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气氛肃穆,只能听到陈杰的声音:“晚间,小人在例行巡查到柳尾巷时,听到有呼救声,赶过去就看到小女孩坐在树旁,看四周无人便开始询问,余小姐说在等人,有一会小人看无人过来,便先让余小姐暂避在我庭院。”
谢牧之看着他头顶好一会:“整个故事满是漏洞,难道他只这样交代了你吗?”听到这里,陈杰彻底松了口气,单膝跪地:“将军莫怪,大人说过倘若您想听下去,我才能继续讲。”谢牧之闭上了眼,挥了挥手,只能听到衣服悉悉索索的声音,此时的小房间连一只苍蝇都不会进来。此时却心里一阵酸楚,曾经的三人行,要用这种方式来传话。
陈杰瞟了一眼闭着眼睛的谢牧之,咬咬牙道:“大人身中剧毒,只有两年时间了,希望您能护佑竹茹小姐长大,如果可以,希望竹茹小姐和怀信少爷将婚约彻底定下来!”听完后,谢牧之此刻就好像褪去了大将军的光环衰老的如平常耄耋老者一般:“剧毒啊剧毒,陛下,何至于此啊!”谢牧之挥了挥手,陈杰便退出房间。
那时的将军府只是一个子嗣凋零的世家,据说是道家子弟陪着雍国的开国皇帝南征北战,却无让人知晓的功绩,但是在受封是承爵开国郡公,此后子嗣稀少,到了谢牧之这一代只剩下他自己。
少年时的谢牧之就善武艺,因此也被安排保护当时的太子,成为伴读,也和太子经历了多次的生死脱险,生死之交。
皇帝年老体迈,少年时的太子在朝堂举步维艰,那时的朝堂被李家把控,各世家也态度暧昧,兵权又有文,裴两家,其他分散到各地。各世家对百姓赋重税。寒门被压迫,甚至发生了有学子在京城赶考时饿死。恰逢科举,有一文生一举中的打破了会考前三甲为李氏所用,殿试上点为状元。
至此三位少年约定一起对抗世家,让寒门也有出头之日,让百姓安居乐业:少年的太子,谢牧之及徐迟义。为了打破兵权的垄断也是为了自己的梦想,谢牧之决定去战场,只有那里才能有夺得话语权的机会。此后便是漫长的各势力争斗。
在谢牧之成为将军的第二个年头,先帝驾崩,新皇继位,改年号为永和。封徐迟义为太傅,谢牧之为天策上将。那时的朝堂之上世家和徐迟义发展出来的势力愈发胶着。谢牧之从风沙里回来时,三人重聚就如从前一样,新皇也未摆出皇帝的架势,彻夜长谈要除掉李家。
就在谢牧之成为将军的第七年,他收到徐迟义的来信,说形势大好摸到了买卖官员和贪污的线索。也是那年突厥来犯,粮草不足,谢牧之熬了半个月终于等到了援助,也带来了一个消息,新皇准备迎李氏女为四妃之一,且李氏的家主封为太保。
大胜归来时,却只有两人对月饮酒吐露心事时徐迟义落寞的神情他现在还记得:“牧之,陛下不一样了,不一样了,他不再是我们的少年了。”
就如许多故事里的结局一样,屠龙的少年终成恶龙,新帝不再过问百姓的生死,而是平衡各势力的争夺。
永和二十三年,大旱。
在各世家争论不休时,徐迟义跪地不起,希望皇帝取消世家各区管理赋税,开仓放粮。这一举动触及到了世家利益,百姓的苦难停止了,可在皇帝案前徐迟义的折子却没少。
在风沙中的谢牧之看不到京城的云谲波诡,却只能看到寄过来的信越来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