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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争不抢,秀女入宫做了娘娘精选小说

玉糖萝 著

现代都市连载

今天安利的一篇小说叫做《不争不抢,秀女入宫做了娘娘》,是以乌雅静柔杭佳雁心为主要角色的,原创作者“玉糖萝”,精彩无弹窗版本简述:她因为身份与家族,必须入宫。她算着时间,只要入宫十二年就会被放出去。所以她只想做个宫女,只想当咸鱼,不过人在深宫,身不由己。自她入宫那刻,已经无法回头了。...

主角:乌雅静柔杭佳雁心   更新:2024-07-28 04: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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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乌雅静柔杭佳雁心的现代都市小说《不争不抢,秀女入宫做了娘娘精选小说》,由网络作家“玉糖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今天安利的一篇小说叫做《不争不抢,秀女入宫做了娘娘》,是以乌雅静柔杭佳雁心为主要角色的,原创作者“玉糖萝”,精彩无弹窗版本简述:她因为身份与家族,必须入宫。她算着时间,只要入宫十二年就会被放出去。所以她只想做个宫女,只想当咸鱼,不过人在深宫,身不由己。自她入宫那刻,已经无法回头了。...

《不争不抢,秀女入宫做了娘娘精选小说》精彩片段


那次打架之后,画眉就像斗败了的公鸡~呃,母鸡?

总之是蔫不拉几好几天。

用饭时不是最早就是最晚,似乎不愿意见人。

不过她现在是空闲了,不用近身伺候太后,只消每日里做些琐事。

只是我听说,红萼姑姑可没饶了她,当天从太后那出来,就被掸把子抽了一顿。

唉,可怜的画眉鸟,我又开始有些同情她了。

好在老天垂怜,我有一个好姑姑。

姑姑对我好,我自然要好好孝敬。

于是,我拿画眉鸟赔我的杯子钱,找了干爸爸托他到宫外帮我带些好看的碎线进来。

我准备给姑姑做一双最好看的五福捧寿鞋,待到过年的时候穿。

这鞋子可只有太后身边一等一的人儿才能穿,还得做得好看,要不然太后看了可不高兴。

我包着千层底,缉着鞋口,鞋口外面沿上貉子皮。

翻毛出锋,针非常难拔。

我用牙咬着拔针,珙桐姑姑坐在一旁打着璎珞。

“反正都做了,你也做一双穿吧!”姑姑笑眯眯地轻吐出几个字。

我咬着针,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她,生怕自己听错了。

姑姑笑着点点头,意思是我没听错。

我赶紧吐了针,蹲下身道谢。

那天我也可以穿五福捧寿的鞋啦,到时候得多少人羡慕我呀。

我激动地手都抖了,丝毫没记起阿玛、额娘的咸鱼说。

“雁心啊,你也不用谢我,是你自个儿的造化。你做事做得仔细,又用心,太后娘娘疼你,喜欢着你。”

顿了一下,姑姑又道,“该感谢你的是我,若你不出现,我恐怕得熬到二十五。”

我当然不敢领受,连忙蹲下身子惶恐说道:“姑姑待我如亲人一般,一切的福气都是姑姑给的,奴婢怎敢私贪功劳。”

姑姑扶起我,对我道:“雁心,你是有福气的孩子。”

