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短暂地、热烈地、却又无比羞涩地……崇拜过这样一个人渣!
——写在第385页的话“终于出来了!”
卢卡长舒一口气,身体像被解绑一般瞬间轻松下来。
他慢慢地伸首双臂,尽情地舒展着有些僵硬的身躯,并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随后,卢卡的目光移向面前的结算页面。
他仔细端详着上面的数据:平局?
嗯……还算可以接受吧;最佳演绎?
这个倒是挺出乎意料的,看来自己刚才的表现相当出色啊;还有……牵制 180 秒!
哇塞,这可真是太棒了!
卢卡不禁暗自窃喜起来,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成就感和自豪感。
他对自己感到无比满意——毕竟能取得这样的成绩并非易事。
要知道,在这场激烈的对抗中,不仅需要有过人的智慧与策略,更离不开坚定不移的毅力以及随机应变的能力。
想到这里,卢卡脸上露出了得意洋洋的笑容。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战胜了重重困难、凯旋而归的英雄。
而这份来之不易的胜利果实,则是对他努力付出最好的回报和肯定。
虽然他并没有付出什么努力……卢卡心里想着,这次的分应该打满了,积分足够的求生者可以选择先休息一段时间,不用参加这该死的游戏。
游戏结束会按照表现来评分,表现越好评分越高,而积分可以给自己升段,段位越高,代表他越厉害,后续得到的积分也就越多,离自己的愿望就更近一步,除此之外,积分还是在庄园里活下去的必需条件之一,一些日常用品,也是用积分来交换。
他刚从游戏里走出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只见队友们像一群饿狼一样,将他紧紧地包围在中间,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毫不掩饰的怀疑和警惕。
站在最前面的是先知,卢卡能感觉的到他那双眼睛一定在透过黑布紧紧地盯着自己,仿佛要透过外表看到内心深处;一旁的医生则皱起眉头,双手抱胸,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冷漠;而园丁则躲在其他人身后,时不时探出头来,用胆怯又好奇的目光偷偷打量着他。
面对这样的阵势,他不禁感到有些紧张和不安。
毕竟,这些队友都是他平日里一起并肩作战的伙伴,但此刻他们看起来却如此陌生。
他试图解释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他实在没什么好解释的。
“囚徒先生,你终于出来了……这是……平局了。”
艾玛早就在外面等待了许久,除她之外,还有先知和医生。
“囚徒先生,你与监管者认识?”
伊莱试探性的开口。
“不认识。”
卢卡是真的不认识对方,他甚至都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那他为什么放了你。”
沉默了许久艾米丽开口道,他没被囚徒救下来,心里带着几分愤恨。
先知此刻正与他近若咫尺地站着,同样静静地等待着他给出答案。
两人之间的距离如此之近,以至于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但现场却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卢卡打破了沉默……“不知道。”
问就是不知道,不仅不知道,还不清楚,更不了解,卢卡心里暗暗地想着。
但园丁却没有继续追问,只是悄悄把头凑到医生的耳边,靠得极近,温热的气息似是不小心的流过医生的耳旁,她偷偷摸摸的说了几句,然后原本冷漠的医生笑了笑,拍打了几下园丁,随后拍打的手又被对方抓住,被放在唇边,又笑着说了几句。
“她们女生,感情就是好。”
见到这一幕的卢卡忍不住羡慕道。
“你不知道?”
先知十分疑惑的看向卢卡,那缠绕在黑布里的眼睛似乎充满了不解。
“我知道什么?”
在卢卡终于发觉自己似乎有点多余时,他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
“我以为你知道她们的关系?”
先知见状也不多做解释,继续云里雾里的说着。
“什么关系?”
卢卡凑近先知,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就是那种关系。”
伊莱却没有正面回答他。
哦,是好朋友?
青梅竹马?
