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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纨绔与高岭花高质量小说》精彩片段
苏戚闻声转头,姚常思气喘吁吁地出现,指着她痛斥道:“你这薄幸浪.荡子!我就知道你装不了几天,好啊,怪不得说话硬气得很,原来是攀上了廷尉当靠山……”
少年语调高昂,吵得苏戚耳朵嗡嗡响。
她按了按额角:“好了,别说了。”
姚常思哪里忍得下这口恶气,睁着通红的杏眼接着骂:“你以为勾搭秦廷尉就没事了么?他可不像我,蠢货,迟早被人吃得骨头都不剩!”
秦柏舟皱眉,当真对苏戚解释:“我不吃人。”
薛景寒在背后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
“他说的不是吃人的意思……”苏戚停顿了下,“唉,算了。”
这什么人间修罗场。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的苏戚终于爆发了。
“闭嘴!”
她高声怒喝。可能是脸上表情太阴狠,骂街的姚小公子顿时消音,还吓得打了个酒嗝儿。
苏戚不再看他,转而向秦柏舟摊开手,直言不讳:“把血玉还我。”
早就该直接讨要了,还白费半天时间,整一堆破事出来。
秦柏舟视线微垂,落在苏戚白皙的掌心,轻声说:“我可以给你一块更好的。”
苏戚摇头:“我不需要。那是朋友赠我的玉,千金不换。”
秦柏舟唇线绷紧,胸膛开始弥漫戾气。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舒服,从一开始见到苏戚腰间鲜艳的玉就不舒服。
也许是因为萧左监曾经告诉他的,那些有关于苏戚的放荡传闻。
“秦大人抢了苏公子的东西?”薛景寒听懂了,“如果薛某没记错,秦大人供职廷尉署。”
言下之意,堂堂廷尉竟然知法犯法,抢人财物。
秦柏舟迟疑了下,还是伸出左手,将袖中血玉放在苏戚手中。苏戚点头道谢,又对薛相行了个拜别礼。
“让薛相见笑了。今日诸多不便,容苏戚先行告退。”
薛景寒没拦她,只淡淡应道:“无碍,改日再还。”
改日再还……还什么?
还她欠薛景寒的谢罪礼吗?
苏戚也是有脾气的,笑了笑说:“薛相尽管来讨。”
她和他视线彼此交错,继而移开。
第一次正面交锋,留下的印象都不算好。
苏戚走了,耍酒疯的姚常思也被追来的仆人带回去了。秦柏舟站在原地想了会儿事情,独自下山去廷尉署审案子。
重新归于寂静的山亭里,薛景寒挥动广袖,拂去石凳桃花,再次坐到了棋盘前。他垂眸望着黑白错落的棋局,良久,开口喊出断荆的名字。
亭外风动,断荆倏然现身,双足落在湿软地面上,竟然没有下陷分毫。
“您在生气吗?”他问,“是因为苏戚?”
平时的薛相,不会当面待人如此苛刻。更多时候,他是淡然而冷漠的,懒怠于展露兵刃与獠牙。
“苏戚破了残局。”薛景寒伸手抚摸冰冷棋子,眼中神色晦暗。“此局百年无人能破,我揣摩多时只差一招,却让苏戚道破天机。”
“怎么是他呢?”
薛景寒低声自语,似遗憾又似不解。
断荆不敢吭声,深深埋下头颅,盯着脚下变了色的残破花瓣。
又过了很久,他听见薛景寒的问话。
“你说,能破如此棋局的人,真是我见过的苏戚吗?”
沈昭想不通。她脱了湿哒哒的外袍,只着中衣坐在地上,整理思绪判断处境。然而身体困倦异常,没多久,她便靠着门板沉入梦乡。
这觉睡得很不安生。她断断续续做了很多梦,无数琐碎的画面一帧帧晃过眼前。都是另一个沈昭的生活片段。
那个沈昭天生体弱,有早夭之兆。父亲苏宏州得术士指点,将个女娃假做男儿养育,颠倒阴阳改换命格。按术士说法,只要沈昭十八岁前身份不暴露,就能顺利改命一生无忧。
听着还挺像那么回事,可问题在于,从小颠倒性别的沈昭,彻底养成个混账性子。
不学无术,贪恋美色。平日里最爱胡闹,吃喝玩乐撩猫逗狗。还怂,有贼心没贼胆,撩完就跑。
沈昭穿过来时,原身正在和柳三小姐私会。这姑娘有个来头很大的未婚夫姚常思,他是当朝御史大夫的嫡孙。眼瞅着两人即将成婚,原身横插一脚,夜会未婚小娘子,咵嚓就给姚小公子戴了绿帽。
难怪气得她爹威胁断绝关系。
这事儿闹不好,容易变成朝臣纠纷,要遭弹劾的。
原身是个标准的纨绔,平时只顾自己浪,考虑不了太多,还嫌弃她爹身份不好。
沈昭所在的国家名为大衍,文化风俗与汉魏相似,官职也大致承袭三公九卿制。比如原身的爹苏宏州,任职太仆,掌皇帝的舆马和马政。往大了说,这官职统管天下畜牧业,有种承包十万个鱼塘的阔气感。但作为皇帝的近臣,苏宏州经手最多的还是御驾养护,通俗点说,就是给皇帝养马。
养马也行啊,有钱就行。太仆是个肥差,根据梦境所得的记忆,苏府从不缺钱,给小纨绔提供了坚实的玩乐资本。再加上原身是独女,只要不瞎作,能无忧无愁快乐活到老。
沈昭当了二十多年的贫民百姓,作为一介俗人,自然对这样的生活心生艳羡。
艳羡归艳羡,她并不能理所当然把这些东西视为己有。即便她在另一个世界已经死亡,接受新身份也需要一个过程。所以,无论是梦境中的画面,还是现实里冷冰冰的祠堂,在她眼中,都仿佛蒙着一层透明纱,恍恍惚惚并不真实。
然而黎明时分发生了意外。
被沈昭戴了绿帽的姚小公子,上门来抓奸夫啦!
苏大老爷四更上朝,府中护院不敢硬拦,结果乌泱泱闯进来一堆人。沈昭被喧闹声吵醒,刚把晾干的衣裳披在身上,祠堂的大门就被咣当砸开了。
木屑伴着灰尘,劈头盖脸地洒了沈昭一身。
她抬手抹脸,不紧不慢地系好腰带,才抬眼打量门外情形。人来得挺多,粗略一扫,都是锦衣华冠的少年郎。他们脸上神情各异,厌憎嫌恶有之,兴奋看戏有之,待看到沈昭灰头土脸的模样,便不约而同显露出鄙夷与讥讽。
“沈昭,你好大的胆子!”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染指柳家三小姐?平日里只会跟着姚公子打转,就是一条狗......”
清清秀秀的少年,骂起人来真破坏画面。
沈昭有起床气,看人时眼神不觉带了冷意。她开口,语调缓慢:“谁砸的门?”
“我。”
一个穿红衣的美貌少年踏进门来。他手持乌鞭,面色阴鸷,恶狠狠地盯着祠堂内的沈昭。“我不光砸门,还要你的命!”
话音落时,乌鞭倏然甩向沈昭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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