我起身挨着姑姑坐着,就好像小时候挨着额娘一样,心底安宁。

后来,画眉手好了后也没能再去伺候太后。

在她受伤的几日,更为机灵的木槿顶替了她的位置。

听说是因为太后喜欢木槿的活泼伶俐,她会在太后泡脚、沐浴时说一些有趣的事给太后听,闲暇时还会踢毽子给太后看,会很多的花样。

逗的太后很开心。

我有幸看过一次木槿给太后表演踢毽子,那难度可不是一般人会的。

未入宫前,我看过一些杂技班表演过踢毽子,踢得还不如她呢。

果真是小丑在表演,大师在外头啊。

这宫里头的大师可不少。

可惜了画眉那精准调水温的手艺,现如今变成了粗使宫女,每日擦拭地板,累得脸色发白,浑身酸痛。

如此她倒也没了找我茬的精气神。

哪怕后来干爸爸从外头又给我找来了一只彩描大雁瓷杯,她瞧见了也当没瞧见一样。

日子一天天过着,春夏秋冬,转眼间我便在宫里待到了冬季。

我们的宫服也换了新,是紫褐色的春绸丝绵棉袄,外面罩个葱心绿的大背心,暖和素净。

年关将近,大伙儿都忙了起来,我每日里就琢磨着给太后娘娘研制出一些新的小吃嘴,让娘娘高兴。

太后娘娘如今也有五十岁了,身子骨不比年轻的时候,对吃食也就越来越挑剔。

油腻的、辛辣的,她也想吃,但一吃就少不得多传几次官房,所以后来她也就不太敢吃了。

我便想着给她做一些既解馋又不伤肠胃的东西。

对于吃货来说,琢磨吃的是最幸福的。

阿玛常说:民以食为天,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太后娘娘虽不是凡民,但也是人不是?

所以她好吃,想吃,就会喜欢我,喜欢我,就会包容下我犯的一些小错,比如和画眉打个架什么的。

所以,因为爱吃我倒是投了太后的喜好,得了一些福荫庇佑。

这一日,皇帝来请安,太后让他尝了我新研制出来的双仁金丝茶,他又连声说好吃。

每次,他来,太后让他吃,他都说好。

我也不知道是真好还是假好。

不过夏日里的魔芋水晶糕倒确实得到主子们的喜爱。

魔芋出自滇南,宫里头不多,所以太后请皇帝品尝后,皇帝也只赏了几位得宠的主子。

太后和皇帝母子二人吃着点心,说着话。

足足聊了约莫半个时辰。

往日里皇帝朝政繁忙,每次来都是一盏茶的功夫就走。

今日倒是坐了许久。

皇帝从东一间出来时,我和珙桐姑姑、雨棠姑姑、木棉正在院子里晒果干,准备做蜜饯。

有山楂、橘皮、洋莓果、柚子肉、桃肉……各种颜色的果子,有的切丝、有的切片,满满当当地铺在竹匾上晒。

蒸了晒,晒了蒸,再拿糖或盐拌着,待过年时正好就可以做零碎小吃。

“你们怎么放这晒果子干?”皇帝问珙桐姑姑。

珙桐姑姑忙蹲下身子回话,说冬日里这儿阳光好,日头足,晒得果干甜度适中。

这也是我和姑姑几日来一点点试出来的成果。

皇帝说了声好,顺手抓了一把竹匾上的桃肉。

我们也没当回事,皇帝也是人,也爱吃,没什么可说的。

只是没想到就因为这把桃肉,晚间我和珙桐姑姑、雨棠姑姑、木棉险些落罪。

原来皇帝吃了这把桃干,晚饭后开始闹肚子,闹得还挺厉害。

听说半个时辰就传了四次官房,可把皇后和伺候的一众奴才吓坏了。

连夜的,皇后就带人来了慈宁宫,向太后禀告此事。

当时,我看珙桐姑姑、雨棠姑姑脸都吓白了,我和木棉两人没经历过,没把后果想得那么严重,只想着怕是少不了挨顿打。

后来,我们听桂嬷嬷说,若不是太后厉声制止皇后带走我们,恐怕我们难逃一死。

那一刻,我才赶到了后怕,我与死亡竟然就这样擦肩而过。

桂嬷嬷对珙桐姑姑、雨棠姑姑还要我和木棉道:“太后娘娘心明眼亮,知道这事儿不是你们的错。

但你们是我们慈宁宫的人,珙桐和雁心更是近身伺候太后的人,你们出岔子就是给慈宁宫丢脸、给太后娘娘丢脸!

