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个女的下了车,前面一个穿着黑色职业套装,为另外一个撑着伞,低头哈腰的,语态恭敬,应该是助理。
另外一个气质出众,身材高挑,身上穿着今年时装秀上最新款的连身裙,脚下踩着一双八公分的红色高跟鞋。
长发烫成了波浪散在身后,五官清丽,妆容恰到好处,口红是今年最火的色号,衬的整个人白皙亮丽。
这就是肖总?
他们说就是这里,指的是江源?
他们的目的是江源?
江源目前荒废成这样,毫无价值,他们想做什么?
江依原本要走了,却留在那里,不动声色等着两人走过来。
女助理隔着铁门指着江源,给那个肖总介绍,“肖总,您看,江源占地面积很大,绿化面积占到了一般,这里交通也很便利,工人上下班也方便,而且有一个最大的好处……”
助理神神秘秘的顿了一下。
肖总精致的脸上终于有了兴味,红唇一抿,“怎么样?”
助理一脸得意,“而且这里现在荒废了,属于三不管地带,不牵涉产权交易。”
肖总挑挑眉,终于笑了一下,又若有所思的打量着江源。
江依听两人的话音,产权交易?
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江依垂下眼,拉着骆骆很随意的走近了两步,凝神听两人说了什么。
只听那个助理又指着江源说,“肖总,这里的工厂生产间库房都是现成的,也可以省一大笔……”
“不!”肖总沉声打断,“我不喜欢用别人的东西,全部换新!”
女助理一听,面上一喜,“是是,那肯定!”
偷觑着肖总的脸色,看她一直看着江源,眼底微有笑意,助理就试探着问道,“那肖总,那就定下这了吧?”
“嗯!”肖总点点头,抿着嘴微微一笑,随后却又强调,“但是里面要全部换新,旧的全部扔掉。”
“那生产设备也扔吗?一套几十上百万呢?”助理咂这嘴,有点不确定,毕竟生产设备要求无菌环境,所以一套设备要花不少钱,她打听过,这些设备也是十年前买的,但是江源出事以后,东西就废弃不用,虽然过了很久,东西肯定还是好东西,就这么扔了真可惜。
可这个肖总听到这些眉头一皱,转向了助理,隐隐透着不悦,“我说过,我不会用别人留下的东西,尤其是死人!!”
死人?
这说的……是自己吗?
江依一下抬头扫向肖总,心里有些说不出的别扭!
可估计那个肖总忙着训斥下属,没注意江依异样的眼神。
“众康不缺这点钱,懂吗?”
“是!”助理额头几滴冷汗,立马点头。
“既然要开分厂,就要用新的,用旧的,谁知道这里是江源还是众康?”
“对,您说的没错,是我考虑不周!”助理的头,低的更低了!
肖总似乎才去了眼中的阴沉,展眉一笑,“伞打好!”
助理赶紧屁颠颠的把伞打好,免得晒坏了自己的主子。
肖总这才满意了,又打量着江源,轻声问道,“这里真的没问题吗?”
助理凑上来确定,“没问题,我打听过了,这里六年前发生过爆炸,然后就成了无主的地,几年来,就废弃在这里,我们拿来做众康的分厂最好不过了。”
江依这回就非常确定了,她印象里,当时江源在青城的市场份额算是药业的老大,而*的正是一家叫做众康药厂!
众康一直干不过江源,是因为他们只做生产,不做新药开发,自然没有核心竞争力。
而今,听他们的意思,是要拿江源做众康的分厂。
看来,自她死后,江源彻底衰败,众康捡了现成便宜,一下做大,还能开分厂了。
连小骆骆都听明白了这么回事,小小声的问江依,“妈妈,他们说的什么啊?”
没防住小骆骆突然的开口,江依扫了两人一眼,看他们都看了过来。
江依低头,骆骆眨巴着大眼睛,江依慢吞吞的回道,“他们说要把这里的东西都扔掉!”
小骆骆似懂非懂的想了想,转身指着江源,明知故问,“阿姨好,请问这里是你们的吗?”
没想到孩子会突然这么问,而且有江依在,肖总眼底韵着羞怒,但是又不好大刺刺的说,这就是我的。
只能中庸的说,“现在还不是,马上就是了!”
小骆骆有些疑惑,“那就不是了,那你们有没有问过他们的主人,这些东西可以扔吗?”
肖总精致的脸有龟裂的迹象,心里虽有怒气,却还是笑着弯身回答骆骆,“他们的主人已经死了,没有办法问呀!”
死了?
你们就可以随便动江源了?
江依眉毛一抖,那火气蹭蹭的冒啊!
“那就是没有问,既然没有经过主人的同意,你们怎么可以随便乱动别人的东西呢?妈妈教育我,随便乱动别人东西的孩子是坏孩子!”
小骆骆还回头拉着江依问,“妈妈,我说的对不对?”
江依抿嘴忍着笑,“你说的很对!”
简直对极了!
小骆骆抓耳挠腮的说,“你说这叫做不问自取……什么来着?”
江依意味深长的接上,“不问自取视为偷!”
“对啊,对啊,就是这个!”
肖总看两个母子唱作俱佳,拐着弯子骂他们偷东西,就算再有涵养,此时脸也有些挂不住了!
含着笑走近两步,江依谨慎的将小骆骆拉在了身后。
肖总笑着瞥了小骆骆一眼,他躲在身后,一双眼睛满是戒备。
这孩子,是个人精!
弯身对着骆骆说,“那你妈妈有没有教育过你,好孩子不能偷听别人讲话啊?”
骆骆撇撇嘴,被问住了。
肖总挑衅的看向了江依。
江依却一脸大方,“我们在这里散步,然后你们就来了,你们说话声音有点大,所以我们不小心就听到了,毕竟就这么大点的地方,大人可以装作听不见,小孩子没心机,自然不懂看破不能说破的道理,您说对吗?”
江依一番话说得坦坦荡荡,却暗示他们做贼都不忌讳着,这么肆无忌惮,还怕别人听见吗?
完全没有觉得小骆骆有错的意思。
肖总被说的变了脸。
旁边的助理这时候肯定要跳出来护主了,“你说什么呢你?知道她是谁吗?啊,也不怕风大闪了*?”
江依丝毫不为所动,只当疯狗乱咬,似笑非笑的反问,“我不知道你们是谁,可你们不也不知道我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