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碧玺的美文同人小说《阴妻》,由网络作家“贰负神”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那一夜我从棺中醒来,愕然的发现棺中躺着一具极美的民国女尸,我不知道她是谁,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棺材里,但从那天起,我的人生……却变的再也不一样了……
《阴妻》精彩片段
在过去的时候,山里的老人们常说这样四句话,不知道您听说过没有。说走路不看路,见坟绕门户,夜闻林中语,脑后挂背篓。
这四句话是什么意思呢,您别着急,咱们一句一句的往下说。
先说头一句,走路不看路。
说过去的时候,中国大小战争不断,死人无数,这就导致了山野林间怪事频发。
那个年代在山上走路,经常会看见什么死人、白骨、棺材呀之类的东西,所以为了不吓唬自己,山里人发明了一招,就是闭着眼睛走路,什么时候踩到东西了,或者什么时候感觉过去了,才能睁开眼睛。
第二句,见坟绕门户。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坟地都被人称为阴宅,在人们的观念里,那里是住着死人的。
所以过去的人为了表示对死者的尊敬,不招惹“麻烦”上身,大多会绕道而行,就好像从别人家门前走过,轻手轻脚不敢惊扰住户一般。
第三句,夜闻林中语。
其实这句话,应该是和第四句“脑后挂背篓”一起说的。
在过去的时候,山里人不到万不得已,是绝不会走夜路的。
因为老话讲得好,夜里的林子,就是野鬼的村子,那里到了晚上什么都会出现,你永远不知道有什么在等着你。
所以过去山里人走夜路,都会在身后背个竹篓,里面放上高高的野草。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有什么“东西”拍自己的后脑勺,即便拍在野草上,也是没什么感觉的。
当然,以上这些都只是过去的老说法,民间传言而已,真的假的谁也没见着。
但我的故事,却是真真实实从一口棺材开始的!
我叫碧玺,不是珠宝,不是美玉,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山野小子。
我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只知道自己是养父养母从坟地里捡回来的。
我的养父是山里的赤脚医生,据我养母说,当时他出门给人看病,很晚才往回返。半夜路过村外老坟串子的时候,突然听见了小孩子的哭声。
当时他吓了一跳,心说这深更半夜荒山野冢的,怎么会有小孩子的哭声呢?
他本不想理会,但那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大,最终勾起了他心里浓浓的好奇,他壮着胆子一步一步的走了进去。
初时他还没觉得什么,可等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走进了坟地中央后,他可吓坏了。四周左右瞧瞧,只见到处是破败的山坟,整个人顿时慌了,他转身就想往回走。
可就在此时,这阴森的坟地里突然刮起了旋风,沙土飞扬间竟有不少的磷火从地里冒了出来。
夜深无人之际,老坟串子里飘起了鬼火,这情景太可怕了。我养父当时吓的浑身发抖,他拔腿就玩命的往外跑。
一口气跑了十几分钟,他突然愣住了,因为他发现自己竟然又回到了坟地中央。
这一下可把他吓的不轻,两腿发抖,一泡黄尿就尿在了裤子里。
阴冷的夜风习习吹来,他只感觉浑身冰凉。
就在此时,他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叹息,好似在喊他的名字。
那声音似远似近,他惊恐的转头看去,只见十几米外的一棵老树后面,正有一张惨白的脸,在冷冷的盯着他!
那是一张毫无血色的女人脸,夜风中一头长发肆意飘摆,惨白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最让他害怕的,是这张脸上的两只眼睛,黑黑的眼圈中透着淡淡的青色,两边乌黑的眼角处还流着未干的血迹!
