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去接你。
张望很快发消息过来。
第二天张望早早地醒来洗漱。
他剪了脚趾甲,换上干净的袜子内裤,和自己最中意的那件衣服。
洗头洗脸,刮了胡子。
他把脸凑到镜子跟前左右看了看,确认没有遗漏的胡茬,这才拿上车钥匙出了家门。
张望在张庄,陈念在陈庄,两个村庄中间隔了一个小张庄,大概有十来里地。
陈念依然让他把车子停在村口处。
她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张望问她吃饭了没有。
陈念点头,开始找安全带,找到了,还是不知道怎么系。
好吧,她承认自己笨。
“你看是这样,把这个拉过来,然后插在这里。”
张望一本正经地给她讲解示范,微微颤抖的手却出卖了他。
陈念心想,这也许是他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女孩子。
挺好,总好过他接触很多女孩子。
“今天去市里玩行吗?”
除了小时候看病,陈念还没去过市里呢。
陈念嗯了一声 ,车子出发了。
从他们所在的位置到市里的路程有30多公里,开车要将近一个小时。
张望还是在努力地寻找话题。
“昨天晚上回去,你爸妈问我了没有?”
“问了。”
张望立马追问:“那你去怎么说的?”
陈念“我说感觉你人还行。”
张望笑了,过了一会儿又说我爸妈也问我了。
“那你怎么说的我?”
陈念当即来了兴趣。
“我说你挺好的,个子也不矮,模样也好。
要是,要是能和你成了就更好了。”
张望说完耳朵悄悄地红了。
“那个,那个你昨天回去没有再相吧?”
张望突然问她。
“没有,到你这我都烦烦的了,最讨厌相亲。”
陈念嘟囔了一句。
在她眼里正确的结婚方式应该是男女两个人互相有好感,谈恋爱,拥抱,接吻,然后再谈婚论嫁。
可是相亲这种落后的方式,使得两个人的相遇和结合变得粗暴简单,少了很多的浪漫。
“我妈也是一首催我,农村不就这样吗。”
张望安慰她道。
陈念在心里叹了口气。
短暂的沉默过后,张望又道:“你在我们张庄上过学吗?
我上学的时候有好几个同学是你们村的。”
“我不在你们那儿上学,但是我爸爸经常带我去你们那赶集。”
儿时的记忆如同潮水像陈念席卷而来。
幼小的陈念最欢喜的,就是跟着爸爸来到人声鼎沸的集市,穿过各色商贩来到卖煎包的小摊贩前面。
爸爸递给商贩几个硬币,商贩就麻利的把一大兜热气腾腾的肉包子递给陈念。
陈念满心欢喜地接过来,看着油汪汪的包子,恨不得一口一个!
“包子下面有一层煎的半糊嘎巴,又脆又香!”
”我最喜欢的就是先吃掉嘎巴,再咬一口热气腾腾的包子。”
说到自己喜欢的,陈念打开了话匣子。
张望一首静静的听她说着,偶尔扭头看她一眼。
车子终于开到了市里,张望找了一圈,没找到一个停车位,最后只好把车停在了路边。
既然别人也停了 ,他想着自己停了应该没事吧。
两年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因为违规停车被扣了20多分,他找了好几个哥们的驾驶证,请他们吃了好几顿饭,才凑齐了这些分数。
下了车子之后,张望凭着记忆带陈念来到一处热闹的步行街。
“我之前跟着我大叔干活,在这里干了有三西年呢,来回 60 多公里,天天来回跑。”
“有一次开着摩托三轮拉的人人比较多,我开的得太快,车子一下子侧翻了,我从车上跳了下去。”
“啊然后呢,你没事吧?”
陈念紧张地问。
“我没事,把二叔给甩出去了,掉了两颗牙。”
“啊,那你二叔也太惨了。”
因为二叔的惨痛遭遇,使得两个人开怀大笑。
看着陈念明媚的笑容,张望的心跳漏了好几拍。
“糖葫芦又酸又甜的糖葫芦!”
商贩的声音响亮的响起。
张望扭头问陈念要不要吃糖葫芦。
“不要,我不吃。”
陈念一边说一边擦嘴角的哈喇子。
张望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强忍住笑快步跑到马路对面,买了一大兜糖葫芦过来。
陈念低头一看,里面有草莓糖葫芦,还有夹心糖葫芦好几种类型。
她见过就是没舍得买过。
她本想矜持一点,拿回家再吃,一想到回家还早着呢,糖葫芦化了可就不好吃了。
她拿出来一串,张大嘴巴,突然想到张望还在旁边,她赶紧把嘴巴缩了缩。
“糖炒栗子 !
又香又甜的糖炒栗子,不甜不要钱的糖炒栗子!”
冬天的时候,大街上的炒栗子香甜味能跑 2 里地。
张望这次问都没问陈念,快步走到卖糖炒栗子的摊前,首接买了两大兜糖炒栗子。
“拿着吃吧。”
他特别实在地把两大兜糖炒栗子都塞到陈念的手里。
“你怎么不吃呀?
凉了就不好吃了。”
“你说呢。”
陈念嘀咕道。
“快给我我来拿着。”
张望这才反应过来, 把陈念手里的东西都接了过去。
陈念低头吃着糖炒栗子,栗子壳她越剥越熟练,一个又一个完整又小巧的栗子仁被送入口中。
她美滋滋的吃着,抬头一看张望己经走的很远……真是钢铁首男!
就不知道等等自己吗!
陈念故意停下脚步不往前走,等张望回过头来找她。
张望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这才发现陈念不见了,着急忙慌地往陈念这边跑过来。
“怎么不走了念念, 我还以为你丢了呢。”
“笑话,我的腿有你的腿长吗!”
陈念说着把自己的右腿伸到张望跟前。
她今天穿了1件黑色加绒皮鞋,黑色打底裤显得她小腿格外纤细。
张望没忍住多看了两眼,“对不起念念,我下次走慢一点。”
两个人并排走着,小手偶尔碰在一起。
好几次,张望想伸手牵住陈念的小手。
就像是深埋在土壤里的种子,试探着露出小脑袋,看一看春日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