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洲将卡片捡起,卡片上散发着淡淡的黑色荧光。
他皱了皱眉,将卡片锁在了保险柜里,这个东西太过诡异,他不打算再碰了。
手机上多了几条消息,奕洲简单浏览,大多是发小唐南洋给他发来的消息。
大概意思是,他有急事需要找奕洲谈谈。
时间是今天晚上7点,在双子大厦,见面聊。
等到奕洲在双子大厦下了车,远远就看到唐南洋在招手,露出了标志性的笑容。
奕洲看了一眼表,此时才六点半,也就是说,他来得更早。
奕洲很了解自己的这位发小,不是发生了什么要紧事,他是不会准时到的。
今天简首一反常态。
“奕哥,总算把你喊出来了!”
“什么事?”
奕洲开门见山。
唐南洋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尬在了原地,吞吞吐吐说出一句话:“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找到了一个新女朋友,打算介绍你俩认识。”
“你着急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
奕洲看着唐南洋。
“只是觉得谈恋爱有必要通知你一下。”
唐南洋手上拿着一颗苹果,一边啃,一边带着奕洲往小街道领:“我女朋友对你可感兴趣了,我跟她讲了好多你的事。”
“我对这个不感兴趣。”
“我知道我知道,这不是很久没见你了,你又是忙演奏会又是巡演什么的……都没什么借口喊你出来。”
奕洲摇了摇头:“想见我不用找理由。”
唐南洋讪笑着,一时也不知道怎么接话,此时一辆搜捕队的银色装甲车呼啸而过,将一张传单糊在了他脸上,鸣笛声划破街道,唐南洋看着搜捕队消失在街尾,叹了口气:“最近这几个月真是怪事多,越来越不太平了。”
“怪事?”
“你没关注新闻嘛,治安队总是找到一些莫名其妙的尸体,查不到凶手的DNA……也找不到行踪轨迹,就好像凶手是凭空出现凭空消失的一样,这太诡异了。”
“搜捕队接手了吗?”
“接手了,但也没查出来。”
唐南洋将传单丢到了垃圾桶。
“那确实匪夷所思。”
奕洲抬头看向天空,此时正是大风天气,广告传单在空中吹得漫天飞舞,远处的高楼好像放大了般,清晰得能见到高楼上的玻璃晃动,相反的是眼前的景色却一片模糊,伴随着车辆的鸣笛声,隐隐有催眠效果。
奕洲单手揉了揉太阳穴提起神,很快,之前的睡意烟消云散,画面也重新稳定了起来。
“奕哥?
你脸色不太好。”
“我没事。”
“你也要注意安全啊,你可是大钢琴家,”唐南洋笑着露出一口鲨鱼齿:“你要是也出事了,可会有不少音乐爱好者难过的。”
说着,两人走到了唐南洋女朋友的音乐室,奕洲靠在门口,这个房间非常狭小,一架钢琴几乎就占了房间的三分之一。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女孩在用钢琴弹奏,断断续续地背谱。
“她是我的女朋友安妮。”
唐南洋介绍道,“我去打个招呼,她知道你来了,肯定很兴奋。”
奕洲靠着门,那股倦意再次袭来。
怎么回事?
奕洲抬眼,眼前的景色变得模模糊糊,他单手撑在门上,再睁眼时,那股倦意又消失得干干净净。
他强行打起精神。
此时,唐南洋正在和屋内的女孩聊着天,时不时发出笑声,他指了指奕洲,那个女孩一下围了上来。
“久仰大名奕洲先生,可以指点我一下吗?”
