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裴诺芝沈明砚的现代都市小说《精修版夫君宠妾灭妻,我转头嫁权臣》,由网络作家“竹十七”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无广告版本的古代言情《夫君宠妾灭妻,我转头嫁权臣》,综合评价五颗星,主人公有裴诺芝沈明砚,是作者“竹十七”独家出品的,小说简介:【重生宅斗虐渣打脸权臣宠妻】沈琼芝为孙府含辛茹苦付出牺牲一生,最后却是为他人做嫁衣。本以为和丈夫伉俪情深,却没想到,不能人道是他的谎言,她白白守了一辈子活寡。视如己出亲手带大的的养子,翅膀硬了后一脚踹开她,让自己亲娘翻身做主,对她百般羞辱。掏心掏肺对待的婆家人,故意瞒着她一辈子,让她不得善终。重活一世,沈琼芝要手撕渣人,富贵泼天,断情绝恋,享受快意潇洒人生。可没想到,这辈子还是碰见了无法自拔的那个他。沈琼芝:“你有倾城之色,我有万贯家财,你可愿入赘于我?”裴玉朝勾唇:“好。”其他人跪了一地:千岁大人,万万不...
《精修版夫君宠妾灭妻,我转头嫁权臣》精彩片段
裴诺芝从白姨娘的眼中看到了惧怕。
这是她头一次在对方的面上看到这样的神情。
上一辈子,她投鼠忌器,且心疼那些被当做摆设一辈子没做过女人的妾侍,管理后院的手段一直是比较宽容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许多妾侍通房都蠢蠢欲动,时不时要找点事情。表面上恭敬,实则并没有真正把她这个主母放在眼里。
可这一世,裴诺芝不会那么好说话了。
没有了顾忌,平添了恨意,有什么事是她做不得的?反正她也不打算在这个吃人的地方久留,不用考虑什么往后好不好相见。
裴诺芝对新入府白姨娘的“教导”,很快就传到了府里其他主子的耳中。
大家都心中纳罕,有的甚至还以为是谣传。
这还是那个贤良淑德的裴诺芝么?她不是向来好脾气,最是能容人的吗?
回正房后,两个贴身丫鬟议论起了这个新姨娘,言语中满是不平。
“老太太也真是的,上个月才赏了二爷一个丫鬟做通房,现在又从外面买这个白姨娘进府,来历还不清不白的,这不是明晃晃打咱们太太的脸吗?”
“说是怕二房后继无人,咱们太太还年轻着呢,哪里就这么急?”
裴诺芝垂眸,沉默不言。
两个丫鬟并不知道,所谓太太不能生育,根本就是二老爷的问题。
她为孙鸿渐背了一辈子的黑锅。
之所以三年了肚皮还没动静,那是因为孙鸿渐自打成亲后,根本就没有碰过她!
孙鸿渐平日里对她可以说是千好万好,可一到夜里,便百般推脱。
先是说累,后是说不舒服,实在推不过去了便只好跪在她的面前承认自己有病,不能行事。
他求她替自己遮掩,说得了这个病一辈子抬不起头,若是传出去无颜见人,只能找根绳子吊死自己。
看着深爱的丈夫这样狼狈跪在自己跟前,裴诺芝怎么能够说不?
守活寡就守吧,她的夫君除了不能人道,其他都对她很好。
比起那些丈夫吃喝嫖赌宠妾灭妻的,她已经算是幸运。
白氏进门没多久后,孙鸿渐从族里抱了一男一女回来,过继在了她的名下。
她含辛茹苦,把两个孩子精心拉扯养育大。
虽不是自己骨血,可她确确实实做到了视如己出。
养女孙玉芙被她教养成美誉京城的闺秀,无数人求娶,最终嫁了高门大户,长长的送嫁队伍震惊一时。
养子孙仁德从小就顽劣叛逆,她苦口婆心地劝,大笔银子请人教他。
稍微长大一点,他不学好,在外面吃喝嫖赌,也是她恩威并济,把他从歪路上死命掰了回来。
在她的苦心真情下,孙仁德浪子回头,娶了大家闺秀,中了举,仕途在她的护航下一帆风顺。
再后来,便是上辈子被过河拆桥,弃之敝履的凄惨结局了。
裴诺芝暗自咬牙。
他们待她如此无情狠毒,那就别怪她这辈子先下手为强,醒了他们美梦!
