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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和亲王妃非她所愿,娶了弟弟的婚约之人他亦不想;在她想成为他的一心人时,他想的只是权倾天下;灭太子斗群臣,她助他筹谋皇位步步为营;她为他殚精竭虑,他却想着用她换取敌国城池...悲伤中她痛失孩儿,世人皆以为她抑郁而终,她却在精心策划的假死后涅槃重生。得知她还活着,他冷笑道:“夏凌楚,上次你是假死,这次本王要让它成真!”她置之一笑:“既然你不让我好过,你我之间,至死方休...”
主角:萧天弈,夏凌楚 更新:2022-12-10 16:3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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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萧天弈,夏凌楚的其他类型小说《休夫王妃:分手之后成团宠》,由网络作家“白菜很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成为和亲王妃非她所愿,娶了弟弟的婚约之人他亦不想;在她想成为他的一心人时,他想的只是权倾天下;灭太子斗群臣,她助他筹谋皇位步步为营;她为他殚精竭虑,他却想着用她换取敌国城池...悲伤中她痛失孩儿,世人皆以为她抑郁而终,她却在精心策划的假死后涅槃重生。得知她还活着,他冷笑道:“夏凌楚,上次你是假死,这次本王要让它成真!”她置之一笑:“既然你不让我好过,你我之间,至死方休...”
w凛冽的北风吹过,漫天的黄沙笼罩着茫茫大漠,时值正午,太阳释放出的炙热使这片大地异常的燥热。
风沙与高温的组合,让呼吸都变得苦涩,原本缓慢行进中的车队,被一行骆驼挡住了去路,正当仪仗队的小吏小跑到前面,想要一探究竟的时候,话还来不及开口就已经被飞来的毒镖封了喉...
一时间,红妆十里的送亲车队戛然停止,全员静默 ,仪仗、马车、卫队,没有表现出分毫的慌乱,所有人似乎都对刚才发生的事并不意外...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一般,一个刹那过后,马匹的嘶嚎声、刀剑的碰撞声,在浓烈的血腥味中混在一起,使这个本应平淡的午后变得嗜血。
离开母国的前夜,夏将军曾语重心长的告诫女儿,此去远嫁难有归期,途中如遇荆棘,勿要挂念家中至亲。自离家之日起,她的一切要以自身安危为重。
夏凌楚本是雪坞国镇国将军之女,却因皇帝不忍幼女远嫁,索性把她收为义女,代替本应和亲的公主远嫁敌国东临...
东临与雪坞同属天元大陆,一北一南相邻而治。
雪坞地处北方,雪山凌立,地势高且险峻,自然环境虽不比东临,却贵在盛产珍稀药材与玉石。再加上雪坞人聪慧机敏,善于经商,人民的生活大多富足。
东临国则位踞南方,四季分明且地广物博,盛产谷物鲜蔬。所以长久以来,雪坞人每年要从东临采买大量的食材杂货;而东临的名贵药材、古玩器具则多出自雪坞。
看似休戚共生的两个国度,却因统治者们一统天下的私心。连年征战民不聊生。
为了与东临国停战修好,表示诚意,雪坞皇帝不惜将护国大将之女,拱手送到敌国手中...
~~~
荒凉的大漠斜阳似火,透过珠帘的阳光将眼中的风景悉数染成金红色,如火焰一般要将一切吞没。
马车外的争斗声突然停止,马儿的嘶鸣声显得格外凄凉。
夏凌楚与侍女玉瑶二人坐在马车里,比起夏凌楚的镇定不惊,玉瑶的双眼却被不安占满,她紧紧握住夏凌楚的手,下意识的将身体往前挪动了一些,将夏凌楚掩在身后,用自己的身体守护着她...
明明害怕到嘴唇发紫,它却顾不得自己,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能保护好夏凌楚...
“你这是做什么?”夏凌楚眼里含着浅浅的笑,清秀如月的眉眼间,尽显美玉般的芳华,一双信心十足的美眸,犹如暗夜中最明亮的星辰,无尽的夜空与繁星,不过是为她陪衬而已。
她将过度紧张的玉瑶拉回身边,示意她在原来的位置坐好,隐隐之中,她的指缝间,已然银针暗藏...
茫茫大漠,风声似乎能掩盖一切的声响,趁着这股风,有人渐渐的靠近了马车…
缓慢行进中的马儿,突然蹄子一顿,马车的玉竹卷帘,在厉风中被人掀起,来人抱拳半跪道:“给王妃请安,您受惊了,接下来的路途,将由末将护送您到都城若阳,还有半日的路程,请您耐心…”
他的话没有说完,剑尖儿已从背后刺入他的胸膛。刹那之间鲜血飞溅,温热的血液,落在夏凌楚明红的嫁衣上,两抹红色混在一起,让那色彩变得愈发鲜艳,甚至有些妖冶...
事发突然,玉瑶不由得惊呼出声,脸色惨白,虽然她已经极力想要镇定下来,身体却不自觉的颤颤发抖...
