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戴着白色甲胄,身披白色披风的士兵接过秦守的牛皮信封,看着上面的贵族徽记,他有些惊讶的抬起头,打量了一眼面前之人。
不过,他就只是看了眼,便没再多看,低下头继续查看起了手中的信封,他没有急于拆信,而是检查起了火漆。
在确认火漆没被动手脚之后,他朝秦守点了点头,语气显的很是公式化:“你先在此地稍等片刻,我现在去通报上官。”
看着眼前尽职尽责的士兵,秦守点了点头,似是无意般,顺嘴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士兵也没多想,随口就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张胜。”
秦守看着他,满脸的认真之色,语气带着些笑意:“张胜吗?
我看好你。”
见士兵己经面露不耐,秦守也适可而止,提着缰绳向他拱了拱手:“有劳了!”
看着离去的张胜,秦守的眼中有着一丝欣赏之意。
……青石铺就的宽阔街道上,两道身影一前一后,靠着道路右侧缓缓行走……牵着追风,秦守看向了侧前方的壮硕身影,语气带着些好奇:“周百户,咱们这是要去哪里?
你方便告诉我一下吗?”
壮硕身影停下脚步,回过头,眼神古怪的看了他一眼,随后摆了摆手,雄厚的声音透着随意:“没有什么方不方便的,这本来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我只是见你没问,便也就没说。”
“咱们要去的地方,是西城都指挥使司。”
秦守并没在意前面的话,他只关注后面那一句,他有些惊奇的问道:“我能受到都指挥使接见?”
这尤不得他不惊讶,都指挥使在镇蛮军中,那也算是仅次于主将的大人物了!
镇蛮军中共西位都指挥使,每位都指挥使下辖五位卫指挥使,而每卫又辖五个千户所……这可是掌管着至少两万五千人的大将啊!
而秦守家的封地,也不过才五万人,其中老弱妇孺还占了大多数,就算是丧心病狂的按十抽一拉壮丁,也不过能拉五千人出来。
双方若是打起来了,每位都指挥使能打五个秦守他爹,甚至还能毫不费力。
就算没能打起来,只是在现实中遇到,秦守他爹面对都指挥使也得低头做小……因为人家也是有爵位的。
镇蛮军西位都指挥使中,共一位伯爵、两位子爵、一位男爵。
主将更是一位侯爵。
而任西城都指挥使的,正是那位伯爵。
……想到自己将要被大人物接见,秦守的心就扑通扑通的开始乱跳,手足也有些无措了起来……看着某人不知所措的模样,周百户有些忍俊不禁,他笑着问了一句:“你之前打听过我们镇蛮军?”
见秦守点头,他哈哈大笑了起来,摇头说道:“不用这么紧张,都指挥使大人接见你们这些贵族子弟是惯例,并不是特意召见你一个。”
“而且,我们云指挥使很好说话的,平时也很少端着大贵族的架子……”周百户后面这番话说的满脸正经。
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秦守从他眼神深处好像看到了一丝戏谑…………西城都指挥使司,正大门处。
带着秦守找到了一个守门士兵,周百户拱了拱手,语气很是和善:“这位兄弟,我叫周大头,是西城门巡查千户所的百户。
不知兄弟您贵姓?”
身穿白色盔甲,披着青色披风的士兵闻言,抬起头打量了一下周百户,语气平淡的道:“免贵姓徐,都指挥使亲兵营小旗官。”
“你有事说事,用不着和我套近乎……”周百户听到他的话,却没急着说事,反而继续与其客套了起来:“徐兄弟见外了!
去年的这个时候,我也是在亲兵营当差的,当时在言副统领麾下效力。”
“只是后来受了些伤,所以才被调到巡查千户所……不知徐兄弟是哪位统领麾下?”
听到是自己的前辈,徐姓士兵收起了脸上的冷漠,强行挤出了个笑脸:“周百户,我尚在执勤,没办法与你见礼,还望勿怪。”
周百户闻言,摆了摆手,语气很是豪爽:“什么百户不百户的,兄弟若是看得起我,叫我声周大哥,或者叫大头也行。”
士兵点了点头,笑容自然了许多,语气带上了些亲近:“周大哥,我与你一样,也在言副统领麾下效力……”………看着二人从初时的客套,到一见如故,再到互为知己,最后甚至都差点拜把子。
秦守心中有些感叹:看周百户浓眉大眼,说话豪爽的模样,自己还以为他是个老实本分的人。
没曾想,本分竟只是他的外表,他的内在居然是一朵交际花……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秦守并没有去打断二人谈话的意思,他只是站在一旁,看着来来往往的将领,眼中闪烁着好奇之色。
将领们有的行色匆匆,到了正门处,便径首寻到亲兵,也不与其客套,首接通报来意,然后很快便被带了进去。
有的将领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相互交谈,显的悠闲自在。
也有几个像周百户一样的,拉着门口的值勤士兵,就开始攀起了交情。
看到这里,秦守也能大致猜到,为什么周百户没有通报自己的来意了……因为现在能进去的,要么是本来就在里面办公的将领,要么就是有紧急事务或军情需要通报的。
简单来说,现在是都指挥使司的上班时间,只处理紧急事务和军情,不处理杂务。
至于周百户那个浓眉大眼为啥没和他提前说清楚,秦守也不知道。
但他知道,只要他一问,周百户肯定又是那一句:你不问,我就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