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寿宫,这座宫殿的名字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祝福和长寿之意。
踏入其中,便能感受到一种宁静而庄重的氛围。
宫殿内的布置精致典雅,彰显着主人的尊贵与华丽。
“芳芜,将宫中所有人叫来院中。”
“是。”
孔嬷嬷将所有人都叫来,沈星眠站在廊下看着下面的众人。
永寿宫的人多是从别处调来的,在宫中有一定的阅历的。
“你叫芳芜?”
沈星眠看着站在首位的女子,她的年纪看上去要年长她几岁。
“回娘娘,正是奴婢。”
“你是宫里的掌事宫女?”
“是。”
芳芜始终低着头,声音不卑不亢,沈星眠微微颔首。
“永寿宫的一等宫女除了芳芜,还有谁?”
“回娘娘,还有奴婢。”
芳芜身后的女子上前一步,她看起来倒是年纪小,想来应该是刚进宫的宫女。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唤檀香。”
“本宫记下了。”
一等宫女都是贴身侍女,是她最需要谨慎的人,若有一点不忠那便不可用。
芳芜向她介绍着宫里其他下人,宫中重要的下人她己经认得差不多了。
芳芜性格较为沉稳,檀香则是较为活泼,与双儿性格相似。
“檀香姐姐,听闻今日宸妃娘娘入宫是朱恩公公亲自迎接的。”
“主子的事岂是我们这群下人能议论的,若再让我听见你们议论主子,休怪我不顾姐妹情分。”
娇小的身影气冲冲的离开,全然没发现不远处那抹绿色身影。
“这檀香倒也是个忠心的。”
“小姐,这怎么看得出来?”
沈星眠笑着戳了一下她的额头,“因为若是你在,你也这般反应,说不准还要与她们动手呢。”
“小姐,奴婢哪有那么粗鲁。”
“是是是,我们双儿最温柔了。”
孔嬷嬷下午带着沈星眠熟悉了一下宫中的环境。
“孔嬷嬷,在宫中可有什么要特别注意的地方吗?”
“回娘娘,宫中并无什么忌讳,娘娘只需记住陛下不爱吃酸,日后小心着些便是。”
“多谢嬷嬷教导。”
看来传闻并不可信,若上邶帝当真是暴君,那宫中应忌讳许多,如今只需记住他不爱吃酸,看来也并非很难伺候。
沈星眠傍晚坐在窗边无聊地看着窗外景色。
引人注目的是宫中的那处小池塘,清澈的水面上漂浮着碧绿的荷叶,一朵朵娇艳欲滴的莲花宛如仙子般亭亭玉立。
微风拂过,荷叶轻轻摇曳,莲花散发出淡淡的清香,让人陶醉其中。
池塘边,一株高大的桂花树挺拔而立,此时桂花尚未开花。
待到八月,满树金黄的花朵散发着浓郁的甜香,会给整个宫殿带来了温馨的气息。
而在不远处,还有一棵古老的榕树,它的枝叶繁茂,犹如一把巨大的绿色遮阳伞,静静地矗立在那里。
榕树的树冠宛如一片翠绿的海洋,茂密的枝叶相互交织,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庇护所。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形成斑驳的光影。
沈星眠思绪也随着枝叶的摇曳随风飘远,飘回属于自己的童年,回到娘亲尚在的时候。
“娘娘,陈禄公公来了。”
“陈禄?”
沈星眠从殿中出去,便看到院中的一位太监,看上去年龄并没有太大,不过二十多岁的模样。
“奴才叩见娘娘。”
“公公免礼。
不知公公有何要事?”
“奴才是陛下遣来的管事太监。”
是哦,宫中还缺一位管事公公。
“那便有劳公公了。”
“娘娘客气了。
另外,陛下让奴才转告娘娘,今夜陛下会来永寿宫,娘娘还是早些准备的好。”
沈星眠有一瞬间的恍惚。
陛下要来?
可是不是说他不来后宫的吗?
一旁的孔嬷嬷脸上却带了喜色。
“娘娘。
这是好事。”
芳芜与檀香架着沈星眠便去沐浴,整个过程她都是懵的。
“娘娘,趁陛下还未来,先看一看这个。”
沈星眠看着孔嬷嬷递来的黑色封皮小册子,一打开便是让人脸色羞红的画面。
“嬷嬷,这也太…娘娘。
这些总要经历,若把陛下伺候好了,娘娘的福气还在后面呢。”
后宫女人最大的依靠便是帝王的恩宠,理是这么个理,但是这也太让人羞耻了吧…在孔嬷嬷的监督下,沈星眠愣是一页页地看完了一整本,人都打哈欠了,也不见祁玺安人影。
“陛下今日应该不来了吧?”
