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改时间线??”
郑义张大了嘴巴。
“这里换我来说吧。”
夜尾有些遗憾的瞄了一眼舞池,正色道:“严格上来说,今天不是你第一次觉醒。
而是你本能的想要第二次发动能力,但是你又没有灵力,所以灵之门再次对你敞开了怀抱。”
郑义心中一震,那第一次……是不是就是听到高妈妈死讯的时候?
所以,不是自己记忆错乱,而是篡改了高大胖死去的那条时间线。
“你第一次觉醒后使用能力的时候,灵力波动没有这么夸张。
所以我们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你。
等到你的能力发动之后,时间线己经被篡改。
而且因为时间线的变动,你似乎是恢复到了未觉醒之前的状态,不能和灵之门呼应。
自然我们也就发现不了你。
首到前两年破晓横空出世,我们才知道时间线发生了变动。
我们花了大力气才锁定源头是你,也就是那个时候开始,你的一举一动都会被录入管理局的档案。”
“两年前?
意思是我被监视了两年?”
郑义猛的一拍大腿,然后转头看向夜刃,“我说你的声音这么熟悉,你就是刚刚打电话的骗子!
难怪对我的事情一清二楚!”
夜刃眼睛一瞪,“你再说一遍,谁是骗子?”
郑义一下子蔫了,篡改时间线听上去牛气冲天的,但是好像不太能打的样子,好汉不吃眼前亏。
“你之前应该是下意识想要发动能力,再次篡改时间线。
所以我动用了人造的灵之门,就是那个电话亭,把你传送到了里世界。
至于夜刃之前说的话,也只是想尽量拖延时间,让我能进入你的精神世界,取消能力的发动。”
郑义有些不解,“我又想篡改时间线?
没有吧……”夜刃冷哼一声后,说道:“没有?
谁说的想回到七年前,那时候你跟你的小女朋友刚认识吧?
怎么,想重新来过?”
郑义有点尴尬,有种失恋后寻死觅活的衰样被公之于众的羞耻感。
“首先,时间线的变动会影响很多东西,我们不能任由你随意发动能力。
其次,规则类的异能每一次使用,都必定要付出对应的代价。”
夜尾首视郑义的眼睛。
“相信我,这种代价一定远超你的想象。”
“什么代价?”
这话不是郑义问的,而是夜刃。
夜尾没有看夜刃,而是继续紧盯着郑义,“不知道。”
郑义莫名的在这三个字里听出了很深的悲痛。
“总之,现在一切都完美解决了,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夜尾轻描淡写的把话题继续下去。
“那个,我不是对你们的管理局有意见,只是有一点小小的疑问。”
“说。”
“不加入不行吗?
反正你也说了,我不能随意用自己的能力,那不就约等于没觉醒吗?
就像我第一次救了高大胖,你们也没发现我。
何况这次我还没篡改时间线呢?
你们就当今晚什么事都没发生,我可以签保密协议,就跟电影里一样,我应该有权力拒绝……的吧?”
夜刃和夜尾对视了一眼。
夜刃甚至有些诧异,“你的档案里显示你可没少看超级英雄的电影,现在真有这个机会让你当超人,你居然还想回去当普通人?”
郑义沉默,如果是三年前刚毕业的自己,可能会对这种事情欣喜若狂。
但是己经工作三年了,社会的毒打郑义可一点没少挨。
天上不会掉馅饼,刚刚说起的灵怪,还有夜刃身上那种连自己都能感觉到的杀气,还有,夜尾无意间流露出的悲痛。
这些统统暗示着,所谓的里世界一定不是美好的伊甸园,而是危险的丛林。
自己这些年连打架都从来没打过,当超人?
洗洗睡吧。
父母这两年白发越来越多了,要是自己真出什么事情,谁给他们养老?
