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不知道靳昱白会不会来接她,毕竟明天也没到期限。
她此刻只恨自己当初太傻,没能看清身边的人,让自己沦落这番地步。
爸妈一定会担心,现在是不是还在找她?
温言一夜没睡,她也不敢睡。
数着黑夜的时间,首到天空鱼肚泛白,开始逐渐染出不一样的金色,大门终于被打开。
温言连忙起身,拿过一旁的烟灰缸,防备的姿势,看向门口。
门被打开,出现的却不是许正。
靳昱白站在门口,双手插着兜,他衬衫解了两颗,线条流畅的脖颈下隐约显出锁骨,明明西装革履的打扮,却浑身散发着痞气。
温言明知道眼前的人不算好人,可却还是下意识的安了心,手中的烟灰缸掉落,啪嗒一声。
靳昱白淡淡扫了眼碎了一地的玻璃,声音清缓,“有人跟我打电话,让我来接人。”
她听见自己嘶哑的声音问:“谁打的电话?”
靳昱白弯了弯唇:“总不是许正。”
温言又问:“衣服和表你是故意给我的吧?”
她想了一晚上,首到天亮才想出苗头来,从她离开的那一刻,他早知道她出不去,所以给了她衣服和表,让别人知道,自己是他的人。
靳昱白扬眉,“被你猜出来了。”
“所以,准备提前放弃吗?”
温言不说话了。
她就这样望着靳昱白,眼里带着哀愁。
靳昱白却笑的更开心了:“得先跟你说清楚,宝贝儿,这是我第二次救你了,我这人挺坏,不是什么好人,我救你,你得付出点儿代价。”
而代价,在此刻显得尤为明显。
他要她的自由。
温言眼泪在昨晚己经流干了,她的眼眶泛红,望着靳昱白,十分不解:“为什么,为什么一定是我?”
靳昱白叹了口气,迈步走向温言,此刻窗外天光大亮,温热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给人一种神佛悲悯的错觉。
“如果非要一个理由的话,”他抬手,将温言脸颊上蹭的脏灰擦净:“因为你足够干净漂亮。”
因为他从未遇见过这样的人,因为他想要摧毁这样的人。
温言失神的跟着靳昱白回了别墅。
陈妈在门口恭敬的等着,靳昱白没下车,招过王妈,嘱咐道:“给她收拾一下。”
陈妈点头应是,随后退到另一边把车门打开。
这几天她己经耗费了太多的精力,睡觉的时间更是少之又少,现在脑子痛得像要炸掉,所以,陈妈将她扶起来时,她并没有拒绝。
陈妈托撑起温言时,不自觉的看了她一眼,有些惊讶,实在是太轻了,管理后花园的十六岁的小小都比她有分量。
才几天,这还算幸运的,没遭受过那些真正的恶,就变成这幅柳若扶风的样子。
她不禁有些疑惑,靳先生把人带回来,真能把人养好吗?
陈妈把人带进了一楼最大的那间客卧,让佣人把干净衣服送上来,调试好水温,放满浴缸,一切准备好后才关上浴室。
“温小姐,水己经放好了,你先休息吧。”
温言拿衣服的手一顿,她看向了陈妈。
自己并未主动透露过姓名,她又是怎么知道自己叫什么的?
不过也就呆愣了片刻,她很快就明白了。
靳昱白的势力她是亲眼见过的,那几条人命在他手里都如此的无足轻重,如今兴起了,养只“宠物”,依照他那种身份地位的人,怎么会不搞清楚自己的来历身份姓名?
她点点头,没说话,沉默着进了浴室。
待陈妈退出房间后,佣人小张靠了过去,新奇道:“真是不可思议,靳先生还真把她接回来了。”
张凡打出生就在绥北,父亲不知道,母亲带着他生活,第六年的时候病死了,后来在绥北的街上混,又过了两年,被地下组织捡到逼着坑蒙拐骗为生,他年纪不过十八九岁,但他从小见惯了了那些生死和打杀,是靳昱白当初路过,在哪儿把他捞了回去,才给了他相对安稳的生活。
在他眼里,靳昱白是善人,是他崇敬的对象。
他其实不太明白靳先生对这个女孩儿的执着,她虽然漂亮,可总是面无表情的,几乎没有喜色,像个易碎的瓷娃娃,但也奇怪,靳先生这两次见到女孩儿,好像心情都还不错?
正想着,陈妈看了眼张凡,“你是嫌命长了,话这么多?”
张凡瞬间住了嘴,拿着帕子悻悻走开了。
温言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脑子昏昏涨涨的,索性将脑袋沉进水里。
脑子里的画面走马观花般一一闪过,在她的订婚宴上,男友林川柏停留在她继妹的目光,继妹温沐霖微红的眼眶。
她其实很疑惑,明明大学跟男友在一起时,说过只对她一个人好的,可到后来,他跟自己继妹什么时候产生的感情,自己居然都不知道。
这些都是在订婚宴上,俩人相望的那一瞬间,从前总总的不对劲浮现,才使得他们的感情漏出了那马脚。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跟她订婚?
为什么要让服务员将那杯酒送过来?
人性本恶,可首到现在,温言才明白。
原本什么都不做,也可以被亲近之人如此针对。
等温言再次醒来时,看见的便是辉煌的吊灯,亮的刺眼,她撇开眼,转头望过去,却看见一位穿着花衬衫的中年老头背对着她,在一旁跟陈妈说着什么。
她想撑起身子,这才发现手上有针,正在打点滴。
片刻,张凡过来送走了医生,陈妈端了碗白粥过来。
将粥搁在床头放凉,陈妈这才开口,“温小姐,劝你一句,命比什么都重要,想用自杀威胁先生,这办法太傻,与其这样伤害自己,你还不如费点脑筋想想怎么讨他开心,说不定还有机会让先生心疼你,让你回家见亲人一面。”
陈妈语气不算好,这还是自己这几次见她,第一次对自己这样。
温言听的云里雾里。
自杀?
她什么时候要自杀了?
忽然,她想起了刚才在浴缸里,自己好像是昏睡了过去?
她开口,嗓子都发疼,解释道:“我没有想自杀。”
陈妈缓了语气:“这样最好,身体是自己的,别想那些傻事,让我们都难做。”
话落,陈妈把药递了过去:“先把药吃了,十五分钟后喝粥刚好。”
温言照做。
待人出去后,温言这才回味起陈妈刚才的那番话来。
讨他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