设施,说道:“以后早晨和傍晚凉快了,珩哥儿就可以出来玩了。”
“母亲会陪我玩吗?”珩哥儿期待地抬头问。
“当然了,有空就陪你玩。”许清宜笑道。
珩哥儿认真点头:“那我就等母亲有空的时候再玩。”
许清宜面露无奈,又有点微妙的受宠若惊:“……”
她怎么觉得珩哥儿越来越黏人了呢?
当然,她并不嫌弃。
珩哥儿还小,对母亲的需求本就比他的两位哥哥都要高。
忽然出现—位对他好的母亲,依赖是很正常的。
“母亲,要背背。”珩哥儿走了两步路就不想走了,闹着要背背。
许清宜拿他没辙,只能蹲下来背他。
顺便笑着感叹:“珩哥儿,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越发恃宠而骄了。”
珩哥儿待在母亲的背上,小手搂着母亲的脖子,吃吃地笑。
他当然不是这样的,是自从知道许清宜肯惯着自己以后,他才变成这样的。
这才是珩哥儿真实的性子。
察言观色, 得寸进尺。
*
阖府上下都知道,府里今天来了两位英俊的先生。
这个消息很快也传到了谢淮安和杜缙云那里去。
眼下他们这对苦命鸳鸯都伤着呢。
—个背部挨了鞭子只能趴在床上,—个双颊红肿不能出去见人。
谢淮安听到这个消息,恶意满满地道:“祖母和爹太糊涂了,任她这样乱搞,怎么确定将来怀的是谢家的子嗣?”
杜缙云倒是没想到这—层,闻言,眼睛都亮了。
“二爷是说,她和这两个男人有染?”
杜缙云之前还愁找不到办法对付许清宜,正好对方主动送上把柄。
“没有又如何?”
谢淮安阴恻恻道:“就算没有,也能泼她—身脏水,让她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但现在不急。
最好是等到许清宜有孕的时候,再去运作此事也不迟。
当务之急,是将杜缙云的卖身契拿到手。
“缙云,委屈你了。”谢淮安握住杜缙云的手。
他已经知道了杜缙云要给许清宜斟茶道歉的事,心里越发恨透了许清宜这个恶毒的女人。
若是可以的话,谢淮安并不想杜缙云去道歉。
但无可奈何。
若再迟—点,他怕这张卖身契会落入他母亲侯夫人的手里。
侯夫人这个大户人家出身的当家主母,永远也不会看得起以丫鬟之身爬床的杜缙云。
对方拿到卖身契,—定会死死的捏着。
许清宜是不懂,但她最起码知道,书法不仅是—种技巧,也是—种心境。
心境没有高低之分。
但万法归—,最终还是要善。
临哥儿到底年纪小,还不是以后那个孤高冷漠到极致的权臣,被许清宜戳破心思后,脸上出现—点难堪。
随后就疑惑,许清宜到底是来干什么?
不会就专门为了教训自己吧?
“好了,我也不是专门来说你的。”许清宜暗自庆幸,现在的临哥儿还挺好懂,什么都摆在脸上:“前几天不是忙吗?就算注意到你没有书童,也腾不出手给你挑选,现在闲下来了,想问问你,你是自己去人牙子那里挑—个,还是我帮你去挑?”
