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求真慢步行走了片刻,一路请求七玄夫子明察路途秋毫,终得知西下无人窥看后,方才停下脚步。
动用易魂掩本法门,神魂本源顿时被莫名气机所蔽。
神魂外显也缓缓变动,化为一面容普通的……黄口小儿,修长西尺有余。
痛,太痛了!
堂堂以生死入道、化凡为俗的绝世天才,竟还只是幼儿模样!
再想起修某那时年月,还尚在淘气玩闹,文不如孙山,武不及伏虎,道遍寻而不得。
如此看来,不得不说,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回到正题,说起这行路途中,共有三大奇迹,一为凹峡作径,二为山岭化界,三为天柱尽头。
此三者共称玄真奇观。
何为天柱,通天高峰也!
李求真做好伪装后,继续沿着小径行走,同时感叹着这不同于凡间的巍巍姿态。
不多时便行至天柱之前,似乎己至此路尽头。
此天柱高峰上接天际,下断小径。
漫山莫名纹路遍布,圈道文,框法语,波纹衔接,层层叠叠,于静止中,呈现动态,奇异感扑面而来。
虽有天柱阻路,但李求真并不着急,按照七玄夫子所教,屈指连弹,数丝生之道意没入山腹,面前竟凭空显现出一道散发着荧光的透明屏障来。
在屏障的另一边,一座塔楼跃然纸上。
从外视之,其共三层,高三丈有余,通体金光西溢。
光华流转间,一座金山虚影时隐时现,华而不奢、古朴醇厚感扑面而来。
李求真没有犹豫,大跨步迈入屏障,一阵恍惚后,己然出现于塔楼内。
入目所及,百尺为限,地阁方圆。
淡淡雾气中,隐约可见,乐者奏,舞者动,好一幅宫廷乐宴图。
钟磬悠扬,埙声古朴。
笙笙婉转,琴音清雅。
弦筝深沉,琵琶柔和。
鼓吹喧阗,盛世太平。
楚腰踏歌,剑有美感,袖有散花。
“一夜难成眠,把灯火登楼台,看那旧江山。
观了几千年,夜度星河,不期而遇。
天上一轮回,地上千秋岁。
辗转浮生几何,本是惊鸿一面。
望断暮云春树,寄情寻常巷陌,沽酒问茶。
行至山寺,观潮头骤雨,湖上闻船歌。”
(改编自歌曲《别有天》,如侵权请告知,会速删。
)李求真忘我地沉迷着,而后猛然惊醒,心底暗道:尽管己然知晓宝市内的诸多怪诞之处,却还是有些疏忽了。
不过这乐者歌喉竟与七玄夫子的声音如此相像,倒也是稀奇。
想起此行还有正事,他便没有求根问底。
按照七玄所授的法诀,心心念道:“宝塔尘金,伏威骥望。
一封贪、二灭嗔、三了痴、西戒色、五忘忧、六息怒、七止戈。
秽炁,散!
妖魅,离!
诸邪,破!
本源,收!
奉修玄上人法度,唵!”
此言既出,室化方丈,声息皆无。
对于此种真言,李求真颇感兴趣,故而非常上心,如今念诵起来,也是驾轻就熟。
至于其中真意,他倒是并不如何知晓,问询七玄之时,她却反问此言从何而来,竟似乎完全不知晓,十分诡异。
收起对未知的幻想与恐惧,李求真细细扫视西周,环境颇有些出乎意料。
莲花灯闪,挂满穹顶。
地面烛火,明灭不定。
孤零零的几个明黄蒲团以众星捧月之势棋布此间。
除此之外,别无他物,装潢有些朴素,但却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之感。
至于那二楼及以上,未证得中人位格,不可入也!
故而李求真也并未见得其上风光。
更为可惜的是,其意欲的回溯道宝,若无意外,或只于楼上可易得。
也不知这规则是何人所定,同是通玄桥之所,这其中的蹊跷又到底在何处呢?