这次太后对皇后娘娘说了,皇帝可不一定就是吃了慈宁宫的东西才引起不适,毕竟太后娘娘吃了还好着呢?别一有事就拿慈宁宫的人来顶罪,她可不许。皇后娘娘这才没敢带走你们。

但以后你们也警醒着些,这主子入口的东西都给我检查仔细了,要有一丝错漏,你们全家都得跟着倒霉!”

我们四人跪地应声,连声说记下了。

第二日皇帝闹肚子好了,他听说皇后到太后宫里要人的事,发了老大一通火,派人送来不少东西到慈宁宫。

还专门赏了珙桐姑姑、雨棠姑姑。

我和木棉也沾了光,姑姑们给我们一人一个珠串儿,是红色的,过年带了正好。

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只可惜,因为这事儿,今年的百果蜜饯里,各宫都不见了桃肉。


渐渐地,东侧殿在经历这番事后又恢复了平静。

主殿的懋嫔娘娘受此事牵连,被罚到慈宁宫立规矩—个月。

皇帝说她管理宫殿有失,才会导致娴贵人身边伺候的人有机会谋害主子和龙胎。

其实懋嫔娘娘着实冤枉,她那性子本就不管世事,哪会去思量娴贵人自个儿带进来的陪嫁丫头会有这等坏心思。

只是皇帝的话谁又敢反驳呢?

为此,懋嫔娘娘心中对我也有了芥蒂。

她再不肯让我接近公主,还罚了和我走得很近的静柔。

我想在芋泥羹里下毒的事,她还是有些怀疑我的。

毕竟我那时候飞快从公主嘴下抢出芋泥羹的举动着实有些刻意。

但不管怎样,我都不能让这铅粉真得落入懋嫔、娴贵人、四公主任—人口中。

走这步险棋是迫不得已,若是因为走这步棋伤了无辜之人,那我于心难安。

那三碗芋泥羹,本就有—碗被我添了料,至于那—碗会到三位主子谁的手中,我都会及时将碗抢下,然后宣告糖粉变成了铅粉。

当众谋害主子,将事情闹大,引发搜宫这就是我的目的。

等从柳叶房中搜出暗算娴贵人的草药,我便能借懋嫔娘娘惩治这两个恶毒的奴婢。

只是,千算万算我没算到皇帝会来。

以至于把这事儿闹得更大了。

但闹大也没什么不好,至少皇帝对娴贵人有了恻隐之心,不再是只为了应付太后。

而娴贵人也终于得了穿衣自由,她命我把那些老气横秋的衣服都给扔了,换上了自己喜欢的粉红色、桃红色、水红色……

我才知道娴贵人是多喜欢红色呀!

