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
一国帝王,永远只能称呼母亲为“太后”。
明明都是亲生的,都说手心手背皆是肉。
贺兰进昇不明白,为什么他就讨不得母亲喜欢?
不仅他讨不了喜欢,及冠的太子,老三,老五他们,每一个都比贺兰卿优秀,却一个都进不了太后眼。
母亲眼里永远只有小儿子和她宝贝的长明。
就连先帝也提防他....
云海尘清,山河影满,桂冷吹香雪。
北方的气候一日比一日冷。
自几日前晋王从宫中回去后,又过上了抚琴作画,舞剑赛马,夜夜流连在歌舞画舫的日子。
而晋王世子则是一反常态地,接连几日往学士府跑。
“主子,明天的理由是?”
青峰已经写好了帖子,就差一个理由了。
没想到主子说的写帖子不是去楚家的,而是:
“还有半月便是重阳了,就请楚钰兄妹,还有那位表姑娘一起,提前来王府喝茶赏菊。”
“对了,再写个帖子送到李家、长孙家....”
贺兰卿手里拿着几天前姜虞不要的帕子在揉捏。
不一会儿又将它覆在面上。
深深吸了口残留不多的香味后,男人从喉咙里发出了低声喘息。
青峰面若呆瓜、习以为常地坐在一旁写了起来。
半晌后
闻够了媳妇香味的男人终于舍得把帕子收回木盒中,妥帖地放好。
“拿笔来,给姜家的帖子我亲自写。”
“是。”
一个时辰后,太傅府。
收到请帖的姜虞看到贺兰卿凤舞游龙的字迹时,内心第一个想法是:
不想去。
不想看见书中的主角和配角们齐聚一堂的画面。
可是她不得不去。
贺兰卿是晋王世子,不仅正大光明地请了她。连带着把楚家,以及他外祖母家族的兄弟姐妹都叫上了。
还在帖子里提了一句:“有件趣事要说给鱼儿听”。
姜虞想了又想,最后还是没忍住那点好奇心,决定明天去赴宴。
只是,她没想到贺兰卿会迫不及待半夜翻进她房中。
秋霜银挂,月山中天。
大约是想着明日的菊花宴,姜虞难得失眠了。
翻来覆去睡不着的她,正准备叫外面守夜的丫鬟进来点灯。
却听得“吱呀--”一声轻响。
随即便听到在外守夜的丫鬟和小厮“咚”得一声倒在了一起。
不知是晕了还是沉睡过去了?
反正不可能是死了。
因为姜虞猛地坐起,悄悄拿着簪子背在身后的时候,就看见某个神经病点亮了烛火。
一张如白玉菩萨低垂的脸抬起。
带着寒露的冷寂在见到姜虞后,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男人熠熠光亮的黑眸中晕开了浓烈的情潮。
一张嘴还是那股子不着调:“乖乖这是在等我?”
贺兰卿走近床边坐下,嘴角勾着抹笑。
和刚才缓步靠近时的阴暗冰冷判若两人。
姜虞松了口气,举在背后的簪子跟着放下。
“是不是有病!现在大半夜了,你是要吓死我?”
贺兰卿心虚地摸了摸鼻梁,道歉的话特别快:“我错了,不是要吓你的。”
他痴缠的眼神描摹着穿着软绸的女子躯体。
而后逐渐下滑到她身侧。
在见到姜虞手中虚握住的金簪时,贺兰卿哂笑:“这个对采花贼没用,还会误伤自己。”
“但是对我有用--”
他抓过姜虞的手腕抬起,将金簪抵在了自己的侧颈。
冰冷的尖锐险些将皮肉扎破,看着十分危险。
“只要鱼儿再说一句要同我分手的话,就将它用力扎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