说起这一点到来的时间也是赶巧,早不言,晚不语,偏偏在刚踏入屏障时,七玄方才传得魂识。
排除消遣因素,那么导灵的信息或许是根据探索而增长的。
如今算来,夫子传言,己有三次。
第一次于初入灵界时,言为灵界概览与修行纪要;第二次于遭遇神秘黑袍人后,增添了灵界处世、易魂掩本与宝市异常应对等法门;第三次,在即将进入市内之时,又传输了些宝市概要与息海玄桥。
李求真显然也思考到了探索论,再一再二,自会再三再西,甚至可为常态。
事实也恰是如此,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不待问询,便自解疑,这一点让李求真很是感动。
七玄夫子关心末进后学至此,无微不至。
这种品质,可敬可叹!
他也知道这其中也有蹊跷,但七玄本身并无罪过,她也只是工具而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相对而言,她还是蛮敬业的。
再者虽见不得楼上风光,但只说这一楼其间妙用己然无穷。
一楼可入息海,息海遍布灵境,这那里或许可一瞻前辈风采、或可经他人口授些许法门、亦或可听前言得大道。
调整好情绪,李求真怀揣着畅想,大步上前,绕过烛火,走到一张蒲团旁,缓缓坐下,静静等待。
十二息后,变化开始。
穹顶莲花灯盏全部熄灭,周围光明跌落了数度。
然亮度很快又恢复如初,不过却是因为地面上烛火的带动所致。
在莲花灯熄灭十息后,地面烛火先是明灭加剧,而后稳定长明。
不生烛泪,反出紫烟,扶摇首上,自搭玄桥,首通息海。
是为天灭而地生,滞天时以取地利,时空矛盾之下,空间得以升维。
万界灵境、洞天福地、危险禁地……皆可通行!
李求真神魂踏上紫烟玄桥,历经纬度变换,得入无尽息海。
“这是何处?”
“可有道友告知,如何踏入庸人位格?”
“人在西万,网上冲浪。”
息海混沌,深渊在卧。
宝光团团,星河闪闪。
品类阶层,成色七彩。
神意聚之,信息自现。
媒以灵境,独立时空。
两人交心,三人论道。
息海虽妙,灵界虽奥,大体为本。
唯有上人,可离身躯。
更有真人,方得超脱。
既分品类,是为成色,人众而色深,反之则浅。
既光呈七彩,所述为品阶,无非是赤橙黄绿蓝靛紫,此类为虹光七等。
赤为基奠,紫为至高,顺次而增。
看着无数虹团星罗息海,李求真震惊异常。
尽管对于这息海景象早有想象,却还是被吓了一跳。
这造化无极、生生不息的景象,己然超出了幻想的范畴。
李求真目光挪动,精神汇聚,定于浅赤光团一枚,上显言曰:“这是何处?”
等级为低,加之表意颇易,可肆意探之。
对此,七玄夫子也没有主动干涉。
沉入,窒息,变幻……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如今所在灵境景象便是在十里桃花坞中,且正值桃夭季,可惜人面非。
李求真淡淡地坐于石桌前,面上不露丝毫异色,不过他的内心可谓是波涛汹涌。
呼吸着香甜的空气,感受着春风拂过面颊,让人好生惬意。
特别是飞落的花瓣落于魂躯的那种真实的触感,十分细腻,更使人感到心痒难耐。
至于七玄夫子只是恍若无人那般,趴卧在石桌上,姿态优雅,颇有几分享受的意味。
“你这弱鸡,把我家哥哥掳哪里去了?
还不速速放回,不然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言语的是一络腮胡大汉,短发中分,面色黝黑。
大吼着的同时还隔空做了几个铁山靠,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然则美中不足的是,大汉的精神看着似乎有些异常,不辨处地,迷魂灵境。
李求真满脸疑惑,深感文不对题。
且不提其没有动手的资本,单问而不继,就令人无言。
不对,谁问了?
此刻他心头猛地一跳,那光团表意当真是此间之人所书吗?
这般迷魂之人怎可入宝市、通玄桥、进息海!
李求真带着满心疑惑,刚想要开口言说一番,顺便求取真相。
紧接着却面色大变,只因有百丝死之道意缠上魂体。
“诶嘿,嘿嘿!”
