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翼从私家车上下来,时隔六年再次踏上故土,他看着眼前己经破败不堪和记忆力大相径庭的院子,迈着沉重的步伐跨过门槛走进去。
破旧杂乱的小院内记忆里三棵高大的枫树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三个低矮的树桩告诉苗翼它们曾经存在,土造的老房子因年久失修几乎没了屋顶,小小的院子被翻整成了一片小小的菜园,虽然小但种的种类不少。
院子虽然破旧却不杂乱可以看出这里经常有人来打理。
一片绿色的菜园里,苗翼看到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正弯腰除草。
苗翼眼眶一下红了,嘴巴张张合合好久才喊出被他在心底珍藏了十年的名字:“苗苗。”
声音很轻像是怕吓到正在忙活的小人,声音很清又像是想让那人听到。
10岁的郗玉从菜叶间抬起头来,两颗黑乎乎的眼睛警惕而又害怕地盯着苗翼。
苗翼想上前一步,可刚迈脚他就看到郗玉浑身肌肉紧绷,眼中的害怕和恐惧。
苗翼心里一阵刺痛,针扎一般密密麻麻地疼。
苗翼眼更红了,站在院门口轻轻开口哄着:“苗苗,我是哥哥啊。
苗苗,我是你哥哥苗翼。
哥哥带你回家好不好?”
哥哥?
郗玉眼中流露出几分诧异,看着眼前这个高大陌生的少年站在那反复轻声呼唤她熟悉而又陌生,己经六年没有听到的乳名。
她记忆里记得自己似乎确实有个哥哥,一个会像妈妈一样疼她爱她的表哥。
可是,表哥的样子她己经记不清了。
自从她4岁那年,妈妈病逝,表哥一家就搬离了这里再也没回来。
以前也不是没有人冒充哥哥,郗玉信了,结果差点被她的后妈和那冒牌货联手卖了。
郗玉现在不再轻易相信任何人,但她又希望眼前的人真的是她的哥哥。
“”破旧的院子又进来一名中年薄唇妇女,一进来看到苗翼,认了半天才认出眼前人是谁。
薄唇妇女上下打量苗翼一身穿着,又想起外面停放一看就价格不菲的车顿时脸上堆满了谄媚讨好的笑脸,脸上的褶子都挤在一起。
“呦!
这不小翼嘛!
啥时候回来的?
咋不跟姨说一声?”
说着,伸手就要去拉苗翼的袖子。
苗翼侧身躲开了,面色冷冷地盯着薄唇妇女。
薄唇妇女被苗翼要刀人的眼神吓得后退一步,又立马摆起长辈架子“瞪什么瞪!
真是去了大城市回来就了不起了!”
“这就是你说的会照顾好苗苗?”
苗翼指着跟脏猫一样,穿着明显不是自己还不合身的衣服的郗玉质问。
又怕吓着郗玉把声音放轻了几分。
轻声蕴怒的声音反把薄唇妇女吓得不轻。
薄唇妇女回过神来明白这是来要人了,一仰头很是神气的伸出一只手比了个数说“你想带这扫把星走可以,但你得把扫把星这六年花我们的钱还给我们。
看在咱两家亲戚的份上你给这个数就成。”
早知道她是哪种人的苗翼懒得和她磨嘴皮子,他只想快点带苗苗离开,爽快地给了钱拉着郗玉的小手上车离开。
郗玉坐在车后座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以免弄脏苗翼的车子,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期待和好奇。
苗翼心痛地通过后视镜看到郗玉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心头又是狠狠一痛。
听到郗玉肚子叫了,他拿出一个面包递给郗玉,轻柔地说:“苗苗不怕,你先吃面包垫垫。
等进了城哥哥带苗苗吃饭。”
郗玉乖乖点头接过面包,没有吃。
漆黑的眸子盯着苗翼的背影。
你真的是哥哥吗?
如果不是,该怎么处理呢?
城里可没有那么多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