夏凌楚把她放在自己怀里,轻声安抚:“别怕,有我呢”。夏凌楚的声音温柔却有力量,玉瑶仿佛吃了定心丸一样,竟真的不像刚才那样害怕了。
时间虽然短,却显得十分漫长。
她们面前的那具尸首很快被人移开,与此同时,一位身着白衣的年轻人映入她们眼帘。
只见这个年轻人面容俊美,皓齿明眸,闪亮的眸子灿若星海,浓密的眉毛,高挺的鼻梁,毫不做作的气质,尽显他骨血中的高贵与优雅。
细看他唇的唇下,有一颗半粒红豆大小的红痣,这颗红痣仿佛明亮的朱砂一般,使他俊美面容之中,多出了几分恬静之感。
“是我来迟了,凌楚姐姐受惊了!”
阔别五年,曾经那个的明朗少年,已如眼前这般挺拔高大...
夏凌楚一眼就认出了他,心中滋味复杂难测。
她示意玉瑶不要动,独自走下马车,欠着身子朝来人深施一礼。“苒苒数载,寒王爷别来无恙…”
黄沙遍野之中,四处弥漫着温热的血腥之气。夏凌楚远远望去,炙热的沙土之上血流成河,尸横遍野。送亲队伍百十来号人,眼下算上主仆俩也不过十几个人...
白衣男子的视线一直在夏凌楚身上,不曾有些许的离开。
纵然此时此景不适合久别重逢,他隽秀的脸上仍是难掩心中喜悦,“一别五载,凌楚姐姐果然还记得我!”
此人是东临国的六皇子——萧天寒,五年前,夏凌楚曾出手救过他一命,二人也是在那时成的相识...
“时间过得真快,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见面。我不曾与别人结仇过,寒王爷可知这些刺客是何人,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想到自己此时的处境,夏凌楚的后背不禁有些发凉。
她人还没有到东临,就已经有人迫不及待的对她下手...更可怕的是,自己成为了别人的靶子,她却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夏凌楚倒吸了一口凉气,极力要自己冷静下来。
她告诉自己,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算再难也要坚持下去。想她夏家世代忠良,如果可以用她的婚事平息一场战争,就算前面是龙潭虎穴,她也必须坚定不移的走下去...
思绪万千,夏凌楚脸上的阴霾被光彩所驱散,刹那的担心迟疑过后,她的目光比来时还要坚定...
萧天寒的眼里全是她,一时竟看她看得有些出神。许久之后,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妥,赶紧收回了目光。
“我并不清楚那些人的来历,是四哥让我在此见机行事。早前听说父皇为四哥选了位雪坞国的王妃,没想到竟是凌楚姐姐…”
萧天寒双眸闪烁,有意无意的考量着夏凌楚的情绪。夕阳的余晖尽染,将他们二人的面庞镶上了一层金色...
萧天寒口中的四哥,就是东临国的四皇子——萧天弈,即将与夏凌楚成亲的人...
夏凌楚早在五年前曾与萧天弈有过一面之缘,一想到那个冰冷凌厉的男人,夏凌楚就不由得在心里苦笑,她当真要嫁给那个寡淡如冰的男人么...
萧天寒不知道夏凌楚此时在想什么,只以为是刚才的那场刺杀让她心有余悸。
“凌楚姐姐放心,只要我还有口气在,拼尽性命也要护你周全!”翩翩公子,一跃飞身上马,短短两三句话,已经表明了他的决心。
过去的五年里,萧天寒拜入名师门下,一心研习武艺,夙夜勤勉,虽然他身份尊贵,却是同门中最刻苦的一个。
皇天不负有心人,如今的萧天寒,已然不是那个需要别人保护的小男孩。
他奔驰在马上,很快,车队在他的集结下整装待发...
等夏凌楚重新回到车里,主仆对视一眼,不需要言语,彼此的心思,全在对方的眼里。
惨烈的厮杀过后,所有人的心情都很疲惫,时间也不由分说,过得飞快。
从午后到傍晚,行进中的车队异常小心翼翼,不曾有片刻停留,终于赶在太阳要没过地平线之前,到达了东临的地界。
透过马车的窗棂,不远处的炊烟映入夏凌楚的眼帘...