看清树后的这张脸,我养父张嘴就大叫了起来。
他想逃跑,却发现两只脚掌像钉在了地上一样,根本就动弹不得。
就在他肝胆俱裂,眼看要吓晕的时候,那树后的女人却对他招招手,随后一阵旋风刮过,这女人像一缕白烟似的,借着旋风向着坟地深处飘去。
此时我养父也被旋风刮的东倒西歪,感觉脚下没根一般,被风推着追赶那道白影而去。
就这么踉踉跄跄的跑了几十米后,他惊愕的发现自己跑到了一座荒坟的近前,而那道白影,更是眨眼间一闪钻进了荒坟里。
看着眼前没有墓碑不知年代的荒坟,我养父吓的瘫倒在地。
他的脸贴着冰冷的地面,正对着坟墓里露出的半截朱漆大棺……
之后我的养父没敢在坟地里逗留,他一口气跑回了家中,进门也没理会我养母的询问,就一头倒在炕上,发着高烧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村子里传开了,说昨晚全村人都听见了坟地里有小孩的哭声。
作为亲身经历者,我的养父选择了闭口不言,他只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养母。
而我的养母听后也是被吓的够呛,最后两口子一合计,觉得这事太邪门了,还是谁也不要说出去的好。
本来两口子商量好好的,但我养母这个人,作为地道的农村妇女,平日里八卦嚼舌头惯了,让她有事憋在心里她还真憋不住。
见村里人因为孩童啼哭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我养母心里痒痒,就偷偷的把这事情告诉了邻居张婶。
张婶平日里也是个大嘴巴,眼见知道了事情的秘闻那还能不说吗?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的,没用半天的工夫整个村里的人都知道了。
得知了我养父昨晚在坟地里遇鬼,村长带头找上了门,晓以利害动了规矩,硬拉着他回到了昨晚的坟地里。
众人一翻搜寻,果然找到了他说的那座荒坟,可等把荒坟挖开后一看,众人却全都惊呆了。
只见朱漆大棺中竟然躺着一具女尸,她面容艳丽栩栩如生,一身素衣典雅脱俗,要不是她身上那套民国的行头,看起来就跟谁家的大闺女睡着了似的。
见棺中女尸不腐,众人吓的议论纷纷。但这具奇特的女尸还不是最吓人的,最吓人的,应该是一个趴在尸体身上,啄着手指头的小孩。
而这个棺材里的孩子……就是我!
当时据我养母说,我看起来足有两岁大了。
村民们看着我在棺材里酣睡的样子,吓的连连后退乱作一团。有人说我是妖孽,有人说我是鬼胎,总之说什么的都有,议论纷纷吵闹不休。
最后村长下了决定,他说我是不祥之人,一定要用火烧死才行。
就在村民抱柴火准备烧棺材的时候,小小年纪的我,却从棺材里坐了起来,看见周围这么多人,咿咿呀呀的哭开了。
我这一哭可把不少人哭的内心发软,我养母看着我那可怜的小样儿,更是心疼的没着没落。
她和我养父结婚这么多年,年近五十也没个子嗣,如今眼睁睁的看着一个粉嫩的小娃娃就要被活活烧死,她怎么能不心疼呢?
要说我养母平日里也是个泼辣的妇人,她一时间动了心思,不顾周围人的阻拦,就跑到棺材边想要将我抱出来。
可就在她伸手抱起我的时候,棺中的女尸却突然抓住了我的脚。
这本应是恐怖至极的场景,我的养母却不再害怕了。
她把我养父叫到近前,两个人齐齐的跪在了棺材边:“棺中先人在上,我碧氏夫妇多年无儿无女,今见棺中遗宝欣喜非常。你放心好了,我二人定待他视如己出,将他养大成材!”
我养母一连说了几遍,养父也跟着说了几句,就在村里人反对,不允许他们收养我的时候,棺中的女尸却突然松开了手。
随后在场的人都好似听见了一声淡淡的叹息,再看那棺中的女尸,她竟是随着一阵微风拂过,化为了碎骨烟尘,消散在了棺材里……
这就是养父养母把我抱回来的经过。
再后来我有了自己的家,有了疼爱我的父亲母亲。但话到这里可还没完,就像村长说的一样,我好像天生就是个不祥之人。
按照我养父定的年纪,我三岁的时候才说话走路,五岁的时候害了一场大病,我养父进山为我采药,差点摔下山崖粉身碎骨,我踉跄活到六岁,家里又招了祸事。
这一日像往常一样,我养父出门给人看病,养母在家守着我过日子。
就在临近中午的时候,邻居张婶突然跑了过来,她一进院子就急冲冲的大喊:“老嫂子,快去瞧瞧吧,你们家出事了,他二叔没了!”