穿自己喜欢的衣服,吃自己想吃的东西,娴贵人再也不是那个期期艾艾、多愁善感的深宫怨妇了。

她活泼开朗了不少。

六月间,连着下了半个月的雨。

娴贵人得了皇后娘娘的懿旨,说是她被人暗算伤了身体,可免去请安,在宫内好好静养。

如此,在这大雨磅礴的天气里,我们都落了个清闲。

不必赶早请安,也不用去和其他嫔妃虚与委蛇。

懋嫔娘娘就没这么幸运了,她去慈宁宫立规矩的惩罚还没结束。

即便大雨倾盆,她还是得过去。

结果就是感染了风寒,最终病倒了。

伺候她的惜棠姑姑想去养心殿求个恩典,免了懋嫔娘娘的惩罚,可她去了几次都没见着皇帝。

此时正急得如热锅蚂蚁。

我本想去看望懋嫔,毕竟她对我很好,四公主也很好。

可是静柔却拦住了我,说懋嫔如今最厌恶的人恐怕就是我了,我还是别自讨没趣。

看着静柔瘦了不少的小脸,我有些感动。

她虽然遭了惩罚,但却依旧没有疏远我,这宫里啊,能有—个说说话的人是极不容易的,我也不想和静柔就此不相往来。

“我想想办法,让娴贵人去试试。”我托着腮帮子开始思考。

半个时辰后,静柔便随着娴贵人带着我精心制作的山楂青驰菊蜜茶和糯米千层凉糕去了养心殿。

之所以让静柔去,我也是想着静柔那个当主子的目标。

有见皇上的机会,我还是很乐意让她多见见的。

娴贵人和静柔去后没多久,皇帝便来到了栖霞宫。

他先去看了生病的懋嫔,免了她剩下的惩罚,然后到东侧殿陪娴贵人用了晚膳。


我以为今晚他会宿在这儿,却不想吃了晚膳后他又去了永和宫德妃那。

看着皇帝忙不迭的转悠,我忽然觉得这雨露均沾也不是省力的事儿啊。

懋嫔病好后,从静柔处得知是娴贵人请的皇上,也知道了是我的主意,对我的态度终于又恢复到了之前。

如此,我很开心。

四公主也很开心。

我们俩又可以在海棠树下肆意地笑着、乐着、闹着了。

栖霞宫越来越有生气了。

而皇帝来栖霞宫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他似乎对栖霞宫的饮食越来越感兴趣,竟下旨把栖霞宫的小灶间改成了小厨房,偶尔就来用个膳什么的。

这也让我们栖霞宫的宫人们都开始琢磨起吃食来,因为皇帝下旨建了小厨房,却没下旨拨个厨子过来,他来用膳除了寿膳房传膳,我们栖霞宫自个儿也得添点啥才算重视不是?

这时间—长,栖霞宫的各式小吃食便风靡—时。

各宫娘娘们时常来串个门子,顺带着尝尝新品。

连皇后娘娘也偶尔会差人过来赏个小东西,然后趁机换走点吃的。

我自然不会忘记时不时给慈宁宫送些过去。

太后曾经说过不再见我,我也不敢抗旨,所以娴贵人每次去慈宁宫请安,我都不敢随行。

但娴贵人说太后娘娘已不再怪我。

只因她每次去慈宁宫看到太后娘娘面前矮几上摆的,都是我托人送去的吃食。

太后娘娘心里头还—直念着我。

我淡然—笑,心中却泛着感恩的波纹。

光阴飞逝,很快到了秋季。

栖霞宫的海棠花早已谢了干净,懋嫔娘娘看着那光秃秃的树枝,忽然就有些伤感。

娴贵人见着,便约着懋嫔—块去流丹园赏红枫去。

于是懋嫔带着四公主,同娴贵人—起去流丹园秋游去了。

我和纤云忙里忙外,准备足足三大盒子的点心和饮品,由小四子、小五子提着去了。

因为皇后娘娘想吃栖霞宫出品的糯米滋和心太软,我没有跟着去流丹园。

跟着去的是纤云和纤雪。

待我忙完皇后娘娘的订单,看看天色已不早,却还不见主子们回来,便让琴韵去瞧瞧。

我则泡了壶茶歇—会。

可没等我这壶茶喝完,就见琴韵慌慌张张地跑回来,带着哭腔喊道:“雁心,不好了不好了,小主出事了。”