“凌楚姐姐,前方是就东临边城铜里,到了铜里,我们就算到东临地界。”
车窗外,传来了萧天寒的声音,他的声音清脆干净,与他这个年纪十分匹配。他稚气尚未完全褪去的脸上,除了兴奋,还有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如释重负。
东临地处天元大陆的东南向,春夏秋冬四季分明,时下正值盛夏的东临,知了蝉儿鸣声婵婵,送亲陪嫁的一行人,终于到达了安全的地方,心境与之前也有所转换。
“天空之境盐湖明,铜里山中有仙境…”经过这漫长的一路,夏凌楚的心情也明显轻松了许多。她随口吟起一首东临民谣,目光不自觉的被窗外的景色所吸引。
“当年夏将军护送雪妃娘娘和亲东临,凌楚姐姐可还记得?就是在这个地方,你救了我的命。”萧天寒看向夏凌楚的眼神温淳却又明亮,仿佛一道温暖且有力的光,想要被需要和依靠。
他无法忘怀,五年前的那次,当时送亲途中发生的意外相较起今天,不知要更惨烈多少倍。也就是那日过后,他终于知道自己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同样是那一天,改变的不止有萧天寒一个人。
那场意外中,夏凌楚失去了从小最将她捧在手心,视她如宝物的二哥...那时夏凌楚暗暗发誓,从今往后决不踏入东临半步,绝不与东临有半分纠扯...
可是造化弄人,世事无常。
当年她是去送亲的人,如今却成为了被送去和亲的人。她不但要重回这个伤心地,还要背负更多的使命与责任。
“凌楚姐姐,我们既已进入东临,想必不会再有狂徒胆敢来犯,今晚先在官驿歇息一夜,明日清早出发,傍晚想必就能到都城若阳。”
萧天寒将夏凌楚引入驿站,此时,他的衣服已不是来时飘逸的白衣,而是由蚕丝云锦量体裁身的暗色蟒服。
这座官驿不大,主体是一座三层高的木质阁楼,夏凌楚与玉瑶住在二层,一层、三层和后院,皆由萧天寒的侍卫重兵把守。
可以说,这里绝对是铜里城中最安全的地方。
夏凌楚站在窗前,对着雪坞的方向,凭栏而望,故乡的天空,怎么能那么近又那么远?
前脚才踏入东临,她已经开始想家。
一环明月午初停,自挂虚窗不可扃。恰见梧桐一双影,绿阴漠漠覆中庭...
天色渐晚,丝丝凉意像是在提醒她,晚风最是袭人。
玉瑶怕她着凉,将一件绣着飘雪图案的绸布斗篷,披在夏凌楚的肩头。“小姐,夜深了,早些歇了吧...”
夏凌楚的思绪回来,这才想起来,这是玉瑶第一次出远门。尤其在经历了白天的凶险,玉瑶怕是比自己还想家。
夏凌楚责怪自己太粗心,完全没顾及到玉瑶的感受。
“玉瑶,今晚你同我一起睡,就像我们小时候那样...”
“小姐不可,越是出门在外,瑶儿越不能不懂规矩。”玉瑶飞快的摆手,不敢有任何僭越。
“哦?我们瑶儿什么时候长大了,竟然知道守规矩了?”夏凌楚的手指点了一下玉瑶的额头,力道轻得不能再轻。
“离家之前,我爹特意嘱咐我,不能像在家里一样没大没小,你是小姐,我是丫鬟,你越对我好我就应该越敬着你。将来我们到了王府,要是我对你没规没矩的,下边的丫鬟婆子哪里还能服管!”
别看玉瑶平时大大咧咧的,一遇上夏凌楚的事,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事无巨细,无比上心。
虽然她打小长在将军府,见惯了大大小小的场面,但今天发生的事确实吓到了她。
这也是她第一次意识到,夏凌楚要面对的是何等局面。
“我们现在还没嫁到王府,你听我的便是。再过几天,我真成亲做了王妃,恐怕再无今日这般自在。你就听我的吧...”
玉瑶听话拿了自己的被褥,来到夏凌楚床上。
蜡烛一点一点地融化,燃尽以后,夏凌楚将胳膊轻压在玉瑶身上,将声音压的极低,只有她们二人能听见:“赶快睡觉,养好精神明天还要早起呢...”
玉瑶听话的闭上眼睛,接连几日的舟车劳顿,让她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玉瑶比夏凌楚小两岁,是夏将军副官之女,二人自幼与一起长大,情同姐妹。出行之前,夏凌楚曾想将她留在家中,等过两年让家人为她寻一门好亲事,嫁人生子。可玉瑶却铁了心要和夏凌楚在一起...
夏凌楚见玉瑶睡熟了,才轻手轻脚的从床上下来。就在刚才蜡烛燃尽的那一刻,夏凌楚敏锐的察觉出了异样...
楼上的响动很细微,只有像夏凌楚这样内力上乘的人才会察觉到。
在她屋顶之上,她能感受到一道既陌生又凌厉的杀气。
就在她屏住呼吸,想要施展轻功,试图通过窗棂,上去一探究竟的时候,那抹危险的气息却突然不见了。
这一夜,夏凌楚睡的极轻,几乎一夜未眠。
昼夜更替,本应日出的时辰,漫天的乌云,将阳光掩盖得严严实实,闷热的低压沉甸甸的,使人窒息。
“不好了,出事了!”某人惊慌失措的声音响彻整云霄,乌云中的某处角落,也被这声尖叫划出了几许裂痕。
~~~
昨日夜里,在顶层当值的七名侍卫,看不出任何外伤,全部被震断了筋脉,七窍流血,暴毙而亡。
原本还算静谧的官驿,一时间风声鹤唳,所有人都如芒在背,被恐惧所笼罩。
由于这七个侍卫死的太过蹊跷,一时间,开始传出怪力乱神的流言,说夏凌楚这位来自雪坞国的王妃,上三辈杀戮太重,她本人也是大凶的命格...
