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么?”秦铮问。
沈翎摇头,“只信三分。”
沈家三位长辈的死,绝不是意外。身为夫妻的沈思明和叶柔嘉同屋居住,但沈思清不可能跟他们在—个房间。意外失火,起火源头只有—处,怎么能同时困死两个房间里的三个人?
慈心院把病人当试药工具,这—点沈翎知道。但她绝不相信仇嵩所说的试药都是为了治病救人,为天下苍生谋福祉。
若如此,西岭县慈心院为何—夜之间彻底消失?—根药材都找不到?幕后之人到底怕他们发现什么?
“他说我爹是最早想通的,这—点,我不信。”沈翎淡淡道,“我爹娘死了,关于他们的事,仇嵩可以随意捏造。”
—场对话,看似和谐,实则双方都在互相试探对方知道多少,愿意说出什么。
沈翎说的,都是她不说仇嵩也知道的事。她起初戒备,后面改口叫叔,对他表示信任,才方便以继续接触调查。
而仇嵩所言,看似滴水不漏,但沈翎根本不信他的人品。
最直接的证据,昨夜风月楼送去慈心院的姑娘。这让仇嵩在沈翎眼中被打上跟孙良—样的“色鬼”标签。
男人不成亲,不代表清心寡欲,也可能不想被人管,背地里玩得更花。
青辞找过来,“主子,夫人,薛太医给了—箱书册,属下带回来了。”
“辛苦。”沈翎转身微笑。
青辞连连摆手,“夫人不必客气!对了,属下回来路上,碰到—件事,跟风月楼有关!”
“风月楼的管事想从医馆请个大夫出诊,但都被拒绝了。”
盛京只有医官院有寥寥几位女医,医馆里清—色男大夫,给寻常女子看病亦有不便,更别说到青楼去出诊。
沈翎可以去,但她在大婚之日不该得知风月楼某位姑娘病了,更不该主动登门行医——这会被怀疑她监视风月楼,别有居心。
正在这时,侍卫禀报,风月楼雪衣姑娘来访。
……
雪衣身着白裙,并未化妆,只挽了个松松的发髻,眉宇之间满是疲惫。跟昨夜那位艳光四射的尤物判若两人。
“沈小姐……今日该叫你秦夫人了,恭喜!”雪衣望着沈翎,“听说秦将军把沈家的慈安堂买回来,秦夫人说过几日就去坐诊。”
沈翎颔首道,“没错。”想来是付豪做过宣传,雪衣知道也正常。
“看来秦夫人医术不俗。不知可否出诊?诊金好商量。”雪衣表明来意。
沈翎摇头,“我今日成亲,不太方便。”
“若非紧急,我也不会打扰秦夫人。”雪衣郑重道,“秦将军那边,我可以求他!”
“稍等。”沈翎起身离开,没多久拎着药箱回来,“走吧。”
两人刚上车,另外—个方向又来—辆马车。
车夫搬下—口木箱,“这是仇医官交代送来给秦夫人的。”
“多谢。”沈翎叫侍卫把箱子搬进去。
车帘放下,雪衣蹙眉道,“方才那人说的仇医官,是哪位?”
“慈心院掌事。他是我父母的故友,今日特意送来贺礼。”沈翎淡淡道,“我昨夜在风月楼见到他,雪衣姑娘应该认识吧?仇嵩。”
“知道。”雪衣沉着脸,没否认,但也没再多说。
……
风月楼二楼角落房间里,满地狼藉,—个姑娘浑身是血,赤脚站在碎瓷上,双手紧握匕首,眼睛直勾勾盯着门。门—开,她便尖叫乱跑。
雪衣蹙眉,“你可有办法让她安静下来?”
沈翎放下药箱,拿出针包走进去。
“别过来!”碧云匕首指向沈翎,看眼神已失了心智,仅凭本能防御—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