—股不安在胸口涌起,我随着琴韵快步朝流丹园去。

路上,琴韵已简要和我说了事情经过。

起因是同在园子里游玩的三阿哥瞧见四公主的竹蜻蜓和陶响球,非要四公主给他。

四公主先给了他竹蜻蜓玩,结果男孩子调皮,跑来跑去的竟被踩断了。

他便又要四公主的陶响球。

四公主见竹蜻蜓坏了,已是难过的直掉泪,自然不肯给陶响球。

结果三阿哥发了脾气,—把抢过将球砸了,还把四公主推倒在地。

懋嫔娘娘和娴贵人听见林子里的哭喊,跑进去看到了四公主的惨样。

懋嫔娘娘还算沉得住气,只是抱起公主安慰。

娴贵人却是—时气急,说了三阿哥两句,结果就被三阿哥给踹了。

这还不算,他还拿石头砸了贵人的头。

虽然不是什么大石头,但也把贵人的脑袋砸破了。

“出了这事儿,你们都在做什么?不知道拦着三阿哥吗?”我真是生气。


今日天灰蒙蒙的,虽然没下雨,但走出东一间后那彻骨的冷还是让我打了个冷颤。

我去了珙桐姑姑的房间,开始收拾她的东西。

打开柜子,我看到了一套杏黄色菊蝶纹的旗装,那是我亲手给姑姑缝制的,只待她出宫那一日穿。

当时姑姑看了很喜欢,说这颜色好,活泼亮丽。

到了那一日她一定要把这身行头穿上,然后昂首挺胸、开开心心地走出去。

可是……没有那一日了。

心一阵绞痛,随即感觉五脏六腑都跟着痛了。

我捂着胸口坐在床边,眼泪一个劲地往外流。

可我不能哭出声,这不是在落芳轩,这是慈宁宫。

而姑姑不过是个宫女,是个奴婢,哪怕她已经是皇帝的答应了,也不过是皇帝的妾室。

死后宫中是不能挂白祭奠,更不能大声哭丧。

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了。

进来的是红萼姑姑、雨棠姑姑、春兰、丁香、木槿、木莲她们。

“是真得吗?”红萼姑姑问。

声音竟有些发颤。

我只能点点头,因为压抑着哭,此时已说不出话来。

红萼姑姑踉跄后退,随即死死咬住了唇。

我抬起头,泪眼朦胧间看到了她满脸的泪。

其余几人已忍不住发出了呜咽声。

“都捂住嘴,咽回肚子里去!”雨棠姑姑赶紧低声喝止,哭声要是传出去,谁也落不了好。

春兰、丁香她们只能死死捂住嘴,木槿、木莲则过来搂住了我的肩。

她们看到了我额头的伤,还有那满脸的血污。

木莲也不多问,起身打了水,湿了脸巾帮我擦拭。

其实她们不过来还好,一过来我便觉得有了依托,悲伤的情绪一下子就宣泄开了。

可我又不能哭、不能喊、不能肆意地叫,唯一能做的就是大口大口的吸气,用空气把满腹的悲痛压在肚子里。

等木莲和木槿帮我清理包扎好伤口,就见红萼姑姑走到柜子前,抚摸着里头摆的整整齐齐的宫装,不发一言。

许久,她打开珙桐姑姑的首饰盒,拿出了里头一支红木簪子,喃喃说道:“这是我们初入宫时得到的第一次赏赐。

太后娘娘赏了我这支红木簪子,赏了珙桐一把丝蝉扇。

我眼热,便缠着珙桐交换,她笑了笑就让我把这簪子插在了她的发髻上,扇子就给了我。

那时候我们什么心事都没有,只想着伺候好主子,过好每天的日子。”

红萼姑姑说着说着,眼泪簌簌而下。

她虽然有些尖酸刻薄,也有些心高气傲,但对于珙桐姑姑,她也有很深的感情。

“你真是傻啊,傻啊,有什么比活着还重要,只有好好活着,才能够有盼头啊!”红萼姑姑捂着簪子,无声哭诉。

我们都跟着落泪。

收拾好东西后,陆德福过来说太后娘娘已向皇帝禀明,珙桐姑姑和画眉奉了太后娘娘的旨意深夜去落芳轩训斥终日叫嚷的石氏,却不慎失足落井。

宫女画眉未第一时间禀告导致珙桐姑姑惨死,有故意致人死亡之嫌,已杖毙。

皇帝听后,下了恩旨,将珙桐姑姑的遗体运回本家安葬。

我听后心中大安,如此姑姑能入土为安了,不会被草席一卷扔入乱葬岗。

陆德福又对我说:“雁心姑娘,珙桐后事已定、画眉也死了,你也可安心了。

只是太后娘娘发了话,不让你在慈宁宫伺候了,所以你快收拾收拾东西,去内务府候命吧。”

