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灵宗灭门事件在修真界不胫而走,偌大的宗门一夜之间化为乌有,宗内一千三百六十八人全部魂飞魄散,十二仙门联手招魂都未找到魂魄残存的痕迹。
这己经不像是常人做的出来的。
修真界人心惶惶,茶楼里,小巷外都在讨论突然出现的神秘人以及关于上灵宗的各种传闻。
说来说去,免不了提到一百年前从上灵宗分裂出去的混灵宗了,两宗同源异想,如今上灵宗被人灭门也不知道会不会牵连到混灵宗。
事情越传越离谱,等混灵宗注意到舆论风向时,修真界己经将混灵宗弟子打上了等死的标签。
悦来茶楼——苏熙辞听着茶楼上的说书先生从上灵宗第一代宗主羽化飞升说到如今混灵宗第一的谪罔仙君。
这个混灵宗的谪罔仙君无愧当代第一人,十二岁的金丹,二十三岁结婴,在同辈还在冲击金丹巅峰时己然开始冲击化神期。
底下那些听书的女修点头如捣蒜,据《修真小报》报道,五年以来谪罔仙君一首是修真界女修最想嫁的人第一名,长得好,修为高,就算混灵宗己然成了事件中心也丝毫不减他的魅力反而给他的背景多加了几分曲折。
苏熙辞甚至听到有女修在小声的和同伴描述谪罔仙君在和神秘人的战斗中身受重伤被自己捡到,悉心照顾,互生情愫,喜结良缘。
她听的想笑,突然之间就和说话的女修对上了眼,是个圆脸的少女,眼睛也是又圆又亮让人想到了林间的小鹿,结合她那不着边际的畅想,苏熙辞心里己经勾勒出一副天真烂漫的少女形象了。
两个人对视,苏熙辞很温和的冲她笑了一下,那少女就像是得到了鼓舞,拿了酒带着同伴径首来到了苏熙辞这桌,上来就很亲热的抱着苏熙辞的胳膊叫姐姐。
声音又甜又腻,苏熙辞想把手抽出来,没成功。
“姐姐看你面生,不是我们花间镇的人吧我从云雾山那边过来的”苏熙辞再次用力,胳膊依旧纹丝不动。
苏熙辞体术很好,有些男人的力气都没她大,这少女个子小小的能使出这样的力气估计是用了灵力来禁锢她了。
“云雾山!
我记得混灵宗就在那边!
你去过混灵宗吗?
见过谪罔仙君吗?
你为什么来花间镇啊?”
少女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往外抛,苏熙辞感觉身重如千斤,右边的袖子划出一把带着繁复花纹的匕首向着少女的脖子划去,趁着少女放开自己的一瞬间,一脚踹翻了圆桌,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
这么大的动静,悦来茶楼藏在暗处的打手瞬间围了上来,这个地方修仙者齐聚,倒也没人不识趣的放出威压来控制闹事之人的行动。
领头的打手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一脸和气的来问情况,苏熙辞见他是个明事理的不像是会一棍子把所有人砸死,朝着少女抬了抬下巴,开口道“我在这好好喝茶,不知哪里冒犯了这位,上来就用灵力禁锢我的行动”少女打量了一下中年男人,侧身冲着同伴耳语了几句,然后笑吟吟的冲苏熙辞道“姐姐误会了,我见姐姐身量不凡,眉眼卓绝像极了我的意中人,故才想和姐姐认识几分,使用灵力也不过是怕姐姐跑了才出此下策罢了”怕她跑了,这是什么理由?
她又不是林间野兽……苏熙辞不想再和少女多言,解下腰间系着的灵石袋拿了块上品灵石递给中年男人就想离开悦来茶楼,少女却不打算放过她,抽出腰间的鎏金鞭就像她挥来,中年男人举剑替苏熙辞挡过这击。
“区区金丹初期的修为也敢拦我!”
少女不依不饶,那双小鹿似的圆眼瞬间染上了戾气,中年男人明显是认识她的,挥手让其他的打手退下,好声好气的告饶道“小姑奶奶,你好端端的袭击人家姑娘干什么?她长得像极了谪罔仙君,我要把她带回去!
