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里梅格-凯瑟伦先生,正如麦德凯先生所述,你的月度积分己经多次没能达到我们学院的要求,根据法师学院准则第F大条-第12小条,我们有权将你开除,同时……”后面还有一长串密密麻麻的文字,详细地说明了要求赔偿的各种事项,但由于信封己经被鲜血染红,字迹变得模糊不清,难以辨认。
如今这些话语都被淹没在了一片猩红之中,曾经的所有也被淹没溺死。
一双白皙如雪、修长如玉的手轻轻地拿起它,小心翼翼地将其对折,将其塞入原本的信封当中。
耶里梅格看着眼前这封,不知看了多少遍的信依旧感觉头痛,正是因为这封信,他才不得不成为阴沟里的老鼠,终日惶恐的躲在“次发达地区”,躲避着法师联盟的通缉。
原主倒好,欠了一屁股债,可以一死了之,但他却不能,还要顶着原主的脑袋活着。
耶里梅格叹息一声,将目光移到身旁那面巨大而清晰的镜子上。
镜中的影像宛如一幅精美的画作,展现出一个既有着女性柔美又不失男性刚毅的面容。
细腻如丝的肌肤散发着淡淡的光泽,高挺的鼻梁下嘴唇微微上扬,透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那双深邃的眼眸犹如繁星般璀璨夺目,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仿佛在诉说着内心深处的秘密。
真是副雌雄莫辨的面容,可惜是个哑巴。
不过也得多亏精灵的血脉,这才让他学起魔法来事半功倍。
耶里梅格对着镜子做了个鬼脸,这才移开了视线,接着翻起原主留下的魔法教材。
《麦德凯——法师入门指南,连猪都能做到的你也能做到》一股子傲慢劲。
但人好像还是原主的导师来着。
不过比起导师更像是老板,麦德凯只是想方设法榨干每个学生的钱包,教材、实验材料………一堆堆的,全都是自掏腰包。
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你不干有的是人干虽然法师学徒被压榨的很惨,但这个世界更多的人却是连被压榨都做不到,只是靠着救济粮在当活的“信仰发电器”,有工作和没工作己经是一个巨大的区别了。
耶里梅格翻开了麦德凯的书,虽然看名字挺离谱,但书内大部分东西至少没出现什么大的差错,复制粘贴再改改,勉强也能看得懂。
………………夜晚悄然流逝,仿佛时间也在沉睡中停止了脚步。
当耶里梅格再次睁开双眼时,黎明的曙光己经透过那扇狭窄的窗户,洒落在书桌上。
阳光如金色的细丝般交织着,给整个房间带来一丝温暖和明亮。
“轰隆隆”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骤然响起,仿佛一道惊雷划破天际,将那片刻的宁静与温馨无情地撕裂开来。
原本就狭窄逼仄的房间此刻更像是一片惊涛骇浪中的孤舟,随着这巨大的声响剧烈摇晃着,似乎随时都可能被吞噬颠覆。
尖锐刺耳的警铃声突然响了起来,仿佛要刺破人的耳膜一般,与此同时,屋顶上飞过的浮空车喇叭中传出一阵低沉而又震耳欲聋的嗡嗡声:“所有人员注意!
措施局正在采取行动,请立即撤离现场!”
这声音如同惊雷般在空气中炸响,让人们的心脏不禁猛地一跳。
“……”耶里梅格的睡意瞬间全无,只能暗道倒霉。
好像因为这个世界的某些特性,时不时就会有“异常”诞生,危害周围的人或者环境,需要人员处理。
而处理“异常”的,正是措施局,一个由各方势力协调组成的官方机构。
尽管他们拥有官方身份,但这绝不意味着他们会如同贴心保姆一般悉心照料周遭人群。
事实上,他们的核心使命在于掌控那些“异常”现象,而绝非守护普通民众的安全。
这种使命定位使得他们每次行动所涉足之处,几乎无一例外地沦为一片残垣断壁、满目疮痍的废墟景象。
所以,耶里梅格选择背起行囊。
能跑多远跑多远。
至于那多交出来的整整二十五枚联合币押金,如果想要拿回来的话,那就只能等到这里没有夷为平地之后再去考虑吧。
耶里梅格身着一袭漆黑如墨的宽大斗篷,宛如黑夜中的幽灵一般,悄无声息地推开门,探出头看去。
此刻的门外,己然是一片慌乱场面,狭小的巷道里挤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他们摩肩接踵,彼此紧挨着,脸贴胸,屁股贴头的,堵在一起,使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闷热而紧张的气氛。
“TMD,走啊!
都 TMD 走啊!
不走都在这儿等死吗?”
“你别叨叨了,倒是先走一个看看啊你说什么?”
“说的就是你个sb”………人群骚动着,他们互相推搡、拥挤,都在试图逃离这里。
但问题在于,当大家都想要跑动时,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
因为众人挤作一团,彼此牵制。
大家都在动,就等于大家都没动。
踩踏事故就要发生了……很快敏锐的人便意识到情况不对,其中有几个想要挤进一旁的屋子来,耶里梅格想要关上门,但是几只手却是挤进门缝不让关门。
没办法,耶里梅格只能放了个小法术,几道电弧闪过,握在门上的手便纷纷缩回,随着大门关闭,外面响起了几声咒骂。
还是走屋顶吧……耶里梅格抬起头,看向天花板早己准备好的逃生出口,屋顶飞人,可能会有点显眼,希望措施局还没连法师联盟的数据库。
将椅子放在床上,耶里梅格踩在上面,半个身子探进了天花板里,里面全是灰,显然有些时日没有用了,就在他准备翻身上去时……突然间,一阵刺耳的窗户破裂声划破了宁静,紧接着耶里梅格所坐的椅子也遭受了无情的一脚,瞬间翻倒在地。
他身体失去平衡,狼狈地翻滚着坠落下来。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迎接他的并不是想象中的剧痛,而是一种仿佛坐在柔软物体上的奇异感觉。
一道柔和而又带着不容置疑权威感的女声传入耳中。
“公民!
措施局正在行动,你的房屋被征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