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是音乐课,同学们都听说音乐老师王丽华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刚从师范学院毕业;全班同学都屏住气息,耐心地等待着王老师的到来,一睹她美丽的容颜。
王老师走进教室,不知哪位同学脱口而出,“太漂亮了!”同学们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全班同学热烈地鼓起掌来,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王老师杨柳细腰,鹅蛋脸,弯弯的眉毛,梳着马尾辫,一笑起来两颊出现了酒窝,真是美极了!像仙女下凡。
王老师“格格格”笑弯了腰,两颊的酒窝是那样圆,简直是太迷人了。
“一班的学生这么喜欢笑呢,”
她把教科书放在教桌上说,“那我们就笑吧,不上课了。”
说完,她又“格格格”笑了起来,美妙的笑声宛如草原上的白灵鸟一样清脆悦耳。
王老师仙女般的美丽震撼着同学们的心灵,银铃般的笑声也感染着同学们;笑声此起彼伏,响遏行云,欢快的像春天里的小河的流水一样的叮咚作响。
王老师在笑声中向同学们介绍着自己,“我现在作自我介绍,我姓王,名字叫”,还没有等到王老师说出自己的名字的时候。
同学们声音洪亮地喊道:
“王丽华!”
“同学们都知道我的名字啊,那我就不自我介绍了。我们开始上课吧,今天是我们上的第一堂音乐课,教你们学习唱第一首歌《闪闪的红星》电影插曲《映山红》。”
王老师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着《映山红》歌词,字写的娟秀优美。
“同学们先在心里默记歌词,然后,我再教同学们唱。”
我激动得差点没有跳起来,两只手在书桌上轻轻地敲,臧岚英抿着嘴微笑,不时地向我作鬼脸。
王老师柔美、高亢、响亮的歌声在一句接着一句的教我们学唱,
还不时地纠正我们跑调的声音;经过一下午的学唱,同学们都记住了歌词,但还是把握不住声调,仍然有跑调的地方。
王老师点名塔娜独唱;塔娜站了起来,放声歌唱:
夜半三更哟盼天明
寒冬腊月哟盼春风
若要盼得哟红军来
岭上开遍哟映山红
塔娜的歌声悦耳动听,唱得情深意切,余音绕梁,同学们都沉浸在了她激昂优美的歌声之中。
下课的铃声响起,王老师已经宣布了“下课”,但同学们没有一个收拾书包的,仍然沉浸在了塔娜激情澎湃的歌声里。
寒假到来了,昊老师分了学习小组,生如宾提前找过昊老师,她同意把我们六位同学分到一个学习小组。
生如宾家住在南菜园子最南端,他家是一栋高大的大坯房,北面毗邻着一排排独立的房屋,在土坡的高岗和低矮处参差不齐地出现。南面的土坡像连绵的山脉一样盘踞着,白雪早以把这里打扮成了银白色的世界,再往前走十几米远就是我们向往已久的东邦河了。
独立的小院,黑色的大门,院里种植着几棵沙果树,院外的墙边种植着几棵榆树;沙果树和榆树上的光秃秃的树枝被白雪装饰的洁白无遐,有时,麻雀飞到树上休憩,我们仿佛进入了童话般的世界。
生如宾把我们领到他单独住的小屋;小屋里烧得很暖和,他早以为我们准备好了学习的桌子,六张椅子,沏好的茶水,干净透明的杯子。我们都围坐在圆桌旁边开始做昊老师给我们留下的寒假作业。
“我们上午做完作业,中午我妈妈给咱们做土豆饼吃,下午我领着你们去挖窑洞、堆雪人,那可是在雪堆里挖的窑洞啊。”
“雪堆里挖的窑洞?还是第一次听说,那窑洞里多冷啊。”
臧岚英说的她自己先打起了寒战。
“堆雪人、打雪仗多好啊。窑洞塌了把我们埋在雪堆里咋办呀?”
臧岚英担心地皱起眉头。
“不会塌的,现在是冬天,雪不化,能冻住,塌不下来的。我们每年冬天都挖窑洞;我和小伙伴们在窑洞里玩,窑洞等到春天雪化的时候才能塌。”
生如宾安慰着臧岚英。
我们的担心解除了,都认真地做作业,都憧憬着下午堆雪人、打雪仗、挖窑洞的欢乐世界。
“岚英,你今天梳马尾辫了,不梳披肩长发了,是不是跟王老师学的呀?”