“夏莲,你悄悄去找王瑞,让他带几个可靠家人看着新来白姨娘的院子,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尤其是出府的事儿,立即跟上,回头禀报我。”
“春棠,我有封信要给母亲,你去库房挑些礼物,明天带几个陪房回沈家一趟。”
“是,太太!”
两个忠心耿耿的贴身丫鬟不问一句多余的话,领命而去。
就在裴诺芝打算唤人传管事过来的时候,孙老太太的贴身大丫鬟兰香上门了。
她客客气气地对裴诺芝行了个礼,开门见山:“二太太,老太太命奴婢过来问一件事。”
看着精明爽朗的兰香,裴诺芝心中微微一动。
她退下房中其他奴仆,面上淡淡:“什么事?”
兰香面上带笑,语气和煦:“听人说,白姨娘刚进府就被二太太训得破了头,陪嫁的丫鬟也给撵出去了。论理,姨娘不过是半个主子,太太身为主母,自然有管教她的权利。”
“只是咱们孙家向来注重名声,二太太您又是出了名的贤良人儿,被外头听到这样的事情,她白姨娘不值得什么,就是二太太的风评难免有些不好。没得为了一块顽石,损了荆山玉。”
不愧是府中的掌事大丫鬟,即便是来表示老太太的不满,也把话说的令人如沐春风,滴水不漏。
裴诺芝垂眸,浅笑着用茶盏盖拂去漂浮的茶叶:“老太太往二爷房里塞人不是头一回了,我既然是出了名的贤良人儿,岂会这个时候授人以柄。真要发作,三年前就该闹腾起来了。”
兰香一愣,语气也带上了些许迟疑:“的确,二太太向来待人宽和,奴婢也是深知的......”
裴诺芝身为管家太太,和兰香打交道的机会不少,她对其他姬妾的好,兰香是心里有数的。
可报信的人不会撒谎,白姨娘受伤惨兮兮的模样是真,丫鬟被赶出去也是真,这又是怎么回事呢?难道,其中有什么隐情?
裴诺芝慢慢饮了一口茶,放下茶盏:“你是个聪明人,肯定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的道理。不过,比起这件事,我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想和你商量。”
裴诺芝并不打算诉说自己的委屈。
就算兰香知道了白氏不是好东西,那又怎样?
只要她还站在老太太那边,真相没有任何意义,立场才决定一切。
兰香心中警惕疑惑,面上依旧谦恭微笑:“二太太折煞奴婢了,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何须用‘商量’一词。”
裴诺芝道:“此处没有外人,我就直说了吧。如今老太太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你又正年轻,是时候为将来做个打算了。”
兰香一震,看向裴诺芝的眼神带上了惊诧和难以置信。
这话属实大逆不道,即便是私下说,风险也不小。
特别是从向来孝顺知礼的二太太口中说出来,更像是日头从西边儿出来了。
若不是亲耳听着,亲眼看着,她都不敢相信。
向来聪敏机变的兰香,此时也有点略微口吃:“二,二太太的话,奴婢不明白......”
府内侧门早有几个小厮和丫鬟提灯等着,见他们回来都松了一口气,赶紧带路。
“老爷,太太你们可算是回来了!今儿三房那边的人来闹,咱们好悬没给拦住呢。”孙鸿渐的贴身小厮高福愁眉苦脸道。
孙鸿渐不以为意,闲闲问:“他们来闹什么?”
高福看了苏锦书一眼,放低了生意,为难道:“还不是为了份例的事情......”
苏锦书提倡的俭省的不仅仅是体现在吃饭方面,其他方面的待遇也跟着一起降到了最低。
三房的老爷偏偏是一屁股内债的人物,平时就靠薅自家羊毛在外面充大爷勉强混过去,如今月例这么一减,那日子可就太难熬了。
在外面喝酒看中个歌伎,想打赏点什么东西,兜里比脸上还干净。
按照原先的惯例,三老爷夫妇每个月能够分到的衣物料子数目为十个缎子,十个绸子,清水棉花棉布针线若干。
这些他们肯定用不完,拿着赏人卖钱都是不小的数目。
三老爷本来还想卖这个月的份例换点钱花花,没想到一问,全没了!
