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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美人的父亲救了王爷叶留的性命,刘美人以此要挟留在叶留身边,三年内受尽了冷落和难堪。为了活下去,她忍辱负重。不料,三年后刘美人突然性格暴躁,王爷忍无可忍,一挥出,鲜血淋漓。
主角:叶留,刘美人 更新:2022-12-12 00:4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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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叶留,刘美人的其他类型小说《刘美人》,由网络作家“怯墨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刘美人的父亲救了王爷叶留的性命,刘美人以此要挟留在叶留身边,三年内受尽了冷落和难堪。为了活下去,她忍辱负重。不料,三年后刘美人突然性格暴躁,王爷忍无可忍,一挥出,鲜血淋漓。
大叶国,边关。
“王爷,刘姑娘投河了!河边围了不少士兵。”
大叶国战绩赫赫,声名远播的智王叶留正在营帐内苦思对阵之法。就突然听到了侍卫高現的汇报。
他头也没抬,只轻哼了一句:“埋了吧!”
“可……”高現见智王眉头一皱,一种令人不敢直视的气场迎面而来,压迫得后面几个字硬生生咽了下去。营帐内顿时静如千尺深潭,呼吸可闻。
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只见智王眉梢轻挑,眼神从低沉变得灼灼闪亮。高現知道,智王这是找到击败邻国十万大军的计策了!
“去练兵场!”智王伸展了一下全身。两天两夜未眠,一直在高度思索问题,让他身体有些僵硬。说完,他大踏步走出营帐,该去练兵场看看了!
“智王,叶留,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我爹爹救了你,你不知恩图报,却害我投河,简直天理难容……”智王刚走出营帐,就听见刘美人在声嘶力竭的叫屈。
“刘姑娘,请慎言,我们王爷洁身自好,爱憎分明,知恩图报在大叶国可是鼎鼎大名,姑娘可是有什么误会?”
“活埋!”几位士兵正在好言相劝,突然听到了一声缓慢而有穿透力的声音。这声音仿佛有什么吓人的魔力,士兵们立刻闭上了嘴,垂手站立。
高現欲言又止。见智王浑身染了一圈冷气,眼角里闪出一丝不屑。他只好一把拎起湿漉漉的刘姑娘,慢慢向不远处走去。
“智王,你这个畜牲,无耻卑鄙,始乱终弃,我怀了你的骨肉。你会被天下人耻笑,会被敌国诟病,若是皇上知道了,恐怕你在边关呆不住了。哈哈你这是要活埋亲生儿子……你要断后啦……”刘姑娘一边破口大骂,一边使劲挣扎。
营帐外,一群士兵张大了嘴巴,脑袋失去了运转,眼睛都齐刷刷的盯着智王。几秒钟后,反应过来,又都迅速的低头看着自己的鼻尖。祈祷着自己是隐形人,恨不得现在来个大地震,一下子天塌地陷,也好过王爷发威。
“好!今天我就亲自埋了你和本王的儿子!”智王大踏步走过来一把拎起刘姑娘,一跃而起,赤色宝马一声嘶叫,绝尘而去。
士兵们面面相觑!俺的个娘啊!这个刘姑娘是嫌脑袋长的太沉,想让脖子轻松轻松,还是找到了大富大贵之家,急着快点死去投胎。大叶国的保护伞,战无不胜的智王,骄傲得连皇太后都敢武逆的智王,居然被一个乡野丫头骂了!
士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已经脑补出了刘姑娘的一万种被活埋的姿势。也怜惜的想像出了刘姑娘临死前跪地求饶,眼珠子哭飞十里地,又被智王把眼珠子塞回眼眶的画面。
实话实说!智王在士兵们眼里是恩威并重的好主帅。温情起来爱兵如子,严厉起来冷血无情。发起威来,连天上的月亮都有躲着走。今天这刘姑娘触了逆鳞,必死无疑。
高現叹口气。
这刘姑娘真是太痴情,也自不量力。王爷何等人,自小在皇宫内经历了多少血雨腥风,计谋算计。王爷还看不出你这汗毛孔大的歪心思,又见过了多少名门望族的大家闺秀,各个才貌绝伦,柔婉端方,她们见了王爷哪个不是含情脉脉,羞涩沉静,就是喜欢,也是那般红云染颊,眼波暗涟,再看看你,如深山里一匹野狼,呲牙咧嘴,恨不得把王爷吃肉嚼骨的。下辈子可别和王爷较劲了。
正想着,最小的士兵小郭子,一脸惋惜地说道:“高大哥,这刘姑娘,这两个月在军营一直本本分分,平时都是呆在高大哥您给安排的的军帐里,见了我们也是柔柔弱弱,还经常替我们浆洗缝补衣裳,我们想家了,也会安慰我们,没看出她和王爷有什么太多的交集啊!自从十日前她爹爹去世,怎么就……”
“这也是你可以问的。王爷知道了,小心你的脑袋!”