张婶口中的二叔,可不是我二叔,而是我养父的二叔。
这老头平日里身子骨硬朗的很,和养父养母的关系也不错,但自从有了我后,老头子就与我们家疏远了。
不过我们前几日才在地里见过,这怎么说死就死了呢?
养母当时也挺着急的,因为我养父爹娘死的早,家里就剩下这么一个长辈,如今突然也没了,那怎么说也得去尽尽孝道不是?
顾不得再做什么饭了,我们娘俩急急的往外走,一边求张婶去通知我养父,一边风风火火的往二叔公家里赶。
等我们到了那里的时候,只见二叔公家门前挤满了人,白布已经挂上了,整间院子都变成了灵堂。
见我们到了门口,院子里咿咿呀呀的哭开了,养母哭的比谁声都大,这倒不是她真的伤心难过,而是我们这里的风俗如此。
我们这里讲究比孝哭灵,不管是同辈还是晚辈,只要过来吊孝,那就必须哭的比本家声音高,如果声音不大,那就说明你没诚意。
而如果是长辈过来吊孝,那就更有意思了。
与晚辈不同,长辈讲究哭灵骂丧。
老头老太太用拐棍使劲砸地,一边嚎啕大哭,一边指着棺中的死者大骂,什么难听骂什么,总之大概的意思都是说死的太早了,留下孤儿寡母怎么活呀之类的话。
养母扶着棺材一通大哭后,二叔公家的儿媳妇给送来了白手巾,养母作势抽搐了几下,随后将白手巾还给她,这就到了吊孝的第二步,瞻棺。
所谓瞻棺,就是亲人见死者最后一面,不管是直系亲属还是街坊邻居,都免不了这一步,意思是念念不忘,舍不得死者离去。
我和养母在一众本家的陪同下,恭恭敬敬的给二叔公上了几柱香,随后在二奶奶的叨咕声中,二叔公的儿子轻轻掀开了遮脸布。
本来出于习俗,这一步只是个过程而已。
你可以看,也可以闭眼不看,没人会怪罪你。
但遮脸布掀开的一瞬间,我和养母却全都吓懵了。
只见二叔公躺在棺材里死不瞑目,他眼角鼻口流着鲜红的血迹,那皱巴巴的脖子上,更是有着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痕!
“这……这是咋弄的?!”
看着二叔公脖子上的刀痕,养母惊得目瞪口呆。
二叔公的儿子见我们看清了,冷哼着将遮脸布盖了回去。随后也不知到他想到了什么,他猛转过身来盯住了我,伸手指着我的鼻子瞪眼就破口大骂。
“你个鬼崽子,小畜生,都是你这丧门星给俺家带来了祸事,要不是你进了家门……”
二叔公的儿子越骂越难听,吓得我面色委屈的藏在了养母的身后。
“我说他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俺家玺儿招你惹你了,一个孩子把你怎么了!”
听二叔公的儿子没理由的辱骂我,养母就像个护仔的老母鸡似的站了起来。她双手掐腰与二叔公的儿子大吵大闹,两个人唇枪舌剑,引的院里院外纷纷看起了热闹。
二奶奶被他们气的顿足捶胸,眼见老太太又哭又喊,二叔公的儿媳妇连忙跑了过来,一把推开二叔公的儿子,陪着笑脸将养母和我拉到了一边。
“弟妹呀,你大哥这是拉不出来屎赖毛篮子,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啥?我们娘俩成毛篮子?”
养母此时正在气头上,摆出了一副谁玩跟谁急的架势。
二叔公的儿媳妇一见说错了话,连忙笑着拍拍嘴:“呦,嫂子说错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要说我大娘这个人,平日里还是不错的。见自家人吵架让外人看了笑话,就拉着我养母说起了好话,片刻之后养母消了火气,两个人就闲聊了几句,说着说着,就说起了老爷子的死因。
原来今天一早,全家人下地割玉米,也不知道怎么的,二叔公割着割着竟然晕倒了,等全家人跑过去查看的时候,只见二叔公面朝黄土趴在了地上,而那手里的镰刀,更是赶巧不巧的卡进了脖子里。
这肉乎乎的脖子卡进了刀刃里,那还能有好吗?