“我跟我自己学的!”
臧岚英瞪了管小岑一眼,不高兴地把铅笔摔在桌上。
“岚英梳什么样的头发都好看,她长得漂亮。”
生如宾赞美的话,使臧岚英的怒气渐渐地消逝了,她瞬间就眉开眼笑了。
“马尾辫梳起来好看,可岚英梳起来我看着别扭;她梳披肩长发好看,梳马尾辫我看着像一条马尾巴。”
臧岚英顿时站了起来,怒火燃烧在她的脸上,她因管小岑的玩笑话气得眼泪夺眶而出,把手里的书扔向管小岑,放声大哭了起来,“谁让你看,谁让你看呀!你瘦的像个猴子,插上尾巴你就是个猴子,我讨厌死你了,讨厌死你了!……”
臧岚英痛哭流涕,我们都尴尬地抬起头来,难为情地看着臧岚英,一时间乱了方寸,不知道怎样劝她。
管小岑忽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屋里的中央,左腿弯曲地翘起,右手放在眼前,佝偻着身子,摇晃着脑袋,怪声怪气地说:
“我就是猴子一一最丑陋的猴子一一我是猴头孙悟空!”
管小岑的滑稽幽默的怪相,逗的我们都哄堂大笑。
臧岚英也停止了哭泣,扑哧一声给逗笑了,“你不是孙悟空,你就是猴子一一讨厌的猴子一一该死的猴子一一人人讨厌的猴子!……”
臧岚英的怒气在管小岑的滑稽幽默和她的骂声中烟消云散了。
我们中午吃完生如宾的妈妈做的土豆饼,就迫不及待地穿好衣服,戴好帽子,风风火火地跑到外面的雪山上。
灿烂的阳光照在白皑皑的雪上,折射出的一道道耀眼的光芒使我们有些睁不开眼睛;极目远望,大地上一片银装素裹。山岗子像一条白蟒蛇一样蜿蜒地向远方伸展而去;山岗子的下面是芦苇荡,茂密的芦苇丛围绕在小河的岸边,而小河东面的形状像太阳,它西面的形状却像月亮,把小河一分为二的组合在一起,而那日月形状的小河宛如台湾的日月潭一样镶嵌在北方的大地上。
芦苇丛一簇簇的点缀在河边,它们都穿上了洁白的衣裳,白色的芦苇穗像草原上开放的一丛丛白色的花;它们都静默着,似乎在低头静思默想、似乎在喁喁私谈、似乎在向着小河暗送秋波。
我们的心灵被大自然的神奇美丽震撼了。仉小红和臧岚英激动地扑倒在雪中,两只手捧起晶莹的白雪,仿佛捧着玲珑剔透的钻石一样的珍贵和好奇,如醉如痴地看着;她们俩已经被深深地陶醉了,忘记了我们的存在、忘记了这个世界的存在,变成了仙山琼阁的仙女。
“我们堆雪人喽一一”
生如宾拉开嗓门喊, 我们跟随着他一起跑到了雪山下。
“两个人一组,看哪组堆的快、看哪组堆的好看;我跟塔娜一组,你们自由组合吧。”
生如宾说道。
“不行,我和塔娜一组。”
管小岑歪着脖子反对
“行,我跟仉小红一组。”
我只好跟臧岚英一组了。我俩拿起了铁锹开始铲雪堆雪人。
“死猴子像癞蛤蟆一样缠着塔娜,也不怕人家塔娜膈应。晓原,我们堆男雪人还是堆女雪人呀?男女都不堆了,咱俩堆个猴子吧。”
臧岚英建议地说,我的心里想着堆塔娜,把塔娜堆的维妙维肖,给塔娜一个惊喜;听到臧岚英这么一说,我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臧岚英心灵手巧,拿着铁锹在堆起的雪堆上一铲一铲的雕塑着,一会儿的功夫,一个猴子的形象很快就会雕塑好了;猴子的脖子细长,还歪着,跪在那里,像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一样的跪在那里赎罪;臧岚英又找来了两块石子,上下有点距离的安上了它的眼睛。
“岚英,眼睛应该是平衡的,不应该一上一下啊?”
