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谨设计国师的谋算,最终以失败告终,只得暂时放下各种心思,陪着孙妙在瑶华殿里风流快活。
朱琦,朱琦她只想笑……
看到你们这么快乐,我就放心多了。
可一定要继续快乐下去!
夜半时分,窗外陡然下起雨,‘噼里啪啦’打在屋顶,朱琦从梦中猛然惊醒,抹去额上细细密密的汗水,属于原主的躁郁和自毁感,让她整个人都处在一种紧绷的状态,即使不是有意,原主的情绪还是在影响着朱琦。
甩开帐子,朱琦下床在桌上摸索出几块从1001那忽……请求来的蜜饯小食,一股脑全塞进嘴里,糖霜在舌尖化开。
微腻甘甜的滋味终于充斥朱琦,甜意蔓延至心神,才算稍稍放松下来。
夏日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翌日又是个艳阳天。
朱琦昨晚睡得不好,将近巳时才起身,早饭还没吃,就听殿外传来一阵喧嚣,紧接着就有中气十足的女声高喊道:
“传母后皇太后懿旨,请朱昭仪往仁寿宫说话。”
彩月惊讶错愕,朱琦胸有成竹。
不过她也不免感慨国师动作迅速,一天时间都不到,昨晚才请他帮忙,今天援助就到位了,朱琦扶了抚刚刚挽好的发髻。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长时间,她还是第一次走出。
现下宫中有两位太后:
西宫卫太后,欧阳谨生母,先帝卫淑妃,如今住在寿康宫,是个面慈心狠的主,平常总恨不得把原主拖下去砍了,昨夜给国师设套的地点就在卫太后的寿康宫。
东宫杜太后,先帝继后,中宫嫡母,她膝下无子,母族也在欧阳谨登位后逐渐没落,碍于卫太后锋芒,避居仁寿宫,寻常并不出门,亦不见外人。
杜太后在宫中没有实权,是个只有表面尊荣的隐形人,但解封一个昭仪的禁足令,她身为太后,也是能的。
朱琦回望云影殿外高悬的描金牌匾,在彩月的焦躁不安之中笑吟吟地走出。
这日午后,安静了大半年的后宫因为两件事彻底热闹起来。
第一件:朱昭仪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得了母后皇太后的青睐,本人住进了仁寿宫,致使她因推人落湖而禁足的事不了了之,气得淑妃几人咬牙切齿。
第二件:孙美人被诊出怀有身孕,瑶华殿赏赐流水不断,惹得六宫妃嫔眼红不已,可谓是风头大盛。
“瑶华殿的狐媚子,真是小看她了!”
“姓朱的贱人,她还敢出来,正好,冰湖之辱的烂账,本宫还没找她算呢!来人,备上好礼,本宫要去找德妃说!说!话!”
“云影殿连只猫都进不去,朱琦出来了也好,正好给了本宫收拾她的机会。”
“杜氏?她是怎么和朱琦那个狐媚子勾搭上的?告诉哀家,她突然来这么一出是什么意思?”
后宫人心浮动,朱琦却已是安安稳稳地在仁寿宫的偏殿住了下来。
仁寿宫虽冷清,但她自由了不少。
荣沐还给她送了两个可用的宫人过来,一个叫芸香,一个叫慧香,机敏灵巧,还有点儿身手傍身,朱琦想也没想就把彩月打发回云影殿,日常起居皆交到芸香、慧香这两姐妹手中。朱琦在宫里举步维艰,一方面是因为欧阳谨偏执的控制欲,另一方面则是没有丁点可用的人手钱财。
这一年多,欧阳谨给原主的赏赐虽多,可中看不中用,要么是摆设服饰,要么是大内制造,都不能卖,她想收买人手,却身无分文。
如今孙妙怀孕,欧阳谨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孩子,他每日不是盯着瑶华殿,就是在朝堂上和国师一派明争暗斗,根本无暇顾及,或者想不起,她这个已被厌弃的白月光。
这就给了朱琦很大的自由空间,再加上比起彩月,还算可信任的芸香、慧香两姐妹。
朱琦现在是‘万事俱备,只差东风’了。
“这股东风,就由我自己吹起来吧!”朱琦露出个势在必得的笑容,眼中精光大放。
她在书案前铺纸提笔,下笔不停……
芸香在一边研墨,她偏头好奇地问道:“昭仪,你这写的是什么啊?.……这,这是药方?”
朱琦嗤笑一声,颔首道:“对,还是秘方呢。”
在这里,请让我们由衷感谢自掏腰包的1001。
1001:……
我?那我说谢谢?
咳咳……开玩笑的,积分她会还的。
朱琦收好写完的几十张方子,朗声对好奇看着她的两个宫女说:“走,咱们去张贵妃那儿拜见,拜见。”
芸香满头雾水,却也依言应喏,叫人准备好轿撵冰盆一应之物。
中宫无后,各嫔妃常以张贵妃为首。
孙美人有孕,张贵妃已经一连几日都心情不悦,长乐宫里人人小心翼翼,说话都不敢大声了去,唯恐触了贵妃的霉头。
“主子,朱昭仪在外求见。”
“她来本宫这里做什么?”张贵妃愣了一下,随意地挥挥,“让她进来吧……”
宫人应声,打起帘幔。
朱琦款款走来,身着绣有白兰的蓝色宫衣,手里握着把缂丝的白羽扇,纤弱袅袅,明明应该是个柔弱的美人,偏偏昂首挺胸,给人艳丽夺目之感。
张贵妃哪里见过朱琦这般模样?往日朱琦一直蓬头素面,好看是好看,但像是失了精气神般,不过一木头美人,如今被幽禁不过半年,却如此盛装,打眼瞧去,怕是比话本里的神仙妃子都要来得摄人!
张贵妃目光凝重,心下不断思量,朱琦模样大变,莫非是已经认命,起了争宠的心思?
她挥手免了朱琦的安,开门见山道:“无事不登门,这大热的三伏天,朱昭仪特意过来,为了什么?”
朱琦声音和软,“娘娘安康,朱琦特来给娘娘送福了。”
张贵妃:……
“送福?你?你能给本宫送什么福?”
张贵妃忍不住想发笑。
不是……就朱琦这半辈子的运气遭遇,不是她瞧不上,朱琦这样的,都比不了她弟弟家养的那条旺财,它的命来的好吧?
如今,还能给她送福来了?
朱琦并不生气,温温婉婉笑容,让她看起来柔弱无害,接过一旁芸香递过来的方子,将它呈了上去。
张贵妃随意一瞥,“这写的什么?”
“听闻娘娘忧于子嗣,我今日特来进献。”
被晒得有些口渴的朱琦,端起宫女奉上的酸梅汤抿了抿,“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