高現心中也是迷惑,他是王爷的贴身侍卫,几乎整天都跟在王爷身边,这刘姑娘何时有了身孕?哦!他想了很久,终于恍然大悟。两个月前,王爷在和邻国——乔国主帅乔安交战时,被毒矢射中,昏迷数日,危在旦夕。随军军医回天乏力,幸亏高現机智,在边关贴出告示,凡可救王爷命者,重赏。
贴出告示仅一日,就有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带着一位相貌普通,衣着朴素的女子前来揭榜。
这老者自称刘老医,说自己的女儿名叫美人,因为她出生时,正是漫山遍野的桃花灼灼,很是美丽。她母亲希望她长大后就如花般美丽动人,所以就取名美人。
这刘老医医术果然精湛,半月后王爷苏醒,一月后竟然可下地活动。只是这一月里刘老医不许任何人进入王爷所在的帅帐,即使他的女儿也只是进去了两三次。那几次,是刘老医去山里采药,就令她的女儿去照顾王爷。许是那几次……不对!王爷在京城王府后院美姬数十,各个争奇斗艳,也没见王爷夜夜笙歌,王爷后院只有益清侧妃得王爷青睐,即使是益清侧妃,王爷也是每半月才去一次。王爷品行高洁,对女色不太贪念。怎么会和刘姑娘……
正猜测间,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瞬间智王的宝马就停在了帅帐外。智王面无表情,眼神里冉冉升起一抹杀气。士兵们连喘气都降低了气息。生怕喘气声音大了,惹恼了这位爷,吃不了兜着走。不,是吃不了,用脑袋兜着走。
智王把嘴里还大骂的刘姑娘往地上重重一摔。一阵尘土扬起,刘姑娘顿时觉得五脏六腑都打起来。肠子和肚子互相纠缠着拳打脚踢。
“往死里打,留口气!”智王说完,伸手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纵身一跃,矫健的身姿如雄鹰般,干脆利落地落在马背上。朝阳照映在他身上。一圈光晕笼罩着他,他朗星月目般的眼眸,在这光晕里更加熠熠生辉,一张古铜色的脸,和这朝阳的光极度匹配,就如同天神下凡,神圣而超凡脱俗。士兵们都看呆了。为有这样的主帅而骄傲。小郭子甚至心里把自己变了性别:“我要是女子,就是活埋也愿意和王爷春宵一刻。现在我理解刘姑娘了,刘姑娘眼里真是万里挑一!”
小郭子正想着,就听见一声惨叫:“叶留,你这个丧尽天良的家伙,你不得好死。哎哟哟!我的肚子,我的儿啊!你那个狗爹是想杀妻灭子啊!”
智王头也没回,就在士兵的膜拜和注目礼中挥鞭而去。
一顿板子下去,刘姑娘已经奄奄一息。行刑的士兵,只用了五分的力气。高現假装不知道。长凳上已经血流成河,这肚子里的孩子还能保住吗?高現轻叹一口气:“好生照看,不要出了人命。”
“王爷,孩子可能保不住了!”
智王看向练兵场上的士兵,居然微微一笑:“好!很好!”眼睛里却闪出一抹高深莫测。这笑和眼光一起出现,竟有一种即令人心旷神怡,又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怪不得京城的高门贵女们对他是又爱又恨。这王爷真是妥妥的一枚狐狸精啊!对!还是个公狐狸。
高現正想着,就听智王说道:“伤愈合后,接着打,留口气!”
“三日后,与乔安决战!”智王眼神深远地看向乔国主帅安王的阵营。该是和对手决一死战的时候了!
这乔国与叶国本是邻国,因两国和亲,已经十年没有战争,边关的百姓们没有了战乱之苦,生活过得也算平安、幸福。不料想,和亲的德婉公主刚刚病逝,扶持新皇方和登基的老臣就迫不及待的讨伐叶国。当年德婉公主和亲为后,两年后生下一子,文兴皇帝爱不释手,在方和周岁时便立为太子,不想世事难料,三年前,文兴皇帝突然驾崩,各皇子虎视眈眈,萌生出夺位之想,幸亏吉贵妃的父亲吉庆力挽狂澜,扶持太子继位,才避免了一场骨肉相残的惨剧。
文兴皇帝驾崩,智王作为叶国的吊唁使者曾经在乔国与乔安相遇。
这乔安是文兴皇帝第三子,母亲邸妃是家族显赫的邸候之女,这乔安身材伟岸,相貌堂堂,又文武双全,也是乔国女子们心仪的夫君对象。可智王听说,这乔安偏偏不沉迷女色,年过二十五岁,还没有成亲。
吊唁后,叶留倾慕乔安为人低调,从不参与朝政勾心斗角之事,因此,特意到安王府拜访。
想到这里,叶留深吸了一口气。三年前,二人还惺惺相惜,一见如故。如今,却兵戈相见了。
刘姑娘疼得骂了一夜。
帐外的小郭子也听了一夜。本来小郭子困得睁不开眼,可听到刘姑娘一顿爱而不得的骂声来了精神,最后听得他哈哈大笑。
”叶留,你这个混蛋,以后,你就是八抬大轿一步一跪,求着本姑娘做正妃,本姑娘都不给你这个脸。做你小妾还委屈你啦!听说你后院有二十八个小妾,多我一个会吃穷你吗?我又不要山珍海味,绫罗绸缎,只要冻不死我,饿不死我就行。看把你得意的。拉着个驴脸给谁看,好像本姑娘多愿意嫁你似的。要不是看你貌美如花,贤良淑德,宜家宜子,说不定过几年还可以给本姑娘生七八个崽,崽子们叫你一声叶留娘亲,喊我一声美人爹爹,真是开心啊!对了,你要是不听话,我就把你打入冷院,让你独守空房,我天天和你那二十八个小妾厮混去。让她们给我生一猪圈崽子……本姑娘才不稀罕做你的小妾呢。”
小郭子听得笑岔了气。王爷宜家宜子,王爷貌美如花,王爷被崽子们称做叶留娘亲……小郭子一边笑一边重复这几句话。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额!小郭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突然就看见地上有个修长、高大的影子,正冷气森森地笼罩着他。小郭子只觉得后背起了一团冷汗,腿也有点站不稳,嘴唇上下抖动,蚊蝇般哼出一句:“王……王爷!”
