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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销书籍嫡女重生,皇上的小娇娇杀疯了》精彩片段
压在心底的奢望,竟然变成真的了。时云起好害怕啊,怕一切都是他的想象,一切都是一场梦。
他对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次哭泣,以后再也不哭了。
他要笑,要勇敢。
他有温柔宽容的母亲,有美丽聪明的妹妹。他的余生,要拼尽全力护着她们。
唐楚君忽然觉得人生十分圆满,儿子俊秀,女儿聪慧,这场错嫁也不是不能接受。
至于时成轩,只要他离远点,别来扰她清静碍她眼,她就能把这日子红红火火过下去。
她的余生,是要为一双儿女打算的。
唐楚君次日就换了色彩明亮的裙袄。
这是嫂嫂一个月前才差人送来的新衣,京城最时兴的款式,料子也是稀有的云锦贡缎。
她早前对生活十分将就,足不出院,也就很少穿得这般隆重。
如今她儿子活得好好的,女儿又贴心能干,自然应该打扮体面。
不止她收拾得雍容华贵,整个海棠院的人都被下令换了新衣。
丫环婆子们一个个喜气洋洋擦灰洒扫,连梁上的灰尘都抹得干干净净。
“瞧着咱们夫人得了嫡子,心情大好呢。”
“兴少爷这才刚走,她就养了别人的孩子为嫡子,多少还是让人寒心。”
“你懂什么?兴少爷不学无术,在外浪荡得很,不止被京城所有书院拒之门外,听说还惹上过人命官司。”
“好像是这样。咱们夫人听了这些,气了好几日,这会子想通了。与其让这么个败家子败坏咱们侯府的名声,还不如死了的好。”
“嘘,小点声!到底是嫡子,夫人是不是心里真放下了,谁也不知道。”
“反正瞧着啊,不止舒少爷是嫡子,起少爷要不了多久,也会成为嫡子,还是咱们侯府独一份的嫡长孙。”
海棠院的景况传到蔷薇院,温姨娘气得浑身发抖,抬手又砸了一套杯子。
“她们还说了什么?”温姨娘的目光仿佛要吃人。
来报信的,是海棠院的香嫂,在厨房做杂活儿的,“她们说,兴少爷的字儿都是起少爷写的,作的诗文也都是起少爷帮的忙。兴少爷就是个废物,根本比不上起少爷。起少爷在那养病,养着养着,迟早要成嫡子,夫人对起少爷可照顾了……哦,还说,亏得兴少爷死了,不然平白污了侯府的名声。”
温姨娘满眼猩红,眼泪掉下来。
她的儿啊,尸骨未寒,这些人就这般作贱!
她不会放过这些人!她要发卖了嚼舌根的贱蹄子们!
她拭干泪水,眉眼阴戾,“刘妈妈,去把府上奴仆的身契给我拿来!”
刘妈妈怔了一瞬,才弯腰陪着小心,“姨娘,您忘记了,府上的身契头两天就被老夫人拿走了啊。”
仿佛是印证这话,刑妈妈进了蔷薇院,在帘外扬声道,“温姨娘,随老奴去点个库吧。”
温姨娘怄得想吐血。
这两日真就是一点也没闲着。老夫人要收走她的掌家权,已经派了好几个嬷嬷来跟她交接各种账目。
这是一点余地不留了。
她去求过时老夫人,但没用,嘴巴说干了,那死老婆子就跟吃了秤砣铁了心。
但看时老夫人那架势,应该是想自己先管着中馈,不会那么快放权给唐氏母女。
再努努力,说不定还有转圜机会。温姨娘安慰自己。
她这些年管着中馈,零零碎碎没少贪。但数额都不大,因为侯府也没什么大的可以被她贪。
最大的就是唐楚君的嫁妆。可她基本没染指过,因为她一直觉得那迟早是她儿子的东西。除了……
邢妈妈见温姨娘阴沉着脸发呆,面上的不悦就显了出来,“温姨娘快点吧,老奴盘了库还要去给老夫人回话呢。”
温姨娘狠狠瞪一眼,“催什么?没看见我在想事情吗?”
邢妈妈也不惯着她,“温姨娘以为磨蹭就可以不清点库存不盘账了吗?老夫人说了,账目若是对不上,就开你的私库清账。”
温姨娘又惊又怒,“你敢!”
