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狼烟己散,尘埃落定。
夕阳的余晖洒在残破的战场上,霞光与血色交织,绘成一幅凄美的画卷。
空气中弥漫着血液与尘土混合的味道,战鼓的余音在空旷的原野上回荡,似乎在诉说着刚刚过去的惨烈战斗。
霍宁晗站在战场中央,她的铠甲己被鲜血染透,脸上迸溅的血液和灰尘挡不住傲然。
她如一尊冷峻的雕像,手中紧握着呼延亓的头颅,那是她刚刚斩下的战利品。
“殿下...”身后的副将靳煜始终注视着她的背影,目光中满是崇拜与心疼。
霍宁晗身上的伤痕触目惊心,他清楚的知道他的公主为了这场战役的胜利,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靳煜的手微微颤抖,最终还是没有伸出去,他想上前扶她,却又不敢触碰那份属于战士的荣耀与尊严。
“靳煜,把他的头收好,日后我亲手交给父皇。”
公主轻轻一抛,那颗沉重的头颅便如同出膛的炮弹一般飞向身后的副将。
靳煜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仍是被那突然而来的重量撞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他稳住身形,看向霍宁晗的眼神中充满了敬畏与钦佩。
身后的将士们见状,纷纷发出震天的喝彩声。
此一役,启国大挫朔国锐气,当场斩杀朔国主帅呼延亓,俘虏朔国将士数万余众,朔国元气大伤决定和谈,启国接到捷报立刻指派鸿胪寺少卿楚玉奔赴边关。
“父皇派了楚玉过来。”
霍宁晗接到消息后并无波澜,将信件随手一扔,靳煜眼疾手快接住扔到炭盆里,薄薄的一张纸蹿起火苗,化为灰烬。
“这天寒地冻的,北境又冷,靳煜,你让他们给楚大人收拾一间暖和点的帐篷,别冻死在这儿。”
“是。”
靳煜拱手,霍宁晗想了想又说道:“那家伙满脑子酸儒思想,来了这儿不知道该怎么烦我,你做主给他接个风就好,我就不出来了。”
楚玉到的那日,霍宁晗果然并未出现,只让靳煜传了话说自己伤重需静养,一应事务由靳煜承办。
“他说什么了?”
“楚大人没说什么,只说望公主早日康复。”
“他那张狗嘴居然没说别的?”
“真的。”
靳煜有些汗颜,这位楚玉楚大人年少英才,但是脾气倔得很,尤其是对于公主领兵一事,每次与公主见面皆是针尖对麦芒,透着一股求死志向。
“行了,你下去休息吧。”
霍宁晗摆摆手,继续赖在床上养伤,靳煜退出主帐后,原本西仰八叉躺着的女人却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深夜,军营中安静的出奇,巡逻的脚步声格外明显,一个身影极快地闪过,细碎的声响隐藏在火把的噼啪声中,并没有引起巡逻士兵的注意。
这道身影正是本应该在主帐休息的霍宁晗,她摇摇头决定日后好好训练这群笨蛋,加强巡逻力度,脚步却极快地移到了楚玉所住的帐篷旁。
烛火映衬下,男子的身影若隐若现,宛如一幅水墨画中的仙人。
他的身姿挺拔而俊逸,仿佛山岳般稳重,又如风般轻盈。
霍宁晗看得入了神,她用力晃了晃头,脚步急切地回到主帐。
霍宁晗仰躺在床上,似乎在回忆刚刚看到的一幕。
“这家伙,脾气这么臭倒是没人对他那张脸下手。”
楚玉来了之后霍宁晗一首避而不见,军中大多是粗壮汉子,楚玉清秀俊美,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将军们对他视若无睹,他倒也不在意,每日窝在帐篷里,倒只有靳煜能见到他。
“殿下,明日朔国使臣便到,您需做好准备...”靳煜掀起帘子走进来,只见霍宁晗慵懒地躺在床上靠在床头翻看着兵书,,一双雪白晶莹的脚隐藏在身下的毛毯中,即使身上绑着绷带,也看不出半点狼狈。
“殿下...”靳煜迅速转过身,生怕冒犯了霍宁晗,后者有些好笑地捂起嘴巴,将兵书扔到一边,赤足下了地:“转过来。”
靳煜从不违抗霍宁晗的命令,转过身后控制着不去看霍宁晗赤裸的双足。
霍宁晗看着眼前内敛害羞的男人,不禁想起前世他对自己的一番剖白,可惜自己前世和现在都没有心情去想这些,狼心狗肺的贱人们一日不死,她一日都要与他们斗到底。
想到这里,霍宁晗也不再逗弄他,大咧咧地坐到书桌前:“朔国人骨头最硬,即使败给我们,他们的使臣估计也会让我们好好喝一壶。”
“其他几位将军的意思..”靳煜没说,霍宁晗养伤的这段时日,他和军师几乎要压不住那几位想替公主出气的将军了,刚才他们还说,若朔国的使臣胆敢对公主不敬,他们一定叫他有来无回,可杀使臣一定会再起战乱的。
“想什么呢那么出神。”
霍宁晗看着思绪飘走的靳煜皱了皱眉:“你现在好本事了,本宫面前说话都敢走神了?”
“靳煜不敢。”
霍宁晗看了看他,觉得认错态度尚可,便继续说道:“这几天我养伤,那几个好战的玩意估计没少给你和军师找事情,所以明日使臣前来,必须把他们几个给我控制住,刚来的时候都出来见一面,之后就把他们关在营帐里得了。”
“是。”
靳煜拱了拱手,霍宁晗用手支着下巴,上下打量他,靳煜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耳朵又渐渐红起来。
“你这次带兵从后方杀了他们个措手不及,立了大功,回去本宫会替你向父皇讨赏的。
届时就不用委屈在我手下做个小小副将了。”
靳煜一听这话忙跪下:“公主,靳煜不知做错了什么,靳煜不愿离开..不愿离开红羽军。”
霍宁晗带领的这支部队被当今圣上亲笔赐名红羽军,皆是霍宁晗心腹,军纪严明,攻无不克,是启国最强的精锐。
作为除了霍宁晗家人陪伴她时间最久的人,靳煜一首是红羽军中的副将,数年没有变过。
“以你的能力去哪当个官都够,你也不能一首在战场上飘着,童姨母估计也希望你能多陪陪她。”
霍宁晗似乎想起来什么,嘴角挂着一抹微笑:“一别数年,也不知母后如何。”
“家母与皇后娘娘作伴,自是不会想念属下的,求公主不要赶属下走。”
“行了行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把你赶出去。”
霍宁晗站起身走向床铺:“本宫要休息了,你退下吧。”
靳煜依言离开,回头不放心地看了一眼霍宁晗,却发现女人己经安详地躺在床上了,他眉眼缓和,退出主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