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燕京,稍微消息灵通一点的人都会知道燕京古家这四个字是多么的有份量。和其他四大家不同,古家往上六代人都从事着海运货轮的业务,可以说每一艘货轮都是一个聚宝盆,拉一拉汽笛一出港那就是钱,是财源。
岳中才刚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争吵的声音。
古宗年的大儿子古世峰,带着一名律师站在病床旁,耐心地对古家二房赵晴兰解释道,“弟妹,爸变成这样是我们谁都不想的。但现在公司里需要把签字的文件实在是太多了。爸又不肯把公司的事情全权委托给我,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赵晴兰是个四十多岁的美妇,听古世峰说完她立马就破口大骂道,“放屁!公司里的事你二哥也在管,怎么他从来就不天天往爸的病房跑让爸签字?要我说你就是别有用心,明知道爸瞎了欺负咱爸看不见是吧?”
古世峰冷笑一声说道,“弟妹,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说句不好听的,二哥挂着公司的职但从没管过公司的事。这些重要文件他什么时候正眼瞧过一眼?更别说拿过来让咱爸签字了。”
古世峰说完,又把目光转向古宗年,“爸,我今天带来的这些文件可都是大项目,您不签字货轮没法出港,我们这个月的损失至少三个亿啊。”
紧接着,古世峰给律师使了个眼色,律师立马将一份文件摊开放在古宗年的身上,同时拿出红印泥对古宗年说道,“古总,您只需要在这份文件上摁个手印就行了。”
古宗年默然不语,坐在床边帮古宗年削苹果的孙女古月欣也不说话。
就在古世峰准备再劝说的时候,一只手从旁边伸来将文件拿走合上,红泥印也盖好全都重新塞回了律师的手里。
古世峰脸色一变,他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子,怒道:“你是谁?哪里冒出来的野小子?”
岳中面无表情地看着古世峰说:“我是古宗年病患的主治医生,现在我要对病患进行治疗,麻烦无关人员回避一下。”
“你当我爸的主治医生?”古世峰满脸的不可置信,随后怒道,“邱万山呢?让你们院长邱万山过来!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凭什么当我爸的主治医生?出了事情你能负责吗?”
岳中有些不耐烦地看了古世峰一眼,“邱院长应该马上就到了,现在麻烦你们出去。如果影响我治病,我可能会采取强制措施。”
古世峰都快被岳中给气笑了,眼前这个小屁孩儿竟然还威胁自己?
就在他准备用自己的身份来吓唬岳中的时候,岳中突然摊开一个针灸袋,从里面拿出一根约有五厘米长的银针,眼神清冷地看向他。
古世峰冷笑,他好不容易得到机会,怎么会被一个毛头小子吓退?不过一根针而已,古世峰语气不屑,“就凭这个?”
岳中挑眉,唇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就凭这个,不信你就来试试。”
古世峰看着眼前自信满满的男孩,突然有些胆怯了,对方有恃无恐,难道那针上有蹊跷?
要说一针致命,也忒玄乎了一点,他也不信这小子敢要他的命,但保不出这小子真能让他出丑,好歹他也是有身份的人,万一传出去,恐怕会影响他的形象,犹豫了片刻,古世峰决定暂时饶过岳中这一回。
古世峰带着律师气呼呼地离开去找邱万山,赵晴兰犹豫了一下,也跟着古世峰跑了出去,只有坐在病床旁的古月欣没有动,而是拿着水果刀一脸戒备地看着岳中。
咬人的狗不叫,凶狠的人不嚣。
古月欣的这个眼神看似平淡实则凶狠,岳中毫不怀疑自己如果不解释一下就靠过去,下一秒自己胸口就会多一把水果刀。
“美女,我真是来给古老治病的,我已经得到了邱院长的同意,今后古老的病只由我一个人负责。”
古月欣依旧没有说话,只是一双美眸直勾勾地盯着岳中看,看得岳中心里直发慌。
岳中叹了口气,转过头对坐在病床上的古宗年说道,“古老,我现在要为您施针,麻烦您平躺下来把上衣解开。”
古宗年也没有动,好像完全没有听到岳中说的话一样。
岳中被这一老一少给气到了,他岳中好歹也是求草堂的少堂主,要不是爷爷给他留了不能见死不救的家训,他真想一走了之,现在大城市里的病人都这么不配合医生的吗?
就在这时,邱万山因为担心岳中赶了过来,他走进病房一脸歉意地对古宗年说道,“不好意思啊古老,刚才我们在开会研究您的治疗方案,路上耽搁了。这位是岳中,接下来由他来负责您的治疗。”
邱万山的出现,总算让古宗年开了口,只是这一开口就把邱万山给吓了一跳。
“邱院长,你们开会研究的方案就是让一个小孩儿来给我治病?”
古宗年这嗓子沙哑无比,而且喉咙里好像还有痰淤积堵塞一样。
“这……”邱万山十分尴尬,不知道究竟应该怎么和古宗年解释。
岳中皱眉,颇为不耐地在旁边开口道,“学无先后,达者为师。看你也一大把年纪了,难道你的医术就比医院里的那些实习生好?”
古宗年眉头一挑,不怒自威道,“小子,我又不是学医的,怎么可能和医院的实习生比?”
“你也知道你不是学医的?那你怎么就知道年纪小的医生治不好你的病?你现在还只是失明,看你这样子再过两天就会失声,不出一个星期你就会失神。别的地方我不知道,在这家医院里,只有我能治你的病。”
岳中的话说得很满,但古宗年却没有反驳。
古宗年心想,这小子说的没错,自己这病也不知换了多少医生,总没起色,看这小子自信满满,况且又有邱万山在侧做保,想必这小子不能胡来。
他沉默了一会儿,道:“反正都是将死之人,让你试一试又有何妨?来吧。”
古欣月蹙眉,目光焦急的喊道:“爷爷……”邱院长都治不了的病,她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岳口胡来。
古宗年笑首安抚古欣月,“月儿乖,稍安勿燥。”
古欣月知道爷爷向来说一不二,虽然焦急,也没办法,她转向岳中,冷声道:“你仔细着些,要是我爷爷有什么不好,小心我剥了你的皮。”
岳中挑眉,这小丫头看着不声不响的,没响到还是个泼辣货。
古欣月见岳中有些轻浮的表情,气的跺脚,等会这货要是看不好爷爷的病,定不饶他。
古宗年这么将生死置之度外,倒让邱万山心里忐忑起来,不过让岳中治病是他说的,现在古宗年同意了,他总没有再反悔的道理,只能见机行事了。
岳中上前,解开古宗年胸前的衣服,拿着银针找到古宗年的檀中穴,五厘米长的银针二话不说就往下扎。