二太太说,各房里每个老爷太太少爷小姐的衣物都是够的,如今情况特殊,谁也不做新的。
至于什么时候继续给料子,等大老爷选上官了再说。
三老爷本来就委屈,一听这个立马炸了。
他派亲信来二房这边找茬,可惜斗气半天都没碰着正主,败兴而归。
听完事情经过后,孙鸿渐面上没什么表情:“往后大老爷或三老爷他们有什么不满,叫他们直接来找我。她一个做人家媳妇的,叔伯们怎么好意思找她较劲?”
高福连忙答应了。
苏锦书看着孙鸿渐,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以前她也发现过这个问题:虽然孙鸿渐在孙家的名声官职都是最低最不起眼的,可另外两个弟兄从来不会看轻他,反而非常重视他,即便后头分了家,平时来往什么的也很热情主动。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孙家家风好,兄弟间感情和睦,后来看似乎并非如此。
那两个压根就不是什么在乎亲情的人,见利忘义捧高踩低,都是他们的本性。与其说是兄友弟恭,倒不如说他们对他有种隐隐的忌惮,和敬畏。
这是为什么呢?难道孙鸿渐身上还有什么她所不知道的秘密?
次日,二人在众多奴仆的簇拥下,来到了过继孩子的人家。
这家人也姓孙,据说曾祖那一代和孙府是堂兄弟,也是做过官的,可现在已经没落去了七街上住。
全家十三口挤在一个小小的院子里,又脏又乱,一眼可见的贫穷落魄。
角落里站着,地上跑的,车里坐的,都是孩子,看得人眼花。
苏锦书没有搭理絮絮叨叨的夫妇,全程盯着被领到跟前的两个孩子。
是孙玉芙和孙仁德,没错。
此刻的孙玉芙两岁多了,穿着脏兮兮的布褂子,面容怯生生的依偎在大人怀里;孙仁德此刻还只是个襁褓里的婴儿,睡得很香。
一看到这张无辜的小脸,苏锦书立即想到上一世养子那无耻奸诈的油腻嘴脸,恨不得伸出手来掐死这个孽种!
可她终究还是控制了自己的情绪,把目光转向了其他地方。
只不过一扫,她就发现了许多异常之处。
可苏锦书并没有表露出来,而是恰到好处地皱起眉:“这么多孩子挤在一起,也是为难他们了。”
仿佛她刚刚的环视,只是为了查看环境而已。
孙鸿渐并不知道苏锦书早已明白这两个孩子的真实身份,只当她还对自己的亲生孩子有所幻想,才这样心不甘情不愿。
他的眸底闪过一丝复杂,扶住苏锦书的肩,轻声对她道:“放心,只要我在一天,谁敢对你不好,我就逐出家门。”
上一辈子,他也是这么说的。
可笑的是,他的确也做到了。
孙鸿渐活着的时候,那对母子小心翼翼,没有露出半点马脚。只是他留下一封休书,死后要了她的命罢了。
一个恶人居然还会遵守承诺,可不可笑?
苏锦书暗中握拳,勉强笑笑:“我已经看过了,等我回去好好想想吧,几天后再谈这事。”
“好,我们回去吧。”
孙鸿渐回孙府没多久,就去了外面应酬。苏锦书巴不得他不在身边碍事,立即吩咐春棠夏莲去找人调查刚刚那一家子。
“多砸些钱给那对夫妇,孙家给他们多少,我给双倍。再找些人盯住那家房子,看看平时都有些什么人接近。”苏锦书冷冷道。
两个丫鬟严肃点头,迅速去处理此事。
不知道为何,苏锦书的心跳得很厉害,说不明白是什么原因。
就在她眼皮有些跳的时候,秦管事来了。
好在带来的是好消息,不用问,看他的表情就能看出来。
“恭喜太太,贺喜太太,夜明珠拍出了高价,更重要的是还结缘了几个贵人!!哎呀,真是好事太多了,都不知道该从哪一样开始说起好。”
秦管事满面红光,笑得满脸的褶子都在抖。
能让见多识广的秦管事如此高兴的,想必拍卖的成功超乎想象。
苏锦书心里的阴霾被他这个表情驱散了不少,笑道:“你一样样慢慢说,不急。”
秦管事点头,竭力平静自己的情绪:“太太您不知道,咱们的夜明珠一出来,惊动了不少大客!好几个都派人找我,想私下谈价格,不愿意走漏风声被人抢,只因看中的人太多,争执不下,最后还是拿出来拍了。”
“自打宝行要拍卖夜明珠的消息流出去后,那叫一个人挤人呀!宝行老板都说,这样的盛况好久没见了!”