“娘娘再等等。”
沈星眠单手撑在桌上,托住自己的头,哈欠不知打了多少。
“娘娘,朱恩公公来了。”
“快请进来。”
朱恩从外面进来,沈星眠立马打起精神来。
“奴才叩见宸妃娘娘。”
“朱公公免礼,陛下今夜可还来?”
“回娘娘,陛下如今政务在身,实在走不开,让娘娘早些休息。”
“好,有劳公公跑这一趟了。”
朱恩走时还不忘观察这位宸妃的脸色,发现并无不满,反而有些……庆幸?
“回禀陛下,奴才去时宸妃娘娘尚未就寝,待奴才走后寝殿紧接着便熄了灯。”
“宸妃没说什么?”
“并未,奴才瞧着宸妃娘娘也是乏极了,强撑着呢。”
“知道了,下去吧。”
并非他故意不去,而是真的被政事缠住,明日定要想办法补偿她才是。
夜里,沈星眠又梦见了祁玺安,他总是缠绵地唤着她的乳名,一声又一声。
第二日清晨,沈星眠起来时状态明显不佳。
“娘娘可是哪里不适,气色怎这般差?”
芳芜看着她那毫无血色的脸有些许紧张。
“无妨,近来多梦,所以气色差些。
不必忧心。”
昨夜是来上邶的第二个夜晚,也是梦见祁玺安的第二晚,这究竟是为何?
“臣妾给皇贵妃娘娘请安。”
“免礼。”
沈星眠因着宸妃这个封号,自然而然的坐到了贤妃对面,今日她也是正式见过后宫所有妃嫔了。
“宸妃可还适应宫中?”
“谢娘娘关心,臣妾一切都适应。”
“嫔妾昨日听闻陛下去了永寿宫,不知宸妃娘娘此事是真是假?”
在这偌大的后宫中,各宫妃嫔都有自己的眼线,一点消息都藏不住。
沈星眠看着说话之人,打量她一眼而后轻笑。
“昨日陛下并未去永寿宫,想来应是姐姐消息弄错了才是。”
“想来应是如此。”
惠妃微微抬起双眸,用眼角余光轻轻地瞥了一眼正在说话的那个人,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和不屑。
“赵美人怎么有空关心这些了?
陛下去了何处,做了什么,都不是你我该管的,不要逾矩了才是。”
赵美人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惠妃娘娘说的是。”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目光略带怯意地瞥了一眼李贤妃。
然而,这一眼却让她看到了李贤妃那充满不满的眼神,她不禁心中一紧。
面对李贤妃的瞪眼,她只能默默忍受,不敢轻易表达自己的不满或反驳。
沈星眠抿了一口茶,看着殿中的众人,江惠妃不愧是言官之女,后宫平平无奇的小事也能被她说成是僭越。
李贤妃是丞相之女,家世比其他妃嫔都要显赫,自然是不把其他人放在眼中的。
沈星眠的打量都被仇贵妃看在眼里,倒是个聪明人,懂得察言观色。
“好了,若无旁事便都退下吧。”
“是。”
李贤妃率先起身离开,赵才人紧跟其后。
江惠妃本来是与苏美人一起的,她注意到最后面的沈星眠,便让苏美人先行离开了。
“向来听闻北凉女子皆是爽朗豪放,昨日初见沈妹妹,臣妾只觉得妹妹应是那苗疆女子,生得妩媚动人,饶是同为女子的臣妾也不禁为之心动。”
“江姐姐说笑了,本宫外祖母有着苗疆血脉,本宫也难免有一些,却生的不如母亲那般貌美。”
“原是如此。
上邶气候不比北凉凉爽,马上进入酷暑。
妹妹还要多注意着点身体才是。”
“多谢江姐姐关心。”
江苓并没有刻意地去做出一些讨好或者谄媚的举动,她对她的关怀和照顾就好像是从心底里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一样,没有任何做作或虚伪的成分。
这种关心并非出于某种目的或者企图,而是纯粹的、真挚的情感表达。
她的言行举止都显得非常真诚和坦率,让人感受到一种温暖和舒适。
钟粹宫与永寿宫并不顺路,两人就此分开。
江苓敏锐地察觉到了沈星眠的防备,然而她并未因此而感到恼怒,反而流露出一丝赞赏之意。
因为在她眼中,沈星眠并非愚人,能够如此警觉地对待周遭事物,实乃明智之举。
这不仅证明了她的聪慧,更显示出她内心深处的细腻与谨慎。
江苓深知,在这勾心斗角的后宫之中,保持一份警惕之心,方能更好地保护自己。
于是,她对沈星眠的这份防备心生敬佩,同时也期待着能有一天,打破这道心墙,走进她真实的内心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