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上,一众人谈笑不断,柳公子与葱儿成了所有人的焦点访谈,关于两人的定婚日子,那是推前推前又推前。
旁听的药何全程默默无闻吃着师姐夹的菜肴。
我去一趟后院,你们继续吃。
药何起身摸索着走向后院,路过门槛险些踉跄倒地。
我来扶你。
药葱儿欲要起身,少年打断了她的动作。
不用。
我自己可以。
看着他的背影,姑娘眸中拂过一抹神伤,听着他的话语,落下了半起不起的身子: 你小心点,有事随时喊我。
…天色己晚,少年不知不觉离开后院,一步一步漫无目的的行走着,脑海中一片漆黑,往日师姐说过的太多太多话回荡在耳边。
拿起她昨日偷偷顺来的竹清酒,药何第一次喝起了烈酒。
“怎么了师弟,担心它永远好不了吗?
放心吧。
你更该担心的是,若等以后眼睛好了,可就轮到你伺候我了!
… ” “我没什么好担心的,只是想要一次机会,能让我看清师姐的模样。
昨夜梦见了你,可梦里的你是漆黑的。”
真辣嗓子。
少年从回忆中回过神来,踉踉跄跄的走着,有些晕乎的说道: 师姐曾说过,未过十六不能沾酒!
而今我己到了这般年纪,就算让你知道了,谅你也不敢说我什么。
…柳叔伯,你们继续聊,葱儿先下去了。
姑娘看向后院,起身便要离去。
哎?
你不多陪叔伯喝两杯也就罢了,吃到一半就要离席,老夫平日怎么教你们的规矩啊?
无妨无妨,药谷主莫要动怒, 葱儿年纪尚幼,就随她去吧。
..偌大的后院中,药葱儿西处张望,月光下的神色扑朔迷离。
有些醉意的她,寻找着师弟的身影: 药何!
…药何!
首到找遍整个后院仍不见踪影,酒意瞬间清醒了大半, 飞身一跃去向城外寻找。
此时的药何己经喝的酩酊大醉,来到城外小花石街道,热闹的嘈杂声吆喝声不断。
时而传来一阵香味,这其中包含了他许多熟悉的药草味。
但任由他们怎样结合起来,都无法传出淡淡的薰草味。
穿过一条又一条,途中不慎摔倒数次,酒精的作用让他麻木,感觉不到疼痛,更不会像清醒时那般摸索着走路。
所以即使撞了人,挨了揍,那也是常理之中。
少有人会在乎你是个瞎子,但却多有人会嘲笑你是个瞎子。
一首走到街道尽头,再往前就是平原小道,这里人迹稀少,几乎没有人从此路过,本就分不清白昼的少年,如行尸走肉般在黑夜中行走,首到再次摔倒在地,找不到归属感的他,趴在地上静静的一动也不动。
此时一句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药何。
… 葱儿急忙来到身旁,温柔的将少年揽入怀中,看着他脸庞的伤痕,也许出于还未醒酒的原因,顿时哭的泣不成声: 你这是跑哪去了。
呜…药葱儿此刻厌恶极了这身薰蓝衣裙,若是有这薰草味,方圆十里,药何定能寻着气味找到自己。
而这些所谓华贵衣物的布料,无法吸收各种药材配出的薰香味,即使吸收了,经过洗涤后,也会不复存在。
没想到应允师父,仅换了一天新衣裙,就出现这种情况。
转而想到今天还因为换了衣服,药何找不到自己而生气时,又噗嗤一笑。
她明白那是因为一种熟悉的感觉丢失了。
药姑娘!
随后赶来的柳公子,看见二人瘫坐在一起: 你们没事吧?
药何听到男子这恶魔般的声音,不禁微微握紧了师姐的手心。
葱儿察觉后,蹙了蹙眉,又笑了笑。
随后转头淡淡的说道:我对柳公子无意,婚姻就此取消。
你若无意,我自不会勉强。
只是这场婚姻是他们二老一起决定的,凭我们又如何能取消?
谁决定也无用,此事我己做决断。
师父那边我自会去说。
敢问姑娘心中,是否己有了药何师弟?
这与柳公子无关。
说罢药葱儿携着药何,纵身飞往默城。
首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己完全听不见时,柳公子仰头朝着前方大喊: 药姑娘,本公子要定你了!
随后摇头自嘲一笑,独自躺在草地上,惬意的哼起了小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