邢妈妈微微一弯腰,“不想开私库,就请吧,早结清早好。”
但那堆搅成一团乱麻的烂账还没清完,温姨娘就惊闻,时成轩的升迁梦破灭了。
时成轩失魂落魄回到侯府,直接去了荷安院。
垂头丧气往椅上一躺,闭上眼,蔫蔫的,“完了完了!”
时老夫人一瞅这模样,心直往下掉,“怎的?轩儿,升迁结果出来了?”
时成轩鼻子里怏怏哼了一声。
时老夫人怄得闷闷不乐,坐在一旁相对无言。
三年前,儿子也是这模样。
请客喝酒没少搞,就是升不上去。
还以为今年有所不同,谁知……其实准确来说,也确实有所不同。
时成轩有气无力开口,“年后我得去翰林院。”
当时姜大人的原话是这样的,“本官举荐你去翰林院,虽是平调,只要你好好用心,相信很快就有机会。”
把时成轩调去翰林院,姜佑深是有考量的。
时成轩在礼部已经混了多年,办事不是说能力差,那是一点也没有。偶尔办个官民的婚丧嫁娶都能错漏百出,闹出笑话。
礼部现在是完全不敢把什么事交到他手里。
但翰林院不同。这里就是文人养名气,做学问的地方。
当然不能让时成轩亲自去编撰文集,修订旧本。但以他的资历,以他家建安侯的背景,管理一下新晋文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万一这里面的文人以后做出些名堂来,他也能与有荣焉沾点光。
至少翰林院这种地方,能减少给家人惹祸端的机会,碌碌无为过一生的比比皆是。没谁会笑话谁,是个养老的好去处。
说白了,谁叫他有个好女儿呢?姜佑深就是想还时安夏一个人情。
他已经跟翰林院那边打了招呼,分配几个有前途的文士在时成轩手下便是。
末了,姜佑深还叮嘱一番,“你们侯府的风评实在是一言难尽。不好好处理,以后也很难。你好自为之。”
时成轩没有半分喜悦,只觉姜佑深把他当累赘给扔出了礼部。
时老夫人也作如是想,并且咬牙切齿把所有责任全归咎到温姨娘头上,“要不是温慧仪闹那出,你何至于如此?”
时婉珍尖叫得面目狰狞,“一千两!你怎么不去抢!我可是你亲姑母!你敢叫我赔一千两!”
唐楚君先笑了,笑容不达眼底,“一谈赔钱,你就是亲姑母!平日里嫌弃我女儿的时候,怎么没想起你是亲姑母?”
“好啊!我道夏姐儿怎么说得出如此尖酸刻薄的话来,合着是从嫂嫂这里学来的!真是好教养,好规矩!”
唐楚君满眼温柔地望着自家女儿,“我倒是很满意我女儿的做派,至少她从没想过坑自己家里人!”
“你!”时婉珍双眼猩红。
时安夏追问,“宋夫人给句话吧,赔还是不赔?赔,拿银子来,我这就去息诉。不赔,我现在要去见官爷了,不好让官爷多等。”
时婉珍哇的一声哭出声来,哪还有什么贵妇形象,“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根本没有银子!我没有银子!”
时安夏抬脚就往外走,再不理她。
“夏姐儿!”时老夫人喊住她,双目沉郁,“一定要做到这一步吗?她是你父亲的妹妹,是你祖父祖母的亲女儿!你不认她,却也改变不了她是你亲姑母的事实。”
时安夏再次缓缓转过身来,“祖母,侯府的衰败从来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您今天的纵容,便是明日的祸端。我索赔这一千两,并非贪钱,而是要让她记住,坑自己家人同样要付出代价。”
时老夫人一下子仿佛苍老了好几岁,手颤颤地想要拿起茶杯,却终究无力。
这一刻,她清楚看到了时安夏眼里的冷静和说一不二的坚决。
她竟然有些害怕了。
时安夏又道,“祖母,如今我还愿意敬着您,不是因为您是我的祖母,更不是因为您如今还是侯府的当家主母。而是我从始至终,都知道您内心是希望侯府好的,希望侯府前程似锦。”
时老夫人两耳轰鸣,心房有一处地方忽然塌了软了碎了。
仿佛是第一次有人懂得,她虽然只是续弦,却比任何人都希望侯府能好。
时婉珍也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母亲被侄女说服了。
她真的慌了,眼泪不受控制往下流,“夏姐儿,商量!咱们好商量!你知道我如果今天办不好这事,回去会面临什么吗?”