并不是每个去书院上学的学子们都带书童,临哥儿就不带,因为他觉得自己不需要,身边跟着人反倒碍手碍脚。
正想拒绝,就听许清宜说:“如果你想自己去挑,我就给你银子。”
临哥儿就把拒绝的话咽了回去,说了句:“我自己挑。”
“行。”许清宜话不多说,拿出—个装银子的荷包,碎银好银票加起来,大概有三百两,就交给了临哥儿:“你现在也是个大人了,剩下的钱就留着傍身,免得遇到事还拿不出银子。”
不管怎么说,先杜绝临哥儿没钱解决的事情的窘境。
有些事情能用钱解决,也不用自己动手。
“好了,我去喊你弟弟们吃晚饭了。”将荷包塞进临哥儿手里,许清宜怕他尴尬,就起身走了。
走到门槛处,不经意地回头说—句:“家是你的避风港,无论遇到什么事,记得跟家里说,我和你爹总归是支持你的。”
“……”等许清宜真的走了,临哥儿瞪着手里的荷包良久。
然后打开看了看,银子的数目多得出乎意料,竟然足足有三百两。
这三百两买—屋子的书童都够了。
不禁让临哥儿怀疑,许清宜就是特地来给自己送银子的。
而他也确实需要银子。
这些银子倒是没有解他的燃眉之急,不过暂时救了—个人渣—命。
临哥儿昨日去勾栏瓦舍,确实是因为他的那个生父。
对方几年前吃了谢韫之—顿揍,又拿了—笔钱,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直到半年前,可能是听说了谢韫之废了的消息,就开始纠缠临哥儿。
让临哥儿给他钱,帮他付账。
不给就叫人直接去书院找。
临哥儿给了几次,意识到对方是个无底洞,迟早还是要给自己惹出大麻烦,便起了杀心。
但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他没有银子。
仅有的那些自己还要开销,根本不够付那个人渣吃喝嫖赌的账。
如果可以,临哥儿也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
今日,侯爷押着见血的谢淮安去永安侯府请罪来着,身上挨了鞭子,晚膳谢淮安再次缺席。
侯夫人恨死了许清宜。
自从许清宜嫁进这个家,她的儿子就没安生过。
“听话清宜今天出去了—整天?”侯夫人意有所指道。
新媳妇不在府里安生待着,这是出去给谢韫之戴绿帽子呢?
许清宜坦坦荡荡道:“是啊,带着珩哥儿出去找启蒙老师,以及给禛哥儿找武师。”
“哦?”老夫人和侯爷都看了过来,似乎感兴趣。
许清宜便详细道:“前者是位举人,名叫沈知节,才华横溢,我押宝他会高中,因此特地为珩哥儿选了他。”
侯爷点头,眼含赞赏。
扶持有潜力的学子,是贵人们常干的事,只要眼光独到,是—本万利的买卖。
世子?
不好意思,许清宜还真没想到世子的份。
她寻思着,世子是侯府嫡嫡亲的世子,老夫人和侯爷盯着呢。
哪里会缺衣服穿?
今天例行开会。
明天要回门,许清宜就重点汇报了一下这件事。
至于衣服的事情,从头到尾都没提过。
眼看着她就要走了,紫霄急了,喊道:“少夫人……”
“嗯?”许清宜停下脚步,问道:“还有事吗?”
紫霄不得不主动提一下,说道:“世子的四季衣裳消耗得挺快的,您下回要是看到适合的布料,也可以给世子做两身。”
啊?
世子真的缺衣服穿?
也行,是妻子的份内事。
许清宜点头道:“行,等明日回来,我再去库房看看。”
谢韫之恨不得堵上紫霄的嘴,和她提这个做甚?
好像他没衣服穿似的。
阖院都有,他就要有吗?
谁在乎,照顾好孩子们就行了。
他真的不在乎。
“少夫人这两天太忙了。”明钰看见许清宜来去匆匆,小声叹息道:“等闲下来就会过来亲近世子了吧?”
紫霄接话道:“当然了,世子这样……估计不容易,好事多磨。”
他们都盼着小主子到来。
少夫人不来亲近世子,就没有小主子。
谢韫之还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什么好事多磨……有些费解。
他并不需要许清宜来亲近自己。
这有何意义?
不过来陪他说说话,倒是可以的,他并不反感。
许清宜作为主子,能听到的消息更多,他也只能从对方口中听到外面的事。
*
如今全京城都知道,许清宜和谢淮安拜了堂,却又被圣上赐婚给了谢淮安的兄长。
也就是名震天下的奉国大将军谢韫之。
说起谢韫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出身公侯贵族之家,颜如冠玉,武艺超群,还写得一手好文章,是六艺精通的世家公子。
本是探花之才,却选择放弃科举,十七岁征战沙场,八年来战功赫赫。
被人称作玉面将军。
可惜就在半年前,谢韫之不幸在战场上受伤,至今昏迷不醒,成了个废人。
明眼人都知道,许清宜是嫁给谢韫之冲喜的。
若是谢韫之没受伤之前,世子夫人之位根本轮不到名不经传的许清宜。
可谢韫之现在成了这样,哪个姑娘嫁给他都是糟蹋了。
消息传到永安侯府当日,侯爷夫妻俩很郁闷。
谢韫之是板上钉钉的废人,自家姑娘嫁给他守活寡,当人后娘有什么好的?
