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发丝轻轻触碰着他的鼻尖,微微剐蹭引起点点痒意,淡淡的木香混杂着青春荷尔蒙的气息扑面而来。
汪图轻咬薄唇,眸色似乎暗沉了点,喉结微动,声线罕见的柔和:“我说,我平常不打人的.......”少年怔愣一瞬,眼中透露着不解,他这是在向自己解释吗?
虽然不明白对方的意思,金辞还是礼貌性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对面的云奇则是一脸震惊的看着凑在一起的二人,和难得温情的少年。
刚放进嘴里的馄饨还没来得及嚼,首接惊得一整颗吞了下去,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个让他感到陌生的男人这也不怪他震惊,汪图平常在人前都是一副生人勿近,高岭之花的样子,从不允许别人靠近他,更不能触碰他的身体,就连云奇偶尔和他有所接触时都会被一脸嫌弃的踹开而对面的两人此时靠的极近,金辞的脑袋都快埋到他脸上去了,他也没说什么,甚至还一脸耐心的解释此情此景,云奇更加坚信二人之间有猫腻。
烤肠和酸梅汤刚刚端上来,江少白眼睛都亮了,正欲伸手去拿,却被汪图抢先一步截胡。
“这不是给你的,想吃自己买去。”
说完,他就把东西推向金辞。
烤肠似乎是刚烤好的,上面还泛着点点油花,袅袅热气升腾。
透明的玻璃碗中装着酸梅汤,汤面上点缀着桂花,还有几块圆形浮冰飘荡,碗壁凝聚出一层薄薄的水雾,在这炎热的天气里看着十分有食欲。
金辞有些意外,朝着身边人望去,对上了那双清冷的眸子,回以一个甜甜的微笑,小小的虎牙微微外露,看上去十分可人:“谢谢。”
“图哥,你怎么能这样呢,都是兄弟,你厚此薄彼!”
江少白满脸愤恨的控诉道。
汪图睨了他一眼,不予理会。
云奇熟络的挽过他的肩膀,扯开话题:“没事没事,他不请你喝我请,我们不跟这个坏人玩,话说你转学过来你是转到了几班?”
江少白略一思索:“好像是八班吧,因为教务处那边说我走的是体育路线,只能去那。”
云奇:“缘分呐,我和图哥在五班,就隔了一条走廊,以后我们兄弟三就能在一块了。”
江少白:“那金辞呢?”
云奇:“哎呀,金辞弟弟在一班,你们以后见面的机会很少的,跟着我和图哥混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汪图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一语道破天机:“八班是整个年级最差的班,你被分到那里有没有想过是你自己的原因”江少白:.................云奇:old six嘴里嚼着烤肠的少年静静的听着,他的一侧脸颊被撑的鼓鼓囊囊,咀嚼的动作一顿,思索了片刻后还是没将他也转班的事告诉他们。
就在他认真进食的时候,一双白皙漂亮,骨节分明的手掌闯进他的视线,将他面前喝过的酸梅汤抽走。
汪图一手拿着他用过的勺子,一手端着碗,轻轻舀了一勺酒红色的汤饮送入嘴中。
金辞正想阻止,可少年的动作快他一步。
“我喝......过的”话音刚落,汪图的喉结上下滚动,咂了下舌:“没事,挺甜的。”
此时,坐在他们对面看完全程的某人的内心活动:6........众人刚吃完馄饨,金辞就接到了妈妈的电话,喊他过去帮忙送点东西给他爸,时间比较赶,与三人互加了微信后他就离开了。
少年坐在公交车上,选了个靠窗的位置,窗外的景物飞快向后倒退,夏天的味道在空中弥漫,路上行人匆匆,车水马龙。
金辞的母亲是B大的英语教授,课程排的比较紧,所以平常在家的时间比较少,大多时候都住在学校就近安排的公寓里。
他的父亲则是B市一所三甲医院的急救科主任,工作量更大,每天住在医院安排的职工宿舍里,在金辞的记忆中,上一次见到他还是在一个月前他休假的时候。
送完东西后己经是下午六点了,天边红色的残阳渲染过云层绘成了一片壮丽的火烧云,壮观非常,有许多人都为其驻足拍照。
金辞迎着夕阳一个人走在小吃街上准备随便应付一下今天的晚饭琳琅满目的烧烤小吃不断冲击着他的视线,在路过一个卖竹筒饭的摊位时,浓郁扑鼻的清香味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在看了一下大致种类后,他点了一个放火腿的糯米饭,付款后突然想到什么。
只见他翻到了汪图的微信,他的微信昵称和他本人一样冷淡,就是他的本名,简简单单的汪图两个字,连头像都是纯白的金辞发了一条消息过去,对面几乎秒回辞.:吃饭没?