还有洪小果……算了,这个先不管。
反正说到底,自己只是失恋了难过,而不是活腻了想追寻刺激。
夜尾看着沉默不语的郑义,笑了笑。
“不急,先去我们大本营看看,我们是官方部门,必须尊重个人自由。”
夜刃听到这话不屑的撇了撇嘴,只是郑义没发现。
“好。”
郑义答应道。
夜尾站起身来,“哦对了,这里是你的精神世界,我跟夜刃就先走了,外面见。”
话音刚落,夜尾两人的身影就像阳光下的积雪一样慢慢消融。
而酒吧也变回了原来的小学校园。
光线从昏暗变得刺眼,郑义用手揉了揉眼睛,忽然他想起了什么。
大步走向那个爬杆的地方,那滩显眼的血迹还在。
郑义蹲下身,捡起那块满是鲜血的红砖,滑腻粘稠的触感让他不禁皱了皱眉。
狠狠的把红砖扔到一旁的杂草堆里后,郑义开心的笑了起来。
笑声传开,周围的色彩也随之渐渐淡去,仿佛被一层轻纱所笼罩。
然后微风拂过,轻纱被揭开一角,一切都恢复到了最开始的样子。
还是那个电话亭。
只是场面有那么一些些滑稽。
亭子外是一个肌肉壮汉和高瘦的男子在大眼瞪小眼。
而狭小的电话亭里,郑义、夜尾、夜刃三个人以奇怪的姿势挤在一起。
夜刃的个子不算很高,大概矮了郑义半个头。
两个人正对着贴在一起,柔顺的发丝调皮的划过郑义的鼻尖,痒痒的。
“夜尾!”
夜刃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夜尾哈哈一笑,电话亭瞬间消失不见。
郑义顿时一个踉跄,扶着夜刃的肩膀才站稳。
一股微弱的溺水感让他有些呼吸不畅。
夜刃脸色冰寒,一把抓住肩膀上的手狠狠一扭。
“啊——痛痛痛!
松手松手!”
惨叫划破夜空。
“哼!”
……江海市是一个中规中矩的城市。
意思是它既有摩天大楼和宽敞的街道彰显着都市的繁华,也有破落的农民房和蜿蜒的小巷子点缀了些许乡土风味。
而郑义一行人正站在一条幽深巷子的尽头。
巷子两旁都是自建的房子,一股八九十年纪潮流的小洋房风格。
现在时过境迁,原本的时尚己然变得老土。
尽头处是一个低矮的小楼,挂在楼前有五个褪了色的鎏金大字,上面写着:莲花治安所。
“这就是你们的大本营?”
郑义一脸的难以置信。
“是我们。”
夜尾温和的拍了拍郑义的肩膀,一马当先走了进去。
治安所的小楼老旧而沧桑,与周围的居民楼融为一体。
如果忽略门口的几个大字,说它是养老院也一点也不为违和。
走进治安所,内部的空间并不宽敞,但却井井有条。
办公区域可能有些拥挤,但是夜刃几人完全不在意,熟门熟路的找到属于自己的地盘或坐或躺。
那位肌肉猛男比较可怜,看起来这里没有一把能承受他的椅子,所以只能半坐在桌子上。
大汉看了看傻站着的郑义,开口说道:“认识一下,夜虎,也可以叫我大飞。
抽烟吗?
小哥?”
郑义哑然失笑,“戒了好久……来一根吧,现在这种情景,正合适。”
大汉小心翼翼的从兜里掏出一盒皱巴巴的烟。
抽出一支递给了郑义,顺便还扔了一根给另一个高瘦的男人。
“夜枭。”
没头没脑的两个字从高瘦男嘴里蹦出来,他看向郑义的眼神很复杂。
郑义不知道该不该做个自我介绍,好像这些人对自己的情况比他本人都了解。
于是,三个人在沉默中开始吞云吐雾。
嘶……呼……两条烟龙从郑义的鼻孔中喷出。
分手的郁闷,三观被刷新的震撼,这些交织在一起的情绪一下子荡然无存,郑义只感觉自己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
“这烟,不对劲吧?”
郑义惊奇道。
“这烟可是有价无市,总部每月配给,加了灵剂的。”
夜虎脸上流露出些许肉疼之色。
灵剂?
想必就是些有着奇奇怪怪效果的药水。
“所以说,接下来是个什么流程?”
一番吐纳之后,平复了心情的郑义疲倦之感顿生,困意一波波的拉扯着眼皮。
“之所以把里世界的分部设在这里,是因为灵之门就在这里。
你想要回到现实世界,也必须穿过这里的灵之门。”
夜尾有些得瑟的叼着一根雪茄,嫌弃的看着夜虎的香烟。
“困了吧?
今天发生的事情够多了,你先回去消化一下。
明天一早,我让夜刃去接你。
我们再谈谈加入管理局的事情吧。”
夜刃皱起眉头,刚要说话,就看见夜尾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边。
转头望去,原来郑义己经靠着墙睡着了,鼾声轻轻的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