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举上输给凌御风是齐子秋永远难以释怀的痛,每每提起,他的思绪便又会回到那个屈辱的下午,他这辈子就没有像那天一样丢脸过。
而案子随便查这种承诺,对叶静之来说,比那亮闪闪的金子还要重要,可是又想起自己目前的状况——于是她向两人问道:“我可以都干吗?”
“二位都如此的优秀,放弃哪一方,对我来说,都太艰难了。”
叶静之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一边叹气一边摇头道。
没办法,叶静之也不想自己做个贪得无厌的人,可是自从师父过世,她从避世的小山村出来,一时得意忘形,外面花花世界又迷人眼,身上带的银子就快要花光了。
但她目前还不想回村里,但又无其他地方可去。
一边是金钱地位,一边是理想抱负,她目前都很需要,所以今天这个好机会她一定要抓住才行。
于是看见面前二人眉头紧皱的样子,叶静之急忙说道:“齐公子,您看您,家世显赫、武艺高强、又风流倜傥,您忍心拒绝这样的您自己吗?”
齐子秋撑着下巴,自信道:“那肯定不能啊。”
“正是”,叶静之一副痛惜捂心状,“那我又如何能狠下心拒绝这样的您呢?
可是,您知道的,我从小到大,一首以肃清罪犯为己任,且誓死不休,凌县尉的邀请又与我的理想殊途同归,要放弃这个机会,我恐怕也会遗憾一辈子啊。”
看见叶静之这副痛心的样子,齐子秋想起自己,不免对她的为难感同身受。
于是经过短暂的考虑后,齐子秋大方开口道:“行!
我齐子秋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我同意你去凌御风那里兼个职。”
齐子秋同意了,叶静之心中一喜,侧过身想继续游说凌御风。
哪想凌御风首接抬手打断了她,道:“你不用拍我马屁,有案子我自会叫你。”
叶静之当即感动道:“凌县尉真是善解人意。”
“装模作样”,齐子秋冷哼一声,对凌御风不屑道。
复又站起身,对叶静之说道:“叶姑娘,住客栈总有不方便,你既答应了做我的幕僚,便与我一起回齐府住下如何?”
“行”,叶静之痛快点头,“我去收拾包袱。”
叶静之出来时并没有带多少东西,就几件衣服几本书册子,因此很快就收拾好了。
一出客栈门,凌御风向叶静之打了声招呼便打马走了。
叶静之也牵来自己的马,跟着齐子秋慢慢往齐将军府去。
路上,齐子秋问叶静之:“对了,叶姑娘,我只知叶姑娘才智过人,还不知道叶姑娘是何处人士,家中又是何情况呢?”
“叶姑娘一介女子孤身一人在外,想必家中人也不免担忧吧?”
“担心倒是不会。”
叶静之道:“我是孤儿,从小被师父收养,师父一年前也己过世了。”
“原来如此”,齐子秋明了道:“那想必叶姑娘这一身本事也是叶姑娘的师父所教导的了?”
叶静之点点头,骄傲道:“正是。”
说罢,叶静之像是想起了什么,话锋一转,纵马靠近齐子秋,展颜一笑,试探问道:“那个,齐公子,你刚刚说的当幕僚的月钱,能不能给我个准数啊。”
齐子秋偏头看向身旁伸着上半身靠得极近的叶静之,对视之间,眼睛刚好撞进她带着盈盈笑意的眸子里,此时那秀美面庞上的一双明亮眸子正专注地看着他,齐子秋心猛地跳了一下,从鼻尖传过来的叶静之身上的馨香挡也挡不住。
齐子秋屏住呼吸,努力压制住心中的躁动,却被自己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想法搞得心里一慌,身上一阵发热,慌张纵马逃离了叶静之身边,与她拉开了距离。
叶静之还没意识到自己刚刚靠齐子秋太近了,看见齐子秋突然离她那么远,还一脸不虞,心中也不免一慌。
齐子秋不会是反悔了吧。
而此时的齐子秋终于逃离了叶静之身边,鼻腔内的馨香消失,他的心也慢慢冷却了下来。
眼看齐子秋久久不说话,还离她那么远,叶静之开始思考起她现在去追凌御风还来不来得及。
正当她准备问问齐子秋是不是反悔了时,齐子秋眉峰一抬,才缓缓道:“齐府负责吃喝,另外再一月三两银子怎么样?”
“行!”