听二叔公死的如此离奇,养母也是一阵唏嘘。不多时养父得信也赶了过来,进院发现人们议论纷纷,就问了一下情况。
等得知养母与他大哥吵架后,养父作势喝斥了养母几句,随后祭拜了二叔公,就拉着二奶奶的手,与她商量说今天晚上,由我们三口人守二叔公入夜的第一灵。
按照我们本地的习俗,守第一灵那是很可怕的事情。因为我们这里有个说法,说新死之人魂魄还没有完全离体,是不能被灯光、声音惊吓的,一旦被吓到,魂魄就很可能困在身体里出不去,往小了说会起尸伤人,往大了说可是入不了轮回的。
因此我们这里不管是谁家守第一灵,当晚都是不能点灯的,完全在一片黑暗的情况下守着棺中死者,要是实在害怕,就只能在远离棺材的地方点上一根普通的白蜡。
夜里怕我们无聊,二奶奶给我们送来了很多白草纸,让我们一边守灵,一边给二叔公弄点纸钱元宝。
其实对于我当时的年纪来说,只要有养父养母在身边,就感觉没什么可怕的。见他们两个弄纸钱没空搭理我,我就自己在黑漆漆的院子里玩了起来。
先堆了一会土,随后又要了两张白纸折成四角飞镖在院子里丢来丢去,玩的高兴了,一不小心飞镖脱手,正打在了二叔公的棺材上。
这一下可把我吓坏了,我倒不是怕那黑暗处的棺材,而是怕养父责骂我。见他们两个没注意,我就偷偷的跑过去把飞镖捡了起来,可就在我起身的一瞬间,我却被棺中的景象吓呆了。
只见二叔公蒙着遮脸布躺在棺材里,他那只贴着棺材板的右手,此刻正在不停的抽搐抖动。
“爹……二叔公他……他动了!”
我当时再也顾不得什么飞镖了,一路小跑就躲在了养父的背后。
养父养母正在忙手里的活,听了我的话,顿时惊的站了起来。彼此互相瞧瞧,养父壮着胆子过去看了一眼,等看见二叔公好端端的躺在棺材里后,养父气的转身就骂了起来。
“小兔崽子,这事也能开玩笑吗?”
说着话,养父脱下了老布鞋,拉过我就打起了屁股。
养母见我挨了揍,忙把我拽到一边,见我嘴里嘟嘟囔囔的不服气,养母就笑着拧了拧我的耳朵:“玺儿,妈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能撒谎骗人,你这孩子也太调皮了。”
养母拍拍我屁股上的鞋底印,拿个板凳放在了蜡烛边:“老实坐着,哪也不许去。”
坐在小板凳上,我面色惊恐的看着黑暗里的棺材,我确定自己绝没看错,但因为挨了揍,所以也不敢说了。
要说火焰,不仅能给人带来光明,更能给人带来安全感。
我坐在蜡烛边上,不多时就镇静了下来,看着那随风摆动的小火苗,我感觉有些犯困,靠在墙上没多久,竟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夜里的山风还是挺冷的,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冻醒了过来,朦胧间我摸到身上披着养父的衣服,我就向着养父养母看了过去。
只见他们两个也睡着了,正背靠着背坐在白纸堆里。
我当时也没在意,就想继续睡觉,可就在我刚把眼睛闭上的下一秒,我突然感觉好像有什么人在盯着我,那种感觉毛乎乎的,让人浑身不寒而栗。
我心里一阵哆嗦,害怕的偷偷睁开眼睛,在漆黑的院子里扫视了一圈后,我突然听见自己的右耳边,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那声音就像两块骨头摩擦一般,吓的我浑身僵硬不敢动弹,就这样愣愣的坐了足有半分钟,我才一脸惊恐的转头看去。
只见在微弱的烛光中,我右侧两米外的黑暗里,缓缓的出现了一张脸,那是二叔公的脸,皱巴巴的脸上布满了殷红的血线。
“……我饿。”见我看他,二叔公嘴角冒血的动了动。
“鬼呀!!”
