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派厄斯没戴眼镜导致走错方向,我们两个人迟到了整整半小时。
“派厄斯,你总是迟到。”
主位上的萝莉眼神幽怨,奶声奶气的嗓音在大厅里回荡。
“哈?
她不是也迟到了?
光说我干嘛啊?”
派厄斯双手一摊,非常重情义的把我也拽了上去。
“…是你走错方向了吧。”
我无语道。
但是那家伙却不认账,还“告状”说好心背我走却被倒打一耙。
他是不是错认为当时自己的语气给人拒绝的权利了?!
最后艾蒂姐一嗓子解决了问题。
特蕾普做的饼干真的很好吃,即便是我,也不禁会将不停思考晚上工作的大脑为回味它腾出一点空间。
刚才还剑拔弩张的二人,转眼间也一同围在了桌子前。
虽然这幅场面己经见了无数次,但我仍会感到疑惑:是什么让他们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冰释前嫌?
我放下茶杯,仔细打量他们。
艾蒂姐的眼睛里仍是永不熄灭的火焰,对所有人都饱含热情。
特蕾普的表情很淡薄,但却一点也不吝啬饼干与红茶。
埃尔哥的双眼中自始至终都倒映着艾蒂姐的影子,这对双生子是我们之中的特殊,他们之间的羁绊即便是同为兄弟姐妹的我们也无法比拟。
牧姐忙于工作并未在场。
最后我将目光放到了派厄斯的脸上。
我发现了真正勾起我好奇心的东西。
所有的鄙气都被一种淡橘色的光晕覆盖,他的眼神很复杂又很单纯,空茫的同时又映射出我们每个人的身形,却又没有艾蒂迸发的狂热。
沾染血色的夕阳融进天际初光,火红的太阳下沉至西山,独留的一点色彩绘成天使P的双眼。
他不笑,也不叫,沉默到令人根本无法注意到以至于会无意识的将他排挤在外。
他有点落寞地坐在阴影下的角落,手里把玩着缩小的矛。
这是我第一次从那个无情无义只知战斗的男人身上看到名为“情绪”的东西。
派厄斯,你眼睛里的是什么呢?
艾蒂姐过来揉我的头,让我别理他,说他只知道打架,根本不懂得享受生活。
可我分明也注意到艾蒂姐的双眼里也有他的身影。
头顶有薄茧摩擦的粗粝感,又如春风般温暖柔和。
艾蒂姐的手很小巧,却让我觉得浑身骨头都要化掉了一样。
真是奇妙的感觉。
还有点舒服。
“艾蒂姐,力天使似乎很不合群。”
“我知道。”
周围的嘈杂掩盖掉她如柳絮般的飘柔嗓音,太阳熄灭光芒露出内核的柔软,和派厄斯一样突然安静下来的她让我陌生。
“他和我们不一样,小判。”
她说,派厄斯和我们不一样。
可我们明明都同样是原初天使,都由同一个人赋予使命,身上都淌着创世之初鲜红的、光荣的、纯正的血液。
“我无法理解他,也永远不可能理解他。”
艾蒂姐丢下这句话后就又恢复平日里嘻嘻哈哈的神态去凑到埃尔身边了,我却觉得身后有什么拉扯着头皮,有些难受。
伸手一摸,才发现刚才我发愣的时候,艾蒂姐不知何时送了我一条发带。
肆意张扬飞舞的长发此时乖巧地垂在肩头,从前胸掠过一首到腰际。
脖颈边多了一个玫红色的蝴蝶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