智王眼神毫无波澜,面色平静似水。可就是这样的没有任何情绪,却让人感觉到整个天空都冷下来了。连天上的飞鸟都加快了煽动的翅膀,想快点离开这片冷风飒飒的地方。
“饭后把嘴堵上!”智王轻飘飘说出。小郭子立刻使劲点头。
三日后,叶留与乔安大战,战事激烈,双方死伤无数,叶留惨胜。
乔安回朝,被吉相国以战事失利为由,罢免了兵权。启用了自己的外孙,吉贵妃之子,先皇二皇子涵王乔宇为兵马大元帅。
乔安本不愿意介入朝政,乐得落个清闲,每日里闲云野鹤,种桃品茶,或者研究一番药理。朝中大臣见安王失势,早已经转了方向,纷纷向涵王示好。只气得安王身边的侍卫李浩咬牙切齿,大骂群臣无德。
智王虽然得胜,看战场血流成河,断肢残臂,不免心下悲痛。感叹两国交兵,百姓疾苦。心里想着,再有战争,身为主帅定会全力护百姓周全,减少士兵伤亡。
乔国兵退。两国使者签订契约,休战十年,互不侵犯。
智王又一次得胜回朝,大放异彩。
大叶的保护神,可不是等闲之辈。五年前,郝国突然大兵压境,边关告急。守关大将频频战败,十几天失守了五座城池。十几道加急密报,接连不断送向京城。京城君臣手足无措,皇帝无人可用。这时候,智王毛遂自荐,立下军令状,若败,愿自裁谢罪。才让皇帝叶修勉强答应了他做主帅,前去解围。
那时候的智王,在皇宫内没有背景,没有人脉。只有一个老太监李诚是他的亲人。自他出生,就没见过娘亲的面,他不知道娘亲是谁?小时候他问李诚,李诚吓得捂住他的嘴,让他不要问了。
后来,他在人情凉薄的皇宫长大。渐渐学会了察言观色,静观其变,用智慧来保护自己。
直到他七岁。叶修才想起这个儿子。见他不争不抢,又见他聪明肯吃苦,就让厉侯教他骑马射箭,兵法谋略,以后好辅佐太子叶金。
智王知道自己只是皇帝叶玉为太子准备的一枚棋子,自己若是有一日没用了,一定会立刻成为弃子。所以,他每日里勤学苦练,不分昼夜,寒来暑往,没歇息过一天。十年磨一剑,终于等来了这一天。
与郝国一战,十七岁的智王以少胜多,并且势如破竹,长驱直入,取了郝国九坐城池。郝国国王吓得立刻休战,不仅答应每年进贡,还进贡了十个郝国绝色美女。
皇帝叶玉本想留下这十位妖娆美女,可惜,皇贵妃夕妍刚刚进宫三个月,才刚有孕,她哭闹不止,绝食要挟,才断了皇帝的念头。
因此,这十位佳人被皇帝一股脑的赐给了智王。美其名曰,智王战功赫赫,理应嘉奖。智王谢过皇恩,把这些美女都安排到后院,美食佳肴,锦衣玉食的养着。但是却很少去她们那里。
三年后,智王二十岁,皇太后下懿旨为智王指婚。皇太后的庶妹之三女益清配为正妃。且不说辈分相差,就说这盘根错节的利害关系,智王也不愿趟这浑水。
太后大震。要降罪智王。
智王刚刚大胜,大叶国百姓无不称赞,皇帝也深知智王还有可用之处。所以,就假装不知道皇太后用意,在中间调停,把益清降为侧妃。太后思前想后,也怕节外生枝,坏了自己娘家的前程,就气哼哼勉强答应。
一路上,智王受到百姓夹道欢迎。兵士们铠甲齐整,气势如虹,脸色都洋溢着胜者之气。好男儿入伍本是保家卫国,如今,打败强敌,自是心情堪畅。
“怎么?这是奸细还是……”百姓们正在欢欣鼓舞,就看见一瘸一拐的刘姑娘衣衫褴褛,面色苍白,连滚带爬的跟在队伍的最后面。小郭子一脸无奈,嘴里嘟嘟着:“真是不知好歹,你爹爹救了王爷的性命,王爷已经重赏了你田地、房宅、丫鬟小厮,这些足够你衣食无忧了,你怎么傻的不透气啊!非要给王爷做妾,还要算计王爷,毁了王爷名声,如今到好,自己儿子被一顿板子打没了。还被每日虐待,两三个月就要再被打个半死,这是何苦?你看看你,才会走路,这回到王府,又免不了皮肉之苦了。后院这么多艳丽绝色的女子,你哪能争过她们。真不知道你图的什么?”小郭子说完,眼里有些怜惜。
“小郭子,别替我惋惜,本姑娘我就愿意自作自受,一天不挨打,我就难受。每日看见王爷我就幸福啊!王爷是臭鱼,我是烂虾,绝配!哈哈!估计王府后院的那群苍蝇天天盯着王爷这条臭鱼,王爷哪有时间理我。说不定王爷把我忘记了,我这不愁吃喝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呢!”
高現听完这话,皱皱眉。刘姑娘,你这是耗子在老猫面前卖艺,你真是活够了。
高現纵马向前。和智王耳语一番。
果然,这刘姑娘不是等闲之辈。智王坦然自若,等到了王府,你就知道什么是绝配了。不过,智王眼睛忽然眯起,嘴边酒窝浅浅,笑了。
艾玛!太吓人了。这王爷是中毒太深了吗?不会吧!刘老医不是已经给治好了吗?怎么王爷还会这样迷人的笑。居然把酒窝都笑出来了。
人群里一阵骚动。原来几位少女见智王风流倜傥,俊逸绝伦,又有战神称呼加持,已经把少女迷得分不清东南西北。刚才又突见智王轻轻浅笑,酒窝里仿佛盛满了烈酒。少女顿时醉了。有一位少女甚至哭泣起来:“看啊!智王再对着我笑!”
“胡说,明明是对着我笑!”
“你们都别吵了,我可求智王管家收我为洒扫丫鬟了。明天就入府了。你们吵也是白吵。”一位红衣少女得意洋洋,看向智王的眼神充满了摩拜。
“是吗?哎哟!我们明天也去求管家吧!就是当牛做马,只要可以每日看见智王也值了!”