面对突然出现的二叔公,我惊声尖叫喊了出来。就在我喊声刚刚响起的同时,二叔公脑袋一转,迅速向黑暗里的棺材飘了过去。
看着他快速消失的方向,我猛然想起了一件事,为什么二叔公是飘着的?
因为他只有一颗脑袋,下面没有身子!
发现了这一点还不如没发现呢,我吓的手捂着脸拼命的大喊大叫,根本就不敢去看面前的院子。被我的叫声惊扰,不仅养父养母醒了过来,就连屋里睡觉的人,也纷纷推门跑了出来。
见我一副惊恐崩溃的样子,养母冲过来将我抱在了怀里,等问明了事情的经过后,养父和二叔公的儿子一番嘀咕,就小心翼翼的向着棺材走了过去。
二人来到棺材前,彼此对望一眼,养父便掀开了二叔公的遮脸布,等发现二叔公的脑袋好端端的在脖子上后,二叔公的儿子可不干,转回身来就对我大骂了起来。
养父一见如此,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他以为我三番五次是故意戏耍众人,便抄起了老布鞋跑过来要揍我。
养母看我哭的小样有些心疼,伸手拦着养父把我护在了怀里。就这样吵吵闹闹的惊动了二奶奶后,养母一赌气,就带着我离开了二叔公的家。
回到自己家养母也是气的不轻,劈哩啪啦的拍了我一顿,就拉着我上炕钻进了被窝里。
可能夜里守灵真累了,养母没多久就睡着了。我躺在她胳膊上不敢睡,翻着眼睛在屋里四处乱看,直到看见屋外有了光亮,这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期间我一直睡的很香甜,直到做了一个可怕的梦。
在梦里,我梦见自己跑进了一片庄稼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一直在庄家地里拼命的跑,大声的喊叫没人回应,抬头能看见的东西,全都是两米高的玉米秆。
我就这样一直跑啊跑啊,直到看见地边露出了光亮的时候,我突然听见前方有人叫我的名字,那声音让我感觉熟悉,我想都没想就冲了出去。
冲出玉米地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破旧的荒坟,坟上长满了野草,而一个男人正被埋在坟里。
他被黄土掩埋了身子,只露出了一个脑袋和两只手,我跑到近前一看,莫名其妙的认出了那是二叔公。
当时我很好奇,就问他怎么在这里。二叔公说他出不去了,让我救他。于是我就开始拽他的手,想要把他拉出来。但我年纪太小了,根本就没有力气,拽了几下没拽动,我又去拽他的另一只手。
使出浑身的力气我也没能拽动他分毫,最后我也是来了脾气,就抱住他的脑袋拼命的往外拔,结果这一次非常轻松,我一下子就把二叔公的脑袋拔了下来。
失去平衡我坐在了地上,看着坟头上没有脑袋的二叔公,我吓的连连大叫,而就在这时,我怀里的人头却狰狞的笑了。
“呵呵呵……少管闲事!”
“妈!”一声惊呼我吓的大叫着醒了过来,满头大汗的看向身旁的养母,却发现她早醒多时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很害怕,连忙下地穿鞋想去找她,就在我跑到门口的时候,养母拿着簸箕走了进来,见我一身大汗就问我怎么了,我正要和她说那个奇怪的梦,养父却一脸阴沉的从院外走了进来。
见养父进屋我也没敢说那个梦,看着他脸色十分难看,养母将我抱到炕上,就过去问他出什么事了。只见养父有意无意的瞥了我一眼,随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唉,昨晚……昨晚村里出事了,二叔家附近的鸡……全死光了。”
二叔公家附近的鸡全死光了,这是怎么回事呢?
不仅我没听明白,养母也没听明白。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就问养父:“是不是闹鸡瘟了,咋死的?”
“闹什么鸡瘟啊!”
说着话,养父摇摇头,将她拉到了屋外,虽然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但还是被我听到了。
只听养父说:“你不知道,那些鸡都是被活活咬死的。好家伙,筷头粗的窟窿,连血的喝光了!”