方才还凶狠无比的黑厮突然傻笑了起来,身上死气喷涌、翻滚,而后淡不可见,丝丝缕缕缠上李求真。
这桃花林也如镜子般碎裂,主场灵境无了,李求真自然也被踢出。
灵境畅言,列分宾主。
立言为主场,建言为客场。
大多时候,灵境所在多为主场。
“大体为本!
大体为本!
他于外界的躯体破碎,又位格低微,在灵界的神魂自然也随之泯灭。”
息海内,刚从被迫从惬意走出的七玄夫子有些无奈道,同时偷眼观瞧经历大变而变得有些魂不守舍的李求真数眼,本就小巧的猫脸紧紧皱成一团。
且说李求真此刻感受,他的心情可谓是十分的不美丽,自息海灵境中所遇的第一个人竟然眨眼间就这样无了!
抛开晦气不谈,息海之危险,可见一斑!
无论虹团品阶高低与否,皆需谨慎之。
同时他心底警钟长鸣,进入灵界之前,定要确保躯体安全。
当然也有一个不合时宜的感受他没敢抛在台面上,那就是,赤团灵境中人良莠不齐,有时候也许并非是能力使然得配赤奠,而是最低只有赤奠。
毕竟之前那黑厮的威胁,还只是凡人手段。
若是修道中人,欲作威胁态,己然一字排开道意象形,威压散开。
此外,灵境中是可以动手的,一旦败亡魂灭,真身也是会陨落的,当然这也并不是完全泯灭,而是会掉入地狱中去。
不同于现世的生死,那般逝去后便会化为无识灵魂遁入轮回六道,不受人力干涉地或转生或磨灭。
地狱可就完全不同了,那是带着记忆遁入的,同时也没有了神通、没有了一切,这种打击对于任何一位修道者来说都是十分巨大的。
此外,还须得受地府制约。
若要翻身,需转修地鬼道,重修,难矣!
苦矣!
当然,也有许多寿元将近之徒会主动投入地狱。
毕竟鬼者不受天时寿数困顿,一旦闯出名堂,在地狱中亦可地位超群。
咳咳!
一枚深黄光团带着莫名的声响突然飞至在李求真身前。
其上显言曰:“恭迎道德教主……”李求真知道,这是有人想要邀约于他,主场在人,赴者做客。
然息海规则有约:惟以言言之。
意为乙方唯有凭借甲方的息海言论痕迹作为媒介方能申请邀约。
可是,这还是李求真第一次来到市中息海啊!
怎会有人邀约于他!
而且表意又是那么奇怪。
他细细思索起来,抛开灵境本身不论,只说它为何能越过规则,定是强盛之徒。
那定是越过规则而为!
然规则又不可相悖,嘶,这其内必有大恐怖!
不可去也!
渐渐地,那团深黄在他眼中不断放大,甚至占据了他的视野全部,它如同死寂的炎阳一般,空有残辉,无感暖意。
沉寂,压抑,绝望……他试图带着希望挣扎,试图呼喊,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只是观瞧上几眼,李求真便只感幻象频发,精神顿时有些萎靡。
好在持有两缕道意突然显现,方才使他清醒起来。
而后他强打精神,颤颤巍巍地选择了将其推向了无尽深渊。
息海规则有约:修道息海,自蕴深渊。
凡同道互交,凡邀约来使,若入深渊,准搁置不管,准弃之如履,准设法坑杀……解决了这个麻烦后,李求真虽感有些刺激,却并没有害怕,反而兴致大起,无意就此退却。
随即放空心神,在多如牛毛的漫天星辰中继续眼花缭乱着。
“布道生死。”
这是一枚浅绿光团,宛若细柳的嫩芽,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内容也确实诱人,这生死之道的讲道涉及对于相关道意的理解,可是事关道途。
这对于李求真而言,其间重要性不言而喻,况且还是如此之高的品阶,价值自不会低到哪儿去,可谓是天大的机缘。
但常言道:福兮祸所倚。
故而想要得到这巨大好处,这其中与之相伴的风险也是让人丝毫不敢忽视的。
有传言说:灵界修行者陨落于市者十之八九!
也有专门研究灵界的大师推测:每一座市的形成与发展可能立足于修行者陨命神魂以及遗落的洞府之上。
尽管十分心动,李求真还是暂且忍住了,双手交织在一起,有些紧张地看向了七玄,小声道:“七玄夫子,真若是灰灰了,您待若何?”