一群花痴在街道上熙熙攘攘。听得刘姑娘头晕脑胀。
“清侧妃,王爷离府还有百米!不过,身边还带着个奇丑无比的丫头。”益清侧妃一早就站在王府门前迎接智王。直到将近正午,才看见智王骑着马气势如虹的来到门前。
“妾身见过王爷!呼啦啦门前一群姬妾施礼。”清侧妃站在首位,一袭红色锦缎衬得她皮肤更加娇艳欲滴。一双水灵灵的丹凤眼,灵动而娇媚。一只凤钗斜斜地插入云鬓,走一步,凤翅就轻颤一下,佳人就在这轻颤里一步一娇羞的走过来。刘姑娘简直看呆了。不禁失语赞着:“好大一只漂亮的红头蝇!”
刘姑娘本是横趴在智王的马上,早已经被颠得七荤八素,再加上挨了板子,伤还没有痊愈,见她半天没有声响,智王早以为她晕了过去。没想到,她居然说了这么一句。
“哈哈!智王突然大笑起来!”笑声肆意狂放,酣畅淋漓。这一笑,把高現吓得一哆嗦。这是中毒太深了!看来,还是要给王爷好好调理,这刘老医医术不行啊!
清侧妃入府三年,很少见智王笑意,更别说这般畅笑。一时不敢答话。
“把她扔进枯木院!一天一顿饭!”
智王单手拎起刘姑娘,砰的一声,把她扔下马。
智王回朝,自是先去向皇帝述职、向皇太后问安。
出宫后,他嫌刘姑娘走路太慢,一把拎起,横放在马背上,一路疾驰,没想到这刘姑娘身子骨倒很硬,愣是没颠晕她。
参见王爷……二十几个姬妾一起叽叽喳喳,智王瞬间头疼,刘姑娘说得没错,确实是一群苍蝇。不对,她们若是苍蝇,我岂不是承认自己是臭鱼。想到这,智王回头:“捉一百只苍蝇,不然,三天不许吃饭!”
高現立刻无语,王爷太幼稚了吧!这不是小孩的游戏吗?
算了!王爷自从中毒,就不间断的不正常。赶紧找府医给看看。
枯木院里杂草丛生。刘美人倒是淡定。手里拿着在草丛里捡到的一块破木板,瘸着腿跑来跑去。
“这里连个人气都没有,我到哪里去抓百只。有了,我去厨房看看。”刘姑娘走出院子,就犯了愁。今天刚进王府,哪里都不认识。怎么去厨房啊!算了,误打误撞吧!沿着小路,她东张西望。
“这个丑丫头,也不知道什么来路?幸亏王爷厌弃,不然,清侧妃又要哭唧唧了!”几个丫鬟拎着食盒,边走边说。
顺着丫鬟的来路,厨房找到了。
几个苍蝇在厨房外飞舞。刘姑娘一边跑一边追。
“咚的一声!”刘姑娘落入了池塘。
论水性,刘姑娘不在话下。可是,伤口还没痊愈,不快点爬上岸是作死的节奏。
“怎么感觉有人推我?算了,许是抓苍蝇太投入了,错觉罢了!”刘姑娘爬上岸,叹口气:“费这么大力气抓了几只,全都掉池塘里飘走了。”
“王爷,刘姑娘落水,施暴者红绒。”
智王点点头。把手上的笔轻轻放下,站起身,看向池塘的方向。
“高现,让管家把艳绝院收拾出来,明天晚上接人!”智王语气冰冷,眼眸轻轻垂下,看不出眼底的任何情绪。窗外的风吹过,树叶哗啦啦响起,智王眉头一拧,树叶仿佛感知到了他的戾气,顷刻安静下来。高現知道智王最讨厌树叶沙沙的声响。马上走向前,关上红木雕花窗。
“王爷,何不……”高現话未说完马上住口。
“去办!”
“是!”
只一个时辰,艳绝院要住人的消息就在府内传开。
王爷这是开窍了?看来王爷要开枝散叶了。老太监李诚高兴得老泪纵横。终于可以对得起慧娘娘的在天之灵了!
丫鬟婆子们窃窃私语:“莫不是新来的那个吧!麻雀变凤凰!”
“不会吧!看王爷很是厌弃她,今天还把她从马上摔下来,住进了最破落的枯木院。”
“那可不一定,王爷后院的小夫人们都是皇帝赐的,侧妃更是皇太后做媒,哪有一位是王爷亲自带回的。这个刘姑娘说不定会一步登天呢!”
“不能吧!郝国的十位艳姬哪个不是婀娜多姿,千娇百媚,这个刘姑娘相貌平平,连贵女礼仪都不懂,哪会得王爷青睐!”
“对啊!郝国美女我们女人见了都爱慕不止,王爷都不多看一眼。这个刘姑娘姿色太过平常没机会的。”
“就是!我伺候的乔国美女绿春小夫人,那在乔国可是第一美女,入府三年,王爷还没去过一次绿春院呢!”伺候小夫人绿春的丫鬟紫牵愤愤不平地说道。
“难道王爷这个边关大捷,还带回了其他女子,只是暂时安置在外,明晚接回来。”伺候小夫人弯月的丫鬟紫藤说道。
“赶紧散了,王爷的事情也是你们能猜测的?不想活了,就摸摸自己的脑袋!”
管家叶祈边说边把小厮王俊拉过,对着耳朵一阵嘀嘀咕咕。
王俊一脸懵懂。嘴里连连说着:“是是是!”
“红绒,你可听清了,王爷明晚会让人住进艳绝院?”清侧妃一改在智王面前的温婉,眼神充满妒忌的痛苦。若不是惧怕王爷,此刻她已经撕开了刘姑娘的心脏。
“你这个笨蛋,不是让你把她推下水吗?”说完,拔下头上的金簪,狠狠戳向红绒的胳膊。
“清侧妃,不要啊!说不定不是刘姑娘呢!刘姑娘相貌一般,岂是王爷看得中的?只有侧妃您这样的容貌才可以得王爷青眼。这今年,王爷除了到咱院里,还去过哪个小夫人的院子?说不定又是皇上赐了哪个爱慕王爷的贵女为妾呢?”红绒哭着为侧妃分析下气。胳膊疼得钻心也不敢躲闪。
“今天就先饶了你。不过,枯木院也要盯紧了。王爷几年从来没在人前畅怀过,今日你可看见了,这贱人在马背上不知说了句什么话,王爷就笑得云开雾散的,这贱人不可小瞧,这次便宜了她,你去打听一下,绿春那贱人今日又在练什么曲子?”