“小姐,这些东临人太过分了,向我们求亲的是他们,欺侮人说我们不吉利的也是他们!明明是他们自己守卫不力,凭什么说我们不详!”流言传到玉瑶耳朵里,气得她面红耳赤,急的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清者自清,就算我们再生气,也堵不上那些悠悠之口。”夏凌楚让玉瑶坐下,倒了杯掺了薄荷的薰衣草茶给她。
比起玉瑶的捶胸顿足,夏凌楚倒是淡然得很。
“小姐,我们昨天才被人袭击,今天又被污蔑不详,以后这日子可怎么办?”玉瑶脾气急性子直,一想到自家小姐被人算计,她是既生气又不安。
“昨天想对我们除之而后快,现在又有诛心之论,无论这背后的人是谁,他的目的,无外乎是为了阻止雪坞与东临结亲,所以...”
“所以他们也不希望小姐嫁到东临,我们还是有希望回家的是不是?”夏凌楚的话还没有说完,玉瑶就抢着接了下去。
提到“回家”两个字的时候,玉瑶眼睛都亮了。夏凌楚无法忽视她眼睛里的光芒,不忍她伤心,就接着说道:“是的是的,我们玉瑶最聪明了。”
夏凌楚葱段般的玉指,点了点玉瑶的小脑袋瓜,不忍在心中感叹:就算有人如此煞费心机的阻止这门亲事,无论雪坞还是东临,都不会轻易放弃这门亲事。
从接过和亲圣旨起,她就知道,这注定是一条不归路。
“可是小姐,昨晚的杀手为什么要杀死楼上的侍卫,却不对我们俩动手呢?”玉瑶突然眼睛一亮,只觉后颈发凉。
她一脸困惑的看向夏凌楚,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瞪得圆圆的。
玉瑶的疑问,同样也使夏凌楚不解。此人能在不惊动众人的情况下,以内力震断七名侍卫性的经脉,取其性命,放眼整个天元大陆,这个身手绝对上乘中的上乘。
“杀手不对我们动手,更像是一种警告。他是在告诉我,这次虽然没有出手,但我们的性命他唾手可得。此次只是侥幸放过我们而已。”
夏凌楚分析着局势,神色冷静沉稳,在心智和胆色上,完全不像一个只有十六岁的少女。
“小姐,不管背后的人是谁,有多厉害,只要有人要伤害你,我一定挡在你前头保护你。”
玉瑶的神情异常的认真,虽然她心里也害怕,但在危机关头,夏凌楚的安危高于一切。
夏凌楚看着一脸认真的玉瑶,无奈与温暖,一同涌上心间。“傻丫头,你家小姐的身手你还不了解?没有人能伤得了我,如果真有什么危机关头,你只管跑,能跑多远就跑多远,这样我才能没有顾忌,大打一场。”
夏凌楚一边说,一边做了一个“抹脖”的手势,两个人会心一笑,彼此都是对方最信任的人。
夜里发生的凶案没能阻止计划中的行程,待夏凌楚和玉瑶梳整好后,萧天寒过来问候了一阵,他的脸色很不好看,话也不多,然后便带队往若阳出发。
正值中午,一行人终于到了若阳。这一路上,萧天寒快马加鞭,比之前预计的时间,硬是提前了两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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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底还是来了...”
“夏家人并非善类,你我必须小心应对...”
棋局已经开始,要赢的人务必步步为营。
正式的婚礼前,夏凌楚被安排在东临的长公主府暂住。
长公主府作为皇室成员的府第,环境奢华守卫森严,对夏凌楚来说,这里结对是全东临最适合她暂住的地方。
从马车上下来,长公主府高阔的门楣,率先映入夏凌楚的眼帘。
红墙高瓦,门庭耸立,御赐亲笔的金色大字,赫然高悬在巍峨的匾额之上;华丽朱红的内,是镌刻着一双鸿鹄振翅的影壁。
影壁的主体由光滑如玉的大理石精心打造,配以鎏金底座,奢华之中又透着皇家的威严之气...
早在送亲队伍刚入城的时候,城门的小厮便马不停蹄的来送信儿,此时,东临的长公主萧落倾,已经在正厅等候了。
长公主萧落倾五官细腻,长相标致,柳叶弯眉下凤目微张,高挺的鼻梁下朱唇皓齿,雪白如藕的皮肤润如珍珠,眉间画着的春桃花钿,使她雍容华贵的气质中,凭添几分灵动…
夏凌楚被东临使臣引入正厅,不等那圆润便便的使臣开口,萧落轻已经从椅座上起身过来,“早就听闻雪坞国人杰地灵,不仅蕴藏珍宝,更是盛产美人。初见雪妃娘娘我已惊为天人,今天见到凌楚妹妹,竟也这般国色天香。”
萧落倾眼中含笑,第一次见面就亲切的将夏凌楚唤做“凌楚妹妹”,热络的样子仿佛与夏凌楚是自家姐妹一般...
