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隔天,白氏医馆正常开业,老客户刘老爷子大堂取药时,顺口给白术提了一句,“恭喜啊,什么时候发帖喝喜酒?
咳咳,我一定到场,咳咳。”
白术乍一听不对,赶紧咋呼杂役,请刘老爷子进内屋,喝了壶热茶,了解断断续续的过程。
“不可能!”
白术“砰”一声的把茶杯拍在桌子上,打断刘老爷子的讲述,“我家的女娘都是大家闺秀,切不可妄言。”
刘老爷子确实因突如其来的响声,吓得一口痰卡在嗓子里,咳嗽半天,丟下一句话:“爱信不信!
当天很多见证者,你可以托人去问问!”
哼,平时蛮精明小心的人,怎么今天一首犯糊涂。
白术虽然很相信自家女娘的三观和为人处世,但或许涉及到女娘的清白和家族的颜面,这件事就像是一块石头重重的压在心房,很久喘不上气。
抓药品时品品走思,看着大厅顾客的指指点点,听着大家的窃窃私语。
提前关门闭户,并暗自杂役混入人群,知晓了全程。
“丁玲当啷......哐当!”
白术听着这个奇耻大辱的消息仿佛在讥笑全族,他使劲儿咽着唾沫,脸憋得像烧红的铁块,把窜到喉咙眼儿的火苗硬压下去。
只能拿着青釉花瓶愤怒的乱砸乱扔,发泄着心中的怨恨和不满。
手臂被弹起的花瓶碎片划伤,鲜血正缓慢地渗透出来,他或许感觉不到躯干的疼痛,因为心快要碎了,无法理解薇薇从小这么乖巧的女娘,平时兢兢业业,也比亲生女儿蔻蔻上进很多,完全是自己培养的栋梁之材。
白蔻根据前世的记忆预料到家父和家慈的状态可能一时接受不了,重新回来也是为了改写人生,保护家人,便派贴身侍女福娃暗中观察,随时出手相助。
夜幕降临,清冷的月光洒在古老的庭院里,白术让侍卫密信各大分族,家族成员们从西面八方赶来,汇聚于祠堂的正殿,烛火摇曳,映照出他们严肃的面容,白家祖师爷坐在首位的太师椅上,环视着众人,气氛庄重而肃穆。
祖师爷,轻咳一声后,示意会议开始。
白术重重叹口气后,讲述:虽然家丑不可外扬,但毕竟发生了,也涉及到家里祖传秘方的继承,请师叔,师哥们帮忙出出主意。
各大分族还是蛮团结,白薇又是从小看着长大的,虽不是亲生,胜似亲生,于是争前恐后的提出建议和解决办法。
这时,府邸后院的祠堂,姐姐薇薇装模作样地毕恭毕敬的稽首,同时小声哀求,等候在一旁看热闹的,身影鬼祟,神色谄媚的“苏拉”薄青,陪她演场戏,允诺事后给他,黄金百两及一位美娇婆。
“完了,快来人呀!
女娘想不开了,快来呀!”
猛然的巨响,几次尖叫声响后,一阵嘈杂的脚步随之而来。
白术跟夫人李氏,飞扑入白氏祠堂。
急急匆匆,一不留神,双双被门槛绊倒。
忽地,被一阵风接住,稳稳站住。
白蔻看着暗处的侍女福娃,双眸对视,福娃消失于屋檐上。
只见,一位女娘,脸色苍白,神情虚弱,娇滴滴的半跪半躺着在眼前的软榻。
白术急步上前,抬起这人的手腕,白蔻上前拿出提前准备的白色手帕轻轻搭在上面,他刚刚搭脉,忽地变了脸色,一脸严肃,周身散发冷如冰霜,递了一个眼神,白蔻心领神会,立即走上前,按着爹爹的模样,也瞬间瞪大眼睛,心里吐槽“太炸裂”了,冷静缓缓后,向白术剑衽礼,口中不自觉说出:少阴动甚,往来流利。
指下圆滑,如珠走盘。
此乃喜脉,且胎象稳固,无需用药,平时仔细即可,蔻蔻恭喜爹爹。
李氏躯体一颤,感觉天要塌了,这可是她的宝贝大女儿啊。
上前一步,紧紧握住白术的手,颤抖的声音:“这是真的吗?”
声嘶力竭的喊出,“老爷,你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泪眼婆娑的看着白术,他及时扶住夫人,轻轻点了点头,李氏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白蔻赶紧当场为母施针,路过偷偷瞥了一眼裝晕的姐姐,又及时收回眼神。
白术看着手忙脚乱的各位,一眼注意到小女儿蔻蔻的做法,冷静又稳重,施针又快又准,不禁出声赞叹:“蔻蔻,你进步很大!”
白蔻莞尔一笑,暗想:那得感谢大姐,本来以为今世会由于姐姐有孕,而耽误复仇,看来是又助攻我了。
在场的白姓都在赞叹,又惊叹于她的手艺。
“苏拉”毕竟久居官家,看着局面不利于大姐白薇,狗急跳墙,“嗷”一嗓子,开始哭诉,从薇薇的勤学苦练所受的苦到讲述她对待杂役的善良。
似乎薇薇是个被人陷害的女娘。
白蔻陷入沉思,是啊,依“苏拉”薄青所言,毫无问题,姐姐对自己也是极其好,但如同上一世姐姐白薇所作所为,她至死也没明白姐姐为什么要背刺伤害她?
但目前当务之急,先阻断前世的事情重现。
满天的碎碎念,白术听的心烦,“怎么?
发生的这件事很光荣吗?”
侍女福娃闪现,泼了地上的女娘一盆凉水,“啊!”
薇薇瞬间弹起,“谁泼我!”
气急败坏的样子,怒吼道。
白术,“放肆,白薇,出言不逊,目无尊长,以后白氏族谱将划去你的名字!”
薇薇顿时虚弱在地,内心慌的一匹,头脑没有一丝思绪,焦急乱抱大腿,先是白术:“爹爹,你得救救我呀,不能不要我的,我是你最疼爱的女儿呀!”
白术一脸嫌弃的甩开。
接着又去哀求白蔻,还没开口,白蔻假装弯腰去扶起姐姐,实则在耳边暗语,一句:“姐姐,别跟我说话,我有洁癖。”
随即拿起手绢遮住口鼻,暗自揣测:“借今日之事,我会让姐姐你永无翻身之日。”
薇薇瞪大双眼,双目无神,“蔻蔻,怎么突然聪明了?
她之前一首胸大无脑,为我所用,不应该,肯定是我听错了,不,不会的,出现幻觉了。”
薇薇转眼一想,李氏心软,“娘亲,你得救救我,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我肚子里可有白家血缘呀,他可是咱家的嫡孙呀!”
眼前的李氏,心酸的不能自己,止不住的哭泣。
白家祖师爷拄着拐棍,颤颤巍巍的挪动过来,突如其来的驾到,“痛哉言乎!
人头蓄鸣。”
拐棍落地声,铿锵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