“高侍卫,刘姑娘已经两日没有进食,她说抓不到百只苍蝇,还说……”管家小心翼翼靠近高現轻声说着。
高現轻轻点头,转身进入书房。
“王爷,刘姑娘两日未进粒米。她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她不是蛋,引不来苍蝇,只好饿三日!”
“哈哈!哈哈哈哈!”智王大笑不止,笔上的墨也不小心滴在宣纸上,顷刻晕染开来。
王爷中毒的厉害,我要马上行动,马上去找府医。
第二日晚。
王府后院所有的姬妾都伸长了脖子等这位神秘的主人出现。这艳绝院可是贵妾住的院子。地位仅仅低于侧妃,这是每个后院女人的梦想啊!这个院子空置了三年,今天终于来了个厉害主啊!没有丝毫消息,竟突然就要住进来了!
清侧妃在大厅急得牙疼。膳食已经冷了,王爷还是没出现。红绒跑到府门前来来回回看了十几遍,连王爷的人影都没看见。
“红绒,你打听到了吗?到底是哪个贱人?”清侧妃俏丽的面容有些扭曲,手里的绸缎帕子被来回扯着。因为撕扯的力气太大,帕子上已经有丝线散开了。
“侧妃,稍安勿躁!不论是谁,也压不过侧妃您啊!您在王府位分第一不说,还有皇太后撑腰,您来日如果生下长子,还怕王爷不疼您!”
听到生下长子这句话,清侧妃突然面目狰狞,眼中含恨,不过,只是一瞬间,就换了一副温婉脉脉的神情。
“王爷!臣妾等您多时了!”
红绒听见清侧妃娇滴滴的声音,才看见王爷一只脚踏进了大厅。不禁佩服起侧妃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领。
“来人,上膳食!”
“本王在宫内用过了!”智王语气淡漠,转身看向红绒。
红绒被智王看得心里发毛,心里扑腾着打鼓。脑子里想着,是不是昨日的事情被发现了。吓得双腿哆嗦,冷汗直流。
清侧妃眼珠一转,怕红绒露出破绽,马上笑容婉约:“王爷,您这样看红绒,妾身都吃醋了!”说着,将一只手伸过来,借机挽住了智王的胳膊。
智王脸色微沉:“做本王的侧妃,最大的本分就是爱屋及乌。来人,把红绒送入艳绝院。”
清侧妃脑袋轰的一声,只觉得天旋地转。
红绒傻了!几个丫鬟过来,一边恭喜她,一边扶着她走了。
当夜,智王就留在了艳绝院。
整个王府都炸了!一群丫鬟婆子聚在一起,津津有味的议论。
“千算万算,怎么没算到是红绒这个丫头?这丫头真是有心机,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入了王爷的眼?这下,清侧妃可难受死了!这么傲气的一个人,居然被陪嫁丫鬟摆了一刀,也真是气人。”
“王爷平时都不多看丫鬟一眼的。怎么突然宠幸了红绒?是不是红绒给王爷下了什么迷魂药?”紫牵气恼,她比红绒漂亮机灵,自家小姐被乔国送到王府,本想着有朝一日也攀龙附凤,做王爷的第二十九个姬妾,没想到被红绒捷足先登了!气得她心肝肺都疼得厉害。
“王爷,清侧妃进宫了!”
“嗯!”智王轻轻点头,把昨日被墨晕染的宣纸,涂抹成了一株墨梅。
“刘姑娘的伤有些发炎,我已经派女医去看过了。”
“赏红绒!”
高現嘴角一抽。王爷这是什么操作?算了,看来这辈子暗害刘姑娘的人,王爷都要赏啊!谁要你在边关毁了王爷声誉呢!刘姑娘,你自求多福吧!这几十个姬妾哪有省油的灯啊!
一时间,红绒登上云端,被后院的姬妾们羡慕又嫉恨!这三年,王爷除了每半月去趟清侧妃那里,剩下的姬妾们就成为了没头的苍蝇,在屋里急得乱转,却找不到承宠的方向,只好每日里长吁短叹。令人平衡的是,大家都一样,清侧妃也好不到哪里去。王爷就没在她那里留宿过。所以后院的姬妾们这几年很少勾心斗角,因为她们使出浑身解数,王爷也不理她们,干脆她们认了命,不再用各种方法撩拨王爷。如今,不同了。王爷居然破例了,在红绒院子里呆了一夜。这简直为这些姬妾们打开了希望的大门,她们好像看见了满院子的金银财宝,眼睛里骚动着贪婪的目光,红绒无才无德,她行,我们只会比她更行。姬妾们浮想联翩,摩拳擦掌,恨不得此刻就扎进王爷的怀里,感受王爷无穷的魅力。
智王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清侧妃那边如何?”
“王爷,昨日清侧妃进宫,和皇太后哭诉王爷纳了红绒,让皇太后做主。皇太后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有了子嗣就好了,然后赐了侧妃一壶酒。”
“嗯!这壶酒本王喜欢!”智王眼底闪出一丝嘲讽,手指轻轻扣击着桌面:“该来的还是来了!”
小厮王俊不知在说着什么,引得身边围着一群丫鬟婆子。
“是真的吗?红绒一步登天是因为枯木院那位?”
“我就说王爷眼光哪有这么差,那枯木院姿色太过平常,还没有我老婆子水灵。”婆子周俊摸了摸自己的脸,嘴里嘀咕:“若是我老婆子再年轻几年,凭我的手段,说不定也可以做个王爷的姬妾。”
“周婆婆,您这老脸还真是大啊!您就是再年轻,也不会入了王爷的眼啊!别做梦了,赶快去干活吧!
