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汪有德来送奶油馒头和肉干,临走前没有锁上门栓。
汪有德阴阳怪气道:“荣妃禀告了贵妃娘娘,让你们每日去浣衣房领一盆衣裳来洗,免得白吃干饭。”
浣衣房就在冷宫旁边不远。
不栓门便是让自己去取的意思。
横竖冷宫就这么大,也不怕安嫔跑了。
安嫔听说今后要洗衣裳,骂了一句贱人,气冲冲回了殿内。
玉容脸色一喜:太好了,总算可以出安栖殿了。
汪有德叉手,冷笑嘲讽玉容:“你们越发有本事了,连荣妃娘娘都敢得罪。”
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玉容笑眯眯道:“我们主子是得罪太后进的冷宫,得罪区区一个荣妃,好像不算什么大事吧。”
汪有德语塞,板着脸将宫门使劲一带。
迫不及待,玉容马上逛了一圈冷宫,又去浣衣房领了一大盆衣裳,心满意足回安栖宫。
这冷宫不错的呀!
地大物博!
到处是枯枝,可以当柴火,足够烧三五个冬天。
冷宫僻静处有缺了口的砂锅、坏了的铁钎子,豁口的瓦盆,都是好东西。
在冷宫角落,玉容还发现一大片地姜,口感生脆清甜,闲暇时候可以挖些做菜。
分分钟脱贫奔小康。
玉容笑眯眯烧了一锅水,用热水浆洗衣裳,边洗还边哼小曲。
余下的火堆上头,捡来砂锅洗干净了,炖着肉干,热着馒头,香浓扑鼻。
生活如此美好!
安嫔在一旁沉着脸用簪子在地上划,上午被听雪羞辱,她如今还没缓过来。
低低咒骂了一通,安嫔抬头:“你去想法子,让听雪得些教训,最好受罚赶出宫,反正我这辈子都不想见到她。”
进度条开始闪烁。
怕什么来什么,果然安嫔乱发任务了!
玉容嘴边的小曲戛然而止,热衣裳叭地落在洗衣盆里头。
自身难保在冷宫,出去都费劲,还想着对付宠妃身边的宫女?
好好吃馒头,喝肉汤不好吗?
可是,安嫔的任务,玉容还不得不完成。
玉容:就好气!
第二日,阳光明媚,冬天这样的好太阳很难得,前几日的积雪融化了大半,在阳光下闪烁发光,让周遭显得更加明亮。
玉容将晒干的衣裳取下来,细细叠好,又拿了一袋子馒头干、肉干去了浣衣房。
负责浣衣房发衣裳的是阮妈妈,正在收发各宫各院的衣裳。
玉容特特排在最后头,打量着阮妈妈,心中梳理着本尊留下的消息。
阮妈妈,四十五。
喜欢小恩小惠,爱吃零嘴。
闲暇了爱和宫女们家常聊天。
因常进宫送衣裳,与各宫有头面的太监、宫女都说得上话。
前头人纷纷离开,玉容笑意盈盈上前:“阮妈妈辛苦。”
知道玉容是安嫔的宫女,又知道安嫔生了二皇子,阮妈妈存着不得罪的心思,态度并不那么生硬。
“玉容姑娘来了,洗好的衣裳放在东头廊下,再去西头取一桶需要浆洗的。”
玉容脆生生应了:“多谢阮妈妈。”
取了需要浆洗的衣裳,玉容拉着阮妈妈说话。
“妈妈忙了一整日了,且尝尝这个。”
奶油馒头烤了之后酥脆爽口,肉干经过风干后韧劲十足。
阮妈妈赞不绝口:“我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馒头。”
玉容塞了一整袋放在阮妈妈手中。
“给府上孩子们的零嘴,妈妈可千万别和我客气。”
阮妈妈满脸笑容:“这怎么好意思?”
口里虽然拒绝,手头却收了布袋。
“今后还得妈妈多照顾。”玉容话锋一转,“宫里头办差,就讲个互相照应。”
阮妈妈吃了一口肉干,点点头。
玉容神秘道:“譬如荣妃身边的听雪姐姐,从前和我极好,虽说主子们闹翻了,但我们私下却相互关照,是极好的朋友。”
阮妈妈眼睛一亮:“可我听说,昨日她奉命来冷宫,和你狠狠闹了一场?”
这嬷嬷,消息很灵通呀,不在本尊之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