我凝视着猴子,挑着毛病。
“这猴子缺德缺的,它的心坏了,眼睛也长斜了。”
臧岚英得意地说。她又仔细地观察了一下猴子,然后,开心的笑了。
“我们的雪人堆好了,快来看看呀!”
我高喊道。
生如宾和仉小红走了过来,看到后,仉小红皱起眉头,苦笑着说:
“原来是个猴子啊,太像了!太像了!这猴子的脖子太长了呀,眼睛长得也斜了呀,多么丑陋的猴子啊!我看这猴子一生下来就是一个畸形,要不然的话,它的脖子干嘛那么细长,而且还歪着,眼睛长得一上一下的,丑八怪的样子,简直难看死了……”
塔娜和管小岑听说我和臧岚英堆了个猴子,赶快跑了过来,“哎呀,真是猴子啊,还真像呢。……”塔娜还想继续说下去,但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把要说的话咽回到肚里,回过头来看着管小岑。
管小岑煞有介事地说:
“像猴子?像我刚才学习时扮演的猴子的样子呀?哎呀!真的好像啊,不过我的眼睛并没有长得一上一下啊,脖子也没有这样长啊,再说啦,猴子的脖子哪有这么长呢,这分明是长脖子老等呀。
“啊呀,这是岚英在报复我呀、在丑化我呀,女同学的心眼为什么这么窄呢?”
“就是你!就是你!你就是这猴子,眼睛长歪斜了,是因为你的心坏了。”
“我的小姑奶奶,是我,一一就是我,好不好,我满肚子里都是坏水;姑奶奶,你消消气吧,是我的错,行了吧!快看看我和塔娜堆的雪人吧!”
我们一起去看塔娜和管小岑堆的雪人。一个身材瘦削的女孩文文静静地站立着,她目视前方,披散着长发,乌黑发亮的眼睛,修长的双腿和优美的线条,雕饰出了小女孩的苗条俊美。
一个苗条俊美的女孩在灿烂的阳光里更加光芒四射,娇媚迷人。我们异口同声地说:
“这是岚英啊!”
臧岚英的眼睛里射出了惊异的光芒,转身看着管小岑,露出了羞赧的笑容。
生如宾和仉小红堆的雪人也是女孩,方正的脸,从容坚毅地站立着,嘴唇张口,仿佛在纵情歌唱;我们的心里都明白堆的是谁,都把目光停留在塔娜的脸上,她仍然沉静如水,目光还是那样淡定与从容。
仉小红感到了失意,失望和怨恨的目光投向了我;我的心里倏地飘过一丝内疚,但只是一瞬间,稍纵即逝了。
而生如宾堆的酷似塔娜的雪人,在我的心里翻腾起了酸楚的波澜,一一那起伏的波澜在我的心里久久不能平复。
我们打雪仗的活动开始了,生如宾、塔娜、管小岑他们三人一队,我和仉小红、臧岚英一队;两队队员都赤手抓起雪在手掌里揉成团,相互奔跑着到对方的阵营扔雪团,以期命中目标;两队之间划了道分界线,谁也不许逾越;两队队员都踊跃地向对方冲锋,投掷出手里的雪团,雪团纷纷飞舞,缤纷多彩,耀人眼目。
“我打中了!”
一个雪团打在管小岑的胸前,雪团在他的胸前爆炸,雪花飞扬。
仉小红欢呼着。
“我也打中了!”
雪团打在了生如宾的肩膀上。臧岚英兴奋地跳了起来。
“啊呀!……”
我惨叫了一声,一个雪团打在了我的额头上,我顿时有些发懵。
紧接着,仉小红和臧岚英的后背上也分别中了雪团,她俩同时卧倒在雪地上。
对方的攻击太猛烈了,我们队处于劣势。仉小红和臧岚英被击怒了。哀兵必胜,我们都鼓起勇气,向着对方狠狠地投掷雪团,雪团像箭一样飞驰而去,管小岑一个箭步冲在塔娜的前面,用身体挡住了塔娜,雪团打在了他的肚子上,他正在弯腰的时候;第二个雪团又疾驰而去,生如宾又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了雪团,我站在分界线上,手里拿着雪团痴呆呆地站着。
“晓原!晓原!你干啥呢?你傻了吗?投掷雪团啊!……”
仉小红和臧岚英像狮子般怒吼。
臧岚英和仉小红揉好雪团,准备向塔娜进攻。此时,生如宾和管小岑在一旁整理身子上的雪花。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知不觉地走进对方的阵营,和塔娜面对面站立,而仉小红和臧岚英的雪团已经投出,两个重重的雪团同时落在我的背上;我没有感到疼痛,心里酸楚的波澜刹那间平复了,一股欣
慰的感情油然而升。
“叛徒!无耻的叛徒!”