“最后这颗珠子拍出了足足十二万两银子的高价!买下的据说是宫中的一位大人物,虽然不知道他的具体身份,可从宝行老板的态度来看,绝对是尊贵无比的人。不过......”
秦管事忽然犹豫了。
“不过什么?”苏锦书惊喜之余,心里又一个咯噔。
“那位大人派人找上了我,说若是有相同的珠子他愿意出两倍价格买,凑成一对才方便送人。”秦管事为难。
苏锦书见车停了,不由得疑惑发问:“怎么回事?”
春棠下了车,好一会儿才回来:“太太,是来这边厢房的其他客人要出去,恰好路上对着了。”
这条小道很窄,不能容两个车队经过,必须其中一方退让。
苏锦书道:“咱们退一退吧,出门在外,和气为上。”
春棠过去传话,不料对面的车队却主动让出位置来,退在一旁泥地上,静静候着。
一个护卫模样的男人前来隔着门帘作揖:“我家公子说,多谢夫人美意,不过我们不赶时间,还是请夫人先过去吧。”
苏锦书答应了。
说来也巧,就在这时忽然起了一阵急风,掀起了对面马车的帘子,以及苏锦书车窗上的纱幕。
就这样,她和那车里的公子的目光就这样猝不及防相撞。
那一瞬时光流缓,花雨纷纷。
纱幕落下,马车前行,车内的苏锦书许久才回过神来。
她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惊为天人。
苏锦书并不是没有见过好看的男人。
孙鸿渐是个公认的美男子,还有曾经的那位,更是风姿卓越,俊美绝伦,名满天下。
车里这个男人穿着素雅的深色长袍,只是简单挽起发,并无其他修饰。
可他的容颜,依旧惊艳到了她。
昳丽无双,勾魂摄魄,只一眼便心神迷失,不知身在何处。
若不是此处相逢,还以为是梦中遇到仙君。
苏锦书不知道的是,在她的车队离去后,车内那位男人罕见地开口,问了随从一个问题。
“这是谁家的女眷?”
随从恭敬道:“回大人,听方才那小沙弥说,这是故去孙侍郎的嫡次孙,孙鸿渐之妻。”
男人没有再继续问了。
苏锦书到厢房后没多久,西洋商队的女首领也到了。
是一个美艳热情的异域女子,穿着西洋绸缎裙子,浑身都是闪闪发光的宝石首饰。
她叫黛丽丝,会大盛语言,就是发音有些奇异。
两人谈妥了生意,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亲眼看着秦管事把货物全部装车带走后,苏锦书的心才算放在了肚子里。
黛丽丝笑着说:“多亏了夫人帮忙,不然我的损失可就大了!往后再来你们这边,有什么好货物我第一个找你。”
苏锦书笑:“好,你若是再来不用去找客栈落脚了,我招待你们。”
两个精明能干的女子击掌起誓,相视一笑。
黛丽丝走后,苏锦书见日头还早,便带着丫鬟婆子们在厢房外的园林里随意逛逛。
她们常年在府里做事,难得有机会出来,趁这个机会让她们休息放松一番也好。
才逛了不到半个时辰,忽然前头传来骚动和尖叫。
“快跑啊,强盗杀人了!”
强盗?这个时候这个地方??
苏锦书心头一震,来不及思考更多,慌忙带着下人们往厢房那边躲避。
车马所在的地方太远了,况且车夫不一定还在那边,外面人多慌乱,车马未必行得了。
倒是厢房有一些供谈事的房间,为了防止偷听,墙壁颇厚门窗也结实,比在外面安全。
她们躲进房间后没多久,外面就传来了马蹄声,刀剑声,还有令人头皮发麻的惨叫。
有一个男人高声骂道:“男女都抓,一个都别他妈放过!”
听起来异常凶残,但没有人来撞门,似乎只是在抓外面跑动的人。
没过一会儿声音就消失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尽管如此,房间里众人依旧瑟瑟发抖,紧紧捂住嘴不敢出声,更不敢出门。
还有胆子小的尿了,人多,空间小,那臊气直冲苏锦书的脑门。
谁知道外面的情况如何呢?要是强盗埋伏着,她们出去岂不是送死?
