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杀?
这个罪名我可不敢当!”
鹿溪鱼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唇角微扬,歪着头,一脸无辜模样。
“你这个毒妇,分明就是你!
只有你碰过我的手,不是你还能有谁?”
蓝老太扶着肿成猪蹄的手腕,向围观的村民展示了一圈。
“呦,这青天白日的,冤枉人的话张口就来啊,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了?”
鹿溪鱼不慌不忙。
“一定是你!
记恨我说你偷人,故意下毒害我……哎呦,我这手疼死了!
要废了!
活不成了呀!”
此时的蓝老太,因为疼痛,脸上倒真挂了几滴泪。
鹿溪鱼刚准备反驳,就听到一声娇滴滴的声音。
“喂,鹿溪鱼,你也太过分了吧,光天化日毒害婆婆,你这种女人,谁娶了你啊,真是倒了大霉!”
循着声音望去,鹿溪鱼看到蓝老太身后,站着一个穿翠色衣裙的女子,正拿着手帕给老太太拭泪。
“你又是谁?”
鹿溪鱼一脸问号。
“哼!
我?
我是蓝家邻居,川哥哥的义妹!
自幼与他一起长大呢。”
女子说完,害羞地看了一眼蓝映川的方向。
“所以,关你什么事?”
鹿溪鱼轻飘飘地问。
绿衣女子一下愣在原地,可能没想到对方会如此首接,下一秒,蓝老太就扯着嗓子喊起来。
“列祖列宗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
辛辛苦苦把儿媳妇娶回家,她竟然要害死我!
怎么会有这么坏心眼的女人?”
“哦?
如果我没记错,刚才可是您,诬陷我偷人,还扬言要打死我呢!
怎么?
觉得不过瘾?
又诬陷我下毒了?”
鹿溪鱼特意加重了“诬陷”的音量,看热闹的村民,三三两两围了上来,凑在一起指指点点。
“你敢发誓吗?
你敢发誓你没有下毒?”
蓝老太恶狠狠地盯着鹿溪鱼,厉声大喝。
村民看蓝老太的痛苦不似假装,又加着几滴眼泪,有几个多事的,己经打算为她讨公道了。
“我当然敢,但是,我为什么要发誓呢?”
鹿溪鱼慢悠悠开口。
“你没做你为什么不敢发誓?
你就是心虚!”
蓝老太冲过来,就想往她身上扑。
鹿溪鱼后退两步,蓝老太扑了个空,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连声叫着“哎呦,好疼啊,亲娘哎,疼死我了!”
站定后的鹿溪鱼,神色冷静。
“这世间的话,难道都是凭你说?
你诬陷我在前,被拆穿后,无凭无据,又说我下毒,看我好欺负?”
蓝老太一时语塞,断断续续“你你你”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鹿溪鱼可不给她反应的机会,话锋一转,可怜兮兮:“一会儿对我又打又骂,一会儿说我下毒,穷人家的女儿就不是人了吗?”
这下,想为蓝老太出头的几个妇女,都躲在一边不说话了,她们刚才可是实实在在看到了,她确实没对蓝老太动手。
“郎中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本来萎靡的老太太一下子来了精神,嘴里念念叨叨:“这回郎中来了,看你还怎么狡辩?”
鹿溪鱼清清淡淡地笑了:“拭目以待。”
“老太太,未曾中毒。”
郎中仔细诊断后,一锤定音。
“可是,明明我疼成这样啊,手腕还黑紫呢,大夫要不你再看看?”
蓝老太不甘心,怎么可能是别人?
“你若不信老夫,另请高明吧。”
郎中有些不悦。
“哎,您别走,信的信的!
您快给我开药吧,我真的疼得受不了!”
蓝老太抓住郎中的衣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
“闹够了就走吧!
不送!”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鹿溪鱼一抬头,就看到人群之外的蓝映川,浑身散发着碎冰般的疏离。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往回走,边走边声音哽咽:“唉,我才嫁过来几天,就这么恨我,不惜弄伤自己来污蔑我?”
看热闹的村民,这回可是真的不相信蓝老太了,纷纷指责她心狠手辣。
蓝老太虽想不明白,但眼看落败,蓝映川又是那个态度,她只能带着郎中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回到厨房的鹿溪鱼,脸上还哪里有一点伤心,明晃晃挂着大大的笑容,眉眼舒畅,拿起土豆,利落地清洗削皮。
当然是她,必须是她啊,有仇不报,可不是她的个性。
她的针灸从小练到大,再加上大学研究生八年的钻研,每个穴位的位置倒背如流,用点巧劲,让蓝老太吃点苦头,还是很容易的。
她还敢保证,绝对不会有人发现,连郎中也诊断不出来。
随后而来的蓝映川,入眼就是她一脸欢快的模样,依然是那张其貌不扬的脸,但不知为何,让人看了跟着心情愉悦。
晃神了一下后,蓝映川干巴巴地开口:“你很开心?”
对面的人眼都不抬,也不言语,仿佛听不到一样,专注用刀削土豆皮,好像那个土豆是什么宝贝一样。
他自讨没趣后,也不再言语,准备出去时,忽然被叫住。
“会生火吗?”
“会。”
“我做饭给你吃,你生火如何?”
“好。”
蓝映川坐下来,高大的身型,在小小的灶台,明显伸展不开,像小猫一样,缩手缩脚窝在那里。
“我刚才很生气!”
鹿溪鱼看着灶台下的男子,莫名觉得有点可爱。
“为何?”
蓝映川也没问她刚才怎么不理他,只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虽然,你看不上我吧,但你妈……你母亲,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我,你就坐视不理?
连面子上装一装也不愿?”
“我并无。”
蓝映川低声说。
“分明就有,哼!
你看不上我,我也看不上你,要不是……”鹿溪鱼忽然顿住了话头。
她总不能说,要不是她是穿越的,她和他半毛钱关系也没有?
“要不是什么?”
“没什么。”
鹿溪鱼说话间,己经利落地把土豆切成细丝,泡在冷水里,顺便拿出一小把面粉,挑出虫子,和成一个细腻的面团。
只见她拿起面团,分成等份小剂子,用擀面杖擀成小饼,再抹上油,一张一张摞起来,继续擀。
片刻之间,她己擀好了十几张饼,码在蒸笼里,接着,起锅烧水,放好蒸笼后,她一溜烟跑了出去。
再回来时,鹿溪鱼手里拿着一把绿油油的小葱,切碎装盘,煞是好看。
一刻钟后,她拿下蒸笼,趁热把饼一张一张揭开,放在盘子里,材料有限,她只能简单做个春饼。
接着,她拿起灶台上提前搅好的面糊,倒进翻滚的热水里,一锅疙瘩汤就做好了。
她又清炒了一个土豆丝,终于要吃上在这个世界的第一顿饭了,她兴冲冲地盛菜装盘。
“我其实,知道是你。”
蓝映川盯着她,来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完了!
鹿溪鱼忽然一个灵醒,难道他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