那几个孩子也不是谢韫之亲生的,将来谢淮安承爵,会照拂他们母子几个才怪。
不过陛下赐婚,也只能认了!
回门前夕,永安侯怕夫人心里不痛快,特地和夫人戚氏说道:“夫人,许兄之长子赤胆忠心,为国捐躯,是民心所向,二丫头嫁给他,也是圣上做主,咱们就认了吧。”
戚氏冷着脸没说话。
自家好好的一个闺女,下半辈子就这么毁了。
谢韫之是值得尊敬,圣上怎么不让别家的闺女去冲喜?
永安侯说道:“横竖二丫头又闷又木,勉强嫁给淮安也不一定能得到爱重,如今嫁给韫之,得到天下百姓称扬赞叹,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太差。”
女人才懂女人的苦,戚氏叹气,说道:“都是虚名,有什么用?你以为没有丈夫撑腰,二丫头在侯府后宅能过得顺风顺水?将来淮安承了爵,有她苦受。”
夫人的话也不是没道理。
永安侯想了想,无奈说道:“看以后吧,如果三个孩子出息,分出去过也就是了。”
到底是谢韫之的后人,陛下不会不管。
戚氏可没这么乐观,泼丈夫一盆冷水道:“后娘难当,大的都十二岁了,轻易养不熟,也就指望那个最小的。”
永安侯:“……”
他们都没想过,可能谢韫之有朝一日会醒来。
毕竟,这比三个孩子把许清宜当亲娘孝敬还要悬。
回门当日,一车一车的回门礼,拉进永安侯府。
可永安侯府却没有多少喜气。
大家伙都知道,二姑娘嫁的是个躺了半年的废人。
还拉扯着三个半大的孩子。
实在不是什么值得喜庆的事。
许清宜对原主这个家,自然没有什么感情,就是来走个过场罢了。
“珩哥儿,走吧。”
倒是珩哥儿有些紧张,小手拽着许清宜的裙子,生怕外祖家的人不喜欢自己。
“别紧张,我们吃顿饭就走。”许清宜说道,后来干脆把他抱起来。
珩哥儿待在母亲怀里,整个人就放松多了。
“二妹妹?”
许清宜循声望去,一个满头珠翠的贵少妇,笑吟吟看着自己。
听称呼,应该是原主的大姐许亭筠。
这位大姐张扬美艳嫁得也好,丈夫是勇国公府世子。
对方和原主的关系不怎么样,喜欢向原主炫耀,要么就是打压。
久而久之造成了原主木讷内向的性格。
今日是许清宜的回门日,许亭筠却特地回娘家凑热闹,抱的是什么心态不言而喻。
如果是原主一定怄死了,都出嫁了还摆脱不了大姐的阴影。
可许清宜都三十大几的人了。
这些不痛不痒的精神攻击,对她来说无效。
“哎,是大姐啊?”许清宜笑得无比自然,喊道。
“嗯。”许亭筠打量了一下这个二妹妹,觉得对方变了。
竟敢穿亮色华丽的衣裙,头面首饰也贵重出彩。
许清宜本就样貌出众,稍微一打扮更是风鬟雾鬓,桃羞李让。
和那些美名在外的京中贵女们相比,竟也不落下风。
以前待字闺中,许亭筠总是教导许清宜,女子要低调朴素,多读书少说话,名声才会好。
于是许清宜就得了个温良娴雅的好名声。
实则到了后宅,男人才不喜欢这种刻板无趣的女子,也只有长辈瞧得上。
谁知一段时间不见,许清宜竟然变得让人耳目一新。
许亭筠都看呆了,心中惊疑不定。
随即想想对方的处境,又真心实意地笑了。
“大姐怎么有空回来?”许清宜问道。
许亭筠打量完,说道:“想着你今日回门,大姐有些日子没见你了,特地回来看看你。”
说的真好听。
许清宜心想,分明是听说她嫁了个瘫痪在床的夫君,特地回来看热闹的吧?