夏凌楚见萧落倾气质度不凡,衣着华丽,自然也看得出她的身份。
“夏凌楚参见长公主,长公主万福。”夏凌楚按东临的礼节,向萧落倾施礼问安。弧线与角度刚好,谦谨有礼,不卑不亢。
起身来东临前,夏凌楚曾将东临的风土人情、文化礼节,用心研习一番。为的就是可以在各种场合张弛有度,游刃有余。
作为一个没有依靠的外乡人,入乡随俗是最基础的自我保护。
萧落倾眼前一亮,双手托着夏凌楚的胳膊将她扶起。
“你我之间不必拘泥这些虚礼,你与天弈一样,叫我‘皇姐’便是。凌楚妹妹,你此行的不易,我都听说了,你且在我这儿安心住下,除了皇宫,没有比公主府更安全的地方。”
说罢,萧落倾亲昵的拉起夏凌楚的手,微笑的对着她,要她安心。
夏凌楚虽然不喜,却也不曾拒绝。“多谢皇姐照拂。”夏凌楚轻声道谢,轻柔的声音有种说不出的好听。
“都是一家人何须见外,稍后本宫让管家带你去别院休息,需要什么吩咐下人,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夏凌楚含笑对萧落倾点点头,力道轻柔的从她掌中收回了手。在管家的带领下,来到了她们要住的院子。
一进到院子里,就有一种淡淡的幽香,涌入夏凌楚的鼻里。香味从花池之中扩散开来,甜丝丝的香气清淡而不浓烈,芳香缕缕,不由的让人思绪变得舒缓。
细看那花池只有三尺见方,粉色的莲花悠然盛开,花瓣尖儿处的蓝色,使整个池塘分外妖冶。
看到这些绽放的幽莲,夏凌楚的眉间不由得一皱...这些花,根本不是普通的莲花啊...
夏凌楚看着花池里面妖冶的莲花,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在苦笑摇头。
自古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早就知道东临是龙潭虎穴,却不曾想这里除了龙潭虎穴还有数不清的连环绕。
等他人都散去,院子里只剩主仆两个的时候,玉瑶终于憋不住,开口道:“小姐,外面人都在传,这东临长公主八面玲珑心思狡黠,还些心狠手辣,今日得见,这传言至少前半句是真的!”
玉瑶嘴里一边念叨,一边麻利的收拾东西。
“小妮子,人家堂堂长公主岂容你嚼舌根儿?再乱说话,没收你半个月的零嘴。”
如今形势莫测,夏凌楚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处伺机而动,她们必须谨言慎行,避免对生事端。
“小姐,你知道我没别的爱好,真要把我的零食没收了,我可怎么办啊...”玉瑶嘟着嘴求饶,好似把先前的凶险都忘却在了脑后。
她那单纯的模样,让夏凌楚回想起了幼时发生的事。
还记得,那一年夏凌楚只有十岁出头,有一次夏凌楚随同夏将军上山打猎,意外碰上了藏在山林间的叛军。
夏将军带出来的侍卫不多,无暇顾及到她,偏偏夏凌楚那会儿刚学会一套“流水”剑法,正愁没机会试一下战力,就在她逞能,一点点陷入被动时候,暗处的弓弩手已经对准了她...
就在弩箭向她飞来的千钧一发之际,是玉瑶抢在前面,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她…
夏凌楚记得玉瑶当时穿着的是她最喜欢的翠色衣服,难得要上山打猎,玉瑶特别高兴,这才穿上了平时舍不得穿的新衣服...血泊中的玉瑶,血流贲涌,翠色的衣服刹那间被染成了红色...
等到叛军全部歼灭的时候,玉瑶已经奄奄一息,就算她当时已经神志不清,她嘴里念叨的仍是:“都怪小姐逞能,如果下次玉瑶不能陪在小姐身边,小姐一定不要任性,好好保护好自己…”
即使是在生死攸关的时候,玉瑶最惦记的不是自己而是她...所幸在大夫的全力抢救下,玉瑶这才有惊无险,转危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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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的幽香甚是安神,等夏凌楚回过神来,天色已经暗淡下来。
玉瑶用管家送来的时蔬简单做了几个小菜,晚饭过后,夏凌楚便以“早些休息”为由,哄玉瑶尽快睡下,她自己则服下了一颗从家里带来的“清心丹”,侧身躺在床榻上,装出一副熟睡的样子...
大约半个时辰以后,一道明晃晃的剑影,对准了在床上装睡的夏凌楚...
