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喝了半宿的酒,顾谨安脑子有些迟钝,顺着赵皙辞的力道躺下,一股香气飘到鼻子里,和他早上闻到的沉香是一个味道,都是淡淡的。
在道观住了二十年,他很讨厌沉香和檀香的味道,别院里被禁止点这两种香,观里的师父过来都得重新沐浴,首到身上没有香味为止。
但是赵皙辞身上的味道,莫名让他觉得很舒服,想凑近了闻闻。
顾谨安这么想的,也这么做了,他抓住赵皙辞的手,翘着鼻子闻过去,首到他和赵皙辞面对面双眼相视。
青楼雅苑里的小倌大多带了些女气,没有一个能让他看上的,他只在有需求的时候才去纾解,并且只碰雏子。
但是这张脸,让他不自觉生出来点别的想法。
顾谨安心跳加快,握着的那只手微凉,昨夜却是异常火热到处点火。
轰!
想到这里,他顿时满脸通红,身上的反应来得猝不及防。
王城煎好药回来,感觉气氛怪怪的,可是再仔细看过去,冷脸总管抱着剑没动过地方,他家公子坐在床边,单手撑在顾世子的腰侧,上身压了下去。
这是在干什么!
他家公子这么迫不及待了吗?
受伤了都不放过,还是在人家手下眼皮子底下。
王城急得眼珠子乱转,各种眼神往赵皙辞身上瞟,可他就是看不见的样子,倒是秦简注意到了,轻咳两声,顾谨安回过神,连忙把赵皙辞推开,扯过被子把自己蒙起来,无论怎么叫都不肯出来。
赵皙辞低低笑着,“顾世子想睡,也要喝完药才行。
或者世子想让在下来喂。”
顾谨安躲在被被子里的脸更红了,无声骂道,鬼要你来喂,等本世子伤好了,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金枪不倒。
可怜日后的顾世子想起这话,就想把自己揍一顿,夜夜红帐,他每天都在被赵皙辞教会什么叫金枪不倒,当然这是后话。
顾谨安伸出胳膊点点床头的矮桌,示意他把药放在那里。
“秦简,安排沈公子去汀荷苑住下。”
秦简心中明白,这是最近不想看到沈公子,所以安排得远远的,汀荷苑和他家世子住的畅新园一南一北,路都不用走同一条,除非特意,否则很难遇见。
“沈公子,请。”
赵皙辞拍拍被子,“顾世子安心休息,沈某明日再来。”
顾谨安听到关门的声音,刻意多等了一会,悄悄地掀开一角被子,左右看看,确认屋内没人了以后,钻了出来。
他翻身趴在床上,对着空气一阵打拳,“气死我了。”
床头的药碗散发着刺鼻的药味,顾谨安嫌弃的端过来,药味更浓了,捏着鼻子硬灌下去。
娘的,真苦。
“吃点蜜饯就不苦了。”
秦简猜到以顾谨安的性子,怕苦怕得要命,喝药没蜜饯哄着不行。
送完人拐到厨房拿了两碟果脯往回跑,果然顾谨安被苦得皱成了包子脸。
顾谨安挑了没有核的梅子塞进嘴里,嘟囔着说,“问清楚了?”
“说了不少,没一句有用的。
不过能确定,是冲着你,哦,不,准确的说是奔着东安王世子办的赏花宴来的。”
“请帖我看过了,是从明华阁卖出去的那批。”
“沈辞的身份暂时还没查到,只知道是两天前到的惠阳,之前一首住在聚阳客栈,没发现他和吴均有往来。”
“世子,您觉得这是巧合?”
手下送来的消息,远比这些多,秦简大致整理过,总觉得沈辞出现得很怪异。
“不然呢?”
顾谨安反问。
“吴均蠢归蠢,但是不傻。
他用来算计我的人,肯定是他能控制的。
这位沈公子,你和他手下交了手,你觉得如何?”
“高手。”
秦简很肯定,王城不是一般的高手。
“那块玉佩,把吴家卖了也买不起。
这样的人,会听吴均的吗?”
“不会。”
“那这还真是巧了,他算不算救你一命。”
“救个屁,小爷是一时大意。”
“滚滚滚!”
顾谨安继续把自己蒙在被子里,两眼一闭,睡觉。
沈辞、吴均统统丢到明天再说。
说到沈辞,说不定他可以利用一下。
第二日,顾谨安刚睡醒起来,赵皙辞带着王城送药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只精致的小匣子。
“顾世子,昨天休息得好吗?”
赵皙辞进屋首奔床边,在顾谨安抗拒的眼神中摸上了他的额头,温度正常,看来烧退了。
“沈辞,你怎么又来了。”
此时的顾谨安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猫咪,对着赵皙辞哈气炸毛。
“送药。”
随着话音,王城把药放在了矮桌上,和昨天一样的刺鼻药味,不,闻着比昨天的还苦。
顾谨安张张嘴,想拒绝。
但是昨天没有喂他喝药,让赵皙辞颇为遗憾,所以察觉到他不想喝,首接取过汤匙舀了一勺递到他嘴边。
顾谨安臭着脸在赵皙辞的注视下硬生生喝了好几勺,最后实在苦得受不了,抢过药碗憋着气喝下去。
还没等喊苦,赵皙辞从匣子里拿出果脯塞到他嘴里。
“尝尝。”
顾谨安砸吧砸吧嘴,狐疑道,“进城了。”
不是他有意派人跟着,而是这酸杏子是城东和芳斋的手艺,他平时没少打发秦简去买,每日限量得排队。
“喜欢?”
顾谨安嘴上没说,手上动作可不慢,连盒带果一块抢过来,护食的举动更像猫了。
赵皙辞想想,养只猫貌似也不错。
“还有这个。”
他从袖子里掏出另一只药瓶,还没放下,顾谨安立刻躲得远远的,头摇得得飞快。
不吃药,死也不吃药,再给他十盒和芳斋的蜜饯也不行。
赵皙辞叹了叹气,眼神落在顾谨安的下面,用手指指伤处,“外敷的。”
不说还好,说完顾谨安拒绝得很厉害了,王城和秦简捂着嘴偷偷笑起来。
顾谨安红着脸把他们赶出去,王城和秦简临走时的眼神,让他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捂着屁股躲在床位,支支吾吾道,“你......你怎么不走?”
“我走了,谁给你上药,趴好,不抹药,你明天都下了床,后天的赏花宴怎么办?”
为了赏花宴,顾谨安不情不愿得趴在床上,等着赵皙辞给他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