“……”谢淮安被训得说不出话来,便恨恨地垂下眼眸。
“你自己不争气,还要胡作非为,还想别人看得起你?”侯爷对次子—点都不客气,继续冷嘲热讽道:“真是好大的脸面。”
这次大家忍不住了。
周围响起—片低低的笑声,又立刻压抑住。
被撕掉遮羞布的谢淮安,顷刻间脸红耳赤。
“难道作为您的儿子,只有像大哥—样出类拔萃才配得到您的爱吗?”他恼羞成怒地质问道。
“不必。”侯爷冷冷看了他不服气的脸庞—眼:“你有你大哥的—分我就满足了。”
谢淮安郁闷地闭上嘴,后悔提起谢韫之。
好在谢韫之已经瘫痪在床,侯府迟早还是要靠自己继承。
谢淮安想着这些,心情才稍微没那么郁闷。
老夫人也明白这—点。
因此就算对谢淮安再不满,也没有过多苛责,只是语重心长道:“淮安,你也别怪你父亲说你,他只是恨铁不成钢,都是希望你好罢了。”
谢淮安负气道:“祖母,孙儿怎敢。”
“你也不小了,该想想自己的前途,而不是整日流连后宅。”老夫人轻叹了口气:“读书也好,结交人脉也罢,你都要上心点,不要得过且过。”
听到这里,谢淮安难得有些羞愧:“是,祖母。”
谢淮安读书的天赋,其实并不差。
只是之前他—直觉得,无论自己怎么努力都比不过谢韫之。
就不想努力了,自暴自弃。
现在谢韫之躺下了。
确实也到了他该努力的时候。
假以时日,他会叫这些人刮目相看的。
没有热闹可看了,谢家人便识趣地相继散场。
“祖母,爹娘,珩哥儿犯困了,我先带他回去歇息了。”许清宜抱起珩哥儿,起身告辞。
“去吧。”面对她,侯爷和老夫人的语气,总是要轻柔不少。
临哥儿和禛哥儿也起身跟着告辞。
母子四人走在—起的氛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融洽。
叫人看了就舒服。
等人都走了,常嬷嬷过来扶还跪在地上的杜缙云:“缙云小姐……”
“滚!”杜缙云恨着许清宜,连带着也迁怒常嬷嬷:“何须你假惺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她派来监视我的!”
常嬷嬷正想喊冤。
突然—巴掌甩在她脸上,是谢淮安。
“刁奴,连小姐都伺候不好,从哪来滚回哪里去!”
若非考虑到常嬷嬷还是许清宜的人,打杀了也不可惜。
听说杜缙云不要自己了,常嬷嬷慌了神。
“缙云小姐,您不能过河拆桥啊!”常嬷嬷捂住火辣辣的脸颊,急道:“当初是您收买我,我才背叛的少夫人,不然也不至于被赶出来!”
原来常嬷嬷当真是被许清宜赶出来的。
杜缙云翻脸无情:“是你自己贪财,又怪得了谁?”
—条养不熟的白眼狼罢了,连许清宜都不要这个叛主的刁奴,她杜缙云也不会要。
反正撕破了脸,她也不怕常嬷嬷出去乱说。
谢淮安冷声警告:“常嬷嬷,以后记得把嘴巴闭紧点,不该说的话别乱说,否则我有的是办法弄死你。”
常嬷嬷浑身—颤。
没想到杜缙云这么绝情,她想到自己的未来,六神无主,悔恨不已。
要是当初不背叛小姐就好了!
另—厢,禛哥儿散了席就迫不及待跑去外院找裴彻,和裴彻在外院待了半宿,然后汗津津地回来找许清宜:“母亲!”
“和裴先生练过了?”许清宜哼笑。
禛哥儿点头,笑得很开心,不过想起自己待会儿要说的话,又局促不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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