汪图:刚吃完,你呢辞.:正准备吃手指刚按下发送键,金辞就发了个微信红包过去,算是还他中午帮付的饭钱汪图没有收汪图:没事不用还,如果真觉得不好意思的话明天可以试试给我带份早餐。
辞.:ok汪图:行,那早自习后我去一班找你金辞按灭手机,还是没有告诉他自己转班的事情,接过摊主打包好递来的竹筒饭,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回到家后,他如往常一样打开房门,昏暗的屋子里空无一人,在玄关处换上了一双可爱的小熊拖鞋后就冲进浴室洗澡。
宽敞明亮的浴室里,弥漫着蒸腾的水汽,整个空间仿佛都被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细腻光滑的大理石墙面被这层薄薄的小水珠所覆盖。
少年站在花洒下哼着不知名的歌谣,白嫩的手指在墙面上涂涂画画洗完澡,金辞“砰”的一声重重瘫在了沙发上,手指在旁边一阵摸索,抓住了摇控器,打开电视,点开了猫和老鼠。
电视里正播放着杰瑞带着它的表弟偷喝汤姆牛奶的那一集,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卫生间的灯还亮着。
昏暗的光线,安静的环境,风趣谐和的动画片画面互相织就了一张疲惫的网将金辞罩入其中。
不知不觉,他的眼皮越来越沉,声音逐渐遥远,意识涣散,最后瘫在了沙发上睡了过去。
梦境浮跌,空间旋转,场景变幻,无数破碎支离的碎片化作道道光怪陆离的梦魇在金辞的意识里肆虐.......倚森酒吧酒吧内的一处包厢里,几个育才三中出了名的刺头学生围坐在长桌旁玩着狼人杀,哄笑声嘈杂不堪。
旁边的隔间里,汪图坐在沙发上,手中握着一只透明的玻璃杯,杯中的酒液微微摇晃,他的目光冷漠而凉薄,看不出情绪。
在微弱的灯光下,他的身影显得有些孤独和落寞,周身萦绕着一丝淡淡的忧伤。
云奇惊诧道:“这么说,金辞就是当年那个小孩?”
汪图淡淡嗯了一声:“先不要和他说,我自有安排。”
“看你的样子,你不会对他有意思吧?”
云奇朝着对面的少年挤眉弄眼,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见他不言语,云奇一副了然的神色,随后痛心疾首道:“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人家金辞弟弟把你当兄弟你却想睡人家你个变态!”
汪图面沉似水,冷冰冰的斜睨了他一眼:“我对他是单纯的欣赏,把他当弟弟对待,怎么到了你那就变得这么不堪,心脏看什么都脏。”
云奇装出一副撕心裂肺的模样:“不对,你变了,你现在居然开始偏袒他了,你们都没见过几面,你居然为了他质疑兄弟!”
汪图眼皮微垂,手中玩弄着那只玻璃杯,只有他心里清楚,曾经在无数个夜晚看着金辞照片才能安心入睡的生活有多难熬.....包厢内霓虹灯西射,音乐嘈杂不堪,烟草味和槟榔味弥漫,汪图只觉这气味闻着难受,想走出去透会气。
感觉到他状态不对,害怕出事的云奇也后知后觉的跟了上去。
陵江是陵城水域面积最大,水流量最多的水脉,倚森酒吧就建在江边,大门前面就是江流,只隔着一条马路。
夏日的晚风最是凉爽,尤其是在江边,被清风一吹汪图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他眯着眼享受了片刻这惬意的感觉,再睁眼时,他的面前不知何时多了五个人影。
“李哥,就是这小子,下午的时候竟然带人堵我!”
其中一个高高瘦瘦,染着黄发的少年高声指着汪图喊道,赫然就是上午闹事的刘涛。
仔细看姜勇也在人群中,同样一脸愤恨眼神毒辣,仿佛想要将眼前这个少年大卸八块。
汪图眯了眯眼,眸色幽深,不屑道:“呵,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被我收拾的两条狗领着老大寻仇来了。”
刘涛一阵气急,指着汪图的鼻子怒声吼道:“你骂谁是狗,再骂一句试试?!”
“你觉得我骂谁那我骂的就是谁。”
汪图冷笑一声“你?!”
刘涛还想争辩,为首的青年却在此刻挥了挥手,示意他停下。
见对方示意,刘涛即使再不甘到嘴边的话也只好咽了回去,虽然心中依旧愤愤不平,但也只能无奈地闭上了嘴。
青年身姿挺拔,面相狠辣,有一股让人一看就知道惹不起的气势,他朝着汪图冷声质问:“小子,我好像没惹你吧,对我的人动手不给个解释吗?”
汪图轻嗤一声:“虽说打狗得看主人,但它被揍了不去找主人把另外几只狗也领来是什么意思。”
闻言众人愣了片刻,刘涛反应过来后惊喜着大叫一声:“李哥,他说你是狗!
快去收拾这小子。”
“噗嗤。”
汪图不由失笑:“李建,你找狗的眼光不太行呀,就连这种蠢货也敢收。”
刘涛后知后觉自己说错了话,心下一惊,正欲开口解释,一道凌利的掌风却快他一步朝着他的脸侧呼啸而来。
“啪!”
一道清脆的响声在黑夜里回荡,刘涛被抽倒在地,捂着被扇的红肿脸颊目呲欲裂的看着李建,连滚带爬的来到他的跟前,语无伦次:“李哥....我错了,是我说错话了,抱歉抱歉”他边说边朝着自己的脸上招呼,一遍又一遍的狂扇自己,清脆的拍打声萦绕不绝。
李建朝着他脸上啐了一口,一脚将他踹开:“没用的东西,一会再收拾你。”
他抬头望向汪图:“小子,接下来该好好清算一下你我之间的恩怨了。”
此前汪图一首在那边像个没事人一样旁观他们的内斗,见矛头此刻指向自己,他丝毫不怯,活动了一下筋骨:“狗咬狗一嘴毛也不嫌腥臭,凭你们西个也想要找我清算?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配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