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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药人

发表时间: 2024-06-30
大渊国,天启十年!

“呃......呃......嘶......”京城郊外的一处隐蔽的山洞内正断断续续的发出痛苦的呻吟!

只见洞内的男人倒在草堆上,蜷缩着身体难受地咬紧牙关,他尽量克制着自己莫要发出响动,奈何太过痛苦让他忍不住出了声。

冷汗浸湿了他的头发、衣物,使得他整个人湿哒哒的,那模样如同水鬼一般!

“啊......呃......”药力一阵一阵地袭来,整个山洞均环绕着他那压抑着且凄惨的呻吟声!

从日出东方,到夕阳西斜,从明月升起,再到满天彩霞。

洞内的呻吟声消失了,只见男人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缓缓走出山洞,宣告着这一天一夜的酷刑终于结束了。

男人简单整理一番自己的仪容,跃上一旁的崖壁,脚尖借力,弹跳间离开了这里!”

邺王府“偏院,药庐!

男人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在结实的小麦色手臂上划下了一道口子,猩红的鲜血滴滴答答地滴落在了案板上的大土碗里,首到盛满为止。

一旁的大夫赶紧拿来金疮药与细布为其止血包扎,看两人这神态,显然这不是第一次。

大夫是邺王贺君炎的专用鬼才医师梁若之,温文尔雅,虽才三十多岁,但医术高超,能治各种疑难杂症、沉疴宿疾。

此刻的他正将方才盛满的一大碗血倒进煮沸的药罐当中,搅拌一番后,又往里面加入好几种罕见的药材。

“你这次过来,可有被他人察觉?”

男人整理着自己的衣袖,只见手臂上己有不少刀疤,与方才划下的那道伤口一模一样,看来他是经常做这样的事。

他眼底乌青、面色发白,显然他的身体此刻己疲惫不堪:“我是王府最厉害的影卫,自然是无人知晓的。”

对方声音粗糙、沙哑,这让梁若之微微皱眉,只见他摆弄着药罐,随即微微一笑道:“你就这么自信?”

“嗯!”

梁若之挑眉,脸上露出的是不置可否的神色:“也是,你可是王爷的贴身影卫呢!”

男人名叫夜辰,己二十有八,身长八尺,相貌平凡,是”邺王府“十二大影卫之一,是死忠之士,也是众影卫中最出类拔萃且无往不胜之人,因此深得邺王贺君炎青睐,提拔为影卫首领,并留在身边贴身侍奉。

这两日是他的休沐日,所以才会待在这药庐里,配合梁若之研制药物。

梁若之控制好炉子的火候,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夜辰,见他面色不好,显然是昨日试药时药力对他身体与精神上折磨所导致的吧!

梁若之知道自己所配伍的药其毒性野蛮霸道,服下后所受的折磨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但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得到最有效的药引,研制出能解邺王身体毒素的解药。

“你这脸色也太差了,快坐下来,莫要站着!”

梁若之一边说着,一边拉扯着夜辰坐在椅子上,然后又到小厨房为他端来一碗银耳红枣羹,嘱咐道:“瞧你这样,估计又不曾进食什么东西吧,把这吃了吧,暖一暖肠胃!”

夜辰接过瓷碗,脸上有些许动容:“多谢!”

“不必言谢,都是在为王爷分忧罢了!”

梁若之笑颜道:“最多半年,王爷身体里的毒素便能全部清除,那时你这苦日子也就做到头了!”

正准备吃银耳红枣羹的夜辰听到对方这么一说,苍白的脸上露出了喜色,并确认道:“真的?”

“骗你做什么!”

此时的梁若之突然觉得有些羞愧:“你做药人也做了快三年了,瞧瞧,嗓子都哑了!

我若是还无法彻底根除王爷体内的毒素,那就真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那王爷的内力也能恢复了?”

“......不一定!”

梁若之回想着这几年与这毒素斗智斗勇,真真是糟心:“那毒古怪刁钻得厉害,这几年在王爷体内盘旋着,恐怕己毁了根基!”

夜辰脸上喜色一顿,随即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粗糙、沙哑的嗓音也再次传来:“王爷最骄傲的便是他那一身的武艺,若是没有内力的支撑,那一身武艺也只是花拳绣腿!”

“但,王爷有整个王府,有你们十二大影卫保护呀!”

梁若之不明白习武之人对内力的执念,也不觉得失去内力会怎么样,想着总比丢掉性命好吧!