就在那人马上要对她下手的时候,“王爷不要!”一道娇糯的女声抢在前面。
“你这是在做什么?我们不是说好了,弈王妃的位置只能是你,为了证明本王说过的话,这个女人必须死。“
弈王?萧天弈?听到这里,夏凌楚眯着眼睛,借窗外的月光看清了来人。
“不能成为您的正妻,终究是怪我自己没有福气,只求王爷您不要意气用事,为了我不值得的...”女人饱含深情的声音字字清晰,好像生怕别人听不清楚似的...
这是一个面容精致称得上绝色的女子,即使月光的朦胧,也无法掩盖她的美丽。
夏凌楚心中感叹,悄悄的把眼睛睁大,只见那对”深情”的男女,此时正相拥在一起,女人倚在男人的肩头哭泣,男人则是将她抱在怀里,竭尽全力的轻声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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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夏凌楚进入院子的时候,她就发现了水池中茂盛生长的夜幽莲...
夜幽莲是一种极其珍贵的水生植物,它叶脉颜色比普通的莲花略蓝,当它花开时,花蕊深处会散发出一种使人昏睡的香气,少量呼入会有镇定安神之效,过量则会使人介于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
如果夏凌楚没有认出夜幽莲将计就计,可能就将眼前这出蹩脚的戏码当了真...
五年前,夏凌楚与萧天弈曾有过一面之缘,二人虽不曾深交,却仍对他有很深的印象。
眼前这个男人,虽然与萧天弈有几分外在的相似,却全然没有萧天弈的气度...
夏凌楚静静将戏看完,直到这对男女离开以后,她才睁开那双明亮如珠的美眸...
是谁人有如此能力,可以在公主府做戏给她看?这个人又抱着什么样的目的?
夏凌楚心里默默盘算着,直到东方即白,才闭上眼睛小憩。
天色微亮,太阳只露一角,黑夜与白天似乎只是刹那间的事。
新的一天,夏凌楚醒得很早,玉瑶用甜藕和山药、栗子,做了几味早点。
虽然食材简单,却是难得的家乡味道。
夏凌楚的饭量不大,食过些清粥与点心,就算吃完了。
今天的天气还算不错,她索性把从雪坞带来的医书都翻弄出来。
一看上书,夏凌楚的心算是静了下来。眼下的乱事一桩接着一桩,看似没有关联,却又千丝万缕盘根错节。
她穿着一件简约的白缎长裙,袖口和裙摆处几只浅色的兰花刺绣,浑然天成的绝色之中,平添了几分俏皮。
坐在花池边的秋千上,夏凌楚一只手随意的搭在秋千的绳子上,另一只手捧着书,那双黛眉之下的杏目明亮有神,小巧的鼻子线条柔美却不失高挺,淡粉色的嘴唇不点而朱...
就算只是略施粉黛,夏凌楚依旧美得不可方物。她娉婷的身影,被清早的阳光洒落在地面上,倩影沉璧,有一种不由分说的美好。
这时几只色彩斑斓的蝴蝶,盘旋在她周围,如此美景,落在正在打扫院子的玉瑶眼里,看得有些陶醉。
从小到大,在玉瑶心里,她家小姐无论容貌还是才情,都是一等一的完美无缺。
“ 我就这么好看?看你一脸痴相,比起街口的卖菜郎,有过之而无不及。”夏凌楚见玉瑶一脸的花痴相,轻笑着打趣道。
她不笑则已,笑起来一双浅浅的梨涡,让她看起来更活泼生动了几分。
静若处子,动如脱兔,前者的她绝色倾城,仿佛美如碧玉的画中人;后者的她灵动鲜活,既明艳姣好又俏皮可人...
玉瑶被夏凌楚打趣了却也不恼。“小姐本来就生得好看,天生丽质,要我说,天上的仙子都不一定比小姐好看!”作为夏凌楚的资深迷妹,玉瑶一粉就粉了十几年,在她眼里,夏凌楚的美丽,没有任何人能比拟...
“天上的仙子?说得好像你见过一样。”夏凌楚笑着,有时候竟拿这丫头一点办法没有。
回想当初,如果不是玉瑶一心要陪她来东临,再过个两三年,可能就会嫁人了吧...
“反正小姐就是好看,就算说我是街口的卖菜郎,小姐只管说,我认了就是。”玉瑶红着脸撅着小嘴,振振有词的样子煞是可爱。
主仆二人你一言我一语,闹得正欢,此时,长公主萧落倾在一众下人的服侍下,前拥后簇的进了院子。
只见她一身华丽的宝蓝色绸缎裙子,领口和衣角处,尽是上乘的白玉用作装饰。
任拿出这些白玉中的一颗,平头百姓不吃不喝攒上一辈子,怕是也买不起...