“啊?”养母听了这话吓了一跳,“那……那是啥玩样咬的呀,咋这么凶呢?”
养母问完这话,养父低头不出声了,片刻之后只见他搓搓手,对着养母小声的说:“我觉得玺儿没看错,二叔的尸体一定有问题!你没瞧见,我却看的真真的,早上我给他换遮脸布的时候,你知道我看见了什么吗?”
“什么呀?”
“二叔的嘴里……全是带血的鸡毛!”
养父这话一出口,养母顿时浑身一抖。听养父话里的意思,那些鸡竟然都是被二叔公咬死的!
见他们两人不再言语,我在屋里也忍不住发起了抖来。想着昨晚烛光中二叔公的那张脸,他分明说了句“我饿”,而这个“饿”,我怎么也没想到会和死鸡有关联。
见养母吓的不出声了,养父唉声叹气的走进了屋里。养母反应过来后,也急急的跟了进来:“他爹,这事……你跟别人说过没有?”
“咱自己的二叔说什么呢?”养父不知道养母问这个干什么,就下意识的摇摇头。
养母看了他一眼,急的一拍大腿,就跑到炕边把我拽了下来:“玺儿,跟妈说,昨晚你看见的都是真的吗?”
见养母这样问我,养父也向我投来了疑问的目光,我知道此时不能再隐瞒了,于是就和他们详细讲起了昨晚的事情,小孩子的描述力毕竟有限,但我只说了个大概,就已经把他们吓的面无人色了。
听我讲完后,养父养母互相看看,我看着他们惊慌失措的样子,估计他们也是心里后怕,不过这也难怪,守了一夜邪门的尸体谁不害怕呢?
养母是个急性子,就想把这件事告诉二奶奶去,但养父却多有顾虑,一把拉住了她,吹胡子瞪眼的不准她往外说。
虽然养母平日里性格泼辣,但大事上面还是听养父的。见他不让去,养母就和他研究了起来,最后也不知道两个人是怎么聊的,竟然下了个决定,说从今以后三口人,谁也不登二叔公家的门了。
就这样,我们三人在家闷了一天哪也没去。白天有亲属过来喊我们帮忙,养父也推脱身体不舒服给躲了过去,可谁承想到了晚上的时候,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因为出了二叔公的事,当天晚上我们睡的很早,直到月上房头的时候,突然村子里大乱了起来。吵吵吧喊的,隐约中听见了一个女人尖叫,随后在一阵狗吠中,我们三人被吵醒了过来。
不知道村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养父披着衣服到屋门口张望了几眼,等发现声音来自二叔公家的方向后,养父吓的连忙锁死了门,上炕就蒙被招呼我们娘俩睡觉。
养母看着他在被里发抖的样子,有些心里不安,就轻轻的推了他一把:“他爹,要不……咱们还是看一眼去吧?”
“看什么呀!”听了养母的话,养父没来由的瞪起了眼睛,“要看也只能白天去,睡觉!”
养父趴在被窝里喝斥了养母一句,他本以为养母会乖乖的躺下,却突然发现养母坐在炕上一动不动了。
养父心里不爽,就使劲拽了养母一下,等发现她眼里满是惊恐的神色后,养父猛地转回头去,只见在我们屋外的窗户上,正有一张脸,在阴森森的盯着我们!
借着屋外的月光,这张脸在窗户上形成了一个人头的影像。养父看着这张诡异的脸,吓的起身就跪在了炕上。
嘴里二叔长二叔短的叨咕个没完没了,也不知道叨咕了多久,只听养母哭出来后,那窗外的人头才缓缓转动,向着院外飞了出去。
这一下可把我们三口人吓的不轻啊,养父趴在炕上瑟瑟发抖,养母哭出了一身的白毛汗,而我也没好到哪去,猫在被子里早已经吓尿了炕。
就这样三人胆战心惊的挨到天亮,二叔公的儿子却突然找上了门,见他一脸忧愁的样子,养父给他泡了一壶茶,等他喝了几口水后,突然问养父:“守山,你听说昨晚村里的事了吗?”