春棠和夏莲紧紧围住苏锦书,明明她们也害怕到几乎站不稳,可面上却是誓死护主的决心。
苏锦书轻声安慰众人:“这里离京城不远,十几里外又驻扎着京卫营,那些强盗们不敢久留。”
大家点点头,可面上依旧满是不安。
敢在光天化日杀进密集人群的丧心病狂贼人,真的会怕京卫营吗?
“太太,这里气味实在是太重了,你去里面歇着吧,我和春棠替你在门口守着。”
夏莲小声道。
这个堂屋后面还有一个小小的房间,里头只有一张塌,应该是杂室改造的,连窗都没有,很压抑闭塞。
可总比和这么多人挤着,闻那些汗味尿味的强。她们这些丫鬟尚且有点受不了,何况矜贵的太太。
夏莲注意到苏锦书的脸色明显不对劲,看着像是要吐了。
苏锦书问:“要不你们和我一起进来歇着?”
春棠赶紧摇头:“那怎么成呢?房太小,人多了气闷。太太你不用管我们,我和夏莲什么味儿没闻过,不妨事的。”
苏锦书点点头,起身去里间了。
夏莲和春棠关好门,坐在门口看守着。
苏锦书坐在榻上,绞尽脑汁想该如何应对这件事,手也不自觉地抚摸着榻沿上的装饰。
忽然,她触碰到了什么机关。
榻唰地分裂成两半,苏锦书整个人身子一轻,飞速地下落!
事情发生得如此突然,她连尖叫都没来得及。
待反应过来后,整个人已落入一大堆软软的东西之中,黑暗里看不清是什么。
多亏了这些东西,她才从那么高的地方跌下来没有受伤。
这是......暗道?
苏锦书心跳如雷,好半晌才恢复呼吸。
远处有一点烛火,可她不敢动,也不敢说话。
她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会对她怎么样,随便的一个举动,就可能让这一辈子提前结束。
就在苏锦书惊疑不定之时,一个人影举着烛台走了过来。
待那人走近,苏锦书的心这才稍稍安定下来。
竟然是先前的那位绝色公子。
虽然不知道他是哪家的人,但只要不是强盗,就好。
“孙夫人?”男人开口了。
他的声音清冷,带着些慵懒。
可落在苏锦书的耳中,却是异常亲切。
她甚至没有余力去较真那个细节:对方为什么会知道自己是孙府的女眷?
“公子为何在此处?这里又是哪里?”
苏锦书轻声开口,声音带着些许颤抖,还有忐忑。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对她伸出了手:“先起来吧。”
孙鸿渐要求保密的时候,孙老太太不是没有抗议过。
明明是自己的亲孙子孙女,为什么要冠上一个养字?
别看表面上待遇似乎都差不多,可实际上里面的差别可就大了!
即便是庶子,可若没有嫡子的话,那便是正儿八经直系血脉。
养子却是小宗入大宗,抱来的孩子往后继承家业的时候会遇到很多麻烦,一些家生老仆也容易不服管。
可聪慧的二儿子一直是家中实际的主心骨,他只是身体不太好,头脑是全家最好的。
向来温柔好说话的孙鸿渐难得声色俱厉,说这事若是泄露孙家就完了,把孙老太太吓得够呛。
她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却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只好忍气吞声答应了这个无理的要求。
这么多因素加起来,孙老太太能喜欢裴诺芝这个儿媳才是见鬼了!
孙老太太纳闷的事情,也正是裴诺芝想不明白的事。
尤其是在王瑞汇报了白氏那边院子的动态后,她心中的疑云更浓厚了。
“太太,白姨娘除了每天问安和散步,几乎不出院子,也没有和外头的人有什么来往。她院里的奴婢也是老老实实,等闲不往外头去,从不出府,更别提说和什么人有私下接触了。”
“知道了。”裴诺芝蹙眉。
王瑞退下了。
春棠实在忍不住,问道:“太太,为什么要盯着白姨娘?她娘家人不是都回老家去了么。”
夏莲也十分疑惑:“是呀,况且白家已经不行了,即便还留在京城,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才是。”
裴诺芝才要回答两个心腹丫鬟这个问题,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找到了问题的关键。
她居然差点忘记了,最大的漏洞,在那两个孩子身上!
只要弄明白那两个孩子养在何处,都是些什么人照料,岂不是可以顺藤摸瓜查出许多刻意被隐瞒的东西?
裴诺芝道:“以后我会告诉你们为什么。在此之前,你们找个靠谱的隐秘眼线,不要惊动任何人,好好盯着二老爷的行动,看看他平时都去些什么地方。”
“是,太太!”