我谢过陆德福给我带来了这些消息,也谢过他这一年来对我的照顾。

他摆摆手,摇摇头,叹息一声,走了。

屋子里的几人都没说话,默默地看着我,目光中有惋惜,也有同情。

木莲忍不住抱着我,泪水沾湿了我的肩膀。

“雁心,你怕是找不到慈宁宫这样好的差事了。”木莲惋惜道。

春兰也道:“被主子打发出宫发还内务府的通常没有好出路。雁心,你八成是要去做杂役了。”

木莲一听,越发难过了,身子因为压制着哭而不断颤抖。

我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着她。

“这不重要,杂役就杂役吧。只要姑姑身后事了,我就安心了。”我内心对此毫无波澜,只有些心疼我额娘那只金镯子。

“你呀,也是个实心眼的。”雨棠姑姑无奈地摇摇头,然后伸手摸了摸我的头。

我屈膝向她们道谢告别,起身后我不敢再看她们,快步出了姑姑的屋子。

这时,身后传来红萼姑姑的叮嘱:“雁心,遇事别学珙桐,记住活着才有盼头。”

我强忍着又要夺眶而出的泪水,重重地点点头。

收拾好我自己的东西,随着一小太监来到了慈宁宫的宫门口。

踏出这一步后,我便不再是慈宁宫的宫女了。

这一年的时光,我拥有了许多,也失去了许多。

边门打开,我走了出去,看到站在墙边佝偻着身子的刘昌河。

“干爸爸~”我眨眨眼,忍住了泪。

“别说了,什么都别说了。这都是命,珙桐那丫头呀,就是太有主见,不肯听我一句劝。

三年前她和我说了太后娘娘准她提前出宫,只消我给慈宁宫挑几个好的宫女接班。

我那时也替她高兴,还替她占了一卦,结果却是下下的卦,卦名是空亡。”

“何谓空亡?”我问刘昌河。

“求财取不得、求人见不得、求事成不得。”刘昌河缓缓说道。

我闭上眼叹了口气,现在可不就是三不得吗?

连命也不得了。

刘昌河又道:“她当时不信,只说百无禁忌。

可是她哪知道,她若执意要出宫,结果必定不会好。

太后娘娘早让人和我说了,她是皇帝看上的人,除非两年后皇帝忘了她,否则谁敢放她出去。”

“所以那两年您才没挑好的宫女?”我有些明白了。

刘昌河点头:“没错儿,为这事儿,她还有些记恨我。

一年前她来领你时,不还给我脸色看吗?

唉,其实……我也是看你老实内敛,看画眉笨拙愚钝,才……

却不想你实则是个心明眼亮的,太后娘娘也喜欢你,以至于给了她莫大的希望……

而那画眉又是个歹毒狠辣的,眼见她落井都不救……

总归这都是命啊。”

刘昌河一番感叹。

我却哭笑不得。

原来我被分至慈宁宫,并不是因为我有多出众,而是因为遴选时我的表现,让刘昌河觉得我木讷老实,才把我分在慈宁宫。

“雁心,你既认我做了干亲,我也不会把你送去做杂役。

当初你阿玛、额娘打点过,想让你去绣房做绣娘,我听闻你绣工非常不错,现在还是去那吧。

在那学了更好的手艺,以后出宫也有个赚钱的活计。”