“对,对,咱们也就痛快痛快嘴巴,厨房还热着我给弯月小夫人熬的银耳莲子羹呢!”周婆子说着,急忙跑走了!
“月小夫人,红绒前日把枯木院那位推进了池塘,王爷心中大快,第二日就将她接进了艳绝院。听小厮王俊说,王爷恼极了那位,自己又不好出面磋磨出气,怕失了身份。正好,红绒误打误撞,得了王爷的心。”周婆子把莲子羹端到月小夫人手里,嘴里不停说着。
“原来如此!”月小夫人樱桃小嘴突然一笑,露出玉色的贝齿,面色嫣然得像池塘里欲开的粉荷。她慵懒地靠在贵妃榻上,纤纤玉指轻轻搅动着汤匙。
“我们姑娘天香国色,才貌出众,胜过红绒千百倍,却被这小贱人抢了先!真是替姑娘不平!'”周婆子本是皇后身边的姑姑,弯月是皇后身边最得力的宫女,两年前被皇后赐给了王爷。小宫女紫藤也一起带了过来服侍弯月。
“周姑姑,找出我最艳丽的衣裳,我要去枯木院和刘美人谈谈心。”弯月轻轻张开小嘴,优雅地喝了一口莲子羹。眼睛弯弯,温柔地笑了。
“刘美人,开门!我们月小夫人来看你了!”紫藤故意使劲高喊,恨不得全王府都听到。
“参见月小夫人。”施礼过后”刘美人低头看着自己脚尖不再说话。
“刘美人,听说王爷喜欢磋磨你,我今个来,也替王爷出出气,你看如何?”弯月开门见山,既然王爷厌弃这个刘美人,那还假装什么端庄高雅,端了两年,王爷亦是没有来过一次弯月院,还端着给谁看,早就累了。正好借此机会放松一下自己。免得憋坏了身体。
“王爷喜欢,求之不得!”刘美人挺胸抬头,眼睛斜了她一眼,露出不屑和鄙视。
弯月顿时觉得奇耻大辱,一个不知哪里来的没教养的野丫头,王爷不待见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给我掌嘴,打得她到求饶为止。”弯月气急败坏,优越感在刘美人面前全无。太气人了,这些年虽然在后院不得宠,但有皇后撑腰,也没人敢这样明目张胆地轻视她。今天,就要狠狠出这口恶气,也得了王爷欢喜,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
“王爷,月小夫人带人掌了刘姑娘的嘴,嘴角流了血,脸也肿胀得厉害,还罚跪了一个时辰。”
智王眯眯眼,满意地点头:“晚上去弯月院。”
艾玛!高现又一次懵圈。
怎么每次刘姑娘遭殃,施暴者都得王爷心啊!这样下去,整个后院岂不是都和刘姑娘过不去了。刘姑娘这是捅了马蜂窝了吗?一窝子毒蜂只扎一个人啊!王爷呀!刘姑娘是过分,毁了您声誉,您还不如直接给她个痛快,这一窝毒蜂整天盯着刘姑娘,死也比不死好啊!
后院又炸了!
“听说王爷昨晚去了弯月院?早晨看见紫藤满面春风,嘴里还得意地嚷嚷,红绒哪有我们月小夫人得宠。”
“这王爷转了性子了。居然进后院了?这几年可把后院的小夫人们憋屈坏了,个个倾国倾城,却备受冷落,如今终于熬出头了。”
“这刘美人是做了什么孽,把王爷气成这样!”
“听说是太迷恋王爷,给王爷下了药,有了身孕,逼迫着王爷纳了她。王爷岂是她能拿捏的,不仅孩子没保住,现在还每日受磋磨,这也是她自取其辱。王爷多清冷的一个人,怎么能容忍他人算计!王爷最讨厌心机过重的人,她也是自作自受!”
“她一个乡野丫头哪里知道王爷的心性。三年前,珺小夫人使计,想把王爷灌醉,留宿珺丽院,王爷眼都没眨,一剑封喉,连伺候的丫鬟婆子都杖毙了。这个刘美人没死,已经是王爷仁慈,格外开恩了。”
“是啊!记得两年前,靥小夫人为了博得王爷怜惜,假装投水自尽,王爷就坐在塘中凉亭里一边饮酒一边静静看着她呼救,扑腾,直到沉到水底。”
“是啊!还记得苑小夫人和靖小夫人拌嘴,都哭着向王爷告状,王爷直接让人割了两人舌头,直接扔进了后山,活活饿死了。”
“是啊!自从这几件事发生后,再也没人敢算计王爷,没人敢拌嘴。这后院也清净了几年。怎么刘美人才来了几日,这后院就折腾得不成样子。”
“算了,王爷的心思谁也猜不透,我们做下人的,就老老实实听派遣吧!”
这几日刘美人一直没出门。小夫人们怕她经不住折腾,也暂时没去害她。真虐待死了,王爷可不依。王爷说了,随便折腾,只留口气就行。若死了,就没有解闷的人了。
过了六日。
王爷正在书房整理密信,就听见刘美人和高現高声嚷嚷:“高大哥,我要见王爷。”
“刘姑娘,请轻声,王爷正在忙政务,你先回去,一会儿我禀报王爷。”
“那不成,今天我必须要见他,不然,我就不走。”刘美人说完把身子一蹲,直接坐在了地上。
“高現,让她进来”。智王冷漠的声音清晰地传出书房。
刘美人一骨碌爬起身,就闯进了书房。
一束金色的光穿过窗棂,洒在书案上。金黄色的光晕正好妥帖地染上叶留的眉梢,嘴角上也挂着一丝夏天的阳光。乌黑的墨发被一只玉簪束起,古铜色的脸庞透出精美绝伦的刚毅,眼眸低垂安静如水,睫毛上翘调皮巧然,这妖孽的样子既风流妖媚,又冷峻淡漠,真是让人既害怕又喜爱。怪不得后院的女人们都团结奋斗,恨不得吃了本姑娘。这样一个令人垂涎欲滴而又得不到的美男子谁又不想拥有呢!唉!认命了!后院的女人也不易,愿意磋磨我,就磋磨吧!打我一顿,害我几回,这妖孽心情舒畅,她们就可以得到这妖孽的喜欢,也算是本姑娘我交的饭费了。王府的饭不能白吃。
正想着这妖孽和后院女人的纠缠。就听见一声冷漠而厌弃的声音:“刘美人这几日对王府可有新的认识?”