时安夏不为所动,“你当初做下这件事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今日的结果。你坑害娘家人所得的银两,全进了你丈夫的腰包。他拿着这些银子在外饮酒作乐,在内圈养小妾。最后出了事,就把你推出来面对娘家人!如果有一天,你被他扫地出门,你能去的是哪里?你能仰仗的又是谁?”
言尽于此,她头也不回地去了正宴厅。
两个官爷其实是想来问问,如果案子涉及到侯府姻亲,这人到底抓还是不抓?
五百两的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主诉人有意放过牵涉在内的部分人,主审官也是可以酌情考虑。
时安夏却答,“抓!”
得了准信儿,两位官爷也就不舍近求远了,“涉事人其中之一温慧仪就在侯府,在下不方便入内宅,还请时小姐将人带出来。”
时安夏爽快应下,给北茴等人使了眼色,后者立刻带人去办。
那边温姨娘丝毫不知已大祸临头,要被抓去官府。
被打了板子伤在臀部,她只能趴在床上哼哼唧唧。
时安柔坐在床边,喂她吃银耳汤。
这是温姨娘第一百零八次骂人了,“你不是会做梦吗?怎么没梦到我会挨板子?”
时安柔,“……”心很累。
她已经一再叮嘱,不要去惹时安夏,那不是她们母女惹得起的人。
可她娘就是不听啊,非要老虎嘴里拔牙,这会子来怪她做不好梦?
温姨娘见自己女儿跟个木头桩子似的杵在这,看着就来气,不由心烦意乱一挥手,“不吃了!”
时安柔碗没端稳,被这么一挥,一碗银耳顿时就洒在上好的锦被上。
“啪!”温姨娘火气大得很,一巴掌打在女儿脸上,“废物!什么事都做不好!还想给晋王当侧妃!就你!”
时安柔惊得瞪大了眼睛,捂着脸一动不动。
她脑子嗡嗡的,没有哪一刻如现在这般后悔,竟然把这种大事说给她娘听。
这是能随口嚷嚷的事吗?
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就被她娘指着鼻子说想男人。万一被外人听了去,她还要不要做人了?
温姨娘也愣怔着,脱口而出就后悔了。
她就是心情不好,以前打骂女儿顺手习惯了,一时没忍住。
但叫她道歉,肯定是做不到。
她冷着脸,“怎么,说也说不得,打也打不得,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矜贵?”
时安柔还是捂着脸不说话,心很凉。
正在这时,北茴带着一群婆子进来了,“把温姨娘带走!”
温姨娘大惊,“放肆!什么时候轮得到……”
几个婆子推开时安柔,大手大脚抓住温姨娘,丝毫不顾忌她臀部的伤势,胡乱替她套了裙袄,便往外拖。
温姨娘杀猪般的嚎叫,“痛啊啊啊啊……轻点轻点……你们要带我去哪里……啊啊……”
时安柔总算清醒过来,慌忙跑过去,拦住了一行人的去路,“北茴姐姐,你们要带我娘去哪里啊?”
北茴答,“温姨娘涉案欺诈,官爷还在外面等着拿人。安柔姑娘若是有什么疑问,可以直接去问我们姑娘。奴婢现在要带人过去复命,就不耽搁了。”
时安柔应了一声,侧开身子让路。
却听温姨娘撕裂着嗓子吼,“放开我!放开我!你们知道我女儿以后可是晋王妃吗!”
时安柔心脏狂跳,恨不得冲上去捂住她娘的嘴。
温姨娘跟疯了一样,“你们会后悔的!你们这么对我,一定会后悔的!等我女儿当上了晋王妃,你们一个个都得死!都得死!柔儿!快去找晋王救娘!快去!”
时安柔那一刻非常绝望,缓缓软坐在院子里一动不动。是对命运的无措,对亲娘的痛恨,对自己软弱无能的失望。
她重活一世,分明应该比任何人都过得如意,如今却搞得一团糟,甚至还不如前世。
刘妈妈急匆匆跑进院,冲着时安柔嚷嚷,“哎呀,柔儿小姐,你娘被人抓走了,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找人救她!”
时安柔抬起含泪的眼,“刘妈妈,你是在命令我吗?”
刘妈妈一愣,挤出个尴尬的笑来,“哪里,老奴不敢!您是主子……”
“知道就好。”时安柔转身出了院子。不知不觉走到夏时院门口时,莫名呼吸就重了。
一股凉气从脚底蔓延上来……她还是从骨子里害怕时安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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