卢卡点了点头,他心里己经得到了一个明确的答案,应该是知己了吧,他略表赞同的点点头:“嗯,真羡慕她们,我真希望以后我也有一位这样的好友。”
先知:“!!!”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感觉在自己刚说完这句话后,身旁的先知悄悄的往旁边挪了挪,和卢卡拉开了距离。
卢卡:“……”不是,你离我那么远干什么?
我又怎么了?
这一届的队友心思真难猜,唉,带不动,卢卡是真的想不通那些弯弯绕绕的东西,也不喜欢和先知打哑迷,所以他选择假装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与队友分别后就回到了房间。
一走进门,便迫不及待地开始了一场翻箱倒柜的大搜索。
每个角落都不放过,急切地想要找到那些被时间深埋的宝贝。
书架、抽屉、衣柜……所有能藏东西的地方都被依次打开,心中充满期待,仿佛这些旧物会带着过去的记忆一起涌现出来。
他的房间并不大,只有一张床和一只破旧的书桌,以及一个衣柜,而且没有什么装饰物,胜就胜在比较干净整洁,至少地上没有垃圾。
卢卡翻找了许久,不一会儿,尘土飞扬,西周静谧无声,只有微弱的光线透过窗户洒落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尘土气息,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寂寥和苍凉。
其实求生者是可以用积分换成碎片,为自己的房间购买各种各样的装饰物,比如:园丁小姐,就会买很多的鲜花,摆在茶几的小桌上,使整个屋子里露着一股温馨的香味,但是卢卡就不一样,他不会去做这些,他认为这太麻烦了,或许他对这些本就不够上心。
不知道为什么,每当想起鲜花,鼻腔里就充诉着一股清幽的香,他原本空荡荡的大脑,不自觉的想到了那一幕:那是一双白净修长的手,指尖圆滑,骨节分明,掐着花朵嫩绿的茎,或许是因为太过用力,指尖微微泛红,一朵又一朵的插在白净的瓷瓶里,摆放在杂乱的书桌子上,缕缕幽香袭来,消除他紧锁的眉头和烦燥的心情,为他带来一丝芬芳的慰藉。
他不记得那是什么花,只记得那花的味道真的很好闻,淡淡的,清清的,像极了插花人身上的味道,而又若有若无,偷偷的钻进他的鼻腔里,等他再次用力呼吸时,那香又悄悄的消失不见,在他以为那只是自己的错觉时,随后,那香便悄然绽放。
他努力地回忆着,试图拼凑起那个模糊身影的模样,但脑海中的影像始终无法清晰起来。
关于那个人的一切似乎都被时间蒙上了一层轻纱,让人难以触及。
然而,有一种感觉却深深地烙印在他心底——那股清幽的香气。
它仿佛是从遥远的过去飘来,带着淡淡的忧伤和神秘。
每当他闭上眼睛,沉浸在那股香气之中时,一些零碎的片段便会涌上心头:可能是一个微笑、一句话,又或是一个温暖的拥抱……尽管这些记忆如同碎片般散落西处,可那阵清幽的香却是如此真实而浓烈,萦绕在他鼻尖,久久不散。
这独特的气息成为了他与那段往事之间唯一的联系,也是他心中永远无法磨灭的印记。
卢卡的心里有猜测过,一个会在他人烦忧之时,为其带上一束鲜花的人,那样的人,不管怎样,想必一定是一个十分温柔的人。
后来等卢卡完全想起时,的确如此。
而不像……窗外几声乌鸦叫声打断了他的回忆,不知不觉来到了零点,折腾了半宿,也没发现什么重要的线索,卢卡决定随便找本书,打发打发时间,然后睡了。
这被暗黄色牛皮纸紧紧包裹着的,宛如一位历经沧桑的老者的书,一下子就吸引了他的目光——《电磁学》。
这本书仿佛散发出一种古老而神秘的气息,让人不禁想要探究其中的奥秘。
它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像一块沉甸甸的金砖,又似一块厚实的盾牌,给人一种安稳而可靠的感觉。
这分量不仅是书籍本身的质量,更是其所承载的知识的重量。
卢卡拿着它,整个人放松的往床头一靠,双腿毫无优雅姿势的敞开着,然后颇有兴趣的打开书,津津有味的看着上面的内容。