臧岚英发了疯似地狂叫着,“我的老天爷啊,我们的队伍里怎么出了个叛徒呢?还是个男生,太无耻了!”
“晓原就是甫志高,双枪老太婆啊,你快来呀,枪毙了这个甫志高!这个败类!一一我们班的败类!
“小日本再打过来的时候,他就是第一个汉奸一一老汪家的家族不幸啊一一怎么出了这么一个败类!”
仉小红气得直跺脚。
“小红,不用双枪老太婆枪毖了他;把小岑爸爸的手枪拿来,我亲手崩了这个败类!”
臧岚英两眼冒着凶光,咬牙切齿地说。
我的“叛变”彻底伤了仉小红和臧岚英的自尊心,生如宾和管小岑非但不为我的勇敢精神表扬,反而扳着脸,脸上挂满了冷冰冰的表情。
塔娜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静。我四面楚歌,成了孤家寡人了,尽管这样,我的心里一直都莫名其妙地弥漫着甜美的气息。
打雪仗在不欢而散的气氛中结束了。我们都坐在雪地里休息,仉小红和臧岚英坐在一起,离我远远的;塔娜她们三个同学亲密地坐在一起,有说有笑,那亲密劲真让人羡慕啊。
塔娜她们三个拿着铁锹兴致勃勃地走到雪山下开始挖窑洞,生如宾向我们喊道:
“你们三个好好休息吧,我们挖好窑洞再喊你们。”
“你们好好总结一下经验,下次我们再打雪仗啊!”
管小岑也高声喊道, 还扮着鬼脸。
“这个癞皮猴,你看他那得瑟的样子,真让人恶心。”
臧岚英恨恨地说。
“小岑再像个癞皮猴,也比那个叛徒强;人家小岑好歹没有叛变,还勇敢地为塔娜挡雪团;而那个叛徒从来没有为咱俩挡过雪团,反而叛变投敌。他为塔娜挡雪团,他是不是有精神病啊?”
臧岚英摇了摇头,否定了她刚才的猜想,然后,又继续说道:
“他不像是得了精神病的人呀,那就是我们到前哨站的那天晚上,他中了黄鼠狼的邪了?”
臧岚英还是摇了摇头,再次否定了自已的猜想,她迷惑了起来,
像是在问着自已、又像是在问着仉小红。
“他究竟是为了什么呀?……”
仉小红懵懵懂懂的,她茫然地说道:
“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
两个人沉默不语,冥思苦想。
“窑洞挖好了!你们三个快来参观啊。”
生如宾高喊道。
我站了起来,走到仉小红和臧岚英的身边,想和她俩一起走,可是;她俩的脸比河里的冰还要冰冷,我只好一个人悻悻地走了。
窑洞挖得宽敞,进入窑洞里首先看到的是一个圆型的大厅,向北走是一条走廊;走廊的尽头还有一个圆型的窑洞,那里更加宽敞高大,置身在窑洞里宛如置身于玲珑剔透的宫殿里,美轮美奂,冰清玉洁,让人心旷神怡。
仉小红和臧岚英也走进了窑洞,她俩的怒火被窑洞里的新颖别致的美完全熄灭了,脸上又重新出现了天真烂漫的笑容。
塔娜主动过来牵着仉小红和臧岚英的手在北边的窑洞里席地而坐。
“我们今天变成仙女了,这里是我们的广寒宫呀,只是没有玉兔啊!”