我点点头,没有异议。

如此,也没有浪费我娘的那只金镯子。

可就在我准备随着刘昌河往绣房去时,桂嬷嬷忽然叫住了我们。


庆王过来这一遭,除了激活我已遗忘的记忆外,并未引起任何波澜。

我清楚这段记忆有没有不重要,忘了更好。

那是先帝的十九子,即便不受重视,那也是主子。

我无心邀功希宠。

接下去的日子又恢复了正常,除了偶尔接收到画眉那不解而又怨恨的目光,我也算平平稳稳挨到了元宵过后。

对画眉来说,她大概非常不能理解为什么我躺了五天,太后娘娘没有让人顶了我的位置。

她到现在都不明白,太后娘娘是爱吃之人,这入口的馐馔怎么也比一盆洗脚水重要。

年过完,除夕夜体和殿失仪之事的责罚也下来了。

珙桐姑姑教导无方,被罚了三月俸禄。

我殿前失仪,罚跪三日,每日一个时辰,并罚三月俸禄。

其他人,红萼姑姑、雨棠姑姑、春兰、丁香罚一月俸禄。

听说当时皇后想要重罚,但碍着是太后宫里的人,最后还是没有坚持,由着太后娘娘自个儿处置了。

我终于松了口气,好在没有牵连姑姑们受皮肉之苦。

至于我自己,罚跪就算是给我识人不明的教训。

而画眉又被扔去擦地砖了。

想来是虽然没有证据,但太后娘娘也心知肚明。

她害我不要紧,但因为害我,使得整个慈宁宫丢脸,那就是让主子没了颜面,所以自然让主子厌弃。

日子一晃到了三月间。

春季多雨,但天气还是渐渐暖和起来了。

这一日,刘昌河给我带了话,让我准备准备,明日一早去神武门那见亲。

我高兴地差点蹦起来。

整晚都激动地睡不着。

我把这一年攒下的钱两、赏赐都装了起来。

还把小祥子做的一个木头小马玩具也装了进去。

第二日一早,珙桐姑姑便对我说今日不用上差,太后娘娘恩准了我的假。

我连忙谢过,一溜小跑地就要出宫。

惹得姑姑压低了声音在身后喊:“别高兴地忘了形。”

我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声,心早就飞了。

刘昌河在慈宁宫宫门外等我。

我屈膝给他请了安。

刘昌河乐呵呵地对我说道:“小雁心,今个儿可高兴?”

我是满脸堆笑:“高兴,高兴!多谢干爸爸成全。”

说着,我将一个小金疙瘩塞给了刘昌河。

“这是干女儿孝敬您的,您也知道过年时出了那档子事,我便一直在慈宁宫待着没出来。

这迟来的拜贺您别嫌弃。”我笑眯眯地给他鞠躬。

刘昌河接过仔细瞧了瞧,道:“乖雁心,干爸爸记着你的孝心呢。也和你说,那等小人没好下场。”

说着,也递给我个红包。

“这也是该过年时给你的,可那时候没见着你。”刘昌河道。

我接了谢过。

两人这才往前走。

神武门那儿往西走,沿着宫墙往西,在一僻静处,往城墙中间开一个豁口,按上栅栏,我们便隔着栅栏跟家里人说话。

我到那时,已有不少人在那隔着栅栏和家里人说话。

而栅栏外,黑压压的一片,都是等候着的亲属。

我伸长脖子瞧,看到我阿玛和额娘。

快步跑了过去,趴在栏杆上喊:“阿玛、额娘,女儿在这呢!”

阿玛个子高,先瞧见了我,立马拉着额娘往人群挤过来。

额娘娇小瘦弱,没什么力气。

阿玛心急,一把扛起她就冲了过来。

待将她放在栅栏边时,额娘的脸已经羞的通红。

旁边很多人都盯着她瞧。

不过她很快就顾不得这点“万众瞩目”了,她眼里只有我。

“我的乖女儿,我的心肝宝贝呀。”额娘隔着栅栏摸我的脸,摸我的头,还有肩膀,手臂,最后紧紧握着我的手,直掉眼泪。

“瘦了瘦了,怎么瘦了那么多。”阿玛的声音也哽咽了,但他一个男子不好意思在外人眼里落泪,便急得直跺脚。

“乖乖,你在宫里是不是吃不饱?”阿玛问我,“还是说那些人欺负你是新宫女,把活都给你做了,让你瘦成这样。”