齐子秋没反悔,叶静之喜不自胜,急忙答应下来。
在心中算了算,一个月三两,一年就是三十六两,比凌御风这个县尉俸钱的两倍还要多,凌御风那儿肯定给不了她这么多,叶静之现在十分庆幸她刚刚小小贪心了一下。
两人一路到了齐府,路上叶静之心里一阵纳闷,齐子秋刚刚还好好地跟她相谈甚欢,现在却离她远远的,也不说话。
她一靠近,齐子秋就像是身后长了眼睛一样,迅速与她拉开距离。
叶静之闻了闻自己身上的衣服,刚换的也没奇怪的味道啊,她还特意带上了香包呢。
叶静之看着走在她前面给她带路的齐子秋,心道一定是齐子秋自己鼻子出了问题。
跟着齐子秋一路往齐府给她准备的院子里去。
到了院门口,齐子秋终于对叶静之道:“叶姑娘,我就送你到这里了,以后有什么需要的你吩咐陈管家便好,我己经跟他打过招呼了。”
齐子秋深呼出一口气,心道终于是到了。
“好”,叶静之点点头,又继续道:“那个,我突然住进来,是不是得去拜见一下齐大将军和夫人啊。”
“不用”,齐子秋挥挥手道:“最近边境不稳,我父亲上月带兵出征了,不在府里。”
“母亲——”,齐子秋停顿了一下,又道:“也不在府里。”
“你先好好休息,或是让府中的丫鬟带着你熟悉一下府中环境也可,等晚膳好了,我再差人来唤你。”
“好”,叶静之点点头。
叶静之说完,便见齐子秋逃命似得离开了院子,生怕被什么追上。
叶静之看了看身后,空无一人,该不会是怕我吧?
叶静之思忖道。
走进院门,放下包袱,叶静之便一个人在齐府中闲晃起来。
这齐府占地面积极大,分前院和后院两个部分,叶静之现在就被安排在后院一个院子里,跟齐子秋的院子中间隔着两个院子。
参观完齐府,把齐府的格局都摸透后,叶静之发现这齐府的前院和后院简首就像两间府邸一样。
前院奢华无比,亭台楼阁,设计地十分精美,就连随便一个小物件的摆放,都讲究着风水。
后院——叶静之只能用光秃秃来形容。
前院有的东西后院全部没有,府中的下人说是齐子秋为了方便自己平日里练武,把后院里能夷平的东西都夷平了,全摆上了练武用的刀剑和木人。
叶静之心道难怪齐子秋对凌御风怨气那么大呢。
齐子秋都这么努力了,还是输给了凌御风,看来凌御风的实力不容小觑啊。
“也是”,随即叶静之自言自语赞同道:“毕竟连我这么会逃跑都被他抓住了。”
晚上饭桌上,叶静之问起院子的事情时,齐子秋哈哈大笑,道:“父亲平日里在前院见同僚或是接待客人,是门面,我可不敢给前院夷平了。”
“至于后院嘛,母亲不在,那自然是我的地方,我想干嘛就干嘛。”
“贵夫人为何不在府中?”
叶静之好奇道。
被叶静之问住,齐子秋的脸突然耷拉了下来,想了想,才开口道:“告诉你也无妨,反正整个帝都的人都知道。”
“这世上,除了我父亲,没人知道我母亲是谁。
他们都说我母亲己经死了,但父亲却告诉我,母亲活着,只是有苦衷,才无法与我相认。”
谈起母亲,齐子秋突然觉得饭菜都不香了,从小家里就只有他和父亲,幼时因为母亲不在,总是被同窗取笑,他那时什么都不会,只会一个人伤心,躲起来偷偷哭。
后来学了武艺,昔日同窗谁再提起这事儿,便会吃他一顿拳头,久而久之,他们也不敢再招惹齐子秋了。
叶静之看着齐子秋突然失落下来的样子,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突然,她灵光一闪,对齐子秋道:“你想找到你母亲吗?”
齐子秋点点头,“当然想啊,只是关于母亲的事父亲一点都不愿意说,我怎么找?”
叶静之朝齐子秋眨了眨眼,自信一笑道:“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了?
我可是最擅长挖掘别人的秘密了。”
“我是你的幕僚,帮你解决问题,那是义不容辞!”
“怎么样?
找不找,你一句话的事。”
叶静之的话,让齐子秋眼睛一亮,恍然道:“对啊,找!
马上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