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几时,“吃饭了~”一道温柔且动听的声音悠悠从客厅传来。
少女听见后缓缓收回在少年蓝色头发上搅弄的手,轻声的将少年唤醒,“魍魉,魍魉,吃饭了~”听见呼唤少年悠悠转醒,一睁眼就对上少女清澈的脸庞,一时之间竟看呆了挪不开眼。
少女忽闪忽闪眨了两下眼睛,见少年没反应便举起手在少年眼前晃了晃,“别发呆了,吃饭了。”
少年听见立马起身,“哦好,好。”
然后少年悄悄把头别过去以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
过了一会儿,少年和少女先后从房间里出来。
看见妇女正在忙碌,少年连忙快步上前接下妇女手中的盘子,“妈,我来吧。”
“呵呵,行吧,那我先歇会了。”
“阿姨,我也去帮忙啦。”
少女感觉在原地站着不太好连忙说。
“行,去吧。”
得到答复后少女飞也似的追上少年,“等等我。”
......开饭后饭桌上一片寂静,谁都不想开口说话。
过了不久,少女忍不住出口打破了寂静,“我想去城里看看。”
妇女和少年同时愣住,“你不能去城里,你......你们不老族现在正在被整个王国通缉。
我们能收留你是因为这里地处偏远没有王国的眼线,如果你出了这里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不老族只是不老并不会不死。”
少年看向少女郑重的说。
“哦,好吧。”
少女埋头吃饭,默默的把失望收进心里。
“你——为什么想去城里?”
年轻的妇女提出了疑问。
“我......魑魅,魍魉,你们知道的,我这里呆的太久了我想出去看看。”
少女的眼神七分诚恳三分落寞。
“白苏唐!
你真的只是想出去看看吗?
你之前明明有那么多的时间提出这个要求,但是为什么是现在?
偏偏是现在!”
魍魉出声质问。
少女眼见瞒不下去于是卸下了伪装,如释重负的叹了一口气,“唉,还是被你猜到了。
我其实想进入成名学院,去学习一下魔法,顺便再调查一下我的身世。”
魑魅认真思索着,“你提出这样的要求也不无道理,只是眼下正处非常时期,我们出去还可以,但是你就不一样了。
而且成名学院可不是随便就能进的,何况我们也交不起那高昂的学费。”
白苏唐惶恐的摇了摇手,“不必了,不必了,毕竟我在你们这呆了这么久吃你们的用你们的,我己经很感激了哪还敢奢求其他。
只是现在只有一事相求,望能相助,如此大恩白某没齿难忘,他日定将报答。”
说完白苏唐站起身后退一步双膝下跪,拱手于地,头也缓缓至于地,行了个跪拜礼。
魑魅,魍魉对视一眼都不知如何回答。
良久,魑魅上前将白苏唐扶起,“唉,罢了,倒是有个能让你出去的法子,只是要委屈你一下了。”
“真的吗?
太好了。”
少女逐渐展开笑颜,然后飞快的眨两下眼睛将脸上的汗水甩出去了。
魑魅将白苏唐抱在怀里安慰了一下,“好了好了,此事就此揭过,吃饭吧菜都凉了。”
“好。”
少女收拾好心情重新坐回了位置上。
......“母亲。”
“怎么了?
在担心她的事?”
“是的,母亲您难道要用那个秘法?”
“嗯,不过好在她是不老族不用因此折寿。”
“可是我担心......别怕,妈会没事的,乖,听话好吗?”
“我......可我己经失去父亲了。”
“放心,妈会没事的,早些睡吧,妈给你唱童谣。”
“风凄凄,雨凄凄,君不见,眼前景,己全非。
眼前景,己全非,一思量,一回首,不胜悲~”(选自《秋柳》)......三个月后,魑魅家门外。
“感谢魑魅阿姨的再造之恩,白某没齿难忘。”
白苏唐拱手行叉手礼。
魍魉上前两步,将一块小石头递给她,“慢走不送,要是想我们了将这块石头砸碎即可。”
接过石头白苏唐不禁上前抱住他们,“此番前去不知何时才能再次相遇,只恨此处书信不通,不能时常联系。
如果白某有飞黄腾达之日必来将你们接出深山,以雪你们被族群抛弃之耻。
如若回不来你们就当我死了吧。”
魑魅看着己经长大的少女,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但是话到嘴边只剩一句,“好,等你回来。”
魍魉则毫不客气,“喂,可怜鬼,出去可别给咱丢脸,听到没。”
说完便背过身去不再看她。
纵使心中还有万般的不舍此时也不得不离开了,离开了这个在她最落魄、最可怜、最孤独时愿意接济她的地方。
即使以后她身处何方,这里,这片土地将会永远保留着她最深刻、最幸福、最美好的记忆。
或许这便是故乡的感觉吧,不管我们在哪都会回到的地方。
少女看见这副景象不禁如鲠在喉,是啊,相处这么久她又何尝不明白他们的不舍,又如何看不穿少年只是在假装坚强罢了。
但是那又如何呢,她不属于这个地方,她始终都要走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少女不舍的说:“干妈,我走了。
魍魉,我走了。”
言毕扭头大步向远处走去,走了一段又回头挥手让他们回去,又走了一会再次回头,首到看不见他们为止。
看着白苏唐慢慢消失在视野尽头魑魅对魍魉说:“她己经走远了,转过头来吧孩子。”
少年不知何时己红了眼眶,脸上也流淌着汗水,嗯那就是汗水,“妈,她就是个白眼狼,为什么,她为什么一定要走。”
魑魅知道他说的只是一时的气话,“她本来就是要走的,她本来就不属于这里,我们从遇见她那天就注定了要离别。”
可魍魉还涉世未深,他的小脑袋瓜却怎么也想不明白,最后哭闹一阵后便在母亲的安慰下躺在椅子上沉沉睡去。
有些离别是为了更好的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