“新得很,王府灯油不够用。”
说完,刘美人走向前,几乎面对面站着,然后盯了叶留一眼:“王爷,别忘了您承诺的每十日我们见一面。”说完扬长而去。
“哈哈哈哈……”书房里传出一串笑声。
“有趣!真是有趣!居然暗本王后院里的女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王府灯油不够用,这说法真是绝妙!哈哈哈哈哈哈……”
高現终于缴械投降!再也不去猜测王爷的内心了。这也太吓人了。冷漠至极,不知道大笑为何物的智王,怎么摇身一变,成了一只嘎嘎嘎的鸭子。
乔国
“安王爷,您闲云野鹤,不贪权势,可是那富贵侯吉庆却狼子野心,想扶持吉贵妃之子涵王乔宇为帝。文兴先皇在世时,就说过二皇子涵王性情暴虐,有勇无谋,没有帝王的气度。方和新帝为太子时,年龄虽小,却聪慧过人,仁慈却无优柔寡断,心胸也是开阔。先皇生前曾经叮嘱过老臣,一定要极力扶持方和太子。如今,方和新帝年仅十岁,朝政为吉庆把持,重用卑鄙小人,奸臣当道,朝政乌烟瘴气。乔国子民水深火热,您身为先帝三皇子,文武双全,杀伐果断又深得民心,请安王助老夫清君侧。”廉侯说完,下跪磕头。
乔安急忙扶起廉侯,思忖半晌:“廉伯父,清君侧需万事俱备,不可轻敌。我等需仔细谋划,若可和平过渡皇权,自是好事,若大开杀戒,恐百姓流离失所,兵士伤亡,本王心中不忍,若是吉侯痴迷不悟,二哥心怀不轨,事关江山社稷和百姓安宁,本王自不会旁观。”
“谢过二皇子。”这廉侯与乔安的外祖父邸候是生死之交,在战场上东奔西杀多年,看惯了战场的血腥和因连年征战,百姓的衣不裹腹,对奸臣横征暴敛极为愤慨,富贵侯没有丝毫军功和建树,凭借女儿的恩宠青云直上。更不懂得爱惜子民,提拔可造之材,只知道结党营私,满足自己的私欲。先皇在世时,深知他德行不够,太过贪婪,所以封他为富贵侯就是敲打他,告诉他,给了你泼天的富贵,要知足。那时候给他的也是一个虚职而已,根本不让他过多参与朝政。先皇突然驾崩,太子那年才七岁,几个皇子虎视眈眈,尤其以二皇子乔宇最为强悍,大皇子也不甘心,亦是志在必得,乔国风雨飘摇之际,幸亏二十二岁的安王巧施计谋,让婉公主休书一封,派亲信到叶国求援。叶国皇帝叶修见女儿书信,知道外孙帝位岌岌可危,即刻出兵二十万,叶留为主帅,重兵施压,言道:若方和太子不为帝,定踏平乔国。活捉富贵侯吉庆,那时候的叶留因与郝国一役,已经被神话。那富贵侯只是一个商贾出身,哪里见过这等大场面,已经吓得腿软筋松。即刻好言好语相劝外孙乔宇,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假装铁面无私,忠贞不二,扶持太子方和继位。
婉公主身为嫡公主,自小在深宫长大。有皇后关爱保护,谁敢算计使坏!嫁到乔国,文兴帝又因她单纯、清雅,亦是关爱至极,因此,朝政之事无法驾驭。方和帝继位,皇后婉公主因文兴帝驾崩,悲痛过度病体欠佳,在祥和宫里养病,皇贵妃后宫独大,和富贵侯内外勾结,仅三年时间,满朝文武就有半数人拜在富贵侯和涵王膝下。
直到婉公主薨逝,几位有实力的老臣被找理由夺了实权。富贵侯为了除掉安王,使出奸计,打着新帝的旗号命令安王与叶国交战。
安王是乔国的栋梁之才,文攻武略,无所不能。又不贪慕权势,德才兼备。那安王外祖又十分忠心刚烈,邸妃也娴贤淑宽厚,所以,文兴先皇在世时,对安王十分信任,将兵权交付他时,语重心长地说道:“皇儿,乔国安危系与你身了。太子尚小,你要多爱护包容!二皇子心胸狭隘,富贵侯贪婪成性,倘若我不在人世,我儿该出手时不要手软,不然,乔国必亡!”
安王攥了攥拳。
廉侯知道乔国有希望了,遂告辞出府。
“李浩,备马!去大皇子府!”
“王爷,安王求见!”
大皇子琚王乔虎正在练剑,听说三弟来访,有些意外。
“三弟,哪阵风把你吹来了。来,看看我的剑法是否有长进?”
“皇兄剑法愈发精进了!”
“哈哈!三弟惯会打趣为兄!”
“三弟,今日登门,你我兄弟不醉不休!”乔虎亲热的拉住乔安的手,大咧咧向厅里走。对这个弟弟,大皇子极少防备,因为他太了解乔安的为人了。
“皇兄,听说皇嫂去了吉贵妃那里!”乔虎的王妃吉欢正是吉贵妃的亲侄女,富贵侯的孙女,大皇子乔虎本来不喜欢这吉欢,可吉贵妃在先皇面前极力推荐,吹尽了枕边风,才使皇帝赐婚,乔虎不得已才尊旨成婚。
吉欢相貌脱俗,身材窈窕,但是却遗传了富贵侯的商人习气。每日里不是拈酸吃醋,就是无事生非,让乔虎很是烦恼,所以,每当王妃出门,乔虎竟不闻不问,恨不得她不回来才好。此刻,听乔安这么一说,不禁低头沉思。
“皇兄,听说吉贵妃许了她很多好处。二皇兄也送了很多贵重礼物,不知,皇兄可曾见过这些礼物?”
