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几人不安地等待着。
门忽而被打开,灯亮起,刺得人眼睛疼。
站在门口的苏涟晓缓缓走向座椅,坐下,敲敲桌子:“你们,来干什么的?
站在桌前的几人支支吾吾,最后推了一个人朝前,踉跄几步,差些跪下。
“三……三当家,我们想退出组织……”那人不断地搓着手,不敢看三当家的眼睛,那双澄澈,却又唬人的眼睛,明明闪着光,却是寒光。
苏涟晓笑了,少女的浅笑如银铃般空灵,回响在整个房间里,她问:“为什么呀?”
“三当家,您也知道,最近帮里……好呀。”
那人一惊,没想到苏涟晓答应得这么爽快。
其他人显然也是意外,连忙鞠躬道谢,而后转身欲走。
“等等,”苏涟晓稍稍厉声,叫住几人,首勾勾地盯着他们的后背,“你们知不知道,退出组织,要付出什么代价?”
几人不敢出声,也不敢转身,却能感觉到后背发凉。
一个人壮着胆子,咽咽口水:“什么代价?”
苏涟晓安排手下控制住几人,让他们面朝着自己。
几人对上她渗人的笑容,不禁腿脚发软,在看到她手上的老虎钳后,更是全身发颤。
“我忘了代价是什么了,不过,哑巴才不会说话嘛,所以拔了舌头再走吧……最好呢,再把手砍掉,你们才不会把我们的秘密,告诉别人……”说出这些话时,她脸上笑容未消减丝毫,恐怖的话到她嘴里,貌似不过一句正常的话,“扒开他的嘴。”
苏涟晓蹲下身,看着眼前的人挣扎、哭嚎,笑容愈发热烈。
她钳住对方的下巴,手中的老虎钳渐渐靠近……“三当家,我们不走了!”
一人大吼,苏涟晓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出声的那人,蹙眉,而后又看向眼前的人,眯起眼,首到对方点头,她才站起身。
但她仍没有说什么,而是自顾自地敲打着手表的表面。
房间内沉默片刻,而后听见苏涟晓几声倒数:“三、二、一……差不多了。
我想想啊,退出组织的代价到底是什么?”
“是死,涟晓。”
一名女子从门外推门而入,苏涟晓见状赶忙上前抱住她,“二当家你来啦!”
言靖潼笑着回应,也抱住对方,而她身后,还跟着一名男子。
苏涟晓探出头,看见对方:“连师傅,你怎么来了?”
“奉命前来,裁员。”
连裁拿枪指着几人,扫视一圈,“你们,确定不走了吗?”
“不忠之人,杀了吧,留了没什么用。”
言靖潼松开苏涟晓,淡淡地看向那排人。
他们不断地磕头,求着言靖潼饶他们一命。
求饶的样子,挺可笑的。
言靖潼遏制住自己想将他们当场杀死的冲动,侧头看向苏涟晓:“这些人,是第几批了?算上前几次,这是第五批了。”
苏涟晓回忆片刻,回答。
“啧,连裁,把他们带走吧,你处置。”
言靖潼不想再听,这些求饶的话她们听多了,很吵、很烦。
“是。”
连裁收起枪,摆头朝一旁的手下们示意,紧接着,几个人就边哭边嚎地被拖走。
二人淡淡地看着这一切,片刻后,房间回归寂静,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
“切,一群怕死鬼,真无聊,”苏涟晓摇头晃脑,将手上的钳子往地上一扔,吐槽道,“你就放心他来处理我们的手下吗?
他不是右派的人吗?”
“右派的人,再怎样也是老大的手下。
这是老大给他的安排,他能怎么样呢?”
“好。”
言靖潼深吸一口气,最近木帮派别动荡,内讧严重,可能走着走着就会被威胁,被绑架,甚至可能掉颗脑袋。
因此,这些人想退出组织,回归生活很正常。
可是搅了这趟浑水,还想回去谈何容易。
更何况,一开始人少还好,越到后面,人多了,就让她们烦了,而且这对木帮损失严重。
“涟晓,”言靖潼呼唤一声,便朝门口走去,苏涟晓则听话地跟在后面,倾听言靖潼说话,“老大叫我们去开会,应该就是要讲内讧的事情。
但说实话,这东西摆到明面上来说,可能反而会成为内讧爆发的导火线。”
“嗯,因为大家都没有正视各自的矛盾,”苏涟晓回答道,“如果把这些问题讲明白了,大家反而会意识到谁对自己有利,而谁对自己无利,一目了然。
各自的站队清晰了,自然而然就会更有意识地去铲除对方。”
“是的,木帮刚建立不久,各自的权力未巩固。
不过话说回来,感觉老大这次开会的目的并非是为了内讧,而是十宴。”
“十宴?”
苏涟晓在脑海里思索着,片刻后想起来,“是主要驻扎在B区的那伙人吗?”
那是与木帮同一时期建立的帮派。
木帮大多数在A区游荡,而十宴驻扎在B区。
据说,十宴的领头人,曾与木帮的老大是同一个帮派的同事。
十宴的手下比起木帮,能力更卓越,行事更高调,然而人数偏少。
两者在区域划分上时常起一些摩擦、冲突,再演变下去,就是两边要决一死战了。
“内讧的事情我们先放一边,依我对老大的了解,只要解决掉十宴,我们就有操控权,”言靖潼坐上驾驶座,将十宴的资料递给苏涟晓,“等下会议注意看着点,尽量拉拢些与我们目的相近些的派别,像一些本来就与我们交好的派别,要观察一下他们的态度。”
言靖潼随手将挂在墙上的车钥匙取下,甩给苏涟晓,大步往外走去。
“好。”
苏涟晓接住钥匙,顺便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