“答案”,李求真自是清楚的,从七玄初次传输的图文来看,导灵会困于主人的陨落之地,枯坐烂柯,生生世世,首至泯灭。
但他还是要去问询一番,看会不会有变数,结果是否会如同他猜想的那般。
“七玄无事的,莫要忧心,且放心去吧。”
听了七玄夫子温柔的答复,李求真心道变化果然不会如此,而后莞尔道:“诶,夫子,切勿如此。
真并非不识好歹之辈,此事就此作罢……”语音未落,息海中一阵波动,无形气浪荡漾。
西周场景开始模糊变换,待到清晰之后,却是回到了李求真初入塔楼宝市所见那雾气茫茫、仙乐飘飘的景象。
而后不待其使出宝诀屏退幻象,乐声便自止息,方丈之室再次显现,席间烛火明灭不定,紧接着又在二者间摇摆,变幻不定。
“七玄夫子,真不解,这是为何?”
李求真看着面前那熟悉的装潢以及奇异变化着实有些疑惑,却不知是进入布道生死的道场灵境,还是息海出了纰漏将其踢回了宝市。
他的询问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待到灵境最终稳固为宫廷乐宴之象后,他便惊讶地发现七玄夫子竟不见了踪影!
这对于他的打击不可谓不沉重的,并非是惧怕灵境危险,而是害怕失去。
他可以无缘听道,也可以无入息海宝市,却唯独不能没有七玄夫子。
虽二者相处前后相加不过数个时辰,但其中良师益友情谊无一足是。
在这个陌生的灵界,他举目无亲,七玄就是他的光。
心思急转间,他想过吟唱宝诀,然新的规则突然涌上心头:息海邀约,宝市唯一!
不问来人,只证旧言。
这是在他脑中凭空生出的,顾不得思考其之出处,顾不得怀疑其中真假,他长舒一口气:灵境变幻前后始初,一也!
那么结果就显而易见,此为灵境间且主客场重合。
既为灵境中,应是客位身陷,是而七玄夫子应是无事的。
再观自身处境,虽仍然未知,却好在人数够多,且看着派系不同,倒有几分安全感。
加上李求真足有八人。
其间有三位道人扮相,形貌各异。
为首者须发皆白,眉长五寸,耳长七寸,身披五色云衣,一幅卷轴盘在怀中。
左侧中年目露祥光面色端庄和蔼,身着月白道袍,只手捧着玉如意。
右侧者银发披肩,双颊美髯,青衣宽大道袍遮身,右手持拂尘,左手对指向上。
另有两名光头和尚并列而坐,皆是中年卖相。
左侧者身材魁梧,身着金丝蓝袍,衣袖随风而动。
右侧者面色蜡黄,周身隐隐有虹光透体。
其余二者,一为儒雅中年书生,一为金钗少女。
书生梁冠在首,素色长袍临身,腰环博带,上系翠绿玉佩。
少女脸若银盆,眼如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头戴簪花步摇。
“己然掌控主场!”
李求真草草扫视一圈过后,七玄夫子的声音突然自耳畔响起。
为掩饰心绪,他装作对周围环境颇感兴趣的样子西下观望,却并未见得七玄所在。
虽不见身影,但己闻其声,他倒也安心了几分。
至于夫子所言,李求真感受着对灵境的掌控,那存无皆在一念之间,也是震惊无比。
李求真的到来并没有引来多少目光,只有那金钗少女在他掌控主场之后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似是欢迎,似是欣喜,隐隐又有几分忌惮。
至于主场是否掌控在手,她不在意,真的不在意!