塔娜说道。
“小红,你长得漂亮,你就变成今天的玉兔吧。”
“岚英,我真的愿意变成玉兔,能变成玉兔该多好呀,没有烦恼,天天陪伴仙女。可是,我没有孙悟空的本领,不会七十二变呀;如果有孙猴子的七十二变的本领,我就变成广寒宫里的玉兔,永远陪伴仙女啊!”
仉小红无限向往地说,她的眼睛雪亮,痴痴迷迷的。
“小红,你小小的年龄会有什么烦恼呀?是不是自己和自己过去?”
塔娜调侃地说。
“她呀,是多愁善感的人、是让那个叛徒晓原给气的。哎呀,对了,我们惩罚叛徒,让他给我们抓一只白色的兔子来当玉兔吧。”
“岚英说的对,这个主意太好了!我们找叛徒去。”
仉小红拉着臧岚英的手走到了我的面前,语气温和多了。
“叛徒!你这个叛徒!我和小红惩罚你到住宅里去,给我们偷一个白色的兔子来当广寒宫里的玉兔,陪伴塔娜仙女。”
生如宾听说“抓白色的兔子来陪伴塔娜仙女”,兴奋地说他的小伙伴家养兔子,什么颜色的都有,我们赶快去抓吧。
我们都跑了到生如宾的小伙伴的家里抓了一只白色的兔子,那兔子像白雪一样洁白,淡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金色的光芒;仉小红非常喜欢,把白色的兔子搂在怀里,用手疼爱地抚摸它洁白的绒毛。
我们都兴高采烈地向着窑洞走去,远远地看见牧羊人赶着一群山羊在雪山上缓慢地走着;山羊在雪山上顽皮地蹦来跳去,领头的山羊向我们挖好的窑洞跳了过去,随后其他山羊也都跟着跳了下去,有几只山羊掉进了窑洞里,窑洞坍塌了……
窑洞在坍塌的刹那间,我们都忽然想到塔娜还在窑洞里;我的心倏地好象悬挂在空中,腿像筛糠一样的颤抖地站立不住,眼前一片漆黑;仉小红和臧岚英吓得嚎啕大哭。
塔娜!塔娜在窑洞里,我们都疯狂地跑到窑洞前,扑倒在雪堆里,两只手扒着雪,高声喊着,“塔娜,塔娜,你在哪里!?”喊声、哭声此起彼伏,连成一片。
“我的塔娜!我的塔娜!你在哪里!?……”
生如宾和管小岑泪流满面,汗水、泪水交融在一起,分不清楚哪是汗水,哪是泪水。
“我的塔娜!我的塔娜!”一声声的呼唤,喊的我痛彻心扉。我的耳畔此时又响起了“夜半山更哟盼天明,寒冬腊月哟盼春风”的歌声,一一塔娜深情的歌声、塔娜黑绵羊糕般的卷发、塔娜倔强的性格,塔娜平静如水的目光,瞬间在我的脑海里浮现,在那里碰撞,似乎碰撞出了无数的火花落在我的心上,在炙烤着我的心,我疼痛的几乎死了去。而那火花又化作了巨大的力量和勇气,致使我发了疯似的高声喊着,“我的塔娜、我的塔娜、我的塔娜啊,你在哪里啊?你在哪里?……你听到我的呼唤了么?你听到了么?……”
我们挖开厚厚的雪,三只山羊倏地跳到雪堆上,抖动着身上的雪
花还转过头来看看沉睡中的塔娜;塔娜静美的卧在雪中,一层薄薄的白雪覆盖着她的全身,方正白皙的脸庞在白雪的映衬下格外洁白,黑色的卷发在白雪上更加美丽,像一个睡美人;塔娜睁开了双眼,看到我们都泪流满面。
“你们怎么都哭啦?为什么都哭了呀?我在这里睡了一个甜美的觉,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甜美,还做了一个梦呢,”她嫣然一笑,“我梦到了我去了广寒宫,在嫦娥姐姐的花园里睡了一个觉,还有玉兔在我的身边呢。”
仉小红把白色的兔子放在地上,它向着塔娜跑过去;塔娜站了起来,抱起白色的兔子在亲吻,我多么想变成塔娜怀里的那只白色的兔子啊!……
太阳把它最后的一抹余辉照在大地上,夜晚即将到来,白雪皑皑的原野渐渐地被朦胧的夜色吞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