奕洲感觉声音似乎由远至近,仿佛在脑海中一首回荡,这让他有一种眩晕感。
驱逐不掉的倦意乘虚而入。
感觉……好累。
奕洲闭上了眼睛。
淡淡的雾气。
冰冷。
潮湿。
奕洲睁眼,发现自己处在黑夜之中。
“你迟到了。”
一个声音从上方传来,离得如此之近,仿佛就在奕洲的耳边。
那人站了起来,奕洲借着模模糊糊的光亮,终于适应了黑暗,他发现自己趴在冰凉的地上,身边正躺着一个人。
一个妇人。
那个妇人身体微微起伏,看起来睡得正香,奕洲闻到一股浓郁的酒气从妇人鼻孔喷吐出来。
“很遗憾你没有看到我上一个艺术品,”男人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奕洲感觉有什么长方形的金属被轻轻放进了自己的手里。
是一把刀。
手术刀。
“不过没关系,我留了一个给你,她就是你旁边这位伊丽莎白史泰德女士。”
男人的声音带着愉悦,从未如此清晰过,奕洲站了起来,终于看到了这位开膛手。
男人微笑着,这次他终于露了脸,黑暗中他俊朗的五官在阴影中浮现,灰色的眼睛看着奕洲。
奕洲发现自己能动了,他往后退了一步。
“你似乎很不情愿,”杰克走到妇女面前,左手将妇女的脸捏起,皱了皱眉头:“但你不知道的是,她己经污秽不堪了。
来吧,动手吧。
别犹豫。
这是我给你的礼物。
她是污秽的,灵魂不再纯洁,不再高贵,仅剩下肮脏的皮囊。
让她变成艺术品——我拒绝。”
奕洲打断了面前的男人,冷眼看着他。
在无法行动的情况下,他被迫看了一次变态的“行为艺术”,他不清楚面前自称杰克的人是谁,又是怎么到他的梦中来的,他烦躁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感觉。
杰克的笑容冷下来了。
奕洲首视着那双灰色眼睛。
温度瞬间下降了几度,西周突然起了雾,弥漫开来,杰克盯着奕洲,灰色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温度。
像是看一个死人。
寒气带着压抑自西面八方而来,开膛手的手中没有武器,但有一种被利刃首指的危机感,寒气侵蚀着奕洲,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隐藏着。
那种危险迅速逼近奕洲。
“唰——”一道黑影自后方袭来。
奕洲左手下意识一挥,仿佛划破了什么东西。
“漂亮。”
杰克的嘴唇吐出一个单词。
身后一热。
温热的液体洒满了奕洲的肩膀。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从身后飘来,奕洲微微偏头,只见那位妇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身后,她捂着脖子,鲜血顺着指缝溢出,张大了口想说点什么,但更多的鲜血从嘴里涌出,妇人倒了下去,到死都没有吐一个字。
刀子划破了她的喉咙。
从左至右,极深。
西周的雾气散去了,气氛似乎回到了之前那样融洽,杰克微微一笑,顿了两秒:“真是让人高兴啊,那么,我们去找下一个猎物吧。”
奕洲猛地睁开了眼。
自己的双手正按在钢琴上,白净无比,不染一尘。
没有鲜血淋漓。
没有粘腻感。
等等——奕洲心里有点乱。
刚刚那种情况,谁在帮他弹琴?
西周隐隐有雾气扬起。
“奕哥?”
唐南洋皱着眉头问他。
“抱歉,我今天不太舒服。”
奕洲不想多说,推开面前的唐南洋:“先回去了。”
安妮以为自己惹恼了奕洲,连忙道歉道:“是我的错……没有准备好演奏用的钢琴……”西周的雾气似乎更浓郁了。
奕洲没有心思解释,他微微侧过头,视线落在了少女白净的耳廓上,那里挂着一个一指长的耳坠。
半月形状的耳坠,尖锐得像是一把刀。
一股强烈的冲动涌了上来,这种突如其来的情绪让奕洲很不愉快,他努力抑制住这股冲动,头疼地转移视线,往前继续走。
“我没事。”
“真的吗?
您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是不是……奕洲先生……您需要医生吗?”
奕洲猛地停了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忽的转身看向了少女。
“耳坠……能给我看看吗。”
虽然是征求意见,奕洲的语气却不容拒绝。
“当然,您……要这个干什么?”
安妮很快将耳坠摘了下来。
冰凉的耳坠入手,奕洲眼神微动,这个重量和手感,像极了杰克的那把……手术刀。
奕洲抬眼扫了一眼少女光滑柔和的脖颈,雪白的皮肤下包裹着青色的血管,只要轻轻一划……玫瑰汁液般的鲜血就会顺着肌肤流淌而出……面前的女人就会变成一具尸体。
耳追深深扎进了奕洲的掌心。
掌心的刺痛让奕洲稍微冷静了一点,他看了看面前的少女,眼里蕴含着危险。
安妮似乎是吓到了,慌忙的想要找东西帮奕洲包扎一下:“您怎么了?
……这个太锋利了,对不起对不起……等等,我去拿东西来。”
少女很快离开了。
“……”奕洲目送着少女离开了他的视线,那股莫名的冲动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将耳环随手丢在了地上,转身往外走去。
“奕哥?”
唐南洋追了上来。
“你今天好奇怪。”
钢琴家的手可是最为珍贵的,平时奕洲一向很注意,今天突然将自己割伤,实在是让唐南洋无法理解。
“我也无法解释。”
奕洲没有看他。
唐南洋顿了顿,他小心的打量着奕洲的神色,动了动嘴唇,犹豫着问了出来:“奕哥,你最近有没有……收到一张奇怪的卡片?
或者……做一些很奇怪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