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若被收拾好后送到主殿,他的衣服还没有做好,穿着一身月白的长衫,远远看去,像风光霁月的仙人。
“你学我行礼,仔细看着。”小顺子跪下,俯身,双手贴在地面上,头扣在双掌中间,“奴才参见主子。”
姜若看了一眼小顺子,又扫了一眼坐在上方的李塬,站着没动。
他有点儿好奇,小巴说他以后会祸国殃民,是靠他的脸吗?
小巴是他给脑海里的男声取的名字。
他承认这小孩长地是不错,但总觉得是个黑心瓤,一肚子坏水,一看就是做大奸臣的。
小顺子见姜若跟傻了似的站在那儿,抬起头来,有点着急,“你跟我学呀!”惹怒了主子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姜若直视李塬,“是你救了我?”
李塬搁下手中的笔,“所以,你的命是我的了,以后我让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不能违抗我的命令,更不能背叛我。”
姜若哼了一声,你想得美!
要不是做任务,我才不跟你待一块儿。
哼?小顺子抬起头,看姜若的眼神都变了,他居然敢对主子哼哼,他真的好勇!
“带回去!看着碍眼。”李塬道。
跟个小野猫似的,一点规矩不懂,要让人好好教教,才能学乖。
“我不去。”姜若直视他的眼睛,他是来做任务的,李塬是他的任务对象,李塬在哪儿,他就在哪儿!
话落,大殿寂静无声,小喜子侧头看他,真的是位勇士,忤逆主子,怕是没有活头了。
李塬倒不恼,扫了下方的人一眼,说道:“给他拿套衣服,今日他当值。”
“是。”小喜子拉着姜若往外走。
主子居然没治他的罪,他这是撞了什么大运?
小喜子忧心忡忡地给姜若讲规矩,“我跟你说,咱主子呢,脾气不太好,你自己当心着点,不然脑袋要搬家的,你会不会功夫,当侍卫的,自然要保护主子的安危。”
“会一点。”姜若换了侍卫的衣服出来。
衣服有些大,袖口和领口都挽了好几圈,小喜子把他安排在大殿外,赶去内殿当值。
不多时,王太傅带着几本古书进入内殿,李塬坐在软塌上,懒懒地看着王太傅,略微一点头。
他不爱向先生行礼,皇上便免了他的礼。
王先生先向十七皇子行了一礼,落座,翻开古籍,“十七皇子,今日想学哪一课?”
李塬才八岁,虽然年幼,但丰神俊朗,钟灵毓秀,身着轻软的蓝色轻衣,衬地肌肤雪白如玉,一双眼眸漆黑如墨,盯着人看时,无声胜有声,总有一种摄人心魄的力量。
被李塬一看,王太傅心中一咯噔,当今十七皇子,多智近乎妖,十七皇子的心,比当今圣上的心还难揣测。
自己给他做先生,每一日都觉得煎熬。
“请先生讲讲《尚书》。”李塬懒声道。
王太傅翻开书,开始读:
帝曰:「来,禹!汝亦昌言。」
李塬听了几句,站起身,走到窗外。
窗户外一群蚂蚁搬家。
他看了会儿,把领头的小蚂蚁捉走,弄死,再放在蚁群前,后面的蚁队顿时乱做一团。
王太傅早已见怪不怪,只耐心读自己的书。
这位十七皇子,从不认真学书。
但每次他讲完,就能背诵,见解还颇为精妙,说述整理出来,便是一篇名动天下的著作。
如此过人之才,让他来教授,实在是惭愧。
李塬打开门,把先生的读书声落在身后。
他看向站在门口的姜若,说道:“你跟我来。”
姜若皱眉,不是很想去。
李塬沉沉看着他:“你敢不听我的话?”
姜若:这是什么病娇语录。
他无语跟上。
李塬走在前面,姜若落在后面,看他比自己还矮了一个头,他步子迈地很稳,小大人模样一般。
李塬转了好几个弯,来到一处院墙边。
“你把衣服脱了。”他说道。
姜若:“……”
就说他一肚子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