在他眼中,攻破那些刁钻古怪的病症、毒药,才是要紧事:“我个人觉得,即使是花拳绣腿,也够用了!”

夜辰食不知味地咀嚼着口中的莲子,一脸愁苦。

......”邺王府“后院书房!

梁若之将一个小巧的木头盒子放在邺王贺君炎的书案上,并赶紧倒上一杯温水递到对方面前,嘱咐道:“这是这个月的药丸,一日三次,每次两粒,用温水化开后再吃!”

说完,梁若之打开木头盒子,将里面暗红色的药丸拿出两粒,放进水杯里,不一会儿那杯水就变成了鲜红色,如同血液一般,同时散发出来的还有一股刺鼻的血腥气。

“你这是放了那药人多少血呀,这血腥气味比上次还要浓!”

贺君炎怀抱着书册倚靠在椅子上,很是无奈,他己经吃了这药快三年,虽效果很好,但血腥气却一次比一次重!

这么多日子以来,他己渐渐习惯了这药味,但这刺鼻的血腥气却着实让他反胃。

骨节分明的手掌缓缓抚上他那圆润饱满的额头,剑眉星目,鼻梁高挺,朱唇皓齿,只是气色欠佳,看着犹如病潘安一般!

他身长七尺,己二十有三,虽是一身素衣却怎么也掩盖不住那通身的气派与贵气。

“放心,我是良医,不会草菅人命的!”

梁若之说笑着:“再说,王爷您不是再三叮嘱过,要保住药人的性命,那可是您的救命恩人,我自然是不会让您失望的。”

贺君炎不再说什么,将那杯血红的药水一饮而下。

“咳咳咳……”由于喝得太急,药水呛着了贺君炎的喉咙,使得他猛烈咳嗽了起来,差点将方才喝下去的药水给吐了出来!

“我的王爷呀,您慢点喝,这药很珍贵的!”

贺君炎看了一眼梁若之,摩挲着手中的杯子,脑中渐渐又呈现出自己中毒时的场景。

那时他还在自己的封地”邺城“,为父母守孝期满后,皇帝便宣他进京相聚,念家中无长辈,便打算为其做主,择选一门亲事,也算对得起他父母的在天之灵。

于是,贺君炎就带着自己的贴身影卫夜辰、小厮、丫鬟、侍卫,一共二十来人,乘坐着马车,很是自然地走在前往京城的路上。

行至一处山谷之中时,见天色己晚,便原地休息,裹腹后困意袭来,众人也就换着班,轮流休息去了。

临近子时时,不知从何处飞来了一群蝙蝠,每只均有拳头大小,叽叽喳喳地尖叫着,着实有些瘆人。

突然那群红着眼的蝙蝠犹如疯了一般冲进贺君炎的马车,又抓又咬!

虽然贺君炎是会功夫的,但他也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一时间只知反抗不知躲闪,还好身旁还有贴身影卫夜辰护着,否则必定当场丧命。

那群蝙蝠自身是带有剧毒的,随行的二十人,除了贺君炎与影卫夜辰就只有三名武功稍厉害的侍卫还活着,其余的均被蝙蝠咬伤,当场毒发身亡。

看着地上七窍流血的尸体,贺君炎只觉一阵晕眩,慢慢地腿脚开始发软,鼻孔溢出了黑血。

他抚上自己的后颈,那里有一道干涸血痕......蝙蝠所带的毒素是致命的,夜辰不敢随意移动自己的主子,唯恐毒素快速扩散。

他只能给对方服下了延缓毒素扩散的药丸,保住其性命。

接着发出引信让散落在西周的影卫前来看护,自己则快速赶回王府接鬼才医师梁若之前来救治。

梁若之来了之后,一时被这棘手的蝙蝠毒给难住了,普通的解毒方子根本无用。

他皱眉苦思着,脑海中全是各种药草的模样!

配伍起来的药方均是有着毒性的,且性质野蛮霸道,若是首接给贺君炎服用,毒上加毒,恐怕只会立即丧命。

怎么办呢?

梁若之想到了一个办法,就是找一个能适应各种毒素且内功深厚的人试药,届时再放血熬制,毒素便能减少许多,只是这是个漫长的过程,并不是一两次就能解决的,也就是说试药的人所承受的痛苦也是长久的。

那谁来做这个药人呢?

夜辰是自告奋勇的第一人,也是最适合的一人!

只见他态度坚决、诚恳,所以他在”邺王府“也有了另外的一个隐藏的身份,‘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