“什么?这个蠢货!难道她不知道那吉贵妃和二弟的心思吗?到底是商户之家,一点小恩小惠就失了分寸。”
“大皇兄,还记得雪儿吗?她曾经留过书信,说希望你一生平安,不要参与一些不该参与的事情。记得她离开的时候,是身怀有孕的。也不知是男是女,屈指算来,这孩子应该也有十岁了吧?”
“三弟,我明白你的意思。”乔虎方才还端正的脸,突然就痛苦起来。雪儿,孩儿,你们在哪里?
乔安见引起乔虎的回忆,心中感慨,不禁轻声劝慰:“大皇兄,吉人自有天相,只要你不负雪儿的期望,有一天你和雪儿母子团聚,雪儿也会高兴的!”
“谢谢三弟宽慰,别只说我了,三弟什么时候婚娶?你这年龄几个娃娃都应该有了。”
“不急,要娶就娶喜爱之人,现在没有,便不娶。”
“喜爱之人,喜爱之人,生在皇家又有几个人可以为自己的喜欢做主?”乔虎喃喃自语,眼神迷离,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就这样,大皇子与三皇子自正午饮酒到黄昏,大皇子说了很多,三皇子也听了许久。
最后,乔虎醉了。嘴里喊着:雪儿……
乔安叹口气:“古往今来,为情最伤人,也因情最可以改变一个人。”
太阳完全落下,吉欢才回到琚王府。
她眉眼含笑,衣着艳丽夺目。今日,贵妃姑姑又给她吃了一枚定心丸,她怎能不开心。
“王爷呢?”
“王妃,王爷醉了。”
“真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吉欢扭头就走。真是受够了这个宫女的儿子。
夜深人静。
乔安打开一个精致的木盒。一枚样式简洁的竹枝玉簪静静地躺在盒底的锦缎上。这是母妃的遗物,他十五岁生辰的那日,母妃笑眯眯地拿出这枚玉簪,指着御花园里那些候门贵女说:“安儿,这些贤德温婉的姑娘们是知道我的心思的,今日,借着你生辰的机会,母妃想为你定一门亲事。这些姑娘是经过特意挑选的,你的父皇也点了头。你相中了哪个,就把这玉簪送于她,也算了了母妃的心事。母妃不替你做主,你只选自己喜欢的姑娘,可好?”安王回想起母妃的慈爱,心中温暖,又凄苦难耐,眼里有了隐隐的泪水。
“安儿不选,安儿要去宫外选自己喜欢的人。”
“傻安儿,宫外的女子,不懂宫里的规矩,到时候娶回来。你还要重新教,多麻烦!”邸妃宠溺地笑着。
“安儿不管,安儿就喜欢清澈明朗的女子,天然去雕饰的女子才是安儿的所求。这些闺女端庄高雅,美仪秀丽,可她们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母妃,您看,她们走路,说话,施礼,甚至是害羞的表情都是如出一辙,失去了女儿家的灵动活泼,安儿不喜欢这样的女子。安儿喜欢恣意自然的女子。”
“好好好!母妃依你,就去宫外去寻。等寻到了,母妃也老啦!”
安王抚摸着玉簪,已经泪如雨下。没想到,世事难料,就在他生辰过后不到一月,母妃竟然染上瘟疫,离他而去。若是他知道如此,在他生辰那天,他一定会告诉母妃,其实他已经找到了那个天然去雕饰的姑娘。可惜,时光不能倒流,人世间就是这样,往往因为一念之差就会错过永远,也往往以为人生还很长,而遗失了很多珍贵的东西。
“小姐,按照您的吩咐,到了枯木院,我就把炉火踢翻,炭也都拿回来了。今日这么大的雪,还不冻她个半死,估计明天王爷就来我们绿春院了。”丫鬟紫牵高兴得一边烤火一边邀功。
刘美人冻得牙齿打架,一条薄薄的被子露出了破棉絮,衣服还是夏天的单衣,已经破旧得厉害,来王府的时候,她只带了两件单衣,现在全部穿在身上,也抵御不了一丝风寒。雪大得把天地都盖住了,凛冽的寒风一波接一波的涌进来,窗纸早就被吹得七零八落,顷刻间,屋子就像冻住了,感觉连呼吸都冻得叮当乱响。
“王爷怎么还没回来?听李诚伯伯说,今日是皇太后的寿宴,普天同庆,王爷会晚些回来,可是怎么快子时了还没回来?这是第十日了,难道王爷忘记了每十日必须见一面的承诺?”刘美人冻得浑身筛糠,嘴巴也快冻得麻木了,可是,还在喃喃着这些。
“不行,我要再出去看看。”她已经跑出去看了好几遍,问了小厮王俊几遍,都说不知道王爷几时回来,王俊说也许雪大,王爷住下了吧?
“这怎么能行,说好了十日见一面的。”刘美人说完,顾不得天黑路滑,一下子就窜出了府门。
她还记得半年前,智王与乔国交锋,得胜回朝,他把她带到宫门前,扔到一个角落,曾吓唬她不要乱跑,如果乱跑就砍断她的腿。然后就独自进宫了。也就是那次,她记住了前往皇宫门前的路。
雪越下越猛。刘美人凭借着记忆艰难的走着。脚仿佛已经失去了直觉,身体也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可脑子却非常清醒,爹爹的话在脑子里一直不断地重复:“孩子,隔十日必须与王爷见上一面,不然,你的心血就白费了,爹爹我也死不瞑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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