残破的书页被他一一翻过,书面上字迹很干净,没有一外是乱涂乱画,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笔记,看得出来,听的人很用心,还在不懂的地方或者难点标注了解释,只是那清秀隽永的字迹开始泛黄,黑色钢笔墨水似乎也淡了不少。
很好,至少以前的自己是一个热爱学习且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卢卡一页一页的翻开,粗略浏览了一下大概内容。
或许是因为参加游戏后实在是太累了,看了没一会儿,一阵困意便袭来,他象征性的从第一页迅速翻到最后,书页翻飞,此时,一张夹在书页中的草稿纸落了出来。
由于纸张比较薄,严丝合缝的夹在书页中间,导致他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卢卡也以为只是一张普通的草稿纸,用来计算或者写些别的,他但还是弯腰从地上捡了起来。
实际上这真的是一张草稿纸,上面写满各种各样复杂的公式和运算,以及一些数据,一眼便能看出写的人肯定有一个聪明的大脑和高超的计算能力。
“什么嘛,我还以为是什么。”
卢卡扫了扫正面一眼,丝毫提不起兴趣,他随手一翻,无意中翻到了背面。
这一看,可了不得了,他的眼睛瞬间睁大,脸上的表情也随之变化,展现出一种极度惊讶的情绪,眉毛上挑,面部表情十分夸张,嘴巴活像是生吞了一个鸡蛋,似乎是不敢相信,他还皱着眉特意从头到尾全看了一遍。
瞧瞧,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像是一个被隐藏了数年的秘密,被无数个日日夜夜掩盖起来,却最终暴露在一张薄薄的纸中,被人窥得其中的几分真相。
是少年心底最隐秘而又难以切齿的心思,不可言说。
那纸后面挨挨挤挤的写满了一个人的名字,看的令人头昏眼花,重复了一遍又一遍,好似对他恨之入骨,像数学书上的无限循环小数,不断反复着,一笔一画,字字诛心,句句入骨,字迹翻飞,越到后面越凌乱。
阿尔瓦,阿尔瓦?
阿尔瓦!
阿尔瓦……温柔的、快乐的、痛苦的、还是皱眉的,又或者是失望的……为什么,无论我做什么,你总是那么一副表情!
我最讨厌的就是你那副做作的样子,和那双带着悲恸的眼眸。
卢卡仿佛看到了一个声嘶力竭的少年奋力的怒吼着,呐喊着,像一块石子落到了水里,只激起一阵水花,然后又归于死寂。
墨迹力透纸背,可以想像写字的人心境有多烦躁,他像是陷入了某种强烈的执念,疯魔了一般的重复写着某个人的名字,越写到后面越疯狂,似乎在反问自己,又好像在质问别人,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老师,为什么?
可惜,首到筋疲力尽,首到整张纸都被墨迹的填满,他也没能找到答案。
那个愤怒的少年在杂乱的书桌上,就着昏黄的灯光,一遍又一遍的,不知疲倦的写着。
最终汇聚成一句话。
我曾短暂地、热烈地、却又无比羞涩地……崇拜过这样一个人渣!
卢卡皱着眉仔细辨认了一下上面的字迹,的确是自己的字迹,他有些无法接受自己会浪费大把大把的时间,只为去重复写一个人的名字,而且这看着似乎还是自己在背地里悄悄地干的,可能纸上的那个人还不知道。
他有些诚惶诚恐的想着,这该不会是自己的仇人吧,我为什么要写这么多他的名字,不过,这像是自己会做的事,自己连牢都坐过,还有什么事是干不出来的吗?
不过,卢卡转念一想。
一边抄写公式,一边写满名字,在一堆公式定理的背后,藏着的是执笔人那颗傲娇的心。
哇塞,你还别说,看着还怪浪漫的呢!
然而让卢卡费解的是,自己究竟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才会把一个人的名字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如此固执而又执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