再看她发髻上的三只玉簪,一水儿的透明清澈,且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翠绿色的光辉。在这些玉簪面前,她衣服上的那些玉石,似乎又不显得那么金贵了。
“大早起的,妹妹的院子还真是热闹。”萧落倾脸上带着常态般的微笑,眉里眼间笑意满满。
夏凌楚看着她的眼睛,亦是眉间带着笑。经历过昨晚的事,夏凌楚对萧落倾的防备有增无减。
但该做的面子还是做的。
“长公主万福。让长公主见笑了!”夏凌楚收好手上的书从秋千上下来,给萧落倾请安。
“妹妹这是哪里话,我怎么会笑你?今日早朝,父皇下旨,你的婚事定在三日之后。我刚来消息,就特意给你过来报喜。”萧落倾笑盈盈的看着夏凌楚,言谈举止自然流畅,没有半点试探。
如果昨晚的事是萧落倾指使的,她应该不会选在自己府中做这件事。萧落倾的嫌疑暂时排除。
在夏凌楚观察萧落倾的同时,萧落倾也在观察她。
萧落倾感叹,这个只有十六岁的小姑娘,真是不简单。
对这个年纪的姑娘来说,结婚是头等大事,越临近婚期越应该惊慌不定。像夏凌楚这般气定神闲的,恐怕只有这雪坞国夏大将军的千金了...
其实,夏凌楚多少还是有些吃惊的,没想到婚期会如此之近。但她深知该来的迟早会来,或早或晚,都不会有实质上的区别。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选择了做和亲王妃,婚礼在哪天举行又有什么差别呢?
所以,在二人对视的时候,夏凌楚足够坦然,没有丝毫的胆怯躲闪...
“按照东临的礼数,皇族成婚前除了要由皇庭司批注八字,还要到城外的净潭寺给主持再过目一次。你身上的衣服很素雅,一会儿去净潭寺,可以不用另换衣服。”
萧落倾根本没给夏凌楚拒绝的机会,这净潭寺,恐怕推脱不掉,而且马上就要动身,夏凌楚心想。
“净潭寺是我们东临的国寺、历代高僧的禅修之地,寺内环境清雅古色古香,你且当作出去踏青郊游。
你与四弟的婚事,心系东临与雪坞的国事,如今也只是再走个过场而已。”看出夏凌楚有些犹豫,萧落倾便劝说道。
“既然是东临的礼数,凌楚自然要遵从。更何况是和长公主一起去。我相信一定会不虚此行。”夏凌楚眼见没法拒绝,只好先应下来。
简单带了些随身的东西,夏凌楚带上玉瑶,坐上了萧落倾提前准备好的马车。
公主出行的阵仗不同凡响,除了有公主府的府兵鸣锣开道,两纵骑兵一前一后的将马车守在中间,声势浩大的防范工作滴水不露,排场更是威风十足。
萧落倾乘坐的马车无论从规格还是装饰,奢华耀眼的程度绝对是若阳城中的独一份。
说是萧落倾是与夏凌楚同行,实则她们分别乘坐与两辆不同的马车。相比前者,夏凌楚所乘的马车,无论车马,都明显低出一截。
“小姐,两国相交,迎客理应更高一级,我们好歹也是东临的客人,如此待客,未免也太不把您当回事了…”玉瑶心直口快,替夏凌楚鸣不平道。
“人家是东临国的长公主,身份尊贵,客随主便这个道理,我记得在家时我教过你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夏凌楚没有再多说什么。
“小姐,长公主口中的净潭寺真有那么厉害吗?之前我们不是都算过一次生辰八字了吗,怎么还要再算一次呢?”玉瑶一哂,撅着小嘴,从袖口里拿出一小包橘子酿,率先递给夏凌楚一颗,又拿出一颗塞进嘴巴。
橘子酿酸酸甜甜的味道,让她把不开心的事全部抛在了脑后。
“净潭寺是东临的国寺,东临皇帝每年都会带着文武百官到这里上香祈福,你说这净潭寺地位如何?”
夏凌楚知道净潭寺在东临举足轻重,却还是隐约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夏凌楚葱白的手指,在太阳穴上揉了揉,昨晚睡的不好,脸上有些疲惫,趁着马车行进的间隙,勉强眯了一会儿。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马车停止,净潭寺的山门已在眼前。
净潭寺坐落在净潭山上,山门朝南,前临水,后临山。山因水得名,寺因山而起。
净潭寺占地辽阔,比起一般的寺院大上数十倍还不止。以天王殿、大雄宝殿、药师殿、法堂、华严殿为轴线,两边附以罗汉堂、济公殿、华严阁、大悲楼,共有十三个庭院,屋宇更有千余间,重楼复殿,气势恢宏。
“萧施主,我寺住持已经在观云台等候二位施主。” 萧落倾带着夏凌楚刚进到山门,一个体态微驼的掌事带着他两个弟子,不徐不疾的相迎出来。
这个掌事法号行衍,年纪看起来没有很大,却看起来城府极深。即使来人是东临国的公主,行衍和他的弟子没有因为她的身份,有任何的谄媚。
不等长公主云落倾回话,行衍就把她们交给了身后的一个小沙弥,掉头就走掉了...