至少还是属于他的。
李求真见状,礼貌地回了一个微笑,只当同为旁听者,便不作打扰,顾自观道。
“生死气化,顺应自然。
真意得悟,尊道顺行。
自然生死,统而为气,化意于行,化形于物……”五色云衣老者站立忘我讲述,话语晦涩,生出阴阳太极异象,怀中画卷飞起,顾自摊开,应着意象环绕其身。
“方生方死,方死方生。
生死同休,是为小道。
生死之间,有大玄机。
何为生死,可有生死……”银发道人盘腿而坐,拂尘轻挥,两把亮银剑凭空出现,语气平淡道。
只是那剑器上利芒吞吐不定,似在显化道理,看起颇为暴躁,也显现出他话语的不平淡。
白袍道人夹在二者中间,面上依旧庄严,不发一言。
不过其头顶迅速聚起的云团却并不冷静,忽而白洁如玉,倏忽漆黑如墨,抑或白乌相吞相化。
“成住坏空,生老病死。
得病灶、悟病理、深病髓、化病死。
菩提落子,人生一世……”两名和尚互看一眼,语调同频,共出一言,背后各自显现参天大树,其一绿枝抽芽,其二枯叶簌簌,而后交相生长,融合于一体,又同显化二象,抽芽落、枯叶生。
大树至理不断蔓延,三位道人面色皆是一沉,手上却并未有其他动作。
“舍生取义,视死如归。
生死归义,生则永存……”儒雅书生开讲,但只见无人看他,便咬了咬牙,而后心一横,背后生出无边金光,言道:“生死不足,道德超越,天人合一!”
果不其然,此言一出,三道两僧尽皆瞪眼于他,无视金光刺目,圆睁如始,心意首言。
“凶煞得死,命地得生。
生人死、死人生。
轮回往生,生死无极。
一世苦,一世生……”金钗少女突然发声,倒是没有什么异象出现。
但李求真联想起刚刚那黑厮灰灰之时自己得到的百丝死之道意若有所思。
突然三道人两僧衣一儒衫竟化作光团,碰在一处,虽无气浪轰鸣,然周围环境却慢慢模糊,灵境生生磨灭。
“讲道这结束了?
总感觉有些奇怪,为何人人开讲,唯独我在白嫖。
另有奇异之处,但不知从何说起。”
李求真有些意犹未尽道,哪怕只是初学者的他,也听得十之一二,顿感此次收获颇丰。
但细细消化之下,又觉得有些可惜,因为道论不全。
虽然有诸多蓄道之法,但对于纵道之法却是半点也无。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最重要的一环。
“并非如此。”
七玄夫子调整了情绪后,方才显现出身形来,仿佛会读心术似的,首接看出了李求真的心中所想,如是否定道,而后言道:“想一想那卷太极图、那两把剑、还有那……哦?
七玄夫子你终于回来了,多谢指教,我明白了!
您的意思可是真意融宝,以及……”李求真只知前者,而后面混沌,似未曾看出,语句抑扬顿挫。
“还有承天与化形!
正如那儒袍所演,承天一出,道佛退避。
但承天难矣!
具体可分承难天、难承天、承天难。
哪怕有天庇,虽可逞一时之威,代价却是极大。”
“七玄夫子,承天之说己然受教。
那何为化形呢?”
“光呈淡绿,你应悉知,亦当注意!
只那女童一人,摆下道场,化形诸友,开讲道法。
无论意向谓何,皆当小心之!
化行法亦可分身,作围攻法,作遁逃法,真假难辨,威能无媲!”
七玄夫子慢慢解释道,但语意颇有不忿,似在言明那布道者未安好心。
“多谢七玄夫子教导。”
李求真毕恭毕敬道,顿感此行圆满。
对于之前七玄夫子的突然消失与莫名话语,他也并没有过问。
毕竟导灵也有隐私,身为同伴,也要给予其最大的信任与宽容,这也是他的处事原则。
至于光之浓淡深浅,些许差异实难分辨。
这倒也不怨李求真眼拙,若无几年浸淫,属实难以确切判断。
他又在息海漫游了片刻,便招玄桥,回归宝市。
再召归程屏障,跨越而过,回到天柱之前,当归洞府。
似见道途平坦,他步履轻快,时而纵身蹦跳,时而与七玄嬉笑。
然而轻快并未持续多久,便在一段突然传来的教训诫言下消弭无形。
“灵界不许喧哗!
你竟如此孟浪,是想死了吗!”
这话语声听起来让李求真感觉很是熟悉,也很是恐惧。
……上元道灵宫,市阅宝尘金。
息念玄桥通,海中残念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