养父当然知道昨晚的事情,但想着窗户上的那张脸,养父有些恐惧没敢言语。
见养父表情不自然,二叔公的儿子就叹了一口气,随后在兜里取出来一个黑色塑料袋,放在桌上说:“昨晚村里的马寡妇撞鬼了,见到一颗脑袋在天上乱飞!”
“有这事?”养父到此刻才知道昨晚尖叫的女人是马寡妇,但他不想被二叔公的儿子看出来,便故作惊讶的说了一句,“那……那人怎么样了?”
“唉,人没事,只不过嘛……”说着话,二叔公的儿子偷偷打量了养父几眼,“那人头追着她一通乱咬,要不是马寡妇家的狗替她顶了命,我估计现在她就是个死人了。”
听了这话,养父低头默不作声了。见他不言语,二叔公的儿子自顾自的打开了朔料袋:“守山,你跟哥说实话,你昨天是不是看见了这个?”
二叔公的儿子把朔料袋推到了养父面前,养父抬眼一看,当时吓的变了脸色。只见那黑色朔料袋里,竟然装了一大把带血的鸡毛!
“哥,你……你知道了?”
“我哪能不知道呢!”眼见话终于说开了,二叔公的儿子急的一跺脚,“昨天你没来,我估计你肯定看见了。咱哥俩说实话吧,我也吓的不轻,所以昨天我就和俺娘说了,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养父此刻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索性探着脑袋问道。
“昨晚我们全藏东屋里了,就是为了看看俺爹有什么变化,结果没想到,后半夜的时候,他的脑袋自己飞了出去!”
二叔公的儿子一边惊恐的说着,一边转头看向炕上的我。
眼见话说到这份上了,养父也明白二叔公的儿子找他是商量事来了。于是摆摆手,让养母去炒几个硬菜,他们两个就借酒壮胆聊了起来。
席间养父问二叔公的儿子有什么打算,二叔公的儿子唉声叹气,说二奶奶已经病倒了,这事恐怕迟早会捅翻天,村长已经来过了,阴阳怪气的问了家里几句。
听了这话养父也是摇头苦笑,说这事想瞒是瞒不住了,要真到了伤人的那一天,恐怕就无法和村里交代了。
二人一番长吁短叹,突然养母从门外走了进来:“我说他爹,前段日子你不是去小王庄卖药了吗?我听说那里的山神庙来了个乞丐,据说有点门道,我看……我看咱们不如去请请他吧。”
小王庄的山神庙,那可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邪地,几十年来关于它的传言就一直没断过。
据说文化大革命的时候,曾有一伙红卫兵进庙砸神像,结果众人眼睁睁的看他们进去,却始终也没见他们出来,后来有好事之人进里一看,当时吓的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原来那些进庙的红卫兵,全都像风铃似的被吊死在了树上。
还有人说小王庄的山神庙就是阴曹地府的驿站,里面住着押解的亡魂和地府的阴差,曾有人路过那里的时候,夜里看见了很多披头散发穿白衣服的人从庙里走了出来,当时这伙人顺着大路走,可没走几步就一个个钻进了地里。
总之是说来说去,说的一件比一件可怕,到后来山神庙就变成小王庄的禁地了,没人敢再去那里。
对于这个乞丐养父也曾听说过,据说他在山神庙住了好几年了,疯疯癫癫的,为人喜怒无常。但小王庄的人却都说他有本事,住在山神庙里能够平平安安的,他也算是第一人了。
当下也算是病急乱投医吧,养父想起这个人就拉着二叔公的儿子风风火火的赶向了小王庄。养母带着我在家等着,我们本以为这个人不一定能来,却没想到天还没黑呢,养父他们就把这个乞丐给请了回来。
一听高人到了,养母好奇的带着我去二叔公家看热闹。等我们进院子的时候,只见一个破衣啰嗦,油渍麻花的老头坐在院子里。
二奶奶和养父他们在边上客气的陪着,周围还围了不少的本家人。老头光着大脚丫蹲在条凳上,手里捧着一只烧鸡摇头晃脑的啃着,不时还伸手抠抠脚上的泥,嘴里发出满意的哼哼声。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