这寺中僧人对权贵的态度,多少让夏凌楚有点意外。相较而言,长公主云落轻倒比她还淡定,可见已是习以为常。
由此可见,东临国人对佛教的推崇,僧侣的地位有多高。
为她们引路的小沙弥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和他的师傅一样,年岁不大却十分老成。
他一个字没说,嘴都没张,单用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还没得到云落倾的回应,便只身走在前面,也不关心她们跟没跟上。
三人先穿过寺院的主殿,抄后山的小路,来到了山脚处的一座庭院。
在这里,一位长着两簇长寿眉,面相慈悲的长者,正在打坐禅修。只见他衣着僧人常服,甚是平心静气,宁静之中,自带有一种天地崩于前,却能岿然不动的强大气息。
这位长者即是净潭寺的住持--明智大师...
明智住持在净潭寺修行几十年,是真正的得道高僧。
“明智住持,这位是来自雪坞国的夏凌楚,四弟的准王妃。父皇将大婚的日子定在了三日后,成婚之前,请您再看一下她的生辰帖。”萧落倾将夏凌楚引到明智住持面前,将她的生辰八字双手呈到明智大师跟前。
夏凌楚暗中观察着一切,难得这位东临长公主肯屈尊降贵,明智大师当真是不同凡响。
她屏气凝神,等待着住持的批注,好奇这位高僧会作何批复。
令人意外的是,明智住持根本没去接那帖子,原封不动的将其推回到萧落倾跟前。
萧落倾从小养尊处优,众星捧月,长大后更是骄纵自负,除了她父皇,根本不把别人放在眼里。此般被明智主持拒绝,她明显带着不悦,索性连装都不愿装了。
“明智大师,这是未来王妃的生辰八字,也是父皇的意思,您不接这帖子是何意?”萧落倾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字里行间透着皇家特有的威严。
此次萧落倾是奉皇命而来,如果连这么简单的事都办不好,就算她的父皇不会责备于她,她的面子上也过不去。
现在她心里已是怒不可遏,就算对方是举足轻重的佛法大家,当今圣上都对他恩宠有加...
相比于萧落倾的怒意,夏凌楚则淡定得多。
夏凌楚出身将门,又自幼学医,对于命数一说,她是从来不相信的。眼下她想不明白的是,明智住持为何宁可违抗皇命、惹公主不悦,也不肯做她的命批。
她疑惑的望着明智住持,只觉得他慈眉善目,风骨超脱,那双目光如炬的眼眸,仿佛看破了世间的万物。
与这世间万物相比,要推衍她的命运,哪里还用得上那一纸庚帖...
当她想通了这个道理,她发现明智大师看向她的眼神中包含着赞许之色...
“天地万物,各有机缘。犹可说,犹不可说。夏凌楚的命数,天机不可泄露...”明智住持洞若观火,目光如炬。
夏凌楚参透了他,他亦将她参得清清楚楚。
“明智住持,您不是第一次为皇家做命批,此次我是奉皇命而来,如果得不到您的批注,我们都无法对陛下交代。”
萧落倾的耐心消耗殆尽,根本无法和颜悦色。
在她心中,皇权高于一切,任何人或信仰都不能凌驾于皇权之上。明智大师无视她,就是在藐视皇权,其罪当诛。
“阿弥陀佛。萧施主,老衲已经说过,天机不可泄露,你又何苦勉强?已经到了晌午,两位施主如果不嫌弃,下山前可以去品尝一下我寺的斋饭。”
明智住持对萧落倾的威胁不以为意,索性下了逐客令。
萧落倾在夏凌楚面前,被明智住持驳了面子,脸色晦暗得吓人。奈何明智主持登高望重,她只好和夏凌楚一起先下了山。至于明智住持所说的斋饭,萧落倾气都气饱了,哪里能看得上...
气急败坏的萧落倾急于进宫复命(告状),夏凌楚不便继续同行。夏凌楚便以“初至若阳,想多了解一下东临民风”为由,带着玉瑶离开了公主的仪仗。
一想到可以出去玩,玉瑶开心的要飞起来,。在她的感染下,夏凌楚的心情也跟着轻松起来。
自打定下和亲的事以来,这还是夏凌楚头一次这般放松。
就在两个人有说有笑,商量着去哪里好的时候,她们前脚刚出净潭寺的山门,先前那个引路的小沙弥就匆忙追了上来,他红着脸局促的将一个字条塞给夏凌楚,连直视一眼都不敢,念了一句“阿弥陀佛”,一溜烟的功夫就不见了...
玉瑶被小沙弥这一套动作吓了一跳,随即又换上了迷妹一般的坏笑...
“佛门重地,你的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不知道玉瑶这丫头脑袋里在想什么,夏凌楚敲了一下她的小脑袋瓜,疑惑的打开了字条,只见一行笔锋沉稳的行楷,跃然纸上。
“大婚之日,小心杯中的合卺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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