我连忙摇头,把我在慈宁宫当差,又得到了太后喜爱、姑姑疼爱的事儿告诉了他们。

“我家乖乖到哪都惹人疼。”阿玛听说我进宫一年就成了太后面前一等一的宫女,还穿上了五福捧寿鞋,立马挺直了腰背,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额娘抹去泪,也笑道:“如此就好,没白费了我那只金镯子。”

“什么金镯子?”我一眼瞥见额娘白净的手腕上什么都没有。

她原先戴着一只外祖母给她的金镯子。

额娘自知说漏了嘴,支支吾吾地干笑道:“没啥,没啥。”

“额娘,你是不是把那镯子给卖了?”我直截了当地问道。

额娘眼神忽闪,不敢看我,只说没有。

倒是我阿玛,搂过我额娘,心痛说道:“别瞒着孩子了,你额娘当了那只镯子,给宫里头做了打点。

你是不知道,这去哪个宫,能不能不分去杂役房这可都是要打点的。

你额娘怕你去杂役房受苦,又怕你去主子宫里受罪,所以当了镯子想给你谋个绣工做做。

她知道你绣活做得好,又耐得住性子,肯定能学得不错,出来后也能有个好出路。

就是没想到会把你分去慈宁宫伺候太后,好在听你说起来太后也是和善的主子,你只要不受罪,在哪我和你额娘都高兴。”

我眼含热泪,一手拉着额娘,一手拉着阿玛,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们俩暗地里为我也是殚精竭虑,只是从未告诉过我罢了。

“额娘,这里头有些金银细软,是我这一年的攒下的,你拿回去看看能不能赎回那只镯子。

还有这个小木马玩具,是寿膳房的小太监做了送我的,这个带给弟弟玩。”

我快速地将手中的包袱塞进额娘怀里,不容她拒绝。

“孩子,这些金银你留着在宫里用。”额娘想塞还给我,我赶紧后退一步。

因有栅栏阻隔,额娘够不着我,只能又缩了回来。

我含泪对她道:“额娘,我在宫里用不上这些,您拿回去和我阿玛该买买,该花花,别苦着自己,也不用给我攒钱。”

额娘流着泪点头。

天空开始下起了雨,春天啊就是这样。

守门的太监和护军开始催促,其他人都陆陆续续离开。

我拉着阿玛和额娘的手万分难舍。

“该回了,小雁心。下次还会有机会的。”刘昌河也催促我。

阿玛和额娘应该也知道了我认了刘昌河做干爸爸,所以阿玛恳请刘昌河一定要多照顾我。

说着,将一鼓鼓囊囊的小袋子塞给了他。

然后额娘又将一小包裹给我,说是给我做的里衣,我素来怕热,这料子都是透气的春绸。

阿玛则给了我一木匣子,里头是竹蜻蜓,陶响球之类的小玩意儿。

他说宫里头不准带吃食,就挑了这些小玩意儿给我。

既可以自个儿逗乐,也可以献给主子取乐。

我接过捂在怀里,泪水止不住地流。

退后几步,我跪下给阿玛、额娘磕了头,说了声珍重,便扭头跑了。

我怕再不走,我便有了越出宫门的心思。

雨越下越大,刘昌河从就近的护卫房里借了伞,我们一人一把伞,快步往宫内走。

待到慈宁宫宫门口,就听一声惊雷在昏暗的空中乍响。

我身子一颤,拍了拍狂跳的胸口,推门走了进去。

待走到东一间外头的院子,就见一单薄的身影跪在湿漉漉的青砖地上,天上落下的雨水已将她浇透。

整个小院静悄悄的,只回荡着雨滴落地的声音。

那不是我亲爱的珙桐姑姑吗?

她怎么了?

犯错了?

我的脑袋瓜来不及想清楚,脚步已快速迈出朝她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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