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䪧看了眼神色决绝的女孩儿,又看了眼桌上的地皮收购合同,然后不着痕迹的将手机放下。
“合同都拿回来了,怎么突然要辞职?”
江韵瞪了他一眼:“明知故问。”
江䪧一抿唇。
得,该来的还是来了。
他往后靠在椅子里,默默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我承认,为了让你接手非白,的确是用了点苦肉计。”
“不过,这是爷爷的意思。”
江䪧道:“他老人家生病后一直念叨着得找点事给你做。”
“你退伍之后不愿意去政要机关上班,也不愿意给家里人透露为什么突然退伍。”
“他老人家担心你自暴自弃,他以后九泉之下没脸见咱爸妈。”
“又知道你吃软不吃硬,只好让我安排了这出苦肉计。”
所谓的江家势弱,腹背受敌都是假的。
腹背受敌的是非白地产,不是呈墨创投。
而江䪧创业这些年真正的实力,是呈墨创投。
在国内排名前五的投资企业呈墨创投面前,非白就像是刚出生的婴儿,不值一提。
江䪧背后的商业帝国扎根在各大行业之中。
有他在,江家在京都无人敢动。
面对江䪧的话,江韵只是无言沉默。
她低着头,头顶的光影洒下来,让人看不清她眼底神色。
江䪧同样注视着她,见她每次提及退伍的事都像是丢了魂失了魄的模样,神色越发凝重。
屋内沉默蔓延,半晌,江韵才开了口。
“我只问一句,爷爷的病是真是假。”
虽然都有病历单,可江韵知道,以江䪧的实力,像伪造一份以假乱真的并不难。
事到如今,她在意的只有老爷子的健康。
提到这个,江䪧的脸色明显凝重下来。
他点头:“其实,我也不算完全骗你。”
“爷爷的病是真,因为这场病而看透了人性,也是真。”
江韵因为江䪧这话,瞳色微紧。
江䪧却是依旧平静陈述:“如今他的情况暂时稳定。”
“不过你也知道,当初在战场上留下的陈年老病,发作与否只有他自己能感受到。”
剩下的话江䪧没说,他知道,江韵懂分寸。
当晚,兄妹两人聊了很多。
唯独对于当初突然退伍这件事,江韵闭口不谈。
她不说,江䪧也没逼她。
只是在她离开时叮嘱了一句:“商砚那里,是我的示意。”
“虽然我帮你出了上次的气。”
“但咱得知恩图报,回头有时间我带你请他吃顿饭,就当是致谢。”
提到商砚,江韵脸上神色变得幽深。
她摆了摆手:“不用回头,我现在就去当面感谢。”
话落,不等江䪧反应,她已经出门离开。
然而,刚走出去两步,江韵突然退了回来。
刚拿起手机的江䪧神色一僵,视线逃避。
江韵看了他一眼,道:“你好歹是结了婚的人。”
“别有事没事往家里跑。”
“嫂子背井离乡嫁给你,可不是为了给你守空房的。”
江䪧无奈,却是点头:“知道了,一个女孩子操这么多心也不怕长皱纹。”
江韵没搭理他,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去。
江䪧等了一会儿,见她是真走了,才松了口气。
正好手机探出牧歌的微信消息。
【你今晚回来吗?】
江䪧下意识回消息,字打到一半。
他停了手上动作,终究是起身收拾东西,下楼与老爷子道别后开车返回新婚公馆。
夜里十二点,江韵再次悄无声息的翻进了商砚所住的酒店。
酒店上次之后进行加固,但那点改变,对她来说不足为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