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两名官兵押着,也不忘连连求饶:“王爷,草民知错,求王爷网开一面。”
顾妄咨闻言,冷笑一声:“网开一面?
你开什么玩笑。”
“人命于你而言,是儿戏不成。”
“带走。”
“是王爷,王爷,草民知错,草民知错啊……”中年男人嘶吼的求饶声,渐渐远去,顾妄咨坐在马上,看了一眼地上白发青年留下的血痕,黑眸里的惋惜一闪而过,随后轻轻摇了一下头,驾着马跟着前面的官兵朝着刑部走去。
……夜黑风高,深夜时分。
幽明的月亮高悬。
月光洒在地面上,照出不远处一个又一个凸起的坟包。
深夜之时,万籁俱静……突然,“沙~沙~”有什么诡异又隐秘的动静在黑夜里响起。
不远处,一座近在眼前的新坟包前,一块饱满的泥土中突然塌下去一块,随后,一只惨白的手猛地的伸了出来。
接着,坟包里也突然有了动静,像是埋在坟包里的东西即将破土而出、慢慢的,坟包里挣扎的动静越来越大。
那只惨白的手旁边也多了另一只手,正不断的掏着洞口。
“档”的一声闷响,坟包面前的无字碑倒下,下一瞬,一张惨白,翻着白眼的脸从洞口伸出。
“啊啊……有鬼,啊……”突然,一声惨叫急促的响起又突然中断,坟包的人脸刚抬头看了一眼,就见那过路的人浑身抽搐,然后“框”的一声倒下。
“造孽,吓死人了。”
白发青年嘟囔一声,手脚并用的朝着外面爬……一刻钟后……白发青年终于姿势别扭的从那个坟包洞里蛄蛹出来,来不及整理自己满身的泥土,拔腿就朝着那晕倒的路人跑去。
这边。
本是路过的青年樵夫晕了好一阵,好不容易幽幽转醒,就见眼前一脸色惨白的男鬼朝着他飘了过来。
青年樵夫还没看清男鬼的样貌,就双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白发青年跑到青年樵夫面前,刚到,就见这人又晕了。
“啧,看着挺健壮一人,怎么这么不经吓。”
“我有那么吓人吗?”
青年想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八卦镜,左右偏头打量起自己的容貌。
“这不是挺帅的。”
青年照着八卦镜,顺带抬手捋了捋自己的凌乱的头发,做好这些,他才蹲下身子,查探青年樵夫的脉门。
没什么大事,就是被吓晕了,青年樵夫年轻体壮的,应该一会儿就能醒。
青年撩了一把衣摆,姿态潇洒的一屁股坐在地上,随后低头打量起自己腹部的伤口。
伤口泛白,己经没有流血,反而还有缓缓愈合的趋势。
看着自己伤口,青年神色满不在意:“哼,无知百姓,本仙尊的身躯乃是天赐,岂是尔等凡人能杀死的。”
就在这时,那晕倒的樵夫终于幽幽转醒。
白发青年神色一喜,刚要开口,就见那樵夫看着他像是看见了鬼,双眼一翻,又要晕。
“唉,等等,你别晕了。”
“我不是鬼,我还活着。”
“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怕鬼是怎么回事?”
听到声音,樵夫翻白眼的动作顿住,转眼看了看白发青年,虽然这人有种失血过多的惨白,但那胸膛是明显在起伏的。
青年樵夫这才松了一口气,在楚南衣的搀扶下站起身。
“你大半夜的,从坟里爬出来,你想吓死人?”
樵夫控诉。
青年闻言有些尴尬,他总不能开口解释他原本是死了的,只是又活了吗:“呃,我不是故意的。”
“谁知道这么晚了,还有人在乱葬岗附近乱逛。”
樵夫起身,白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抓起旁边自己的砍刀转身就要走。
“唉,等等。”
青年追上樵夫的脚步。
樵夫斜眼看他:“你干什么?”
“那个,我叫楚南衣,我刚醒没几天,对现在的处境不太了解,你能不能给我说说。”
樵夫看他:“什么叫刚醒没几天?”
“就算你刚醒没几天,那你之前的记忆呢?”
楚南衣拍了拍自己满是泥土的脑袋:“呃,那个。”
“我没有记忆。”
说着,楚南衣又摇了摇头:“不对,我是有记忆的、”樵夫听他这么说,又白了他一眼:“那不就对了。
离我远点,我还忙着砍柴,明天市集要卖的。”
樵夫说完,抬脚就要离开。
但手臂却被楚南衣一手拉住:“等等,我记得我好像是个仙尊。”
……沉默,许久的沉默。
看着樵夫看白痴一样的眼神。
楚南衣有些犹豫,自己是不是记忆错乱了。
“我……记忆里,有人叫我……仙尊。”
樵夫嗤笑一声:“你是仙尊?”
楚南衣闻言,犹豫的点了点头。
“那你给我看看你的灵力。”
楚南衣不动,他没有灵力。
樵夫就知道是这样,哼笑一声,又道:“你是仙尊的话,那你应该知道修仙界有哪些门派吧,给我说说?”
“或者,说说你做仙尊时做过什么事?”
楚南衣愣住,他确实不记得。
怎么办,这人看面相,是他这几天来遇到的为数不多的好人。
……但他确实没有记忆,他除了记得自己的名字外,就是睡梦中有人经常叫他仙尊外,就再没了其他记忆。
这种什么都不记得的感觉让人很是难受,他费力的去想,脑海里有什么东西被猛然触动。
只一瞬间,楚南衣就难受的捂着头,差点晕倒。
樵夫见他这样,一时心软,叹口气:“罢了,左右看你也是个脑子不好的,晚上野兽多,你就跟我回家休息一晚吧。”
楚南衣闻言,眼睛刷的亮起、也不计较这人说他脑子不好,他只知道他今晚终于可以睡床了。
楚南衣咧着嘴笑,身上那股与生自来的清冷气质瞬间消散。
樵夫只见楚南衣咧着嘴,跟他说了一句稍等后,转身朝着他刚才爬出来的坟包跑去。
樵夫站在原地,看着楚南衣弯腰扒坟的熟练动作目瞪口呆。
只见楚南衣跪趴在他刚才爬出来的新坟面前,两只手像船桨似的将土往外旋,不一会儿,就见楚南衣手里提着一个包袱起身走了过来。
回到樵夫身边,楚南衣咧开嘴笑:“不好意思久等了,我的包袱刚才忘了拿。”
樵夫:……一路上,楚南衣背着自己的包袱,跟在樵夫身后,帮着捡柴砍柴。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两人才朝着樵夫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