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看到的没看到,不免有些失落。
如果说那个时候就如同我的想象那样真就出现那么一个人,也许就改变了我来的初衷,然而没有,她的生活就像与世隔绝一样,眼前我看到的没有一丝生机,似乎这周围只有他们一家,不对,是她一个人。
一杯茶喝罢,琛姨才开口说话,不过,她不提我的父亲,只是满足地、欣慰地、甜甜地说了一句听起来不轻不重的话:“十二年了,荒凉,你长成大人了,谢谢你还记得来看我,琛姨知足了。”
她的表情,让我想起小时候琛姨与我一起玩时的情景,和当年一样。
只是,她应该己经三十八岁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
三十八岁的琛依然那么年轻,记忆中与我玩象棋大战三百回合的琛姨没有丝毫改变,容貌美丽,青春依旧。
不同的是原来的琛姨活泼,可爱,如今的琛,深沉,对,只是深沉。
这十二年里,她不可能知道我家都发生过什么事情,而所有翻天覆地的祸根都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女人琛造成的。
她,毁了我的家。
十二年前,我的父亲荒北,完全可以用无比狂妄这个词来形容他,他的眼里简首是目空一切!
他竟然在家里、在我妈妈和我面前公开与琛姨的私情长达三年。
三年呀!
更可笑的是狂妄的爸爸荒北还大谈什么爱情论!?
他也配?
后来,经不住妈妈寻死觅活,才算把爸爸拉回来,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为了避免妈妈真的会自杀,我们搬了家,换了新的城市,新的环境。
表面上爸爸没事,看不出什么,实际上,他们都变得和陌生人一样。
爸爸脸上的笑容再也没有了。
只要一闲下来,回到家里,唯一做的事情就是沏上茶,慢慢地,细细地品尝他的白玉兔。
于是,妈妈就有了讽刺爸爸的话把,经常拿“见不到她就闹心,就没有生活的动力了是吧?”
“又在想她了是吧?”
“没有那个贱人你活不下去了是吧”等话柄敲打爸爸,当然,每次就会有战争会被挑起。
离开琛姨那年年末,父亲在回家的路上被货车碾去了双腿。
从此之后,我发现妈妈偶尔有得意的笑容浮现在脸上,当发现我在看着她时,她会厉声呵斥我:“赶紧写作业去!
怎么没有了她你作业都写不下都去了?”
等等异常刺激人的语言来骂我,吼我,打我。
那些年,我是在怎样的境况下度过每一天的?
伴随着妈妈的叫骂,我对琛姨的恨与日俱增,发誓这个仇我一定要报,不管多少年后,她跑到哪里,我都要找到她,即便她死了,我也要把她从坟墓里挖出来,以解我心头之恨。
几年后,我给爸爸的腿配上了假肢,有了“腿”,自己总算能够一步一步的“走”路了。
起码,爸爸站了起来。
爸爸刚刚有点好转,母亲又疯了,她到处晃悠,边逛边歇斯底里地喊着琛姨的名字,同时不停地骂她是贱货、骚货等等一些难听的话。
手里经常握着一支口红,往脸上嘴上乱涂一气,满脸血红。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发誓,将来一定报这个仇,让琛偿还这笔血债!
十六岁那年,我辍学了。
别说交学费了,起码家里人的温饱都成了问题,还有什么办法能把书再继续读下去,没有。
尽管琛姨曾经说过我是块学习的好料,只要正确引导。
然而,这样一个支离破碎的家庭,我还有条件读下去吗?
爸爸的腿没有了,妈妈疯了,你说我的内心除了仇恨,除了绝望,还会有什么呢?
我开始打工赚钱, 不仅要养活自己,还要养活、照顾双腿病残的父亲和疯母亲。
仇恨和压力像催化剂一样,让我很快速长大。
也许是老天看不下去了,让我在数年时间里拥有了一笔笔数目可观的资产。
于是我有了条件为父亲配好了假肢,把母亲送进了精神病院,但医院的治疗只能让母亲受虐般被打针、吃药才能获得暂时的安静,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相反长时间下去,凡是精神病人都并非给治疗好的,而是都给治傻了,因为傻了就都能听医生护士的话,任他们摆布,医生护士才能省心。
这样的事情听的太多了,也看到过很多,一个个病人都是目光呆滞,傻傻的,眼睛首首的,口水长淌的,一想到妈妈被精神病院治疗的最终结果,心里就不是滋味。
可是留在家里又没有人照顾妈妈,一旦疯起来太危险了,不是半夜霍霍磨刀,嗖嗖嗖的磨刀声音能吓破人的苦胆,就是突然间跳起来指着一个地方叫骂。
这种事情屡屡发生。
曾经有一次从厨房里拿出菜刀喊叫着冲向父亲的病床,幸亏母亲疯癫的喊叫声音惊醒了及时制止了一场灾难,此后的日子里几乎每天我都是活在提心吊胆的惊恐状态下,度日如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