两个丫鬟才分头行动离去不久,孙鸿渐竟然就回来了。
裴诺芝避之不及,偏偏这会儿搪塞的臂膀不在,只能亲自迎了上去。
她对孙鸿渐的感情还是厌恨无比的。可她已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年女子,内魂千疮百孔历经风霜,知道做人不可样样摆在脸上,小不忍则乱大谋。
尤其对方是这样一个看不清摸不透之人,她不可掉以轻心,被发现了异样。
“今儿怎么回来得这么早?我只当你还要在学中多耽搁几天。”
裴诺芝淡淡笑着,打算伸手替孙鸿渐拿外衣,却被他拦住了。
孙鸿渐道:“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去了你就知道了。不要整日困在家中,你还如此年轻,不像大嫂她们那个年纪的人坐得住,该多出去玩乐才是。”
裴诺芝才要想借口拒绝,孙鸿渐已经不由分说拉住了她的手,把她往外带。
“可是我这衣裳还没换......”
“无妨,车里备下斗篷和便靴了,上去再说。”
他忽地一个打横抱住裴诺芝,大步流星。
裴诺芝又急又窘,既怕人看到又怕跌落下去,只能勾着头,双手借他肩膀一点力,环绕揽住。
孙鸿渐是个文弱之人,平日看着也修长如竹,不像那些筋肉莽汉。
可他的力气很大,步子也很稳,莫名给裴诺芝一种感觉:只要这个男人愿意,他可以轻而易举控住她,如同控住一只猫儿。
一路上遇到几个院内奴仆,都慌忙低了头躲避,这让裴诺芝越发窘迫了。
“快放我下来,我能走。”
“没事,快到了。”
好在正如孙鸿渐所说,她很快就看到花园里停着一辆乌蓬小车儿,看起来崭新又结实。
“坐稳。”孙鸿渐把裴诺芝抱到车厢口,自己则坐上了马夫的位置,笑道:“进去换衣服吧。”
看着孙鸿渐面上的笑意,裴诺芝心情复杂,有些发怔。
他是一个情绪很稳定的人,永远都是不急不忙,不卑不亢。
明明一生都未飞黄腾达过,被人觉得是依靠妻子的无用男人,却从来没有过一丝落魄和失意的情绪,更没有因为闲言碎语迁怒过她。
他给她的,只有一辈子的温柔,毫无理由的支持,包容和理解。
再苦再累,看到他心中就会安定。
就像山中清泉,涓涓无声,润人心房。
这样的男人,她明明恨到发苦,却也无法回避否认那些相濡以沫的珍贵岁月。
即便是假的,那也是让她做了一辈子的美梦。
这个人,为什么如此虚伪,狠心?
裴诺芝调整了呼吸,找到车厢内的衣物包袱,一一拿掉了身上华丽头面与衣裙。
穿上后,裴诺芝对着车内的梳妆匣镜子一照,颇有些无奈。这俨然就是街上随处可见的平民妇人装扮,只多得一个面纱。也不知道孙鸿渐是哪里弄来的这一套衣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待车马行定后,孙鸿渐的声音从外头传来:“出来吧,到了。”
外面颇为嘈杂喧嚣,裴诺芝心中奇怪,但还是依言掀起车帘。
这一掀,她看清眼前景象后,不由得大大吃了一惊。
这不是京城的西九街吗?
京城按照街道和方向,被划分为齐齐整整的东南西北各九条街。
越是身份贵重的人,越是住在中心的位置。比如皇宫在京城正中点,北一街是官府衙门还有一些重要的部门机构所在,各大王府或公主府在南一街,东一街住着丞相首辅之流,西一街便是再次一等的贵族,如皇亲国戚,国公侯爵等。
孙府托祖上的福,宅邸在东二街,又托裴诺芝的福,没有把祖宅卖掉,即便没落了依旧还能和许多贵人做邻居,当然来不来往又是另一回事了。
越往外靠,居住之人的身份便越低微。虽说是天子脚下,一道雷劈着十个人里有八个达官贵人,但偌大的城池,必然更多的是普通市井人家。
尤其是几个九街,三教九流,什么样低微卑贱可疑的人都有,时不时出点大小乱子,衙门的捕快们来这边巡逻也格外勤快些。
别说像孙府的人不屑来,就是再往里头几条街的普通老百姓,也轻易不愿意涉足此处。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