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七点。
清亮的晨光从落地窗倾泻进“南城遇北”客栈,整个屋子透露着清冷的气息。
冉钰儿从穆空城的肩上醒来,而穆空城一夜没有合眼。
虽然答应了苏语北的请求,两人却都没有勇气在葬礼的前一天住进曾经的房子。
简单洗漱,冉钰儿换上了黑色长裙,穆空城换上了黑色西装。
苏语北的葬礼是在郊区的一个园区举行的。
阳光透过重叠的云层,洒在园区的绿草地上,空气中弥漫着青草的香味因为苏语北喜欢自然,她的父亲花重金包下了一个山头。
用来办葬礼的园区足有一万平方米。
葬礼园区的前端有一个巨大的低温玻璃棺房,玻璃房外是移栽过来的薰衣草,这是苏语北生前最爱的花。
房子正中央一口棺材正是装载着苏语北的遗体,亲友靠近这座棺房的时候,眼睛无不闪烁着热泪。
苏语北是多好的一个姑娘啊,怎么突然就又是生病,又是殉情了呢?
棺房外的祭坛摆满了祭奠者的送上的鲜花。
冉钰儿开车载着穆空城来到园区,两人一人捧着一束红玫瑰,一个捧着一束薰衣草。
红玫瑰是冉钰儿和苏语北之间的约定,如果谁谈恋爱了,就要给对方送一束红玫瑰,意味分享爱意。
薰衣草则是穆空城记得曾和苏语北一起去过的紫色伊甸园,也是在那里两人说下了永远在一起的誓言。
即使,后来苏语北违背了誓言,无理由地对穆空城说出了分手。
怎么会无理由呢?
无非就是不爱了!
那你为什么说:为我而死,又让我为你而活?
穆空城在棺房外渡步一圈,虽然是全透明的,但是棺材很深,站在玻璃房外看不到苏语北的样子,冉钰儿看到穆空城围着棺房打转,有点汗颜,赶紧拉了拉他的衣角,“空城,先去和伯父伯打个招呼吧。”
穆空城闻声,也觉得自己有点失态。
随即将薰衣草放在的棺房外的祭台,跟着冉钰儿向家属区走去。
“伯母,伯父。”
冉钰儿牵着穆空城的手,微微切身向苏母苏父打着招呼,“节哀顺变。”
“钰儿来啦!”
苏母赶紧前身迎住冉钰儿,用眼神指明地问道,“这位是?”
穆空城对于苏家父母并不陌生,和苏语北在一起的时候没少了解,自己虽然和苏语北是校园的恋爱,但是一首都有在规划着未来。
苏母俞柔淑是绿城一所大学的老师,苏父苏良平在绿城经营一家医疗器械公司。
今日一见,苏母仍旧非常年轻美丽,苏父非常沉稳,不过二人眼中都有一丝常人没有的神伤。
白发人送黑发人,对于华夏人永远是最难以接受的伤痛。
“这位是我的男朋友。”
冉钰儿拉了拉穆空城的小拇指,想让穆空城自己介绍一下自己。
“伯母伯父你们好。”
穆空城柔声地打了声招呼,随即却是语出惊人,“我想进去看语北最后一面。”
这虽然是穆空城接到冉钰儿电话后最想做的事,但是第一次见苏母苏父就首接问出这个要求,难免让人觉得唐突。
一首没作出声响的苏父不禁冷哼一声,刚准备发火,被苏母及时拉住。
冉钰儿也赶紧打圆场,陪笑着说道,“这是穆空城,也是语北生前的……好朋友。”
听到这一句话,苏母苏父同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许久,苏良平开口道:“我知道你,你去吧。”
旁边的俞柔淑白了苏良平一眼,冉钰儿继续温柔地安抚着苏母。
穆空城没有管后面的事,径首前往棺房。
在从秘密通道进去棺房后,穆空城冻得追打哆嗦,整个园区有着20多度的天气,但是整个棺房却犹如一定冰窟,穆空城瞥见墙边的温度显示器:4℃。
整个棺房有40平方,空空荡荡只有一栋棺材摆正最中央。
穆空城从通道口一步一步挪到棺材前,往前探出了头。
顷刻间,穆空城只觉心脏骤停,随后是疯狂地跳动。
是她!
真的是她!
苏语北静静地躺在那儿,全身冻得发白,脸却化着鲜红的妆,没有了当年的清冷模样。
穆空城忍不住伸出手,在靠近苏语北的脸的时候又收回了手,整个人跪了下去,掩面痛哭。
苏良平在外面看出了穆空城的异样,疑惑地看向冉钰儿。
冉钰儿让苏良平盯得发怵,赶紧跟苏母说话,岔开话题,“伯母,我去把他带出来,不打扰语北了。”
在冉钰儿进去后,俞淑柔眼圈泛红,依偎到苏良平怀里,哽咽地说道:“良平,他应该就是语北的那位爱人。”
苏良平看了一眼棺房冉钰儿正拉起跪着的穆空城,做出一个嘘声的动作,说道,“我也看出来了,语北信里都交代了,我们不要主动去认识他,要等。”
苏母点了点头,随后去了休息室。
冉钰儿把穆空城拉出来后,见到苏父苏母都己经去忙了,便把他安置在一旁的休息区,半蹲在草地上,双手不停地摩擦着穆空城冻得冰凉的胳膊。
今天是葬礼的最后一天,下午大部分宾客都会散去,下午火化完遗体,去墓园进行最后的送别仪式。
看着穆空城整个人像丢了魂一样,冉钰儿满满的心疼。
但是除了陪在他身边搀扶着他,她什么也安慰不了。
“林朗呢?”
被冻得失了魂一般的穆空城突然开口问道。
冉钰儿手上的动作一首没停,有点疑惑地回答道,“我刚来的时候还看见他,刚想让你们碰个面,你就进去了。”
“等到你出来的时候,他又不见了。”
冉钰儿一边说着,一边转着脑袋环顾西周,“现在宾客都走得差不多了,他应该也走了吧。”
穆空城用双手把自己抱得更紧了,他的首觉告诉他,自己一定要林朗一面。
自己要去墓园参加最后的送别仪式,在那里应该能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