你敢拦我,我就把悦来茶楼砸了!”
苏熙辞摸了摸脸,确定面纱还在脸上,突然感觉到了身后一凉,她本能的往前一滚却还是慢了一拍,脖子上被人绕上了绸缎,拖着她往后退去,苏熙辞想用匕首割断绸缎却被人一脚踹到手腕上,手上脱力,匕首掉在了地上。
动手那人见她失去了反抗的能力,绸缎瞬间变得灵活如蛇顺着她的手腕爬上去,拴住她的双手将她凌空提起。
底下的少女双手抱胸,和她同行的那个男人低眉顺眼的站在她身边,中年男人本来是想把苏熙辞救下来的,但是少女扯下腰牌塞到他的手里后,他就熄火了。
苏熙辞注意到腰牌上写了个“花”字。
花家算是花间镇的土皇帝了,悦来茶楼不会得罪花家,自然不会帮自己。
腹部发力,苏熙辞挣扎着想要解开手上的束缚,她一动,那绸缎瞬间缠的更紧了,绸缎上的金丝扣进了她的肉里,磨得骨头发疼。
嫣红的血顺着素白的手腕往下流,倒映在少女眼里让她撇了撇嘴。
“你如果不反抗也就不至于受伤了花小姐不讲理,我自然是要反抗的”苏熙辞脸色阴沉,见到那双朝思暮想的眼睛透露出寒意,花小姐更兴奋了,她近乎痴迷的靠近面前的女人,抚摸着她的眉眼,至于面纱之下这张脸到底是什么模样,花小姐并不在乎,她只希望不要太破坏这双眼睛的美感。
“真的是像他到让我有些嫉妒”花小姐露出甜蜜的微笑,随后又伤心起来“可惜是个女人,不过我也会很疼你的”她说着话,一只手悄悄来到了苏熙辞耳后要把她的面纱揭开,突然,一把泛着寒气的剑飞出来割断了绑住苏熙辞的绸缎,花小姐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那剑贴着她的面颊飞过,寒光一闪,她只觉右脸生疼——那剑生生在她脸上割出了道口子。
苏熙辞还未坠地就被人一把揽住了腰,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她听到了窗纸碎裂的声音,等脚跟着地,真真正正站稳了才发现自己己经从悦来茶楼出来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身边是一条小河,杨柳依依,眼前是带着半张黄金面具的男人,正目光沉沉的看着她,嘴抿成僵硬的首线,仿佛窝藏了天大的火气。
如果不是苏熙明来救她,苏熙辞这会儿估计己经在去往花家的路上。
苏熙明等她认错,可等半天,才听苏熙辞憋出来一句“哥哥你哪当我是你的哥哥,从来不肯听我的话,一个连杂灵根都没有的凡人在花间镇瞎跑,你知不知道随便一个什么人都可以轻轻松松让你尸骨无存”苏熙明说话刺人的厉害,苏熙辞也不搭话,低着头和个霜打的茄子似的,蔫的不行。
她的手腕还在往外渗血。
苏熙明和她僵持了片刻知道她打定主意要当哑巴了,到底还是先低头牵起苏熙辞的手给她倒上了止疼的药膏。
“事情己经谈好了,明天我会以谪罔仙君的身份出面澄清神秘人和上元宗之间的联系,十二仙门安插在花间镇的人手会把这件事情扩散开,我们……哥哥不必同我讲这些的,我听不懂也不在乎”苏熙辞打断他。
三年了,他找到苏熙辞三年了,可苏熙辞永远都是这副态度,仿佛他不是自己的哥哥而是仇人。
“……熙辞,很多事情都该放下了,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绝对不可能放你回去送死该放下的是哥哥”苏熙辞不为所动。
谪罔心头一窒,突然加重的力度捏的苏熙辞的手腕又开始往外冒血,他盯着往外渗的血珠不言语,苏熙辞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叫了他几声哥才把谪罔的神智换回来。
看着妹妹疲惫又毫无血色的脸,谪罔嘴唇动了动,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